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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奸妃-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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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遵圣谕!臣等这就去办!”二人急忙起身,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如获大赦般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养心殿。

    文轩孤立在殿中,双手紧握成拳,双眼血红一片。咬牙切齿道:“慕容凡,你不仁就休怪朕不义,李玉,带上你的人,摆驾怡和殿。

    ………月如水,风如缕,空里流霜,怡和殿朱红色的殿门紧闭。

    斑驳的烛影下,鸾镜里浮现出一张凄艳绝伦的笑脸,琳嫔褪去金丝织锦的嫔妃服饰,换上一袭烟雨色轻纱裙装,摘下璀璨耀眼的金步摇,将长发梳未嫁前的女儿家模样,抚着自己的容颜,春晚韶华,转眼她嫁给皇上已经七年了。

    “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当年的她清歌一嗽便风靡了整个钱塘的少年才俊,在烟雨红尘里,她从油壁车中走下,看着绛色衣衫的风度少年,在红骋马急促的蹄声中闯进她的视线,桃花眼轻挑一笑,对她伸出了手,“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蓬门又迭户,只等为君开。”她带着甜蜜的渴望上了他的马,毅然的将一颗真心献给了他,从此侯门一入深似海,幽兰眼秋水望断。

    日月星辰便咽着交替,她的眼角因思念他而朦胧,空忆画楼东,每夜偷沾泪两行守着未灭的灯,苦苦的等着他归骢系月中,也终于在等待里耗尽了所有的痴念,熬干了所有柔情。

    侯门寂寂,曾经那轻歌曼舞豆蔻情怀早就在宫闱倾轧的岁月里消失不见,换成一张左右逢源的嘴脸,勾帮结派的去算计人心,直到今时今日,她方得知,男人的真心是永远算计不来的。

    “砰”的一声殿门被踹开,文轩明黄色的身影从黑暗的夜幕中走了进来,云袖一甩,正如他当年在青骋马上风华,可嘴里轻吐出简短决绝的话,让她的心一下子跌进了万丈冰渊。

    “李玉,动手!”一群太监将她按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反抗,一条三尺长的白绫已经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眼眶里不停的掉下簌簌泪珠,痛苦的吸气,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一句:“妾哪里做错了?”

    “你最大的错就是有慕容凡这个哥哥。”文轩无情的转身,硬冷的口气不掺杂一丝情愫和怜悯。

    “不必脏了皇上的手,妾在你来之前早已喝下了鹤顶红。”她痛哭的捂着肚子瘫倒在地上,那抹明黄色的背影深深刺痛了她的含泪的幽兰眼,婉转的清喉声嘶力竭地唱出生命尽头悲凄的绝响:“无穷幽怨类啼鹃,总教多血泪,亦徒然。枝分连理绝因缘,独窥天上月,几回圆?”

    文轩静默了许久,将她躺在地上的冰凉尸体横抱在怀,在温柔的放在床榻上,又为她盖上鲜红的鸳鸯锦被,最后扔下一道追封的口谕,郁然离去。

    “慕容氏琳嫔端娴淑静,慧敏冲怀,追封为怡顺皇贵妃,葬御陵。”

    ………如血的残阳,妆点着宫苑的黄昏,一缕忧郁的晚风吹乱茗慎的女儿心事,穿过半掩的朱窗仰望光秃秃的树干,跌宕在心中的担忧纠结成一张无尽的网,飞雁成双在天际盘旋这缠绵,那远在天边的南安沙场上,呜咽哀鸣的号角到底有没有吹响?

    屋外药炉初沸,那一缕缭绕的药香,却惹得心情更加的惆怅。

    几声轻咳后,茗慎挣扎着沉重的病体,披衣起身,就着残灯明灭,在纸张上写下“速回封地,提防后袭”八个大字。

    秋桂拿过来一件披风给茗慎披上,看着她写的字,蹙眉忧心道:“主子还是放不下么?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让皇上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怡顺皇贵妃就是个最好例子,您这是在龙的身上拔麟啊!”

    “我答应过姑母让他平安到达封地的,这是最后一回,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动情念,你去把信交给石头吧,也不知道这封信现在送去,会不会太迟了。”茗慎将信折叠装好交给秋桂,眉弯处悬浮,平仄在疼痛里无法化开。

    ………沉香阁外,灵犀和白鹏飞拎着东西并肩走在秋叶满地的长街,踩的松软的枯叶‘嘎吱嘎吱’乱响。

    彩凤一直低头着头,不时抬眼偷看这白鹏飞,他白衣翩然,俊朗的面容上总是绽放着明媚如阳光的笑容,让人觉得暖洋洋的想去依赖。

    “咳咳,我脸上有什么奇怪东西么?”白鹏飞被她盈盈如秋水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尴尬的回避着问道。

    “没……没有!”彩凤心跳如鼓的地下了头,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般慌乱。

第二十四章 孽情横生 痴情有罪

    白鹏飞和彩凤皆沉默的走着,各自怀着心事,腐叶的香味浓郁的蔓延在鼻端,充斥这一股不知道明的暧昧与尴尬气氛。

    “白……白大哥,你终日关照着我和我家主子,难道不用回家陪伴白夫人么?”彩凤歪着头看着他故意问道,紧张的手心里冒出丝丝粘腻的汗水,五指恨不得把包着药物的牛皮纸给抠破。

    “我夫人在嫁给我的第二年难产而亡,我多年放不下她,所以一直未曾续弦,这两年我又爱上了一个女子,只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梦。”白鹏飞沉闷的叹息一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向远远的沉香阁方向。

    “想不到白大哥不但义重如山,还是个情深似海的性情中人,你喜欢的那个神女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彩凤话里明显透着试探的意思,人说白大哥喜欢自己,白大哥也从不向人辩驳,还一直上心的照看自己和主子,如今他又亲口承认爱上了一个女子,看来那人无疑就是自己了。

    白鹏飞听完她的话,自嘲的大笑起来:“我这只癞蛤蟆可从未妄想过能吃上天鹅肉,只要那只小天鹅能够无忧无虑的游淌在池塘,我远远看着也就心满意足了。”

    “白大哥!”彩凤娇嗔一声,急的跺脚,她是个冲动的性子,根本藏不住女儿红般醉人的心事。“小天鹅一个人在池塘里的会孤单的,而且池塘困住了自由,她又如何能无忧无虑,到不如比翼双飞翱翔天际,那多畅快。”

    “彩凤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你这么千伶百俐,如花似玉的,将来一定能觅得一门上好的亲事。”此话一问出口,白鹏飞又觉得有些不妥,平白更添了几分尴尬。

    谁知彩凤完全会错了他的意思,她心跳得厉害,脸红羞赧低下了头:“谁说我想成亲的事了,哪有白大哥这么调侃人的?”

    二人又沉默一阵,半晌后,白鹏飞皱着剑眉先开了口:“彩凤,你家主子那么疼你,一定会帮你寻一个配的上你的良人,要是跟了我这样的,只怕会白白糟蹋了你这么一个灵秀的美人。”

    原来传言是不可信的,他喜欢的不是自己,彩凤眼里起雾了,她努力的吸着空气,极力的遏制住涌上喉咙的酸涩,语气带着哭腔:“不说了,白大哥我们快点回去吧,主子她……她还在等着我给她煎药呢,你知道的……她身子向来就赢弱……”

    彩凤断断续续的哽咽着,一直努力在笑,可眼泪却如她藏不住的心事一般全部暴漏出来,最终她忍不住,哭着跑往沉香阁跑去。

    茗慎斜斜倚在藤椅上,看着满园萧瑟的秋色,心事如风中落叶般翻滚,目前的形式让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关心则乱,她当时就不该把怨恨表现出来,要是冷静的去筹谋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犀妃现在时不时的来找麻烦,承欢又落到了皇后的手里,她该如何去扳回这场败局呢?

    一阵急促的细碎脚步传来,只见彩凤湘竹色的妃罗裙裾在眼前一闪而过,伴着细细的缀泣声钻进了屋子里呜咽起来。

    茗慎纳闷的站了起来,打算进去问问,她是不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却听见背后响起一道熟悉的清朗笑声:“慎贵人今天身子见好啊,都能出来透透气了,不过秋风乍起,您可得仔细冷风侵了身子。”

    “鹏飞,彩凤怎么了?在谁那受委屈了?”茗慎转头问她,又将担忧的目光移到彩凤的房门上。

    白鹏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尴尬的笑道:“她可能就是一时还想不开吧,应该过几天就好了,彩凤姑娘那么开朗……。”

    “你欺负她了?”茗慎打断他的话,嗔视着他问道。其实她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早就觉察出彩凤对白鹏飞的心思,只是她也知道白鹏飞的心思,所以一直没有提过撮合他俩的事情,也没动过这个念头。

    “没……没有的事,臣一直把她当妹子看待,哪舍得欺负她呀。”白鹏飞面色亦略有尴尬之色,但很快被嘻哈一笑掩盖过去。

    “跟我出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茗慎淡淡的说完,自径往外面走去。

    “臣遵命!”白鹏飞躬身一笑,跟了出来。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茗慎也不说话,白鹏飞一路跟随,偶尔抬眼瞧瞧她的脸色,那冰雪霜冷的清艳姿容,总让他几度移不开眼。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枫叶林深处,茗慎突然止住脚步,幽望着一片烂漫艳丽的红枫,轻声开了口:“鹏飞,你觉得这里的枫叶美么?”

    “美,美!”白鹏飞不解的望着她,附和着。

    茗慎转过头来,眸中映着枫叶的火红,嫣然启齿:“寒冬一来,在红的枫叶也都会枯黄,世事无常,彩凤跟着我是没有出路了,凭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向他要一个宫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想把彩凤许配给你,哪怕做妾也行。”

    白鹏飞有点恼的别过头去,口气也严肃起来:“只怕臣要辜负贵人的美意了,彩凤姑娘应该有更好的归宿,就算臣依了贵人的意思,续弦她当正妻,也不过是成全您的心思,彩凤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那你就把她当成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彩凤性格冲动,因为你犀妃不断过来找麻烦,我怕她出事你懂不懂?”茗慎本也是太过担忧,所以出口的语气也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有些东西能替代,但是有些人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就比如你断了的翡翠簪子,不是么?”白鹏飞沉着脸,从袖子里掏出他帮茗慎镶嵌好的断簪,略微激动的口气里有几分醋意。

    茗慎转过了身,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她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也许,白鹏飞是对的,她现在很乱,她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对彩凤好。

    白鹏飞望着她羸弱在秋风里的背影,口气缓和了下来,走过去将簪子插进她的发间,温声道:“关心则乱,臣知道贵人你担心什么,保护一个人的办法很多,并不是你把她许给我了,就是对她好,那是在害她。”

    “你回去吧,这几天不要在过来了,给我时间去好好劝劝那傻丫头。”茗慎淡淡的说道,独自离去,失落的炯影渐渐淹没在烂漫艳丽的红色之中。

    白鹏飞目送茗慎走远后,决定去关雎宫看看他那不让人省心的姐姐,由于关雎宫离翊坤宫并不算太远,所以半路上便遇见了摆架回宫的犀妃娘娘。

    他虽然十分反感这个女人,但她现在毕竟是皇上的妃子,君臣之礼不可废,更何况又撞了个正着,若不过去请个安,那就太不符合规矩了。

    “臣给犀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白鹏飞硬着头皮过去,以为寒暄一下就算了,没想到这一搭话,成了他这辈子都赎不清的内疚和罪过。

    “起来吧,白大人不必多礼,不知大人是否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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