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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朗仍自忿忿。
甄钰“扑哧”一笑,说道:“这算得上什么事呢,出门在外哪儿那么多讲究呢!你还当在府上呢?”说毕又正色道:“咱们陪同公主一行,事事都得顾全公主的体面,不得莽撞生事,明白了吗?不然岂非连公主的名声都带坏了?同行还有南越国的使者,让人家心里怎么想?”
秋朗怏怏应了声“是,姑娘。”秋心略微琢磨甄钰的话,却是惊了一身冷汗,敛了敛眉垂下了头。
“秋心,你去吩咐那两个小丫头弄些碳来,热茶也要一壶,再让厨房送些热水过来,洗洗脸准备安歇吧,明儿一早还得赶路呢!秋朗你将这炭炉挪到卧室里去,晚上你们姐妹便与我一起在卧室中睡吧,外头太冷了。”甄钰吩咐道。
在府中时,甄钰从来不让丫头与自己睡在一个房间里,无论是脚踏、地铺还是罗汉榻,她不喜欢有人一直盯着。可是这会儿在这驿馆中,情况的确不怎么好,她总不能让她们姐妹去睡冷冰冰的厢房。
秋心、秋朗也想到了这一点,姐妹两个分头各去做事。秋心倒还没什么,秋朗脸色却更沉了两分。
好在那俩粗使丫头还算是好,让拿的东西都拿来了,除了后头厨房仆妇抬过来的洗脸水不太热之外,没有再闹什么闹心之事。
一宿无话,次日起了个大早,梳洗妥当,简单用了些膳食,便又开始了赶路。
不想,甄钰忍了两日,每到驿馆投宿时,几乎同样的情况总是发生,虽不是大凶大恶,也够让人心里添堵恶心的。
这一日到了黎州驿馆,甄钰终于不忍了,面色一沉,坐在当中的官帽椅上,吩咐小丫头将驿丞夫人请来一叙。
驿丞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驿丞夫人一听说甄姑娘请去说话,顿时面露喜色,穿金戴银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方在贴身嬷嬷丫鬟的陪同下大驾光临。
“论理妾身该主动来给甄姑娘请安的,又怕甄姑娘嫌弃臣妾一个老太婆不识趣不敢来打扰姑娘!姑娘一路上可好?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吧?”驿丞夫人一进门便笑吟吟的屈膝福了福身,向甄钰客气道。
“倒是我给夫人和府丞大人添麻烦了才是!”甄钰抿唇笑笑,起身抬了抬手,而后两人一起复又坐下。
这位驿丞夫人,看起来四十来岁,白白胖胖的一张圆脸,眼睛狭长而细,柳眉也细细的描摹着,梳着油光光的元宝髻,插戴着赤金蝙蝠寿桃钗和翡翠珍珠珠花,一袭青金色暗花缠枝莲纹的对襟上袄和八幅袄裙穿在身上十分合体,透着端和大气。
“哟,这怎么敢当呢!甄姑娘快别说这话,妾身要羞愧死了!”驿丞夫人以帕掩口咯咯笑了起来。
“夫人自然当得起!”甄钰微微笑了笑,抬眼向秋心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上茶。”
秋心忙答应一声,斟了盏茶亲手奉给驿丞夫人,含笑道:“夫人请用茶。”
“多谢姑娘!”驿丞夫人见秋心穿着打扮皆是不俗,明白是甄钰身边得用的人,也不敢摆七品官夫人的架子,微微欠了欠身,双手接过了。
“闲来无事,长夜漫漫,特的找夫人过来聊聊天,不会打扰了夫人休息吧?”甄钰又笑道。
“不会、不会,这是妾身的福气,怎么会呢!”驿丞夫人满脸是笑,顺手揭开茶碗盖子,顿时一愣,整个人明显滞了一下。
秋心便笑道:“这黎州的风俗就是不一样,这样的天气喝茶都喜凉的!这儿的人身子骨可真是好呢!”
驿丞夫人这时方感觉到这屋子里一片冷清,连一盆旺火都没有,原先她满心兴奋不觉的,现在回过神来,身上立刻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听了秋心这暗讽之言,又悄悄瞟了瞟甄钰似笑非笑的表情,顿觉透心的凉。
“这些奴才越来越不省事了!”驿丞夫人忙放下茶碗,起身敛神垂首陪笑道:“也不知是哪个奴才这么大胆,竟敢如此怠慢甄姑娘,真是该死!都怪妾身疏忽大意,还请姑娘恕罪!”驿丞夫人说着偏头瞪向身边的心腹嬷嬷,咬着唇低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甄姑娘送炭火、热茶来?怠慢了甄姑娘,回头我一个个揭你们的皮!”
那嬷嬷忙敛神屏息连连应是,忙忙转身去了。
驿丞夫人这厢方回过味来,这大晚上的甄钰好不好将她叫来做什么?原来聊天是假,让她体验体验待遇是真!
驿丞夫人不由得暗暗狐疑:这些费用都是官中出的,又不用自家掏钱,自家相公没有道理如此怠慢甄姑娘,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甄钰见她都这么说了,便也笑道:“驿丞夫人客气了,许是驿馆中一下子来人太多,这上上下下的人手不够,一时也难免有找料不到的地方,我哪儿会那么小气呢!夫人您呐,言重了!”
驿丞夫人心头略松,打起满脸的笑容陪着小心说话,直到嬷嬷领着人送了热茶、添了炭火,她才起身去了。
“这一回,可算是消停了吧?”秋朗只觉得心中大畅,笑道:“前日姑娘便该给她们点颜色看看,省得这么欺负人!”
次日午间打尖时,计世宜冷不防找了机会往甄钰身边过来,甄钰一怔,本能的想避开,脚下情不自禁却停了下来,淡淡的瞧着他朝自己走过来。自己是公主身边陪同的人,计世宜是随行护送的侍卫,话说,稍微互动、说几句话想必也无人能说什么吧?
“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计世宜轻声问道。
甄钰有些微怔,疑惑的望向他。
“我听说昨晚你请了驿丞夫人过去聊天。”计世宜乌黑幽深的瞳仁望向她,笑了笑。如果没事,他可不信她会有兴趣请一个人过中年的****前去说话。
甄钰听他提起这事不觉抿唇微笑,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一点儿小意外而已,已经没事了。”
计世宜小声“嗯”了一下,又道:“送嫁的队伍中有不安分的人、公主的陪嫁中也有,我和定郡王已查出了些端倪,已经派人暗中监视着了,只是暂时还动不得他们。这一路上你和公主多加小心,遇上什么事让秋心、秋朗去找岐山,别自己扛着。我那边要看着的很多,我也没法时时刻刻呆在你身边保护。”
计世宜说着,有些愧疚望了她一眼。
甄钰心中一暖,笑道:“你职责所在,不必念着我,放心,有秋心姐妹在,我不会有事。何况,南越王那么重视公主,也没人敢拿公主来开玩笑!”
计世宜明白她言外之意,笑道:“你放心,我和定郡王已经有了主意了,回程的时候一切都会妥善安排。
甄钰顿时放下心来,她就知道,计世宜和夏见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等到事发前夕才做准备呢?他们天生就是善于未雨绸缪之人。
“我先回去了,在这儿呆的太久恐惹人闲话,对公主影响也不好。”甄钰一笑,向他点了点头去了。
计世宜看她去了,方转身回转。
至此之后,这一路上虽然冷不丁偶尔发生一起两起小意外,不过总的来说还算风平浪静。不知不觉在路上已经行了将近两个月,时至四月中旬末,南方的气候已经很是炎热了,大有上京酷暑的势头。
这一日行至珉州驿馆,还有三日的路程,便可到达南越国了。
南越王为了表示自己对公主的仰慕和尊重之情,特意派遣了一队侍从亲随来到了珉州拜见伺候公主,且犒赏送亲队伍。
南越使者求见福清公主之后,便禀了此事,福清公主还未说话,一旁的徐嬷嬷却绷着脸淡淡道:“公主如今尚未进入南越国,还是我们大夏的公主,怎么好让南越国的宫人伺候?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南越王若是真有此心,便着人在边境候着便是!”
言下之意,暗讽南越国僭越了,巴结讨好得过了头!
南越使者面上顿时一红,有些尴尬的望向福清公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位姑姑说的也是,实在是我王太仰慕公主方如此行事,不想却坏了规矩。既如此,下官叫人将她们带来的新鲜水果、小吃进献公主,人便打发回去如何?”
福清公主不由暗恼,徐嬷嬷一板一眼,看似公正,可她这样将南越国的人都得罪了,将来受罪的还不是她?她一个奴才,大不了脖子一缩,谁还会找她晦气不成,而她这个公主,不免给人留下傲慢的印象。若不是她与赵奇私下见过面,没准赵奇都会因此而不喜她!
“徐嬷嬷,放肆!”福清公主且不回答南越使者的话,顿时面沉如霜,一双清水眼瞪着徐嬷嬷,显出从所未有的凌厉:“本宫看你是昏了头老糊涂了!枉你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也是个办老了事的,竟连个尊卑上下都不分了?本宫还没有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开口?”
“公主——”徐嬷嬷吃惊的抬起头瞪向福清公主,一时间被堵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这一路上,无论她说什么,福清公主总是笑吟吟的照办,以至于她的心里越来越轻视公主,也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她好拿捏、觉得自己能够做的了主。不想这一次当着南越使者的面,竟如此不留颜面的斥责于她!
“还不下去!”福清公主冷冷道:“本宫看在你有了年纪的份上,不同你一般见识,自己下去按宫规领罚吧!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是,老奴告退。”徐嬷嬷满腹委屈不甘,却不敢跟此时动了真怒的福清公主顶撞,老老实实的下去了。
福清公主神色缓了一缓,和颜悦色向南越使者微笑道:“徐嬷嬷做事极认真、人也极好的,就是直肠直肚不懂变通,赵大人不要同她一般见识。这既然是南越王的好意,本宫怎好拒之门外,便请她们进来吧!本宫初来乍到,心中颇为惶恐不安,传她们进来同本宫讲讲南越风俗人情,倒是正好!”
南越使者听福清公主这么说,显然是十分看重南越的意思,心中顿时大为激动,兴奋得双颊都有些发红,忙笑着连连道:“是,是,下官这就领她们进来!她们都是我王亲自挑选、经过训练的,人人熟知南越民俗且懂得大夏言语,公主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她们便是!”
福清公主一笑,抬了抬手示意。
南越使者磕了个头告辞出去,不一会领了六位大夏装扮的南越女子进来。
这六人皆是一样的装束,穿着白绫长裙,过膝银蓝马甲,领口和袖口绣着缠枝白梅花,挽着干净利索的双挂鬓,除了皮肤有些微黑,瞳仁有些深之外,与大夏人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这六人按着大夏的规矩从容上前,分列两行向着福清公主跪下,俯首叩头:“奴婢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福清公主微笑着抬抬手道了声“平身”,抬眼打量过去,这六人模样儿周正,气质稳重,举手投足之间干净大方,心中暗暗赞了两句,便笑着简单客套了几句话,便命风嬷嬷安排人带她们先下去安置。
六人行了礼,一径去了。
晚膳时,便有两人跟着琥珀等过来服侍,福清公主倒是一怔,笑道:“你们也太小心了,今儿歇着便是,又过来做什么!”
鹅蛋脸的那位姑娘上前笑道:“我王吩咐奴婢们是来伺候公主的,怎敢躲懒?奴婢叫梨花,她是杏儿,奴婢们在这儿候了两日了,用不着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