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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荣昌公主,有些神色不宁,不时的发怔走神。
寿阳王府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晚上方渐渐落下帷幕,甄钰和甄夫人也是晚间才打道回府,甄克善和甄克守也随着一起回去,甄克礼却还要晚些,留了下来闹洞房凑热闹。
回到府中,母子母女几个都觉有些疲惫,陪着甄夫人进了正院,略说了几句话便辞了各自回院子里去了。
想起白日里在寿阳王府后花园中听到的那番对话,甄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很多事当时不觉,回过头去用心细想想,便可发觉许多蛛丝马迹。
甄钰早已隐隐猜测到,当年丁睿突然的向她示好别有隐情,这也是她重见丁睿心情虽然复杂但却已没有半丝情愫的原因。可是今日听他们亲口说出来,她的心里仍然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凄凉起来。如果,当年只要谨慎一些,是不是一切就会不同?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邵琬清竟疯狂到了这等地步,竟会哀求丁睿带她私奔。她也不想想,忠勇侯府的门槛岂是随意便能进出的?她既然已经进了那道门,除非是蒙着白布被人抬出来,不然,就休想再离开一步!
甄钰微微吸了口气,今儿被邵琬清这么一刺激,她相信丁睿很快便会设法来找她。毕竟,那九首《采桑子》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丁睿在邵琬清那里无法打听到的事,势必会转而将希望放在她这里。
两日后,在玉霞记的后堂中,丁睿又见到了甄钰。
较之上一次,丁睿的神态平静了许多,只是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中探究的意味更浓了些。
“甄姑娘,”丁睿见甄钰没有半点儿开口的意思,只好轻叹一声打破了僵局,他望着甄钰抬起来的头凝过来的目光,索性开门见山道:“甄姑娘究竟想怎么样,请姑娘直言。只求姑娘告诉在下所想知道的。”
丁睿回去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日枫落湖畔甄钰的表现,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似乎都另有所指。他能感觉到,这都是针对他的,旁人压根儿无动于衷浑然不觉。
包括后来他与邵琬清的偶遇,也多半是她所设下的局。
丁睿觉得十分不安,就仿佛眼前的小女子,能够洞察他内心一切的想法,知晓他所有的过去。
他不想再去找邵琬清,就只能来找她。
“当真我教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吗?”甄钰微微的笑了,说道:“你要想清楚,那个消息,值得你用未知的一切来交换吗?”
丁睿眉棱骨跳了跳,喜道:“这么说,你真的知道?你知道宝儿的消息!”
甄钰不答,垂下了眼眸。
丁睿脸色一僵,他知道她是在等他的答案。
与宝儿这件事,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午夜回首,常常被梦靥惊醒。这份心结不打开,他一辈子都无法解脱,那种提心吊胆坐立不安的日子,他再也无法容忍下去。更何况,他是真的想知道她的消息。
丁睿面色正了正,说道:“只要甄姑娘不让在下去做杀人放火伤天害理陷害人的勾当,在下任凭姑娘驱遣。”经过了邵琬清一事,他也学会了警惕。
甄钰望着他,鼻子一酸,眼眶微微的湿润,她轻轻道:“你,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算起来,我们有三年半不曾见面了……”
丁睿愕然睁大了眼,直愣愣的瞪着甄钰,张了张嘴,脑子里轰响成一片空白。
是他幻听了吗?记忆中的那张容颜与眼前女子的脸不断的切换交叠,丁睿惊呼一声,紧紧握着的双手颤抖不已,身子也不可抑止的轻颤起来。
“宝儿……”丁睿喉咙里喃喃吐出这个名字,喘息着道:“你,你——”
甄钰凄然一笑,低头瞧了瞧纤细白皙的手,低声说道:“那日我本不想出去,可是架不住邵琬清软磨硬缠,我更没想到你其实并没去那,从头至尾那只是她设的一个局。”
丁睿定定的瞧了她半响,仍是半信半疑,却不觉顺口问道:“那么后来,后来你怎么会,怎么会——”他抬眼打量着眼前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容貌,后边的话再也问不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甄钰瞧了他一眼,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向丁睿道来,末了叹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具身体里了!也许这是天意,老天也不忍看着我枉死。”
丁睿此时再无怀疑,咬牙道:“邵琬清,邵琬清!真没想到,她竟是这种人!宝儿,这个仇我定要帮你报!”
甄钰冷笑,毫不客气质问道:“帮我?你怎么帮?你如今又能做什么?还有,宝儿已经死了,我是甄钰!”
丁睿嘴唇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黯然道:“当初,是我害了你,就让我帮你一次,权当赎罪吧!”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心里顿时无比的轻松起来,整个人都透着通透。人隔两世,一切都已经不同,他不再奢望别的,只为求一个心安理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46章 说错话 (Sunflower889和氏璧兼升宗师加更)
第246章 说错话 (sunflower889和氏璧兼升宗师加更)
甄钰咬了咬唇,说道:“她如今虽然是忠勇侯府一个不得宠的小妾,但终究是侯府的人,便是我如今的身份,想要动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于你?”
丁睿黑黝黝的眸子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深潭望着她,说道:“只要你答应,我自有我的法子。”
甄钰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他对忠勇侯府亦浑然不惧,也难怪,他本来就是这般富贵不屈的性子!甄钰点头叹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以你的才华,问鼎三甲亦不是难事,你是想入朝为官后,再设法替我报仇是吗?”
丁睿笑笑,怅然道:“我的心思,极少有瞒得过你的时候。”
听到这话,甄钰心里也颇不是滋味,有些酸酸凉凉的,低声说道:“我曾经以为你和她同谋害我,如今知道不是,我心里亦安然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仕途不容易,还是算了吧!”
“我是真的想帮你,宝——甄,甄姑娘,”丁睿微微皱眉,说道:“她虽然依靠着侯府,可区区一个小妾的身份,还算不得什么,你如此顾虑,是否还有别的原因?”
甄钰沉默片刻,轻笑道:“便是我不说,你也能打听得出来!”甄钰说着,便将邵琬清冒名顶替回侯府,后来又如何败露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且直言不讳自己在这里头的作用。
丁睿听得目瞪口呆,震惊了半响回不过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头竟还有这般曲折的过程,更没想到,郑宝儿的真实身份竟是如此。
丁睿蹙了蹙眉,搓着手半响不言。
甄钰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她先前的报复,完全不把侯府的脸面考虑在内,如今却又多了顾忌,令他一时猜不透她心中所忌究竟是什么。可是有些事,眼前她还不能告诉他,心底隐藏最深的那个秘密,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甄钰轻声说道:“我做这一切都有我的理由,只是现在却不方便说出来。我不想让你插手进来,也正是这个原因。”
丁睿立刻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便是,至于这背后的原因,我不必知道。我只想为你做一点事,这是我应该的,就当,让我替屈死的宝儿伸冤吧。”
甄钰默默的望着他,心中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半响,轻轻说道:“丁睿,你不会后悔吗?”
丁睿定定的望着她,一字一字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太疏忽了,若非如此,也不会害得你这般下场,而我自己这些年,也不必天天生活在悔恨痛苦当中。”
良久,甄钰垂了眼眸道:“我相信你。你随时都可以退出,只要不将我的事说出去,我亦无所求。”
“放心!”丁睿定定的吐出这两个字。他曾经充当帮凶害过她一次,那种刻骨铭心的悔痛与无力回天之感令他一度生不如死,这一次有机会重来,他绝对不会再让旧事重演。
丁睿说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先告辞,一切等我中了状元再说吧!”
甄钰眼睛闪了闪,神思有些复杂。
丁睿笑道:“这一科的状元,我必定要中。”
听着他这宣誓般的话,甄钰心里涌过一阵感动,点点头笑道:“我亦相信你有此才。”
丁睿不再说什么,拱手转身离去。
望着那轻轻抖动的门帘,甄钰的目光益发沉静起来。从枫落湖畔的九首《采桑子》,到寿阳王府与邵琬清的相见,她总算看出了他对郑宝儿还有几分真心,选择对他和盘托出,亦是无奈之举。他总归是要入仕,且他的才华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与其让他被别人拉入阵营,倒不如先将他争取过来。
萱娘与谷郡王成亲之后,二人琴瑟和鸣,夫妻相敬如宾,加之萱娘本就是个婉约柔顺的大方品格,在寿阳太妃跟前伺候亦十分得体,寿阳太妃十分欣慰,对她的喜欢怜爱不免又多了几分。
三月二十六这日,寿阳太妃便在府中设宴,邀请了众多上京名流贵妇夫人小姐们赴宴,要将萱娘好好的介绍给众人。
一般而言,这种宴会既是将新媳妇隆重介绍给圈子内众人认识,也有让新媳妇跟着学习如何待人接物、礼尚周旋的意思。学习这些,无疑是为当家主持中馈做准备。
众夫人们接到寿阳太妃和谷郡王王妃联名发出的请帖,无不暗赞萱娘命好。
谷郡王除去腿脚略有不便,也不像外头人传说的那样孤僻古怪,成亲那日,他丰神俊朗的身姿和浅浅含笑的儒雅形象众人都是亲眼所见的。他虽然不在朝中任职,但成亲当日皇帝就颁下圣旨册封新媳妇为郡王妃,可见圣眷依然隆重。那一份家私就不用说了,单看聘礼也看得出来!更重要的是,萱娘这才刚刚进门,寿阳太妃就有将主持中馈的管家权力交给她的意思,这是无数新媳妇为之奋斗多少年也未必能够达到的目标,怎么能不叫人眼热!
到了这日,众人上得门来,看着萱娘的通身打扮愈加眼热:浅金缎面牡丹折枝刺绣圆领对襟褙子,绯红绣牡丹百褶裙,翡翠落英缤纷的头面首饰,耳朵上坠着杏核大小的南珠坠子,泛着柔和温润的光芒,随着她走动微微轻颤,十分抢眼。
寿阳太妃笑吟吟的携着萱娘的手,将她一一介绍给来客,萱娘温柔的笑着上前一一见礼,端雅大方,一举一动透着从容。
众夫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萱娘,可这一次都觉得与以往不同。虽然萱娘依旧如以往那样温柔和顺,但以往却没有如今所呈现出来的那种由内而外透出的光彩,因这层光彩,使她整个人都变得明媚鲜活起来,令众夫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恍惚。
再看看寿阳太妃对她的态度,众夫人心中忍不住有些嫉妒懊悔,若早知如此,她们哪一家的女儿不能够嫁入寿阳王府?哪儿轮得到萱娘一个庶出嫡女来捡这个便宜!
宴席摆在花园中的木香棚里,众人围坐着说笑凑趣,一面赏花,一面品茗,萱娘在兰嬷嬷的指引提点下一一招呼着众人,安排着各项事宜,不时向甄钰的方向望过去一眼,二人相视一笑。萱娘一早想与甄钰好好说几句话,只可惜今日她是待客的主角,自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