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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将朱府副管事这个职位交给陆雪月暂代,朱梓陌还有些不放心的。因为陆雪月平日里胆子太小,性子也太懦弱,还动不动就会哭!可不曾想,不过几日的功夫,连刘管事都在朱梓陌面前夸赞了陆雪月数次。
朱梓陌也曾暗中观察过陆雪月,发现的确如刘管事说的那般,便也就渐渐放心了。如今,对于陆雪月的能力,朱梓陌是真的彻底放心了,许多事也就更大胆地交给陆雪月去办。
尽管没有给陆雪月加月银,陆雪月却没有丝毫抱怨,依旧尽职尽责,将副管事的分内之事做的井井有条,没有丝毫错漏。
话又说回来,自从刘如云去世后,朱梓陌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白日里朱梓陌要操心朱府所辖铺子的生意,有时还要游走各个铺面处理许多问题,夜间又常常无法安眠……
如此忧思劳累,朱梓陌的身体便一直无法好转,偏巧近几日朱梓陌又感染了风寒,陆雪月心中担忧,生怕连这唯一的主子都倒下了,那朱府可就真要乱成一锅粥了,是以,陆雪月未经朱梓陌本人允许就擅自差人去请了绉大夫进府来为朱梓陌诊脉。
朱梓陌到也算是个和气的主子了,那日朱梓陌猛然见到陆雪月带着绉大夫进到韩院中来的时候,朱梓陌连一句责问陆雪月的话都没有,只神色温和地请了绉大夫进厢房,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到绉大夫对面,自觉地撸起袖子伸出手腕给绉大夫诊脉。
绉大夫诊完脉后,只吩咐了朱梓陌这几日不能见风,又开了药方让朱梓陌照着一日三餐服用后就走了,连诊金都没收。
自从十五年前年仅十岁的林知吾携其弟弟林知升入朱府为仆后,往后的日子里朱梓陌有什么事都是林知吾在一旁残精竭虑、亲力亲为地伺候,凡事从不假手于人。可如今林知吾外出,人不在朱府,韩院又不是谁都能进得来的,是以,伺候朱梓陌的担子便落在了陆雪月这个暂代林知吾职位的人的肩上。
刘管事的意思是,原本朱梓陌作为一家之主,身边没个近身伺候、可以随传随到的婢女就不行,如今朱梓陌还在病中,那就更需要一个能近身伺候、可以随传随到的婢女了。可是这个婢女的人选,究竟选谁比较合适,又能让朱梓陌接受呢?
思来想去,刘管事觉得,这个人选,还是陆雪月最为合适!
一来,朱梓陌毫不犹疑地遣散了所有伺候过朱辉、陈柔、朱梓尧的那些婢女奴仆,却唯独留下了陈柔身边的二等丫鬟陆雪月,这其中的用意,只怕只有朱梓陌自己清楚。二来,自从老太爷朱靖驾鹤西去后,这韩院就成了朱府内的“禁地”,连朱辉这个朱府最大的主子都不能随意进出。可是,除却朱梓陌的生母刘如云,还有刘如云身边的近侍紫雨,以及朱梓陌自己的近侍林知吾,偌大的朱府上下竟然只有陆雪月可以随意进出韩院!
所以,思忖再三,刘管事觉得,让陆雪月去近身伺候病中的朱梓陌,应当最为合适不过了。朱梓陌也当不会反感陆雪月在他身边伺候吧……
是以,在刘管事的安排下,陆雪月已于前两日便住进了韩院中朱梓陌专门为林知吾开辟的那间厢房中。对于刘管事的安排,朱梓陌则不置一词,算是默认了。
此时正值正午,陆雪月才伺候着朱梓陌喝完绉大夫开的药,这会儿出韩院,是要将空药碗送回厨房去。陆雪月还要顺道去吩咐厨房里的人,朱梓陌今日胃口不怎么好,晚膳要准备清淡些,并将朱梓陌晚上要喝的药准时熬好。
这短短一个月里发生了太多事,陆雪月的脑子里乱得跟团麻似的,许多事情到现在都没有理清楚,可在朱梓陌的事情上,陆雪月却一直保持着最清醒、最谨慎的状态。
走出韩院,陆雪月便沿着石子铺就的小道一直往前走着,她面上虽安静柔顺,可心中却忧思甚重:自从二夫人去世后,家主的身子本就一直虚弱着,后来少夫人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为了找回少夫人,家主连着几夜都没能睡个安稳觉,时时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便会起身前去大厅招来府中下人询问——少夫人可找着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几日,可是后来有一日,家主却突然说,让大家不用继续找了,从今往后都不要在府上提及与少夫人有关的半点事情,违令者,发卖出府。家主这般奇怪的举动,弄得府上的所有下人都是一头雾水,有几个下人还跑来找陆雪月询问情况,可连陆雪月自己都十分茫然无措,又如何能与那几个下人解释清楚?
尽管陆雪月暂代了林知吾的职位,替林知吾担起了伺候朱梓陌的担子,可在朱梓陌心中,陆雪月始终是陆雪月,永远不可能真的取代林知吾的地位。遂,在许多事情上,朱梓陌根本不愿与陆雪月多说,因为朱梓陌并不愿意让陆雪月知晓太多。
这些内情,陆雪月都想得到,所以,陆雪月也从未想过要取代林知吾在朱梓陌心中的位置,无论做什么陆雪月都是恪尽职守、绝不逾矩。
可是朱府上的下人却总爱跑来询问陆雪月“这件事家主是什么意思”、“那件事家主又是什么意思”,只因他们以为陆雪月是全朱府内离朱梓陌最近的人,陆雪月就应当知道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
然而这其中的苦楚,却只有陆雪月一人清楚明白!(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若仙之人2
这厢,陆雪月心中忧思深重着,另一厢,韩院书房中,朱梓陌独自一人坐在由纯红木打造的书案后正聚精会神地在画着什么。
书案的左上角一如以往一般堆着一叠书册、竹简,右上角则放着一只研好了墨的墨砚,还有挂着各式毫笔的笔架,以及装了不少清水的笔洗。
走进了细看,却见红木书案上铺着一张洁白的雪花宣纸(纸面上有许多浅浅淡淡的斑点,状似雪花,因而得名),宣纸两侧用镇纸压着,朱梓陌则右手执上等羊毫在宣纸上作画,只是那幅画才落了寥寥数笔,刚画了一个起势罢了,实在难以看出朱梓陌想画些什么。
不过,朱梓陌的神情十分专注,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面前的那张宣纸,每次下笔前都会凝思一番,可见,朱梓陌此刻正在画的东西于朱梓陌而言应当十分重要!
不过才画了几笔,朱梓陌就用左手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待咳嗽过了,又见朱梓陌继续神情专注地作画。
便是如此,在风寒咳嗽的折磨下画了许久,终于,朱梓陌提起他手中的上等羊毫,满面微笑地看着他眼前的那张宣纸,那怡然自得的神色,显然朱梓陌已然完成了画作,并且完成得十分令他满意!
只见朱梓陌垂眸看着书案上跃然纸上的风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却似被一阵劲风吹开。但下一秒却又快速地合上了,门合上时还发出很重的“哐当”声,完全不似先前陆雪月关门离去时那般的轻柔无声。
不过瞬息间。却见房中似有一道黑线划过,还不待朱梓陌有何反应,朱梓陌对面,离红木书案不过两步远的地方已经稳稳地站了一个人!
朱梓陌手执羊毫抬眸看过去,不过随意看了一眼那个站在他的书案对面的人,就见朱梓陌立即搁下他手中那只上等羊毫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对方垂头作揖地唤道:“师傅!”
才唤出声。朱梓陌便无法抑制地咳嗽了两声,只是,朱梓陌向来最为敬重的师傅如今就站在他的对面。朱梓陌唯恐在他的师傅面前失礼,连咳嗽都不敢大声,那压抑到不能再压抑的咳嗽声,让人只听着都觉得难受。
循着朱梓陌作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来者脚踩流云暗纹靴。身穿一件浅蓝色束身长衣,腰系同色绣暗纹宽腰带,外着一件浅灰色长儒袍。一双手傲然地负在身后,宽大的袖摆堪堪遮住两只手掌。
往上看,只见来者那满头华发只随意地用一根灰色发带束起一小段在脑后,大部分的华发却是随意披散着。往前看,来者面上带着一个白色的没有表情的面具,面具上只有双眼处开了两个圆洞用以视物。
稍加细看便能发现。来者身上里外两件衣袍,除却衣领边襟和袖口处绣着简单的云纹。衣裳的其它地方没有任何花纹修饰,及其简洁。再看那个人的身形和如此的穿着打扮,不难猜出对方是个男人!
似没有听见朱梓陌那压抑的咳嗽声,只见那个被朱梓陌唤作“师傅”的男人用那张白色的没有表情的面具朝朱梓陌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沉着却中气十足地道:“子衍。”
听到那个男人唤自己的字,朱梓陌便收回双手垂在身侧,也不开口说话,只恭敬地束手垂眸安静地站在书案后。
朱梓陌深深地知道,今日,他的师傅既然主动下了秦山之巅来寻他,必是有十分重要的事要与他说,他只需安静地听着就好。
两人互相静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那个脸戴面具的男人先出声道:“子衍,为师听闻,十二日前,在大章国边境,良国九公主良兰月于出嫁途中遇刺,良兰月遭死劫,而陪同送亲的人等则无一人幸免。此事,是你派人所为吧!”
因那个男人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得出他出口的声音清淡中透着一股子严厉,竟让人不敢直视。
面对对自己有授业之恩甚至是救命之恩的师傅,朱梓陌不敢有任何欺瞒,当即便声音低低地回答到:“禀师傅,确是徒儿派属下之人所为。”
朱梓陌话音方落,先问得一声冷哼,复又听得那个男人语带愠怒地发问:“那你可否为为师解答一下,既已杀了良兰月,你为何连送亲的队伍也不放过?!那可是整整三百条人命啊!难道为师教导你们师兄弟的‘上苍有好生之德’你都忘记了吗?为师不过一眼没有顾及到,你便命属下在外如此大开杀戒,令大章国边境一时间血流成河!!子衍,你是不是觉得你离开了秦山之巅,当了这天圣门的门主,翅膀硬了,所以连为师的教导都敢违背了?”
听到那个男人犹如质问的话语,朱梓陌沉默了。
虽然当时朱梓陌并未下达一个活口也不留的杀令,但毕竟杀人者是他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属下之一的玄武。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人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朱梓陌相信,玄武既然那样做,自是有她的理由的。
朱梓陌自认他身为天圣门门主,不能一昧地将过错都推给自己的属下,若他这样做了,便是不义,便是对不起那些对他忠心耿耿、誓死追随,即便执行任务时为他付出性命也不悔的属下!
虽然下令杀光送亲队伍所有人的不是朱梓陌,可终究还是朱梓陌属下的人做的。若是旁的属下也就罢了,偏偏那个下诛杀令的人是朱梓陌一手养大的玄武,无乱如何,朱梓陌都觉得他自己也难辞其咎!
然而,朱梓陌虽有管教不力、教导不严的罪责,却又不能将过错全部揽于己身,更不可能将过错全推到玄武身上,是以,朱梓陌便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见朱梓陌始终束手垂眸、一言不发,那个男人忽地叹息一声,语带惋惜地道:“罢了,人既已死,再追究也无甚意义了!”
原本朱梓陌已经做好了被他的师傅训斥,甚至是教训、责罚的准备,可倏然听到他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