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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他曾无比羡慕那些有母妃的兄弟姐妹,到了后来他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他们羡慕的对象。
“你今天很维护你四皇兄”。宴会散场,庆帝让太子陪他去逛逛园子,陪同的人不多,加上秦值也就九个人。
庆帝和太子一前一后慢悠悠的走,身后的人保持该有的距离。
“谈不上维护,只是最圆满的解决方式”。
“你是知道朕不会重罚他,所以做个顺水人情”。
太子低头,步子停顿,随后加快步伐赶上,“任何事情的轻与重都取决于父皇你的心意,儿臣只是顺了父皇的心思”。
“你要明白有些东西需要相互制衡,今天在殿上的局势你可看明白了?”。庆帝有意提拔简离和浔阳,只因为他们是最适合的人,一个有头脑,一个有背景。他们斗起来,太子才能稳当。
“儿臣感激父皇,只是这局势不只儿臣明白,其他人并不是傻子”。太子指的是明玉芙。
庆帝回头看他一眼,“你五皇兄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该怎么选,他同谁都不亲近,也只是这两年才同浔阳有来往,你今天这样间接的帮了他,他会记着的”。
太子眸子暗沉,他恍若不解,“父皇的意思是……”。
“你今日为浔阳开脱是顺了朕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是”,庆帝心里暗赞,简离做什么都像局外人,可以把事情看得清楚,“很多时候他不争,不代表他不想,只是他知道怎样对他才有最大的利益,他比浔阳小不了多少,但是却成熟果断,这一点,你也要学”。庆帝没有直接回答太子,倒是把他对简离的看法说了一通。
“今天朕离开后,你们在正阳宫说了什么?”。
“有些尴尬,虽说是兄弟,但面对面交谈还是第一次”。太子没想过要坦诚。
庆帝点点头,“朕想也是如此……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着,你要抓好简离这条线,对你有益无害”。
“是,儿臣明白”。太子点头答允。
庆帝想起前几天的弹劾,心里还是有些不悦,“之前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朕不管,可是今后你一定要明确自己的身份”。
太子停步,“儿臣不做解释,但是可以保证,日后不会再有”。
“好啦!”,庆帝揉揉太阳穴,“你回宫吧!今日喝了不少酒,早些休息……”。言毕,他对着秦值招手。
“奴才在”。
“着人送太子回东宫,你陪朕再走走”。
“是!”,秦值让身后的几人过来同太子一起走,只留下两个随身。
太子看看夜色,月亮圆得不错,也不知东宫能否看见,“谢父皇关心,儿臣恭送父皇”。
庆帝走开两三步对着秦值低声问道,“浔阳在哪儿候着?”。
秦值声音太小,太子已经听不见,他看着庆帝离去的背影,喃喃道,“父皇是只狐狸,简离也是……”。
庆帝赶到偏殿的时候,他特意不让人行礼,又让秦值等人都留守在外面,他独自一人进去。那时浔阳已经在那儿候了一会儿,他性子急又不能离开,就东走走西看看的,转身差点撞上庆帝。“父皇!”。他赶忙老老实实退到一边。
“怎么!这样就怕了,平时也不见你这样,连头都低着!”。虽然带着一点怒意,可是更多的是满满的疼爱,庆帝一直都是疼爱浔阳的。
浔阳抬头,两颊微红,“儿臣知错了……”。
“今天是你几个弟弟变相为你求情,否则朕非让你吃板子!”。庆帝嗔怪的拍打浔阳的脑门。
“变相求情?儿臣不懂”。
庆帝睨了他一眼,“还装糊涂!真以为父皇不知道你五皇弟九皇弟在那儿胡说!”。
“没有……”。浔阳担心庆帝在诈他,所以他抵死不肯松口。
“血玉有多稀罕你不清楚?当时不见了,怎么不当即去找?承锦出宫的日子朕记得,都这么久了,你们若是真找不到还不着急?简离出来为你解释的时候你的表情也不对,还有……”。庆帝喋喋不休,今天的疑点他可一眼就识破。
浔阳已经招架不住,“好了好了父皇,是是是,是浔阳粗心弄丢了玉,可是五皇弟和九皇弟他们全不知情的!这个是真的!你信我!”,浔阳知道庆帝虽然知道今天的话都是假的,但是不可能猜到他把血玉怎么了,他决定一骗到底,反正打死都不能扯上扶晞!
庆帝一直等他这句话,原本以为自己听到后会很生气,没想到更多的是心软,浔阳是他心爱的儿子,可是太多的时候他都很怕,怕他沾染上一些不好的东西,怕他把一些东西看得太重,比如名利,比如权力。
“来,过来坐坐”。庆帝勾勾手四根手指,让浔阳陪他坐坐,他率先坐下。
“嗯……”,浔阳点点头,走到庆帝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
庆帝目光柔和,充满慈爱,俨然一个普通的父亲,“你可知道父皇今天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因为浔阳弄丢了玉”。
“不是”。
“因为浔阳弄丢了玉,又没有及时上报,这是欺瞒,是欺君”。
“也不是”。
“因为浔阳搞砸了气氛,今天是太子的生辰?”。
“好好想想!”。
“因为浔阳没有好好珍重父皇给的东西,没有记牢父皇的嘱托?”。
“都不是”,这一回庆帝不再等浔阳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因为,你没有好好珍惜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
有些东西,虽然你没有动过心思,可是有人帮你动了心思。
有些人,其实什么也没做错,可是他却毁了别人辛辛苦苦快要得到的东西。
有些心思,不管初衷怎样,结果不好,那就是不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 浮光掠影
其实你并没有多喜欢我,只是你在落魄的时候正好遇上我,而我正好对你伸出了手。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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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不懂”。浔阳错愕的看着庆帝,他抢了别人的东西?说的是血玉!那他,抢了谁的?
“当初朕破例提前封你五皇弟为淮王,你知道为什么……那时他身体还没全好,朕赐了许多东西给他,在他出宫之前赏了他血玉,东西已经写在赐品名目里,只是在送去的路上被临时撤了回来”。庆帝对视浔阳,看着他的眼睛睁大,直到眼神涣散。
“明白了吗?”。
“是因为……母妃吗?”。浔阳猛的眨眼,他低头后又快速的抬头,“父皇说的……”。
“芙儿……你母妃来朕宫里说你身体有恙,体虚又血气不足,随行太医也说你身体不能随意进补,只能长期佩戴血玉……如同今日元翀在殿上说的一样”。庆帝之所以今天会这样愤慨,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听见元翀的话,丝毫不差,让他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浔阳终于想明白自己一个几年前的疑惑,他记得得到血玉的那天,他欢喜的跑到庆帝面前谢恩,庆帝愣住片刻后撇开他走掉……
那是浔阳第一次在庆帝脸上看见不解,生气,厌恶。
庆帝讨厌欺骗,他忍受不了被人摆弄,也接受不了自己的信任被人随意利用。
“你可知那个时候你五皇弟的身体,是真的不好?”。简离那时被硬生生灌下太多药,身体不能接受,所以时常会头疼脑热,身体发寒。
“父皇,我……”。浔阳突然间知道,他有些接受不了。
“父皇知道你不知道,今天告诉你,只是想要你明白,自己的东西,你要珍惜,别人没有而你却有的东西,你更要珍重!”,庆帝凑近一些,“这玉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不见了,你让你皇弟如何想?”。
“他知道?”。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简离他知道,庆帝知道,明玉芙知道,只是他自己一直都不明不白的……浔阳想起自己在简离面前那样轻易的就把玉给交出去了,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浔阳若是找到了玉,一定交还给五皇弟!”,浔阳坚定的保证,他记起自己离开淮王府的时候,简离的劝诫提醒……还有今天的求情,真的是无言以对。只能用行动来表达歉意。
“你不必如此,你五皇弟骄傲的紧,你愿意给,他未必肯收”。庆帝笑笑,随后又低声说道,“这些话你可别告诉你母妃……”。
浔阳一愣,随即点头,“浔阳明白!”。他知道庆帝担心明玉芙再起波澜,他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
庆帝打打哈欠,“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父皇也累了,要去就寝了”。他起身想着门口走去。
浔阳一道起身,弯腰送行,“浔阳恭送父皇!”。
今日起风了,夜间更盛。
简离离开琉璃殿后没有立即离宫,风吹发扬,他七八步步便走完台阶,看见守在下面的由作和一群人,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开。由作同样一言不发,跟随在后。
约是到了没有守卫的地方,由作不快不慢的道,“我说殿下今日可能留宿,让由仲他们先回去了,连同轿夫”。
由作明明知道他不会留宿宫中,简离步子放缓,不重不轻的回道,“嗯”。
“殿下要去哪儿?”,由作其实想问简离要去哪儿睡。
“回王府”。很快速且坚定的一个答复,由作不容置喙,他顿顿,随后答,“是”。
琉璃殿,简离是第一次来,但是他可以清清楚楚的说出从这里到松云园要路过那些地方。一个清明殿,两堵墙,一座流水桥,一个巍水阁,一个合欢殿,一个摘星楼,一个慧阾堂,还有最后两条转角的路。
其实也不远,这个路程比皇宫到淮王府要近得多,可是简离绝不会去。
他害怕面对,他不敢直视自己做过的错事。已经在梦里受折磨,他不愿在现实里还要面对那些残忍的过去。作为儿子,他却打了自己的母亲,这怎么忘?怎么原谅?
过了两道宫门,由作知道简离心意已决,他赶上前,“我去让人安排步辇”。由作让轿夫离开,但是他不可能让简离走回去,宫里有轿子,在宫门口的一间屋子里。
“不必了,走走路吧!”,简离拦下由作,他如墨如星的眼睛望向由作,语气没有那么强硬,倒是有些商量的意味。
由作点头。“好”。
出了宫门,简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腰间的那些配饰悉数摘了,他一把抛给由作,“你若不喜欢拿着,那就扔了”。
由作刚做了个要抛开的动作,简离便拦下了他,“等会儿”,他拿过那一连串东西,香囊,玉坠子,腰包……一一理好。
由作虽不理解,但也没有多问。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简离零散的放在路边。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忍了许久,由作还是问出口。
简离是受过苦的人,他心知那些他不喜欢的东西大抵是值些钱的。他沉默了许久,而后慢慢道,“皇宫附近没房子,会路过的也都是王公贵族,这一片区域都是些穷苦人家,最大的分界线莫过于此,把这些东西扔在这里比随意抛掉有用处……”。有几次无意看见轿子外的风景,简离暗暗记在心里。
一半奢靡,一半贫苦,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