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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他就又有了底气,挺着干瘪的胸脯嚷嚷,“我怎会清楚?!四小姐如此……心狠手辣,我一定要禀报夫人,请夫人替我主持公道!”说完朝着两边怒斥,“都瞎了眼么还不快来扶着我?”
大伙原还抱着看笑话的心思,此时一听他提到夫人,却不由得心里发怵,谁不知道,大总管是夫人的心腹啊!果然,就有一个穿红色裙子的丫头拉了拉身边儿的人,一起上前扶住了张顺。
华月看了一眼,是那叫红玉的丫头,原是夫人派到自己房里来的,也有四五年了,不像其他人那般偷奸耍滑拈轻怕重,现在看来,也不是个本分的。
华月嗤笑一声,看着又得意起来的张顺,冷道,“哼!大总管是欺我年幼啊,主子的药也敢以次充好?拿粗劣草根充当上等药材,是谁给你这天大的胆子?!”说完,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海棠,禀报京兆府尹,大总管这等行径等同盗窃主人财物,可是触犯律法的!听说京兆府尹铁面无私,定会秉公办理!”
她原是中文系高材生,更是古文学老师的得意门生,古文学老师最大的爱好,便是带着一群弟子“识草木鸟兽虫鱼之名”,小小几味药材,她还不放在眼里。况且,不用看也知道,这药必定做了手脚!
张顺一听急了,忙挣开两个丫头的扶持,往前走了两步,“四小姐,你不可以这么做!”
华月冷笑,“我可以的!”
海棠抿唇一笑,抬腿往外走,张顺听到脚步声,急的忙伸手四处抓,只是他什么看不见抓不着,急道,“我是夫人的人,纵有错处,也应该禀报了夫人,由夫人处置!”
红玉帮腔道,“是啊小姐,家丑不外扬,这事儿还是不张扬好,要不,奴婢去禀报夫人吧!”
“夫人的人?”华月的眼神在张顺和红玉的身上来来回回,笑的意味不明,“原来,是狗仗人势啊!”
【004】冤死丫的
红玉见情形不对,趁众人的注意都在张顺身上,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借着丫鬟们挡住华月的视线,快速的从侧门里出去了。
海棠凑到华月耳边悄声说了句,华月一看,正巧看到一片红色的衣角闪出门。华月冷笑,低声道,“让紫苏去松辉院请祖母,就说这儿审公案,请老夫人做主。不过,告诉紫苏动作慢点儿,总要给人留出表演的时间不是?”
紫苏是书华院里的二等丫鬟,性格外向泼辣,是个直心眼儿的丫头。海棠虽然诧异一向懦弱的四小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胆大,不但不给大总管面子,竟然还敢打夫人的主意,但还是飞快的吩咐紫苏去了。
这边,红玉来到夫人孟氏院子里,快速的将事情说了一便。孟氏听完十分惊讶,尤其听到华月竟然拿滚烫的药汁泼张顺,更是惊诧,”这丫头莫不是掉进了池里,连脑子也淹坏了?她哪来那么大胆子!”
红玉冷哼一声,“夫人,不仅如此。四小姐从醒来就变得十分奇怪,知道大总管是夫人的人,还说他是……狗仗人势呢!”
尽管知道红玉对自己十分衷心,不会撒谎,孟氏还是不相信章华月有这样的胆子,便道,“四小姐受了惊,为娘的也该去关心关心,走,去瞧瞧四小姐怎么不同寻常了!”说着,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呼啦啦来到书华院。
孟氏刚进门,华月便亲亲热热的笑道,“母亲来了,孩儿缠绵病榻,无法起身迎接,还望母亲恕罪!”
孟氏一进门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张顺,脸上的药迹已经干了,黑乎乎的贴着,眼睛紧闭着,因为华月让人拦着他,也没有办法去看大夫。怎么说,张顺也是自己的心腹,死丫头这么做,不是不给她这个做母亲的脸么!是以听到华月的话,孟氏冷哼一声,怒道,“大总管伤了眼睛,怎么还不让人叫大夫?华月啊,不是为娘说你,你纵然年纪小,却也不该如此胡作非为,咱们章府可容不得这样苛待下人!”
此时,孟氏身后的丫鬟婆子们陆续进来了,堵在门口挡住了光线,屋中顿时暗了下来,大总管听见孟氏为他说话,总算是靠山来了放了心,转向孟氏所在的方向,“夫人,请为老奴做主啊!”
孟氏忙连连安慰,并叫自己的丫鬟去请大夫。
华月喝了药,此时身上轻松了不少,便斜倚在床头看他们主仆情深,冷笑道,“母亲带了这许多人来,知道的,与其说母亲是关心女儿前来探病,倒不如说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孟氏倒吸一口凉气。先前红玉说华月性情大变她还不相信,可这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哪里是那个唯唯诺诺头都不敢抬的四丫头!一口气堵在心口,孟氏斥道,“既然知道自己有罪,还敢如此胆大包天胡作非为,四小姐可还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华月见窗户上人影绰绰,知道时候到了,马上换了面孔讶异的张大嘴巴,惊到,“母亲说哪里话来?大总管以下犯上祸乱府第败坏母亲名声,孩儿一时气不过才泼了他,母亲怎竟说孩儿有罪?”
华月通红着眼眶,一副饱受委屈的可怜样子,歪在枕头上急急的喘了两口气,才又气喘吁吁的说,“大总管以次充好换了孩儿救命的药,孩儿说了他两句,谁知道,大总管竟说他是母亲的男人,孩儿说不得!母亲呀,府里的人知道是大总管恃宠生娇口不择言,可若叫外人听了去呢?”
华月顿了顿,向着窗户那里看了一眼,继续道,“母亲是章府主母,父亲的发妻,自然只有父亲一个男人。大总管竟说他是您的男人!不是平白的给父亲戴绿帽子么?这成何体统!叫那心思不正的人听了去,不是玷污母亲的一世清白么!再说了,父亲乃户部侍郎,正五品官,这话若传出去,叫父亲如何在朝堂立足啊!母亲温和善良,待孩儿视如己出。孩儿实在为母亲不平,才错手泼了大总管,请母亲恕罪!”说着一边拿着帕子拭泪,小声儿的抽泣起来。
一时间众人皆静,谁都没料到华月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惊愕万分,就连海棠也傻了眼,大总管是说过他是夫人的人,可没说过他是夫人的男人啊!可看小姐这情深意切的模样……难不成自己听错了?
孟氏也没想到这一出,她不相信大总管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是这里这么多人,华月如此言之凿凿……她心中犹疑,瞪着大总管。
大总管似是感觉到了孟氏的目光,终于反应过来,一张脸更是胀的青紫,烧了尾巴的猴子一样跳起来,冲到华月面前,颤巍巍的指着她,“你……你、你血口喷人!我、我何曾这样说过!”
“哼!”章老夫人终于听不下去,走进屋内,拐杖重重的敲在地板上,眼神凌厉的在孟氏和张顺身上逡巡。
她早知道张顺做事着三不着两,仗着孟氏宠信欺压下人,可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茬。她虽然不太相信孟氏有这个胆子,但这种事情,大家都说有,那就真的有了!此事关系章府名声,却不能就此不理。
孟氏看到老太太的眼神,心中一慌,忙拉住老夫人的袖子,“母亲,媳妇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您别听四丫头胡说,媳妇冤枉啊!”
老太太神色严厉,看着明显气力不济的华月,威严道,“四丫头,这事情可关乎重大,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华月又大口喘了几口气,挣扎着爬起来跪坐在床上,言辞切切,“祖母,孙女纵然病着,可话还听得清楚,孙女绝无半句虚言!这屋里这么多人也都听到了,如果祖母不信,尽可问问她们!”
【005】敲你一笔
众人一听,都忙低下头,生怕老太太问自己,夫人和大总管她们必是得罪不起的,可是四小姐……却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不像从前那般胆小怯懦,看她整治大总管的那股子劲儿,还敢跟夫人叫板,在老太太面前也一点儿惧色不见……她们有些拿捏不准,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顺喜道,“对,对对,让她们说,我看哪一个吃了豹子胆敢诬陷我!”
孟氏顿时皱起眉头,这个蠢货,他这样被老太太看在眼里,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么!见她依旧阴沉着脸色,并没有因张顺的话而大动肝火,这才稍稍放了心。心道,这个死丫头,病歪歪的也不安生,那就让她们说,我看她们谁敢说出不该说的来,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老夫人四下环视一眼,让嬷嬷扶着坐到椅子上。华月见她并没有问丫鬟们的意思,只是她脸色阴沉,不知道想什么。华月眼珠一转,心道你不问正好,我问!便看着孟氏悲戚道,“华月是母亲的女儿,大总管怎么说也不过是咱们的下人,母亲问也不问便认定女儿胡说,女儿心里……”说着,抬起袖子来拭了拭泪,又道,“女儿再怎么敬爱母亲,终究也不是母亲亲生的,女儿实在担不起诬赖母亲清白的罪名。”说着,又急喘了几口气,勉强提着力气喝到,“方才你们也在屋子里,大总管说了什么你们也都听到了,咳咳,你们说……我、我可有半句虚言?!”
孟氏又气又怒,偏偏被华月一口一个母亲这般母慈女孝堵住了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气得颤巍巍抬起手指着华月,怒道,“你……!”
丫鬟们见华月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夫人又气的脸色紫红,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把头埋到肚子里去。
华月毕竟是在病中,劳神劳力大半天,也快支撑不住了,脸色越发苍白,老太太看着她伤心难过的凄惨样子,心有不忍,安慰道,“这事是你母亲做的不周到,不该先信了别人。只是此事关系到女人家的名节,她一时着急顾不得了原也在理,你是她的女儿,多体谅一些吧!”
华月含泪道,“祖母说的是,是孙女不该。”华月看出来,今天这事儿老太太摆明不偏不倚,秉公办理了。这样也好,只要不顺着孟氏的意思,她就什么也不担心。既然老太太发了话,华月也不好继续纠缠,转头看向丫鬟们,“夫人和老夫人都在这里,你们知道什么就如实说出来,老夫人和夫人最是和善的,你们说了实话,她们绝不会有半点为难。不用怕谁会挟私报复,这里是章府,章府的人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可别忘了自己的本分!还不快说!”
老太太听着也没有什么不妥,虽然明显将矛头指向张顺,可这也是为了让丫鬟们不用担心张顺报复而说实话呀!再说,张顺会挟私报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华月这一番话敲打他,以后,他若真的有什么心思也不好表现出来了,便喝到,“没听到你家小姐的话?说罢!”
孟氏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找不出什么地方来,只得狠狠的瞪着丫鬟们。
海棠“噗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秉老夫人,四小姐说的都是实话,大总管方才确实说他是夫人的……夫人的……”说着便红了脸,似是再也说不下去的模样。可即使没说下去,话里的意思众人也听了个明白,老太太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老夫人,奴婢也听见了,四小姐没有撒谎。”
“老夫人,奴婢也听见了……”
红玉心中正惴惴不安,冷不防一抬头就撞上了华月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顿时心里一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红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