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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马走进院子里,林知吾惯性地四下环顾。
除了正对院门的那三间小木屋,院子右侧有一口井,左侧有一颗柳树,条条低垂的柔枝上已缀满了点点嫩绿,除此之外,院中再无余物。
牵着马走到左边那棵柳树下,林知吾将手中马缰拴在了手臂粗的树干上,随后进入院子里的林萧阳亦是。
取下系在马鞍上的包袱,林知吾率先朝那三间小木屋走了过去。
将木屋房门一间一间推开,一间一间地挨个仔细检查了一遍,林知吾最后得到的结果一般无二:屋子里的一应用具皆摆放齐整,干净整洁,并没有不妥的地方。
许是因为多年来跟在朱梓陌身边见惯了各种阴谋诡计、奸邪手段,林知吾总隐隐觉得这院子有哪里不对劲!
然,无论林知吾怎么想,想到脑袋都疼了却也怎么都想不出究竟是哪儿不对劲。
也罢,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秉着走一步是一步的想法,林知吾很明智地放弃了不再深究。
选了正对着院门的那间木屋作为今晚的休憩之所,林知吾进屋后便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屋内桌上的半截蜡烛。
将手中包袱放到桌上,打开,里面却是离开朱府前,朱梓陌让府中下人给林知吾和林萧阳两人准备的这两日的干粮。
林萧阳坐在木桌边,看着站在桌边解包袱的林知吾,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林副管事,刚才在村口的时候,你为何要那样对那位老人家说呢?”
此刻,单纯的林萧阳心中有个极大的疑问,那就是——
他和林知吾是去江南不错,不过不是去看亲戚的,而是去参加九国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而且,他们虽都姓林,但不是兄弟啊!那样说不就是骗人呐?
将解开的包袱里的两个水囊拿起一个递给林萧阳,林知吾又拿起包袱里的一个油纸包。
边打开油纸包林知吾边解释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的好。除非必要,否则绝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和目的告诉他人,这是最简单的生存法则。”
赶了一天的路,早已口渴,拔下林知吾递给自己的水囊囊口的木塞,林萧阳灌了一大口水后才郑重其事地点头:“我记住了。”
“林公子,人生在世,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今日这事你就该好好学着。”林知吾说这话的时候,一副长辈教导晚辈的口吻。
在林知吾心中,林萧阳就和他的弟弟林知升一般,教林萧阳这些,是他应该的。
不过之后发生的许多事,却让林知吾觉得他今日这几句话真真是白说了!
林知吾说罢,将油纸包里早已冰冷的馒头拿起一个递给林萧阳。
放下包着馒头的油纸包,拿起另一个水囊,拔下木塞,林知吾复又拿了一个冰冷的馒头与林萧阳一起就着水囊里的水吃下。
凉水配冷馒头,这味道着实不好受,可是却无可奈何。
“有人在吗?”紧闭的院门外,忽然响起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右手几乎瞬间放下了吃了一半的馒头,随即条件反射地抚上腰间软剑,林知吾眯着眼大声问:“谁?”
对于林知吾惊弓之鸟般的行为,林萧阳却是恍若未见,依旧安稳地坐着吃他的冷馒头、喝凉水。
这也许就是在世间摸爬滚打,几经死里逃生的人与初出茅庐的牛犊的差别所在。
“我是这个村村长的媳妇,我家老头子刚才回到家里跟我说,他在村口遇到两个来村里借宿的年轻人,他让你们到村东头这座空院子来住一宿。我那老头子说,这院子里也没口吃的,正好我家里头煮了面,我那老头子就寻思着让我给你们一人送碗面来,这开春的天,吃完热乎的面晚上睡觉总是舒服的。”那个老妇人一句一顿地说着。
看了稳坐泰山的林萧阳一眼,林知吾放下按在腰间的右手,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大声回答:“您等会!我这就来开门!”
出了屋子,穿过空阔的院子,林知吾走到院门边。
打开院门,林知吾便见院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粗布短衣,双鬓染霜的老妇人。老妇人双手提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竹篮。
见院门打开,一个相貌清俊的年轻人站在院门内看着她,老妇人连忙腾出一只手,打开竹篮上的盖子,露出竹篮里装着的两大碗冒着热气的青菜面条。
那位老妇人和蔼地笑看着林知吾,道:“这乡下的人家也没多少银钱,这面里也就没放块肉食,只有几根自家地里头种的青菜,还请你们别嫌弃。”
天虽已黑,却因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天边那轮月亮特别圆也特别亮。
借着皎洁月光,林知吾能清楚地看见,那位老妇人手中提着的竹篮里只有两碗青菜面条和两双竹筷,再也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伸手接过老妇人手中的竹篮,林知吾笑着回道:“真是麻烦您了,还让您给我们兄弟二人送吃食来!我们自己本也备着干粮,您实在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既然您都送来了,那我也就不拒绝,厚着脸皮收下了,正好能吃口热乎的面条暖身子。”
听完林知吾的话,那位老妇人笑着点头,道:“就是嘛!这开春的天,再好的干粮也冰冷了,能吃口热乎的吃食多好啊!那你们吃,明早我再过来拿篮子和碗筷啊!”
说罢,那位老妇人将竹篮盖子盖上便转身往西面离开了。
望着老妇人离去的身影,林知吾关上院门,提着竹篮返回了正对着院门的那间木屋。
林知吾不知道,在他关上院门后,那个本该径直离去的老妇人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回头遥望那扇关上的院门,老妇人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回到木屋中,关上房门,林知吾走到木桌边,将手中的竹篮放到了桌上,顺手揭了盖子一道放在桌上。
看见竹篮里赫然装着两碗青菜面条,林萧阳丢下吃了几口的馒头便伸手去竹篮中端面条。
然,林萧阳手还没碰到竹篮便被林知吾伸手拦住了。
林知吾凛然道:“慢着!”
“怎么了?”保持着去端面条的姿势,林萧阳不解地看向拦住他的林知吾。
林知吾并未回答林萧阳,而是拔下他一直插在发间的那根木簪。
只见林知吾将那根木簪簪尾左右扭动了下,然后便将簪尾从簪身上拔了下来,接着从簪身中倒出了一枚银光闪闪的细长银针捏在手中。
看着林知吾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林萧阳惊讶了——那根木簪居然是中空的!
“让我先试试这面里有没有毒。”林知吾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银针插进了其中一个装青菜面条的碗里。
等了约有几秒,林知吾拿起银针看了一下,确定银针没有变黑后,又将银针插进了另一个碗里,又等了几秒再拿起来看,银针依旧未曾变黑……
第十一章 村庄借宿2
“林副管事,你委实太多心了。人家好心送两碗面条来,你却怀疑面里下了毒!”见两次银针都不曾变黑,林萧阳有些不高兴了。
不等林知吾再作阻止,林萧阳已然端起一碗青菜面条大吃特吃起来。
“但愿是我多心了吧!”看着林萧阳吃得香喷喷的模样,林知吾语气淡淡。
说罢,林知吾将银针上沾着的面汤用衣袖擦拭干净,重新装进簪身里,旋上簪尾,将木簪插回发间。
其实这也怪不得林知吾,毕竟那么多年都是在阴谋诡计中走过来的,林知吾的小心翼翼也是经历使然,不然,谁乐意每天神经兮兮的?
口中虽说着但愿是自己多心了,但林知吾终究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以,不论林萧阳如何劝说,林知吾也不肯吃那碗青菜面条,只吃从朱府上带出来的已经又冷又硬的馒头。
对于林知吾的执拗,林萧阳无可奈何,最后,那两碗青菜面条都下了林萧阳的肚。
吃过晚饭,收拾好装水囊和干粮的包袱,林知吾道:“林公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今晚还是将就着睡一间房吧!倘若出了什么事也能立即有个照应。”
尚在秦山之时,只要林萧阳的大师兄、二师兄在秦山上小住,他们师兄弟三人便总是挤在一间竹屋里,且每每林萧阳的大师兄都要和林萧阳挤在一张竹床上。
是以,对于林知吾的提议,林萧阳便没什么意见。
只是这间木屋中只有一张约一米来宽的木床,两个大男人睡却是委实挤了些。
林知吾便提议他在地上睡,林萧阳也未说什么,只将床上的两床棉被抱了一床给林知吾当地铺用。
如此,林萧阳便将他的宝贝长剑放在床沿,和衣躺在床上睡下了。
确定房门拴好无误,将那床棉被铺在床边的地上,林知吾取下腰间软剑放在棉被边上,吹灭了桌上那已快要燃尽的蜡烛,便同样和衣躺在了地铺上,闭目浅眠。
深夜,睡在木床上的林萧阳突然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翻滚起来,豆大的冷汗不断从他的额际渗出。
翻滚间,林萧阳睡前放在床沿的长剑被他撞到床下去了,正好落在了床边林知吾的地铺上。
因心里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林知吾不敢深睡,是以,即便是长剑掉在棉被上如此轻微的声响,仍是惊醒了浅眠的林知吾。
倏然坐起身,林知吾看向床上的林萧阳。
借着窗纱上透进屋内的淡淡月华,林知吾看见的便是林萧阳蜷缩着身子,皱着眉,双眸紧闭,上齿紧紧咬着下唇,额间似还有冷汗渗出,躺在木床上不断来回翻滚的画面。
见状,林知吾立刻就知大事不好!
起身走到床边,俯身看着林萧阳,林知吾担忧地唤着:“林公子,林公子,你怎么了?林公子?快醒醒!!”
似乎是听到了林知吾的呼唤,林萧阳渐渐停止了翻滚,良久后才幽幽地睁开紧闭的双眸。
看着一脸担忧的林知吾,林萧阳轻微喘息道:“我、我浑身都像被蚂蚁咬一样,很痛,很难受……”
借着屋内那淡淡的月光,也因为习武之人目力比平常人好,林知吾看见,林萧阳那原本古铜色的皮肤此刻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红,皮肤下还有丝丝黑气在来回游走。
看着林萧阳此种情况,林知吾不难猜测——林萧阳中毒了,且是剧毒!
不敢有丝毫耽搁,林知吾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拔掉瓶口的小红布塞,从瓷瓶里倒了一粒白色药丸在掌心。
那粒白色药丸一见空气,便缓缓散出微微的馨香,可见是用极好的药材所制。
林知吾捏起掌心那粒白色药丸塞进林萧阳口中,同时道:“这是临出府前你二师兄给我的一瓶可解世间百毒的灵药,你先咽下去,就算解不了毒至少也能稍稍缓解毒性,让你舒服些。”
闻言,林萧阳听话地咽下口中药丸,只是药丸入口即化,唇齿间已只余淡淡馨香。
不过片刻,林萧阳果真觉得舒服了不少,那种被蚂蚁啃咬的感觉也渐渐退了下去。
“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收起白色小瓷瓶,林知吾关切地看着林萧阳。
林萧阳闻言老实回答:“好多了,就是浑身上下都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看着林萧阳面上那异样的红隐去,那丝丝游走于皮肤下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