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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不多会,就已经站在睿郡王兄弟俩面前十步处站定,崔婉清偷偷的用目来瞧,就看到一身月白长襟软袍的齐玄辉,目光平和的看着崔长健。
这位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的言道:“九哥,您让弟弟做主。。。。。。那不如就让长建望着眼前的青山红花,给咱们兄弟俩做首诗,解解闷好了。”
“至于崔九小姐嘛,她年纪还小呢,嗯,就罚她为咱们斟茶,为长建磨墨可好?”
睿郡王今个一身湛蓝的紧袖长袍,都入秋了,手里还拿了把象牙柄的扇子。装潇洒。
听了自家十六弟的处置,却是笑着拍手。“好好,这两个都罚的极妥当,古来美事,红袖添香,今日来个素手执茶,倒也风雅的很,来,咱们进亭子里坐,你们兄妹俩也歇歇脚。”
崔婉清跟在崔长健的身后,走进了半山亭,见那青石圆桌上,铺着大红色的锦绒桌布,上面不但有茶壶茶盏,点心果品,还有一尊银鎏金的缕空万字花纹小香炉,正在袅袅的飘出香烟。
整个半山亭里,都弥漫着淡雅的兰花香味,几人从亭外走进亭里的这么会功夫,就已经有侍女将笔墨纸砚摆了上来,端下去了几盘果子,顺带着还给青石鼓櫈上,加了两个锦垫。
崔婉清原本以为,齐玄辉让自己斟茶磨墨,不过是说说而已,还真没想到,这位睿郡王,很快就将面前茶盏中的茶水端起,既优雅又快速的喝掉,然后便笑眯眯的瞧着自己,等着自己斟茶。
她这会的脑子其实都还没大回的过来弯,齐玄辉什么时候能活的这般随意,说话这般的周全?
就连罚个人,也都变的这般温和?
“我的个天老爷,这位莫非也和五姐一样?换了魂了?”她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两位贵人,一边自己在心里瞎琢磨。
她将茶壶轻轻放回桌上,看到那亭角处站着的侍女并未打算磨墨,便自动自发的轻移莲步,一手拉住宽长的袖子,一手又轻又快的磨起了墨。
崔婉清本就是写惯了字的人,磨墨可是拿手活,不多时便已经弄好了,崔长健赞赏的对自家妹妹笑了笑,伸手在笔架上去了毛笔,沾了墨汁。
在宣纸上略扫了眼,在心中默默的布好了局,便在宣纸上一挥而就:“秋风飘入桂花院,草上霜花匀似翦。西山促坐茶盏深,风压菊花香不卷。玉纤慵整银筝雁,红袖时笼金鸭暖。岁华一任委西风,独有春红留笑脸。”
崔婉清就站在崔长健身后,要说谁能看的最清楚,那就真是非她莫属了。
可这位心里只是想着齐玄辉的种种行迹,愣是没看进去崔长健写的都是些什么,心里跟一堆杂草似得,剪不断理还乱。
睿郡王的赞叹,夸奖声,纷涌而至,一声还要比一声大些个,终于成功的将崔婉清震醒,她瞧着对面那人,神色淡然的瞧着睿郡王手中的宣纸,对自己压根就没正眼瞧过,心中稍稍放松。
但还是忍不住哀叹道:“我的命怎么就这么的苦?只不过偶尔出门一次,偏就遇上了这个大煞星,认不认得我的,先抛去不说,只我这心蹦的就要跳出来,也着实忒难熬。”
“想来自打重生后,每次见他就没落下好过,担心害怕,被他吓的都能少活几年,这样再来上几遭,怕是不用别人收拾自己,就先要早早的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崔长健做的这首诗,即合了今日的情景,又写的极为高雅精美,正合了睿郡王的胃口,他拿着这首诗作,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顺手就将桌上放着的,那把象牙柄古扇赏了崔长健,这可是前朝古大家画的扇面,市面上的价格,少说也在万金,睿郡王居然这般随意的就赏了人,可见也是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主儿。
崔长健笑着谢了赏,还打开郑重其事的赏鉴了一番,看着很有些荣辱不惊的气度,倒让齐玄辉对他又多了点好感。
齐玄辉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将来还是要和崔家结亲的,眼前的这两位,一个是大舅子,一个是小姨子,都是挺重要的人。
他现在不跟前世里一样,总是跟在自家六哥身边打转,却是爱跟着自家九哥跑了,这市集茶楼,书院戏院,那都没落下,就连花街柳巷也曾去开过眼界。
比之前世里的高处云端,现在的齐玄辉,可真是接地气的多了,最起码也是知道,人际交往,不只是靠权势压制就成的。
因此上,他虽然还是比不得九哥的待人热情,可总也没有再冷脸相对了。
崔婉清哪里知道齐玄辉心里这些弯弯道道?
眼瞧着不远处,风轻云淡和自家三哥闲话的齐玄辉,这位此时看来,和前世里冷厉决绝的做派大不相同。
她在心生疑问的同时,同样觉得如坐针毡。
对于崔婉清来说,不管齐玄辉好也罢,坏也罢,她现在都只想赶紧从这个人身边离开,和齐玄辉离得近了,真感觉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好在在这半山亭里,睿郡王也没打算坐的太久,将手中诗作品评了一会,让身边的随从小心收好,这收拾整理,又开始上山爬台阶了。
只不过刚才的亲密无间兄妹两人行,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诡异的四人行。
崔长健陪着两位贵人走在前面,崔婉清便故意一个人落到了后面,远远的跟着,一见自家主子落了单,玉兰和莺巧这俩心念主子的丫鬟,很快就追到崔婉清身边,扶着她慢慢的拾阶而行。
玉兰稳重,只是小声询问崔婉清累不累?
而莺巧却是比玉兰活泼些,禁不住小声赞道:“哎呦,这皇子就是和一般人大不同,身上自带着一种尊贵,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竟是让人不敢正眼去看。”
崔婉清瞧了她一眼,“再别看他们了,这些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可不是咱们该接触的人,远远的避开才是正经。”
莺巧闻言一怔,再不敢多嘴,暗暗怪自己轻狂,主子款待,自己却就是行事失了章道,这些个浑话,也能在小姐跟前说的?
她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崔婉清为这个恼了自己,不时的偷偷瞥一眼主子的脸色。
“快些看着脚底下的路,只管看我是怎的?也不怕错眼栽下去,仔细绊跌了牙,以后变成个露门风,谁还敢娶你。”崔婉清细声细气的说了句。
莺巧得了这句话,立马安心,笑道:“没人要才好,没人要婢子就陪在您身边一辈子,您正好没借口好撵了婢子出去呢。”
崔婉清笑着摇头叹道:“往日在西府,就属你最是细心老成,半句话都不多说,谨慎小心的没法,生怕哪一件事情没做好,又给咱们主仆带灾。”
“现在可倒好了,上面有曾妈妈给你挡风遮雨,身边又有玉兰给你补错检漏,倒让你的性子变了好些,倒成了个爱说笑的。”
玉兰轻笑,“我看莺巧这样就极好,要是也和我一样的性子,两个闷葫芦,谁又来逗您开心呢?”
“郦哥”
“郦哥”
崔婉清和莺巧异口同声的说道。
主仆三人互相望了望,都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林里,远远的荡出去,又传了回来,凭地的给这空旷的山林,添了几分人气。
前面走着的三人,被她们三人的笑声弄得止步后观,崔长健笑着抱拳作揖道:“舍妹顽皮,还请两位殿下见谅。”(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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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她看着母亲再次躺在病榻上。
生死一线间,她想,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睿郡王此刻正盯着笑的开怀的崔婉清,瞧的挺认真,闻言笑着对崔长健摆了摆手,“就是要这样自在才好,往日见的那些所谓大家闺秀,一个二个的笑不露齿,行不露足,举手投足的都要讲究一个规矩,着实无趣。”
“不过本郡王听闻,你这位九妹妹不日也要到静惠书院进学了,在那个攀比之风大盛,虚荣浮华的地界中,也不知道,她还能保有这份天真多久?”
这话说到最后,睿郡王的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遗憾,忍不住又深深的瞧了眼崔婉清,这才扭身而行。
他这番举措,看的崔长健心中暗动,“我们崔家的动静,居然已经让贵人们放在心上了,这可是好坏参半的事情,这两位的兄长乃是晋王爷,他们俩所言所行,代表的就是晋王爷的意思。”
“这是不是就是说,我们崔家在那位的心中,也算是有些存在感了?”
崔长健想到这些,心里的兴奋可要比担忧多一些,他和伯父,父亲的想法大不相同,他有属于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对事物独特的见解。
在他的眼中,太子殿下和晋王爷之间,他却是更看重晋王爷的。
因为晋王爷是所有皇子中,最脚踏实地。认真办差的一位。他不但是对自己的差事认真负责。而且还很注重百姓的民生。
这点很让崔长健大为欣赏,他和睿郡王交好,起因自然是诗词,可是能这般的亲近,完全也是因为他用了心思,刻意交好的缘故。
今日,能亲口听到睿郡王说出自家的私事,他自觉是踏出了关键性的一大步。
崔长健随意的说道。“其实这次去静惠书院进学的,不光是九妹妹,还有我们家五妹妹,她现在被记在母亲名下,已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了,她们俩这次的入学考试成绩都不错,都被分在了甲字班,我家祖母好不高兴,还特意的设了宴。”
齐玄辉眼光微闪,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前世里的崔婉云从来都是庶女的身份,想到她那所谓继母。卖女求荣的丑恶嘴脸,这位爷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了一抹,崔婉清最熟悉的狠戾神色来。
“云儿竟然能被那位认作嫡女,这里面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了?看起来崔府里也是得安排点人手了。”齐玄辉微微的挑了挑嘴角,声音不大的问了崔长健一句:“她们俩大概不在一个班吧?两人之间的年纪差了几岁。”
崔长健点头道:“殿下所言不错,九妹妹现今在小班进学,而五妹妹在中班进学,不过午间休憩之时,她们姐妹俩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倒也无谓同班不同班。”
睿郡王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怎么才上小班?这不是也忒小了点?长得还真够慢的了。”
他说的声音很低,语速又快,旁人几乎听不清楚,但是他身边这两位都是耳聪目明的,全然听了个真切。
这一句话,听到两个人的耳中,却是不一样的意思。
齐玄辉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心里一阵子拧巴,大觉自家九哥忒猴急,人家小姑娘才十岁多,你可足足大了她五六岁,也不知道您瞎抱怨个什么劲?
就你们俩这种年龄差距,基本上来说,崔家这位九小姐,跟你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如果没出现什么大的问题,睿郡王再有个一年半载的,就要定亲了,到那会崔婉清才不过十二岁,母妃怎么可能会考虑她呢?
至于侧妃之位更不用想了,人家可是正经的嫡出小姐,随便闭着眼睛嫁人,也是正儿八经的当家主母,除非是脑子糊涂了,才会于人做小,整日里看大妇的脸色做人呢。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