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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县只是江南十六郡,诸多小县城其中的一个,但是这个县城的历史悠久,几百年的休养生息,延绵到如今人口也有数千了。
县城更是一扩再扩,崔婉清现在居住的戴家别苑,属于第三次扩建后的新县城范围,而徐府位处老县城外的明晗村。
两处的距离,等于是横穿了整个江源县,饶是她们一路没有耽搁时间。到了徐家也是两刻钟之后了。
马车原定在徐府的垂花门上停住。一身白裙,头簪素银缀珠发钗的戴三奶奶,红肿着双眼,神情焦虑的被丫鬟掺扶着。就站在垂花门的门廊上。等待崔婉清的到来。
一见崔婉清平日乘坐的马车到了。就赶忙迎了上来,亲自扶着崔婉清下了马车,两厢里见过礼后。她便顺势上前挽住了崔婉清的胳膊。
极为小声的提醒道:“九小姐,刚才去我家别苑请您过来的,并不是我们家的仆人,乃是族长派去的人,等我们知道都已经晚了,我只好在这里等您过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家从前的老管家,早就被父亲打发去养老了,谁知道他今儿个一大早,突然从乡下回来。”
“借着我妹子的事情,竟是在灵堂大哭大闹起来,撒泼不算,还说了好些不好听的话,弄得我父亲和母亲,十分的下不来台。”
“可就在老管家大闹的当口,族长竟然来了,他居然赞成老管家的胡言乱语,说什么不能让芳丫头白白死去,一定要找您家说个清楚。”
“父亲母亲怎么可能同意?两下里僵持了半天,底下的人突然悄悄的来回我,说是在村口时,看到族长家的张妈妈,乘着族长夫人的马车,往县城去了,我想着就要出事,果不其然,是去了别苑。”
“此事不是我们家的本意,但是闹到这个份上,倒是让您跟着我们家受了不少的委屈,我都觉得没脸。。。。。。”
戴三奶奶说这些话的时候,压根不好意思直视崔婉清的脸,脸红的就像天边的晚霞。
说白了,戴三奶奶心里很明白,她苦命的小妹妹从小被人拐卖,从江南被贩卖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期间那一年多的时间里,真是不知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亏。
后来所受的教育,估计也全是给人做奴婢的规矩教条,那可怜的孩子,怕是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心一意的,就想着自己是个可怜的丫头。
结果还算是徐家祖先在天有灵,庇佑着自家妹子,没有落入更为不堪的境遇,而是被崔家买了去做丫鬟。
后来更是到了崔府嫡出小姐的身边服侍,还受到了主子的宠爱,若是没有那桩突发事件,芳丫头肯定过的好好的。
崔婉清身边的几个丫鬟,戴三奶奶全都见过,那些小丫鬟都是穿金戴银,贴身的大丫鬟就算比起一般人家的小姐,也不输个什么。
说句实在话,玉兰和莺巧的吃穿用度,比她们姐妹俩小时候,都要强好多,想来郦哥也是和她们俩相差无几,过的很是滋润。
想来以崔婉清和善的性子,等到方丫头的年纪到了,肯定会给她找一门不错的亲事,送上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
只可惜,自己的妹子,身上到底还是留着徐家的血,在关键的时候,善良的本性促使她为了保护她人,而奉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这的确是一桩惨事,但是,也同样是一件充分证明了自家妹子,人性高贵的事实。
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徐茂夫妻,和戴三奶奶的兄弟们,对崔婉清都是感激大于怨怼的。
没想到,本来芳丫头的葬礼被阻,就已经够让人烦心的了,今日里竟是又出了这样遭心的事情。
眼看着不光是自己家要生乱,还要带累这位温柔善良的崔家小姐,真是让人于心何忍啊?
戴三奶奶正纠结的说着歉疚的话,突然就觉得挽着崔婉清的手上一暖,抬眼一看,却是崔婉清那白玉般的手儿,轻轻的覆在她的手上。
戴三奶奶本能的就看向手的主人,就见崔婉清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亮闪闪的。极为温柔的对她笑着。
瞧见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这位轻轻拍了拍戴三奶奶的手,安抚道:“没事,我们心中光明磊落,并无什么不可见人的龌龊事,所以也不怕这些魑魅魍魉,故意折腾些幺蛾子出来恶心人。”
“不用担心,有我呢。”
戴三奶奶瞧着崔婉清淡然自若的笑容,听着她从容的话语,心中大定。
满心的慌乱被一股子热流所取代。不禁双眼莹润起来。她赶忙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轻轻的点了点头。
心里暗道,“真是好生奇怪,明明是个十二三的小女娃儿。偏生让人生出可靠稳妥的感觉来。”
“难不成京城里的小姐都早慧?”
“也不是啊。我看那位曹家小姐。就很是活泼可爱嘛。。。。。。”
就在戴三奶奶的胡思乱中,两人先去郦哥的灵堂上了香,紧接着便来到徐府会客厅的博远院。
但见会客厅外面的丫鬟是垂首而立。院子里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很多都是健壮的男子。
眼见着来了女客,有的是以袖遮面,赶忙转身回避,有的是看直了眼,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原本还算平静的局面,瞬间便乱成一团。
黄姑姑心中大为不悦,当即便高声言道:“哎呦呦,今儿在这小小的江源县,老奴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明明是派人请了贵客女眷到访,竟然还在厅外滞留着青年男子,真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也不知道你们徐氏一族的族规里,都写了些什么?”
“如此有悖常理之事,也能做的出来,真真是好生无礼!”
她转而向被玉兰,莺巧用袖子挡住容颜的崔婉清言道:“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家吧,好好的应邀前来,却是碰见这样一群无礼之徒,真正是晦气。“
“这事情可不能就这样算了,等咱家老爷,和舅老爷回来,定要让他们向徐氏一族的族长,去讨要个说法。”
方妈妈也是趁机添了点油,“可不是这个理儿?这事情要是传入京城,被人知道咱们在这荒野之地出了这样的遭心事,那才要被人笑话死!”
“小姐,还请速速回转。”
崔婉清不轻不重的嗯了声,这就打算转身折返了,就在此刻,却听屋里想起了一抹略带尴尬的声音,“崔九小姐还请留步,失礼之处还请勿怪,实在是刚才的事发突然,大家都被那厮闹得昏了头,这才忽略了。”
言罢是大声呵斥道:“尔等还不速速退下?要是惊扰了贵客,看老夫饶得了你们那个?!”
会客厅的门帘被人从里面掀起,徐夫人面色惨白的被丫鬟掺扶着出来,很是歉疚的言道:“九小姐,让您受委屈了,实在是大不该,还请先进来说话吧。”
眼看着那些青年男子鱼贯退出,徐夫人也被人支使出来迎客,黄妈妈朝着玉兰轻轻颌首,玉兰和莺巧这才分开两边,让戴三奶奶掺着崔婉清踏入院中。
进了厅门一看,嚯,人也不少,除了徐茂夫妻,和徐家的两位公子,在徐茂身旁的太师椅上,还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霭霭老者。
左手边的官帽椅上,还有两位华服的中年夫妇,与一位年轻的公子,看样貌还挺像的,应该是一家人。
徐茂起身相迎,看向崔婉清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他抬手抬手介绍到:“九小姐,这位乃是本家族长徐泽,堂兄徐舒,堂嫂马氏,堂侄徐拓。”
崔婉清乃是堂堂户部尚书之女,见状不过对着徐泽等人微微颌首,便转身坐在徐夫人的身旁,这种明摆着不屑徐泽一家的态度,真真是把对面的人,气了个倒仰。
徐舒一家子,乃是徐氏族长的亲子,平日里在明晗村,那也是抬着头走路的主儿,就算是县太爷见了,也要给几分薄面,请坐了说话。
眼前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就敢如此无礼了?!
马氏不禁是咬牙小声道:“这样的无礼之人,那里配得上我的拓儿?”
“真要是把这般骄奢的人娶进门,焉有你我的活路?”
徐舒不禁是深有同感,不由得瞧了一眼上首的父亲,却见徐泽四平八稳的坐着,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禁是灰了心,小声给妻子说了句,“谁叫你夫君不如人?”
马氏闻言脸色一变,眼含敬畏了瞄了一眼老公公,终是没敢再说什么了。
崔婉清那里知道,对面那一家人正在打什么歪主意?
他语带关切的,柔声问徐夫人道:“夫人今日可觉得好些了?怎么不在屋里静休养养身子,反倒跑出来了?”
“刚还到门口迎我作甚?也不想想这样热的天气,要是被日头晒得中暑了,那可要怎么好?”
徐夫人一家子,都被人措磨了一个多时辰了,简直就是身心俱疲,可叹徐泽乃是徐氏族长,徐家哪里敢得罪?
就算身体在不舒服,也得继续硬撑着。
想想刚才那马氏故意逼着她出门请客人进门,再听着崔婉清句句都是关怀的暖心话,心情瞬间就激动起来。
她紧紧握着崔婉清的手,哽咽的说不出来话,只是看着崔婉清歉疚的落泪。
对于这个可怜的母亲的来说,崔婉清是和她那失散多年,苦命小女儿最为亲近的人。
看着崔婉清,徐夫人就有一种奇怪的认同感,反正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莫名的觉着亲近,连一点恨意都难生出。
崔婉清眼见病弱的徐夫人,被徐泽逼成这样,简直就是故意想要人命的架势啊!
心里越发觉得好不恼火,转脸便瞧着徐茂言道:“徐老爷,您家得事情,按理说小女子不应多嘴,可是郦哥本就与我情同姐妹,又是为了小女子慷慨赴死的。”
“因此小女子着实难以忍受,亲眼看着徐夫人受苦,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徐夫人进屋休养吧。”
“她的身体本就孱弱的很,万一要是病情加重,我还有什么脸面对郦哥的在天之灵交代?”
徐茂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看也不看徐泽的脸色,咬着牙沉声言道:“老夫惭愧,九小姐所言甚是。”
言罢,吩咐徐夫人身边的丫鬟,“还不速速扶夫人回去休息?”
崔婉清点头谢过徐茂,笑着对徐夫人安抚道:“您别急,天大的事情也有解决的办法,您是病人,只管先回去歇着,只要您的身体康健,我们才放心办别的事情呢。”
“等会要是这边的事了之后,还不算太晚的话,我就进去陪您说说话。”
徐夫人借着两人靠近之时,小声嘱咐道:“小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对阵
崔婉清含笑送徐夫人出了厅门,眼瞧着她上了轿子,这才和戴三奶奶一同折返。
不过却是没有坐在原位,径直坐了右手边第一张椅子,也就是徐夫人刚才坐的地方,她示意戴三奶奶靠着自己坐下。
这才扭脸瞧着上首坐着的徐泽,抬着头,淡淡的言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兜圈子浪费时间,本小姐家事繁忙,没空陪着你们说闲话。”
崔婉清对她喜欢的人,可以是温和如三月春风,可是对待自己厌烦的人来,那绝对是不耐烦虚与尾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