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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掀了帘子,神色间好不巴结。
潘妈妈见惯了这些,并不为所动,回了个微笑,顺手塞给这小丫头一把大钱,这也就进去了。
高妈妈现在却是文锦院第一得脸的妈妈,落后半步,小声对这个丫鬟言道:“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千万别拿奉承包妈妈那套应付我,我可受不起这些个。”
言罢一个大子不往外掏,奥首挺胸的就进去了,那掀帘子的丫头,登时脸色涨红,讪讪的低着头,半天才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早晚不也得是走聂嬷嬷的老路么,倒要看看你能矜持到何时呢。”
潘妈妈和高妈妈进了门,就见崔大夫人半歪在榻上,榻边站着一位身穿玫红云纹褙子,年轻俏丽的年轻贵妇,只见她一头乌丫丫的青丝,挽了一个堕马鬓,斜簪着一枝赤金镶玛瑙蝴蝶流苏步摇,耳朵上带着长长的珍珠耳坠子。
一看这一身的穿着打扮,就是用了十分心思的,还真是风流婉转,让人不忍心挪开眼睛的美人儿,怪到崔长浩对她总是百般忍让。
崔大奶奶此刻正用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端着一只白玉莲花纹玉碗,给崔大夫人奉牛乳用,但见她的一双手是白皙嫩滑,宛如最滑腻的白玉雕就,再衬着指甲上染着红色的豆蔻,真是出奇的赏心悦目。
“婆婆请用牛乳,再不喝就少不了要发腥了。”啧,啧,啧,这一管好嗓子,也是甜美娇柔,说话跟唱歌似的悦耳。
崔大夫人闻得儿媳妇呼唤,扶着丫鬟的手,缓缓的坐正身子,接过玉碗,瞧了一眼如春光般明媚,却又眉眼温顺的儿媳妇。
一边叹着自己早就不该,纵容着儿媳妇逃避责任,看看现在这样子,竟是将心思都花在收拾自己个儿身上了,想想也是,一双孙儿孙女,身边都不缺人伺候,那一个不是奶嬷嬷,管事妈妈,丫鬟婆子一大路?
儿媳妇儿再关心,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看看她那修的欣长的指甲吧,抱孩子还怕孩子被她扎着呢。。。。。。
崔大夫人蹙着眉头,一边轻啜了一口牛乳,一边伸手示意高妈妈和潘妈妈起身。
她低垂着眼皮不咸不淡的问了句,“怎么?都估算清楚了?”
“奴婢回主子的话,正是,就在刚才,这聂家和舒家所有的亏空,还有他们的家产所值几何,都已经算计出来了,崔大管家和二管家,还有帐房管事,也都钉对过了。”
“奴婢和潘妈妈此刻前来,正是前来回禀此事的。”高妈妈经过崔大夫人这一场纠察,对崔大夫人的惧意,越发的深邃,此时回话那是态度恭谨,半点随意的心态都不敢有。
别看崔大夫人这会都没正眼看人,可其实不管是高妈妈和潘妈妈的神态,还是她们俩的每一个举动,这位都是心中有数。
对高妈妈明显的敬畏态度,她自己心里还是觉得很满意的,这奴才嘛,不能一味的宠着惯着,就得时不时的敲打一番,得让她们清楚,到底要站在那一个位置上,才是最正确的。
崔大夫人轻轻的白玉碗放回到案几上,淡淡的说道:“说吧,我和你家大奶奶都听着呢。”
她此话一出,就见榻边站着的崔大奶奶,身子微不可见的抖了抖,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但是很快便收敛心神,认真听高妈妈回事,再不敢分心他顾,生怕一会要是婆婆问话,自己答不出来。
要知道,前几日崔大夫人可也就敲打过她了,说是她要还是不能担负起应有的责任,一昧的只知道围着崔长浩转,崔大夫人就要将孙儿和孙女,接到自己膝下抚养了。
省的将来都和他们的亲娘一样,成了个没出息的货色。
自打邓明媚嫁进崔家,自家婆婆都没有在自己跟前说过半句重话,这回却是说的如此决绝,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这再跟着崔大夫人处理了几天家务事,邓明媚这才发现,原来这当家夫人不好当啊,哪里像自家娘亲,什么事情都是管家和妈妈处置?
自打亲眼看到聂家和舒家做的好事情,这位崔家东府的大奶奶,总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家总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过的紧紧巴巴的,原来全是被奴才给贪去了呀?
她原本也是静惠学院出来的学生,本就不是个傻的,就是命太好,嫁了个良人,又遇见个好婆婆,倒将她灌得不像样子了。
邓明媚现在也是心有感触,知道婆婆对自己的忍耐,怕也是到头了,再不敢像从前那样放任自由,每日里是提着心劲在婆婆跟前侍奉,就怕一个做的不好,再引得婆婆狠心做出别的决定来。
还别说,这也不过是短短七八日的功夫,邓明媚觉得自己的眼界开阔了好多,也挺享受这种被人看重,能够掌控他人,和被人巴结奉承的全新感觉。
以前邓明媚没被崔大夫人带到身边的时候,这些妈妈,丫鬟们,对她也算是敬重,这位总还是崔家的嫡长孙媳,再怎么说,身份在哪里摆着呢。
再加上她身后还有婆婆和夫君撑腰,还真是没看过是的脸色,更没尝过人情冷暖,什么东西反正都不会短了她那里就是。
可是这次,自从她开始跟在婆婆身边历练,很快邓明媚就发现,原来原本就丰盛的菜色,还可以变得花样翻新,精致非常。
原来自己院子里摆放的鲜花,还可以品种更多,长势更加的精神。
这世上,没人不愿意过的更好,更舒适,尝过甜头的崔大奶奶,还真是去了那敷衍应付的心思,变得用心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处置
崔大奶奶这会真的是凝神静气,认认真真的听高妈妈回话。
只听高妈妈的回话还挺简练,“大夫人,大奶奶,经各位账房先生和外院管家们接连七日的彻查,聂家贪墨的白银,黄金,首饰,田地,合计白银两万六千五百四十两。”
“舒家贪墨的,合计白银两万八千四百九十两。”
“而两家被查抄的田地,私下购置的院子,还有现银,首饰,银票,共计白银五万两千四百两。”
“这样两下里一折算,这两家将所有贪墨的东西全部都归公,也还欠白银两千六百三十两。”
“对聂家和舒家该如何惩处,还请大夫人示下。”
崔大奶奶一听这些奴才,可真是胆大包天,她当初在静惠书院上学的时候,可也学过律法的,这貌似贪墨万两以上,就是杀头的重罪。
这还是皇家律法,着重说的是全天下的文武百官,自己家倒好,两家奴仆罢了,合起来就敢贪墨五万两,真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她不由得是暗暗打量起自家婆婆的神色来,想从崔大夫人的脸上瞧出来端倪,一会自己回话的时候,也好就势而为不是?
只见崔大夫人面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眼神也挺平和的,可见她对这个查抄的结果,还算是满意的。
“居然只差了两千多两,这可比我预想的好多了。。。。。。”崔大夫人原本以为,自己此次怕是要贴赔的大发了。还真没想到这次查抄结果。如此争气。她轻轻点了点头,“舒家暂且全都关押,一日三餐按时供给,不要苛待她们,等到老太君的身子骨好了,再请她老人家示下不迟。”
说到这里,崔大夫人顿了顿,看了一眼身边年轻漂亮的儿媳妇。这才接着言道:“至于聂家么。。。。。。;浩儿媳妇,你说说,该怎么处置?”
被点了名的邓明媚,不由得心跳加速,双手在袖子里都扭成麻花了,她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关,果然,这就来了。
别人都还好说,可是聂嬷嬷乃是自家婆婆的奶嬷嬷,这轻重可真不好把握。你要是处置的轻了,难保别的奴才不会见样学样。反倒失了震慑之意,可你要是处置的重了,难免有人会说崔大夫人狠心,对自己的奶嬷嬷都不留一丝情面。
她紧张的满手心都是汗,心跳的都快蹦出来了,良久才听到自己紧绷的声音在说,“媳妇儿回婆婆的话,这聂家贪墨白银两万多两,真乃是丧心病狂,需知,我朝刑法有云,凡官员贪墨上白两者,罢官还款。贪墨白银上五百两者,还银兼流刑,贪墨千两者,抄没家产,举家发配边关。而贪墨万两者,斩立决!”
“这聂家所贪墨的之钱数,若是送官,那是绝逃不了个死字的,但是儿媳妇觉着,总是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家里处置了也就是了。”
“这首犯,不妨杖责,远远的发卖出去也就是了,至于杖责多少,媳妇儿年轻,倒是拿不了主意,还请婆婆示下,只聂嬷嬷这人,好歹也是婆婆您的奶嬷嬷,总要顾念几分旧情,就让她在家庙中剃度了吧,希望在菩萨的身边,让无上佛法来洗涤她心中的污浊吧。”
好么,这紧张之下,她却是将律法背了一段出来,好在这一小段背完,后面的想法倒还给理顺了,这一句接着一句说下来,先不论能行可否,起码算是正经的出了主意,也不算是太丢人。
崔大夫人听完自家儿媳妇这番有理有据的说话,不由得转头仔细的打量了这个儿媳妇一番,真没想到,这位还将刑法都拉出来了,听着还蛮像一回事的。
可就是还太虚,心虚,话虚,一点实在的东西都没有,说到底还是将将事情推到自己跟前,让自己拿主意,她不做恶人。
话说白了,那就是儿媳妇还是太年轻,又正日的只围着自家男人打转,对自己这个婆婆都不是很上心,因此拿捏不住自己的心思。
这件事情要是搁在崔大夫人和崔老夫人之间,以她对崔老夫人的了解,还能不知道自家婆婆心里想的什么?
怕是直接就替婆婆处置了,那里用得着崔老夫人说什么?
这会看着是做恶人,可其实也是在替自己立威,说个不好听的话,掌家理事之人,要是没有一点杀伐之气,你能镇得住谁?
就只知道要是将聂嬷嬷处置的重了,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因此就要给大家都留几分脸面。
却不知道,早在聂嬷嬷跟着舒妈妈同流合污,挖自家墙根的时候,她就已经背叛了当初的那一番深厚情谊,背叛了自己的主家,背叛了崔大夫人!
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根本就不值得姑息,也不必姑息。
崔大夫人想到这里,禁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虽然打定主意要严惩不贷,但是儿媳妇的脸面还是得要保住的,不能将人亮的太白不是?
“你们大奶奶说的话,可都听清楚了?这命咱们崔家就不要了,总要为儿孙积点福。。。。。。”崔大夫人停了停,低着头想了想,抬头吩咐道:“聂家男杖一百,女杖五十,聂嬷嬷杖二十,悉数发卖,嗯。。。。。。就卖去西北军前,做军奴吧,也好为国出力,好好的洗清他们身上背负的罪孽。”
高妈妈的心里一个哆嗦,头顶都觉着凉飕飕的,不由得扫了一眼身边的潘妈妈,只见那位也是面色难看的很,裙摆都有点抖。。。。。。
聂家不但是杖刑发卖,而且还是卖做军奴,这虽说比卖去煤窑和青楼好些,但是从此以后就在军营里做牛做马,再别想出来了。
一边的邓明媚也是心里直冒冷气,自家婆婆这手段可真够狠的了,晓得自己刚才的处置轻了,自家婆婆其实并不满意,但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还是出言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