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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了原主,非要气到不行,许薇姝却懒得和人家小女孩儿计较。
许爱春这样的性子,随便就挑拨姐妹关系,还挑拨的这么明显,早晚要吃苦头。
哪怕谁都觉得,许薇姝应该讨厌阿蛮占自己的园子,话也不能如此明明白白地说。
的确虚伪,可这就是贵女们之间,约定俗成的小把戏。
许薇姝根本不看她,目光落在满地梅花之上,笑了笑道:“以前梅树刚栽种,开的花稀稀疏疏,自然没什么能看的景,如今真是好看的多了,还是阿蛮的人会侍弄。”
她这么平平淡淡一说,混不在意,许爱春瞪了瞪眼,心里憋闷,却到底也不能不依不挠。
第二十章 上进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紫薇居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过来。
梅林旁边的石桌前,聚集了十几个小娘子、小郎君,大部分都是十五六岁,正好交际的年纪。
大殷朝对女子的束缚,并不算特别严苛。尤其是在京城,经常会有小郎君和小娘子齐集一堂,热热闹闹地聚会。
便是最古板的人,也只能说此事极为风雅。
年轻的少男少女顺着声音看去,一看是个美人,都颇为好奇,再一看竟然是许薇姝,脸色便有些不对,到不是说当真就怎么横眉冷对的,只是目光稍嫌冷淡疏远,却避免不了。
到是阿蛮一见她,就笑盈盈站起身:“姐姐,你可是来了,快过来瞧瞧,今儿李先生给出了二十道题目,言明若是我们能全部答对,她就把她家养的马驹,由着我们来挑呢。”
许薇姝笑了笑:“那阿蛮要是得了马,别忘了让我来看一看。”
她缓步拖曳而行,语声和缓,大家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过去。
见她不似以前,连走路都要拿着架子,但怎么就觉得她这般慵懒随意地一动,便比她华服及身的时候,还要光彩夺目,几年不见,这个女孩子已经变得清婉贵气,整个人像镀着一层光,就如清泉瀑布,由内到外,清澈透亮。
所有人都不觉心中暗叹——许薇姝的变化可真是太大太大了。
许爱春一拧眉,略带嘲讽地道:“切,阿蛮,你和她说这个,还不是对牛弹琴,当年咱们李先生可是明明白白地说过,许薇姝要是有哪天能知道算术两个字怎么写,她老人家就把姓倒过来念!”
“三妹妹!”
阿蛮脸上显出几分恼色,且不理会她,径直挽着许薇姝的手臂,拉着她过来坐下,又把自己手抄的本子,放在她面前,“来,大家看着玩一玩,若能得了李先生的马,岂不是更好?”
一时间应者如云。
许薇姝难得也多了几分兴致。
原主一向对算术这门学问很不感冒,平日里在家连账本也不肯看,以前在家学读书的时候,她连琴棋书画也是学个样子,只要好看有气质就成,至于骑射,至于算术,那是绝对懒得去学。
现在想想,原来的许薇姝确实辜负自己拥有的大好条件,也怪不得别人总瞧她不顺眼。
一群小郎君,小娘子,聚在一块儿叽叽喳喳讨论课业上的各种问题,颇为热闹。
阿蛮别看年纪尚小,到很会来事儿,自然而然就把在场的客人们都招呼的极好。
连许薇姝都没有一点儿被冷落的感觉。
在座的几个小娘子,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会不经意间把问题抛给许薇姝,仿佛很想看她的笑话。
换了原主在,也许是真会被难住,至于现在的她,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学的那点儿东西,对于一个在归墟把读书学习,当最大消遣,还消遣了几十年的人,真不怎么够看,再说了,她守孝三年,也没有闲着。
很可惜,人家阿蛮根本没有给她霸气侧漏一番,让这群人纳头便拜的机会。
那些或明或暗的为难,人家都给挡了。
在座的是国公府的客人,如今主人家都表明态度,许薇姝自然是得了清净。
就是免不了有几个和阿蛮交好的小娘子,忍不住阴谋化,细细叮嘱:“你怎么对那个家伙那么好,忘了她当年怎么挤兑你?小心点儿,那家伙的性子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会儿装模作样,心里还不知怎么恨你!”
园子里有活水,有水的地方,许薇姝总是耳清目明的很,听了不免哭笑不得——别说她,就是原主,幽怨或者有,恨什么的,哪里说得上来。
交际也不急于一时,太着急了容易让人生厌,许薇姝很随意地歪在石凳上,摆弄阿蛮的本子,顺便拿了叠裁好搁在桌上的纸,做算术题完。
别说,前面几道或许能说浅显,但后面好几道题目,难度极高,还陷阱一大堆,就连高中生,说不得也要费费脑筋才琢磨的出来,还真挺有趣儿,她都多少年没做过这样的数学题,这会儿颇有几分当年熬夜写功课的意思在。
满怀念的。
不过,在赏梅这么诗情画意的活动里,一群少男少女居然在讨论功课,看样子,英国公府的家学,还像以前一样严格。
许薇姝脑子一转,随即想到,是了,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十五六的年纪,大殷朝的规矩,贵族家的女儿,十七岁便可以去考女官,若能让陛下册封女官,不但享有俸禄,和官员一样,会有品级,更主要的是,考女官比考科举还要难得多,一旦当真能考上,立时就名满天下。
当然,对女孩子来说,最最主要的,女官永远不会愁婚假,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以娶一位女官为荣,哪怕是宫里低等不受重视的女官。
英国公府如今一日不如一日,在京城,差不多就算是二流人家,哪怕在二流人家里,也不怎么占优势,如此家庭出身,最容易上不上下不下,女孩子要想将来嫁入好人家,还是要凭运气,他们可都经历过家族辉煌的时刻,如何能乐意从此一辈子低人一等?
可如果靠实力考上女官,那简直如一步登天,他们怎么可能不上心?
许薇姝忍不住一笑。
别管这些人是不是各有小心思,但国公府的教育,大体还是不差,至少小娘子们一个个都争强好胜,还是光明正大地争强好胜,哪怕面对如此变故,依旧能稳得住,没有**。
这样的英国公府,即便是抄了家,只要没有族灭,一样能重新立起来。
或许,只有原主被娇宠过度,是个失败品!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做完了题目,许薇姝喝了茶,吃了点心,听小姑娘们像那些即将赴考的士子一样,一本正经地讨论问题,偶尔也插一两句,到次次说到点子上,让人茅塞顿开,也就渐渐融了进去。
一群小娘子们多少有些惊奇——没想到傲娇千金还真有点儿真才实学,并不是想象中的草包一个。
天色渐暗,聚会才散了,阿蛮和许爱夏两个把桌子上零零散散散落的纸张,做的算术题的草稿和答案都收好,送去给李先生看看,大殷朝没有什么闺阁女儿的字不能外露之类的规矩,才女一向受人吹捧,但纸可是极为昂贵,没人会随意丢弃浪费。
第二十一章 惊诧
“咦?”
许爱夏诧异地看着桌上一叠纸笺,反反复复翻了两遍:“居然有人把先生的题目全答了,连阿蛮折腾了半个多月,都有一小半没答吧?”
每逢文会,或者私下的聚会,她都负责整理文稿,有时候也会拿去给先生们看,眼下自然同样不例外。
“这字迹……”
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眼熟。
李先生本来正看书,听见动静,走过来瞧了一眼,也道,“是很眼熟。”
英国公府家学的先生一向负责,学生们的功课又多,当先生的,哪怕他一直教的都是算术,肯定也认识自己学生的笔迹,这一回却只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才拍了下桌子:“是许薇姝写的。”
“许薇姝?”许爱春扔下手头的东西,过来看了看,登时皱眉,瞪了自己妹妹一眼,“她写的字儿丑成这样,你干嘛拿给先生丢人现眼?快扔了去!”
“姐!”
许爱夏对自家姐姐的脾气是完全没辙,只能自己把纸笺整理好。
“有什么好整理的,她什么都不懂,还瞎捣乱,这么好的宣纸给她用,真是浪费!”
既然是那位国公府千金做的题目,李先生也就没了兴趣,就那块儿朽木,还是别和算术扯上关系了,不要说他,就是他祖宗亲临,也雕不出来。
不过,三年没见,她的书法到有点儿长进。
李先生不算行家,可字好不好,还是能分辨得了,以前许薇姝的字也算漂亮,却柔弱无力,毫无风骨可言,现在的字,却有了神韵,而且很是很独特的神韵。
许爱春得意地看了妹妹一眼。
大门一开,一个贵妇人捧着茶托进门,走过来看到桌上的东西,目光顿时一亮,良久才道:“不错,不错,婉约如水,缠绵如水,气势也如水!”
“师娘!”
李夫人把茶托搁在自家丈夫手边,看着那一纸娟秀的字,连连点头笑道,“就如碧波扑面而来,这是一笔好字。”
许爱春不可思议地瞪眼:“就她?”还想说什么,让她妹子一脚踩住绣鞋,憋了回去。
李夫人轻叹:“看骨架,到像有几十年的功底,只是又觉得略有生疏,奇怪!”
她娘家姓文,父兄都是书法大家,她也是行家里手,大殷朝难得的女书法家。
看见好作品,就不由拿起来欣赏,先赏了字,再看题目,看了前面几道就笑了:“哟,还是算术高手呢!”
李先生精通算学,作为他的妻子,还是个一辈子恩恩爱爱的妻子,当然也不可能一点儿不懂。
让自家老婆把个不着调的学生,夸的跟朵花似的,李先生瞪着牛眼,也不得不冷哼一声,凑过来瞧了瞧,一页一页翻动,慢慢看下去,李先生的脸色也就越发凝重。
她全答对了!
全答对了其实也不算什么,李先生虽说是要为难学生,但出的题目也没有难到世上无人可以答出,但许薇姝三年前还是算学白痴,而且,她答题的方法与众不同,非常简洁,也非常的高效,就是李先生自己,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简单地把这些题目给做出来。
李先生眯了眯眼,把纸笺收好,夹在自己的书中,回头看了同样一脸愕然的许爱春,许爱夏姐妹一眼。
“阿夏,许薇姝是不是后日到家学读书?”
许爱夏愣愣地点了点头。
李先生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许爱春整个人都要炸毛,不满地张了张嘴,她妹子不等她瞎嚷嚷,就赶紧和先生告辞,拖着人走开。
“好姐姐,别打扰咱们先生和师娘……”
许薇姝可不知道,自己闲来无聊当功课做的题目,也能引起家学里一向看不上她的,那位算学先生的注意。
她从紫薇居回了秋爽斋,就猫在卧室里看了会子书,便歪在床上昏昏欲睡。
…………
没到晚饭时分,吴妈妈急匆匆从外院进来,就见宝琴整个人坐在圆滚滚的熏笼上,正埋着头绣帕子,凑过去一看,绣的竹子笔直笔直的,枝叶的距离分毫不差。
“……算了。”
这丫头和她主子一样,没什么绣花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