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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根本不用担心,方容如今早不吃药了,吃也没用,不过,当疼痛成了习惯,好像也就无所谓。
“咱们快走了,晚上宴请明州的官员们小聚。”方容抬头看了下天色。挑眉笑道 。
袁琦咕哝了一句:“又是宴会,你又不喜欢吃。”
当然不仅仅是个宴会。
明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一堂,许薇姝也特意下了帖子。请了一众夫人们。
因着昨日正好是翁山郡王家的小郡主生辰,夫人们纷纷送上礼物,也有的登门拜访,却大部分都吃了闭门羹,到是顾顺的夫人进去小坐了片刻。
顾顺是明州知州,实权地方官,他夫人去。郡王府也要给点儿面子。
“小郡主今天来不来?”顾夫人一边嗑瓜子,一边八卦,“我听说她也要许人家了?”
可能是因为方容不声不响地要走。而且他纯粹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没在明州掀起血雨腥风,整个宴会的气氛,到比往日轻松许多。
“哎。要是小郡主的身子骨好些。我还想给我小侄子做媒来着!”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顾夫人的侄子……她弟弟其实很出息,读书读出来,如今是个小县令。
可她侄子却是一直跟着她娘长大的,平日里也偶尔见过一次,也说不上怎么不好,可一看便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顾夫人是顾顺没考上进士以前娶的夫人,正经的农家女。生得也矮矮胖胖的,长得五官到不差。就是一身乡土气。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可在她的身上,却是半点儿也没体现,到有了点儿暴发户的味道,穿衣服只穿花色浓的,颜色鲜艳的,好在顾顺也不嫌弃。
当年他娶妻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他夫人是旺夫旺子的面相,结果媳妇进门,没两年他就顺顺当当地考上了秀才,又一路高歌猛进,中了进士。
在这之前,他一连考到二十七岁,连个秀才的边也没沾着,从此,夫人是福星就变成事实,以至于到如今,他做到明州知州,高居四品,且顾家的产业在十年间飞速扩大,还顺风跟船出海,玩了一把大的。赚的那些钱,他只靠俸禄,八辈子也赚不回来,家里头算是彻彻底底暴富。他对他的夫人始终如一,连个小老婆也没娶,他老婆到是觉得不像样,给他纳了一房妾,还添了两个通房丫头,只是在家里那些也就是摆设。
顾顺哪怕就只有一个女儿,也没想着再多找几房妻妾生儿子。
翁山郡王家的那三公子整日纠缠顾知州的千金,在别人眼里,多少都佩服他的眼光。
取了知州千金,那简直是要名有名,要利有利,一举多得,郡王的儿子也要偷笑。
要是顾夫人有个儿子,肯定是香饽饽,至少在明州那是一等一的金龟婿,换了她侄子,大家都转移话题,只当没听见。
谁的女儿不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连庶女养好了还是助力,哪儿舍得随便做赔本买卖。
许薇姝招呼大家伙吃茶,又冲顾夫人笑道:“王爷还说要备一份礼谢谢顾知州,前天晚上劳动他了。”
前日袁琦和方容秘密押送一女犯人进监狱,为了不惊动别人,专门找顾顺把人送去暗牢。
那会儿都半夜三更,怕是惊扰了对方休息。
顾夫人讪讪一笑:“哪的话,哪的话!”
她实在不怎么会应酬这些,脸色都红了。
许薇姝也不为难她,扭头分别和其他人打招呼。
一行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了几句,等点心都换了一轮,许薇姝才忽然笑了一下道:“说到做媒,我还想起一笑话,那位小程太医的夫人,前阵子非要和他和离,官司都打到皇后那儿去,又吵又闹,让宫里人都看了好大的笑话。”
不得不说,宫中的秘辛,最让人有八卦的**。
许薇姝又是正经的女官,从宫里出来的,她一说这个,所有人的兴趣一下子起来。
小程太医也是明州人,程家世代行医,现在明州七家‘回春堂’里面,还是程家的药铺的名气最大。自小,小程太医就跟着祖父学习医术,他在医术上,天分到是有些,但比起医术,他更擅长配药,很多药材隔着三尺,闻一下就能说出药性来,还喜欢自己制作效果特别的成药。
大殷朝的医生都不喜欢给病人吃成药,他们觉得同样的药方,不同的医生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有所增减,那才是最能展现医术的地方,吃成药是什么鬼?那还叫医生?
可小程太医偏偏与众不同,他就喜欢制作成药,而且顶替他爹去当了太医,这毛病一样不改,天天在家里做药,做实验,隔三差五地就弄出一堆药丸子,偶尔还有效果神奇的副产品面试。
他做出来的药,论名气,那比不上白云观‘金银二字’的金字招牌,可论稀奇古怪,堪称第一。
“他夫人有点儿咳嗽,就去药房找他给开止咳药,当时小程太医正琢磨药理,随手就拿了一瓶,结果他夫人吃了,从早晨到晚上,不停地说话,连九岁一不小心尿床的事也给秃噜出来,整个人迷迷糊糊,好几天不见好。”
许薇姝无语长叹,“恢复了神智,他夫人哪里能忍受,当时就要和离,换了咱们也不能忍。”
一群夫人都被逗得笑起来,纷纷点头,确实不能忍。
“不过,小程太医真是天才,咱们安郡王临来江南,就从他那儿拿了一个药箱……咳咳。”
许薇姝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儿多,低下头去喝茶掩饰了过去。
那些夫人们便是意识到许书官失言,也都装作不知道。
一场小宴,一直开到前面的宴席散了,方容还特意点了一出戏,到后院唱给她们这些女人们听。
据说是他觉得好,就想让许薇姝也听一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善心
安郡王点的戏,一众夫人们自然说好。
其实男人爱的那种,又是经戈铁马,又是狼烟风起,打得到热热闹闹,女人们看了大部分只觉得闹腾。
许薇姝就让下人们多准备瓜果,没心思看戏,吃东西总能吃得下去。
晚上散了宴席,丫鬟们收拾东西,许薇姝坐在软榻上绣花,她如今到很难得做女红,也就当年刚学会,还新鲜,时不时要亲自动手绣个大件儿的衣裳,送给子虚哥哥他们穿,偶尔还给她养的老虎,养的大白鲸做袄子皮袍。
奈何那些爱宠谁都不喜欢。
许薇姝有些想球球和小白了,也不知道球球家的孩子们长大了没有。
也有些惦念玉荷,许薇姝跟方容出来办差,身边没有带丫鬟,她才是哪个层面的人,说是女官,在人家安郡王面前也和个丫鬟差不离。
哪里有丫头还带着丫头的。
好在玉荷她们肯定没脸面离御驾太近,一般就是走在后头,闹出事来顶头了受些惊吓。
正做活,方容就来了。
陛下给他写了亲笔信过来,信中温言抚慰,道是知道他的忠心,言语平缓,却不像恼怒的样子。
只是身为皇帝,哪怕是恼怒,也有可能不是真的,而是他需要用自己的恼怒给臣下某些暗示,这会儿如此温和以待,下一秒,也有可能把他打下尘埃。
这本就是个充满了虚伪的地方。
方容笑了笑,轻声道:“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娘娘们都惊到了,要给陛下祈福,说是要捐钱修桥修路。”
“噗嗤!”
许薇姝一下子笑出声。
方容挑眉看她。
“没。没什么。”
以前许薇姝总听说那些娘娘们,还有富贵人家的夫人千金,老捐钱修桥修路,也觉得这些人心善,而且,即便是为了博名声,可做的都是好事。老百姓受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和阿生他们走得近了,就听见几个真实的笑话。
明州这边流行修桥修路。但凡灾年,那些富户们,还有盐商,都愿意捐款做这些善事。
不过。桥也不是乱修的。
但凡繁华地段。但凡总有达官贵人们过的地方,桥和路总是特别多。
明州有几个地方,路一年就翻修了好几次,今天张家修,明天李家修,桥也一样,隔得不远就修一座桥,都弄明晃晃的大招牌在一边竖着。只为了扬名。
“也是,很正常。”
这里不是现代。没有网络,信息传播速度都很慢,如果不在这等热闹地方捐款修桥修路,换成那些真正破败不堪的村子,他们就是修了,别人又如何得知?岂不是和不修一样,何苦浪费精力银钱?
许薇姝摇了摇头。
这是个挺真的笑话,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样。
以后要是自己也需要修桥铺路了,还是找那些真正缺少这些的地方贴钱,反正对她来说功德最要紧,到是这世间虚名,着实已经十分的足够了。
方容替许薇姝把门窗都关好,笑道:“早点儿休息,晚上我要捉鬼,就怕这鬼爪子伶俐,捉住之后要遭受反扑,休息好了,之后才更好应对。”
许薇姝眨了眨眼。
如果换成别的女官,跟方容这么一路折腾,还不得被吓死?呃,当然,更可能的是,一路懵懵懂懂,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就免受惊吓。
那日方公子漫不经心地点给她,说袁琦押了个犯人去州衙的暗牢,要加派人手看管,且日日自己进去审问,每次出来都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许薇姝就明白,这人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看看能不能套到几只凶神恶煞的大灰狼出来。
她今天随口在夫人们这儿编瞎话,借着众人都以为身为书官,不敢拿皇宫里的私密开玩笑,就胡说八道,还扯了‘吐真剂’这么个离奇的东西。
这瞎话虽然编得很扯,可幕后那组织,有那么半分相信就会采取行动。
想想吧,能够混到皇帝身边,潜伏多年,还忠心耿耿的棋子,对那个组织来说,绝不是可以随意舍弃的废棋,想必知道不少组织内部的讯息。
所谓的无名组织,在江南根深蒂固,它洗脑能把无数人给洗成傻子,没有点儿必须遵守的规则怎么能行?
要是连这样的‘棋子’都说放弃,就放弃,连营救措施都不布置,那它恐怕也不会可怕到让人戒备至此。
许薇姝点了安神香,倒在床上一眨眼就进入美梦中。
明知道之后可能要有一阵子颠簸之旅,这会儿还不养精蓄锐才是大傻瓜。
方容就在隔壁择了个房间住下,只是心里头存着事儿,又哪里睡得着,几乎听到些许动静,就起来去看许薇姝的房间,隔着窗户,只能看到帷幔里模模糊糊的影子。
记得袁琦曾经说过,姝娘的睡姿特别美。
“……”方容皱了皱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有那么一丁点嫉妒那个幸运的小子。
仗着举世无双的轻功,轻而易举地就能偷窥到佳人。
“公子!”
袁琦直接从树上跳下,飞到方容身边,先扯了条披风给他披上,才道,“咱们猜得半点儿不错,就是我们想的那个人。”
方容点头,面上却无喜色。
袁琦也蹙眉:“他是落了网,但恐怕这会儿消息早传了出去。”
他们绝不会轻视那个组织。
……
顾顺,那位在明州知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