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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嬷嬷陪着笑轻轻应了声“是”,想了想又试探着道:“其实,这事太妃根本不必再理论。这事儿,说起来真正是——”兰嬷嬷说着又闭了嘴,实在是她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一件乌龙!竟是比那书上的还要离奇,一个乡下的小小女子,竟有这等冒名顶替的胆量,虽说事出有因,可终究——不是人人都敢做的!
“呵呵!”寿阳太妃温和的笑了笑,抬手轻轻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微仰了仰头,说道:“就当,是给源儿积积福吧!况且,她们都是邵家的人,帮她一次也算是人之常情!”
“还是太妃心慈,想得周全。”兰嬷嬷就笑着说了一声。太妃说的对,这件事在王府这边的情况与在忠勇侯府的还不一样,太妃表现的大度些,人们只会赞,不会嘲,不比忠勇侯府。
“你记得准备些礼物,不必太好,也不能太小气寒酸,回头派人送到忠勇侯府去给邵琬清,就说邵心萍姑娘已经不在,这一份礼便由她收下,别的,什么也不必多说。”寿阳太妃交代道。
“是,太妃。”兰嬷嬷屈膝应了一声。
寿阳太妃眼神黯了黯,至于忠勇侯府会将邵琬清父女怎么样,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收到寿阳太妃的礼物,邵琬清父女又惊又喜又得意,两人均认为,这是太妃在为他们做主!有了太妃这份表示,忠勇侯府就不能不有所忌讳,他们平安离开的可能性又大了一点!
而且,有了这些价值不菲的礼物,哪怕他们身无分文被赶出侯府,生活也不会立即陷入困境。
邵有德心有余悸,忍不住向女儿笑着嘀咕了一声:“闺女,这一次,你可不能再扔下爹一个人跑了!”
邵琬清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扭脸走开了。不知为何,听到他口口声声自称“爹”,她的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她的爹,竟然是这种人!
邵有德如今是越发的怕她,见她不搭理自己也不敢说什么,搓着手讪讪的笑了笑,心里却打定主意,这一回一定要睁大眼睛保持警惕,绝不让她甩了自己!
邵琬清以为自己本来要在这荒凉破败的小院里过上一两个月才会等来下一步的进展,不料,从寿阳太妃那儿回来才四五天的功夫,计侯爷身边的东来便过来传话:他们可以离开上京了!离开了以后,永远不能再回来。
惊喜之余邵琬清心里闪过一抹失落,邵有德则是喜出望外——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着是否会挨一刀了!
“东来,能不能通报侯爷一声,我,我想去跟侯爷道个别。”邵琬清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请求。
邵琬清从前仗着便宜爹宠爱,并不注意结交上下左右的关系,因此这整个侯府中,除了计侯爷几乎没有一个人喜欢她的。这会子她落魄了,又是因为这种原因,众人心中只有高兴鄙视的份,谁会搭理她?
东来听了便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笑道:“我说邵姑娘,有的走你还是赶紧走吧!侯爷是什么人?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听你道别呀!再说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个心思?这人啊,还是得认清自个是什么东西的好,不然说出来的话,不但令人觉得可笑,且也荒唐!”
邵琬清脸上一热不由暗怒,却只能生生的忍下这口气。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侯府的大小姐了,人家凭什么要卖她的面子!
“那么劳烦你转告侯爷一声——”想到将来再也见不到这个“爹”,邵琬清的心里仍然沉甸甸的。
“你倒是走是不走?”东来不耐烦的瞪着她喝道,心中甚是不屑: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这儿惺惺作态,呸,她也配!
“走走走,我们马上走!嘿嘿,有劳小哥,有劳小哥!”邵有德见东来变脸吓得不得了,忙满脸堆笑向着东来点头哈腰,一手扯了扯邵琬清的衣袖。
邵琬清毫不犹豫拍开他的手,咬了咬唇终于认命。
“哎,”东来努了努嘴,说道:“寿阳太妃送来的礼物你们自个搬走,侯府可没处放你们的东西!还有,我们侯爷仁慈,这是一百两银票,你们拿去吧!从今以后与侯府再无瓜葛!”
“哟,呵呵,谢谢侯爷,谢谢侯爷!”邵有德笑得一张老脸堆满了皱纹,搓着手便欲接过银票。冷不防邵琬清飞快抬手,将银票从东来手中抽了去,揣进自己的兜里,转身抱住了一个装了一套镶宝石的赤金头面的盒子,两匹包装好的西番莲花花大文锦,眼皮子也不抬向邵有德道:“你把那两个古董盒子抱上,抱好别摔了!”
将来的日子还很长,她不得不做打算,哼,银子只有抓在自己手里才最实在,虽然这区区一百两不久前她还不屑一顾!
邵有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哎”了一声,乖乖抱起了两个装着瓷器瓶子的盒子。
东来嘴角翘了翘,转身懒洋洋道:“走罢!别看了!”这种货色,怎么可能是侯爷的种!东来在心底嗤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11章 疑心扩大
收费章节(12点)
第211章 疑心扩大
邵琬清父女俩出了城,计夫人才知道这个消息。
计夫人当即就将手中的越窑影青瓷茶碗砸得粉碎,胸口气息一抽一抽差点转不过气来。她衣裳也不换,怒冲冲的带着丫鬟就往外书房闯,外院的小厮男仆们事先不曾得到消息,见了计夫人无不吓了一跳,慌忙闪避不已。
计夫人只质问了一句“侯爷可在?”压根不等人通报,直蹬蹬的便冲了进去,“哐啷”一声推开了书房的门。
计侯爷正捧了一卷书在打发时间,见了怒气冲冲的夫人和跟在她身后收不住脚惊慌失措的看门小厮,嘴角轻轻扯出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意,摆摆手命下人们都退下。
看门小厮下意识的一把脑门上的汗,忙不迭的应声退下,轻轻带上了门。
“夫人这么急匆匆的,不知有何要事?”计侯爷将手中的书随意往桌子上一抛,起身向计夫人做了个请一旁坐的姿势,不紧不慢的笑道:“这一两年来,夫人给我的惊喜还真不少!如此这般气急败坏失了分寸,我还是头一遭见呢!”
计夫人被他这不紧不慢的几句话勾得满腔怒火又涨了两丈,喘着气颤声道:“听说侯爷,把那邵琬清父女放走了?”
“就为这个?”计侯爷淡淡说道:“留着他们已经没用,不让他们走难道白养着不成!”
计夫人越发气急,瞪着丈夫道:“侯爷怎可如此大意!如今外头正是风言风语满城飞,侯爷这时候让他们离开,万一他们落到有心人手中,说出做出点什么事来,侯爷打算怎么善后!”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朝堂斗争往往牵涉到后宅,只要对手抓住一点大做文章,丢官失爵不过一夕之间的翻云覆雨。如今邵琬清这件事,可供人做文章的地方简直太多了,“有失为官体面,辱没朝廷体统”、“识人不明,品性不洁”、“不修身齐家何以为官治国”等等这还不过是信手捏来之说,偏偏他这时候反而放邵琬清父女离开了,无疑将一柄利剑的剑柄亲自递到敌人手中。哪怕不为他为了儿子,也不由得计夫人不急!
听了这话计侯爷面上一点儿动容也没有,一双眸子黑幽幽的,就这么一眨不眨定定的盯着计夫人,仿佛两口望不见底的幽深的潭,盯得计夫人浑身不自在起来。
“侯爷这是何意!”计夫人终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哼!”计侯爷冷冷一笑,盯着她缓缓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虽然从来不说,可是我都明白,你心里一直都介意,可我当初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我的心早就给了心萍,这一生注定要辜负了你,你也说过,你理解我。夫人,可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计秉毅!”计夫人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根横亘心头的刺就这么突然被丈夫拔出来,这一刻她几乎完全丧失了理智,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儿子……
“我现在不想与你说这些,我也不懂你夹枪带棒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要告诉你的是,那对父女如今绝对不能离开侯府的掌控,至少暂时不能,我已经派人去追他们了!希望侯爷给我点面子,莫要再放他们走!”
计侯爷似是早已料到一般,仍是面不改色。
他盯着计夫人轻轻笑了笑,说道:“你这又是何必!我还以为,这事闹成这样,正合了夫人你的意呢!”
“你在说什么,”计夫人睁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似的瞪着眼前的丈夫,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不可置信和空飘轻浮,一字字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计夫人嘴里发苦,心里也发苦,邵心萍,邵心萍,为了这个女人,他如今可是风魔了!
计侯爷蓦地冷笑一声,说道:“你既要一装到底,我也不再同你打哑谜。自打邵琬清进府之后,你便一直在派人查她的底,我说的对不对?”
计夫人心头一紧,突然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飞快划过,她想要抓住时却又消逝得无影无踪。
“不错。”计夫人声音平平的点了点头,坦然说道:“自打头一回见她我便觉得她不对劲,可我更明白,那种时候无论我说什么侯爷都不会信我,我只能暗中自己找证据。难道,这事我做错了吗?”计夫人很清楚丈夫的脾气,他既然已经当着自己的面这么问了出来,他的手里肯定已经掌握了真切的证据,与其让他逼得无言可回,倒不如索性光明正大的承认了!
“你没有错,”计侯爷深深的瞥了她一眼,仰头长长的呼了口气,说道:“所以,为了证明你是对的,你便找来邵有德,让他们父女在大街上演了这么一出!我从没想到过,你也有丧失理智的愚蠢时候!这事如今已然闹开,你又反过来义正言辞说什么掌控邵琬清父女为侯府着想,呵呵,夫人,好人真是都让你一个人做了!”计侯爷暗叹不已:女人的嫉妒心一上来,真正是可怕之极!
计夫人目瞪口呆,心头蓦地凉了半截,她睁大着眼结结巴巴道:“你,你怀疑是我,怀疑是我把邵有德找来的?”计夫人顿时气急败坏嚷道:“我的确已经查到了一点儿关于这个邵有德的信息,可是我的人根本还没有找着他!侯爷究竟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认定是我!我是打算有朝一日揭穿邵琬清的真面目没错,可是对这事我便是心中再有怨再有恨也不至于这样糊涂,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丢了侯府的脸面,于我有什么好处!”
计侯爷冷冷道:“从前的你也许不会,如今的你会不会我却说不准。”自从邵琬清出现以来,计夫人几次三番的失态,如今想来,当中虽然有邵琬清的恶意挑拨,但又何尝不从侧面表明了计夫人心中所想。女人嫉妒起来,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侯爷这么说,可有证据?”计夫人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一寸一寸的麻木。这就是她的丈夫,她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在时间的长河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感情早已改变了当初,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还真是——傻的可以!
“如果没有证据,我也不会相信你会这么丧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