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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和翁同书一样,大舅子聂士成也被妹夫这道命令吓了一跳,冲亲自来送信的邵彦烺惊叫问道:“吴抚台开什么玩笑?叫我把骑兵全部带出省去助剿,没了机动兵力补缺堵漏,捻匪乘机杀进黄州怎么办?”
还是和翁同龢一样,知道内情的邵彦烺也附到了聂士成耳边,低声说了吴超越的真正罪恶目的。结果和翁同书兄弟不同,聂士成听了妹夫的无耻目的却是大皱眉头,表情为难的说道:“这……,是不是太卑鄙了?”
“没办法,谁叫翁心存父子前几天阴了我们抚台大人?”邵彦烺耸肩答道:“再有,让大股捻匪在光州长期盘踞也不是办法,我们的大别山防线如果出现什么纰漏,让捻子乘机又流窜进湖北,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虽然很是不乐意帮妹夫阴人,但妹夫毕竟是妹夫,妹夫还是用公文形式下的命令,天生就是军人的聂士成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老老实实的带着手里的一千二百余骑兵向东开拔,赶往适合向北出击的木陵关驻扎,等待时机出省参战。邵彦烺则依照吴超越的命令随军行动,给聂士成出谋划策,以免僧王爷突然反水阴了过于憨厚老实的聂士成。
…………
吴军机动兵力的这一调动让翁家三兄弟几乎把嘴巴笑歪,因为对于湖北军队来说,木陵关以东相对比较容易防守,只要守住大别山脉的几个重要隘口,就足以把捻军大队阻挡在大别山以北。而与之相反的是,木陵关以西的大别山山脉却要低矮得多,大小道路和隘口多如牛毛,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捻军钻了空子。聂士成带着鄂北机动兵力移驻到了木陵关,捻军再想钻空子流窜进湖北自然就可以容易许多。
狠狠嘲笑了一通吴超越的任人唯亲,栽培了聂士成这么一个不懂军事的大舅子,颇有点军事头脑的翁同书还马上提议和僧王爷再度联络,口头报知吴军机动队动向,用书信建议僧王爷走新蔡、固城、洪河口这条路进兵,把盘踞于长陵的捻军从东往西赶。翁心存不懂军事,却十分欣赏宝贝大儿子的口头报告和书信建议的谨慎细致,立即依计而行。
与此同时,在吴超越和翁家父子的翘首以盼中,僧王爷的骑兵主力也终于有了动作,在僧王爷的亲自率领下,一万多清军骑兵先是西进到了许州,然后进西平经上蔡,取道汝阳南下,一路马不停蹄。
结果到了汝阳阜,决定僧王爷是走新蔡路把捻军往西赶,还是走息县路把捻军往东赶这个关键路口时,翁家父子派出的信使也正好拦住了僧王爷的军队,呈上了翁同书的进兵道路建议书信。然而很可惜,翁同书的妙计不但没有得到僧王爷的采纳,相反还换来了僧王爷的咆哮怒斥…………
“你们想坑死本王?走新蔡路把捻匪往西赶,捻匪乘机又跑进汝宁怎么办?你们嫌汝宁的捻匪之前把本王折腾得还不够?回去告诉翁心存,就说本王怎么进兵怎么打,不用他操心!他只管守好史河防线就行!给他帮忙的机动兵力,本王会尽快派给他,也用不着他操心!”
信使灰头土脸的跑回叶家集给翁心存父子带回口信的时候,僧王爷的骑兵主力也已经顺利抵达了息县,然后僧王爷马上着手布置清水河与寨河防线,先堵住韩奇峰的西窜道路,又在阜子口重地布置了一支精锐应变,最后才向活动于长陵镇一带的捻军发起进攻。再接着,目前正面还杠不赢的捻军蓝旗主力马上脚底抹油,撒腿就跑。
结果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统帅捻军蓝旗主力的韩奇峰才发现,他再想向正西和西南跑已经十分困难,向西跑倒是一片坦途,可那个三不管地带是早就被捻军轮流玩烂了的,除了严阵以待的阜阳清军就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流窜过去很难获得补给。所以即便有些冒险,韩奇峰还是咬牙选择了逃向正南,僧王亲自督师追杀,一边咬着捻军的屁股不放,一边让阜子口的自军偏师桂龄部与捻军主力平行向南,随时准备封堵捻军西窜。
再接着,让翁心存父子欣喜若狂的事发生了,吴超越的大舅子聂士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在捻军尚未逼近湖北边境的情况下,聂士成竟然就已经带着吴超越在鄂北的唯一一支机动骑兵越过省境,大踏步到了白雀园驻扎,主动放弃了机动救援木陵关以西的有利位置。
“僧王爷,天赐良机啊!你的偏师只要故意放点水,捻子马上就能西窜到大胜关那边,找到机会进湖北啊!”
翁家兄弟的欢呼声中,让他们傻眼的事发生了,僧王爷的偏师竟然同样吃错了药,紧密保持着捻军主力平行南下的态势,死死守住了潢河一线,死活没给捻军西窜的机会。捻军一度冒险向西,也遭到了桂龄的迎头痛击,脑袋碰了一个大包被迫东撤。
翁家兄弟傻眼,韩奇峰更傻眼,因为韩奇峰早就听说过他的两个大对头僧王爷和吴超越不和,彼此之间从不联手还专门往对方背后捅刀子,冒着被僧王爷主力追上的危险西进,也是想利用僧王爷和吴超越的矛盾找到机会突围,然而僧王爷和吴超越的军队这次却偏偏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堵西一个堵南,主力也在北面严密封锁,让韩奇峰除了正东方向以外就找不到任何逃跑突围的机会。
硬着头皮逃到了彭家店一带,不肯死心的韩奇峰又冒险向西南方向冲了一把,妄图从僧王军桂龄部和吴军聂士成部的防区空隙处突围,结果让韩奇峰欲哭无泪的是,本应该互相看笑话的桂龄和聂士成竟然双双出兵夹击,桂龄所部的蒙古骑兵刀砍箭射,聂士成的吴军骑兵长枪短枪乒乒乓乓,联起手来把韩奇峰抽了一个满脸开花。
“撞鬼了!清妖这次咋这么团结齐心?!向东,马上向东!往六安去!那里虽然穷点,没多少银子和粮食抢,也总比被清妖包围强!”
被迫无奈之下,捻军只能是做出了一个让翁家父子欲哭无泪的决定——掉头杀向正东面的六安方向。翁家兄弟惨叫哀号的同时,也只能是赶紧派人向僧王爷求援,同时质问僧王爷为何言而无信,没有故意放纵捻军逃向西南,去冲击没有了机动兵力救援布漏的湖北汉阳北部?
“本王什么时候答应过要把捻匪放进湖北了?!回去告诉翁心存,叫他给本王老实守住史河,史河那里出了纰漏让捻匪突围成功,小心本王上表弹劾他!”
理直气壮反问的同时,僧王爷也的确尽了力追击捻军,全力争取在光州干掉韩奇峰的机会。然而越是这样,韩奇峰部就越是象兔子一样的逃得快,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从彭家店东窜到了史河西岸,翁心存父子惨叫连连的同时,也只好硬着头皮督师封堵,全力守卫史河防线。
怎么堵也没用,翁家团练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如吴军和僧王军,即便是主力战兵也未必有把握能干得过韩奇峰所部的主力,再加上史河以北的开阔地形,以及春季水浅,捻军经过一番激战之后,终于还是在叶家集北部的黎集一带突破了翁家团练的防线,成功杀入贫穷但清军兵力薄弱的六安颖州交界处,还直接横穿这个时代荒无人烟的颖州正南角,流窜进了六安州北部。
再接着,翁家父子当然是更加的欲哭无泪了,僧王爷暴跳如雷的质问他们为什么封堵不力,吴超越派来的代表邵彦烺脸色铁青的表示,要请吴超越上表追究翁家父子纵敌逃窜的责任。六安州的地方官员更是个个恨不得把翁家父子的生吞活嚼!——你妹!本来就穷,还把捻子放进来流窜抢劫,你们老翁家坑爹啊!
最精彩的当然还是在私底下,虽说没能成功把捻军蓝旗主力歼灭在光州境内有些可惜,但早就被捻军流窜特长折磨得没脾气的僧王爷也没过于遗憾,还派人找来了吴超越派来的代表邵彦烺,哼哼着说自己这次为了到光州剿捻,耗费了多少军粮,又浪费了多少军饷,还有消耗了多少子弹。
“请王爷放心,这些我们都明白。”邵彦烺很会说话的回答道:“关于这些事,学生一定会向吴抚台如实禀报,请吴抚台决定如何定夺。”
还算要点脸的僧王爷满意点头,心里也开始迫不及待的盘算向吴超越如何伸手,讨要多少粮草军饷和洋枪洋炮,还更加迫不及待的写了一道书信给吴超越,发出种种暗示。
还别说,僧王爷的暗示书信还真给湖北巡抚衙门出了一个大难题,至少吴超越的两大帮凶赵烈文和阎敬铭在看到书信后就大皱眉头,不知道如何应对——刚欠了僧王爷一个大人情,不还的话可就太不要脸了。
很是出乎赵烈文和阎敬铭的预料,当他们向吴超越问起如何应对僧王爷的狮子大张口时,吴超越竟然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替我给僧王爷回一道书信,就说湖北钱粮都是朝廷所有,没有旨意我不敢擅专,但他如果真的粮饷困难,可以上表朝廷请户部裁夺,看让我们湖北多承担多少。”
“抚台大人,谨慎。”阎敬铭赶紧警告道:“直接给僧王爷一批钱粮武器,事过了就过了,可如果松口留下墨吃纸,答应让户部重新裁夺我们承担的剿捻军饷和粮草,列为制度,那我们以后可就每个月都跑不掉了。”
“慰亭,别乱开玩笑。”赵烈文也警告道:“户部汉尚书朱凤标可是柏葰柏中堂的人,他如果在重新裁夺僧王爷粮饷方面阴我们,我们可就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户部汉尚书朱凤标是柏中堂的人,可满尚书马上就要是我们的人了。”
吴超越微笑说道:“肃中堂那边的消息,因为户部积弊过深,肃中堂请旨亲自到户部去反贪查腐,皇上已经答应,还下旨让肃中堂接管户部担任满尚书,只不过朝廷邸报还没来不及公布这件事。你们说有肃中堂坐镇户部,我们还用担心吃什么亏?”
赵烈文和阎敬铭恍然大悟,一起放声大笑,都夸奖吴超越够狠够黑,不想出钱粮还故意让僧王爷空欢喜一场。吴超越则又微笑说道:“还有个好消息,僧王爷可能在中原呆不长了,要被调回直隶去了。”
“为什么?”阎敬铭赶紧问道。
“洋人那边的消息。”吴超越沉声答道:“因为两江总督何桂清拒绝答应让洋人公使驻京的条件,还有其他条件也谈不拢,洋人那边已经决定把舰队开往大沽口。朝廷为了预防万一,很有可能会把僧王爷这支军队调回去守卫直隶,僧王爷的麾下全是满蒙骑兵,对朝廷来说最放心也最可靠,所以我估计,僧王爷快要离开中原了。”
虽然的确是个可以赖帐的好消息,阎敬铭和赵烈文却一起默然,然后阎敬铭才说道:“如果僧王爷真被调回直隶,对我们来说虽然也是一件好事,可是没了僧王爷的军队坐镇中原,中原肯定会更乱,我们周边的形势也肯定更恶劣了。”
“我有什么办法?”吴超越苦笑,说道:“除非朝廷准许我再扩军,给我更多的兵权和财权,否则我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看好湖北这一亩三分地。”
无耻叹息着推卸责任的同时,吴超越仍然没有忘了叫赵烈文代笔,弹劾翁心存父子的失职之罪,更加无耻的诬告翁家父子畏战惧敌,纵敌逃窜坐视军机,导致豫皖鄂三省官军合力围剿捻军的战事功败垂成,要求满清朝廷从重处治,报之前翁心存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