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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烨从龙椅上一跃而起，径直向隆安宫走去。一旁的小喜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晟烨走远的身影，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过去，大声喊道：“皇上，等等奴才……”
隆安宫离议事殿并不远，晟烨大步走了一会就到了。守门的宫人见是皇上，连忙跪下来行礼。晟烨快步走进正殿，见正殿里只有几个正在打扫的粗使宫女，便大声问道：“太后娘娘呢？”
宫女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过身来。见是皇上，匆匆跪下，战战兢兢的说道：“太后娘娘去了月华殿……”
晟烨听闻母后去了丽妃那里，便转身走出隆安宫。刚刚跑到宫门的小喜子见皇上从隆安宫里出来，连忙上前问道：“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晟烨想了想，从隆安宫到月华殿有好远的路呢，于是对身旁的小喜子说：“小喜子，你命人把朕的御辇抬到隆安宫来。”
小喜子应诺一声，飞快消失在层层宫殿之间。晟烨等了一会，便看见自己的御辇迎中凉风，徐徐走来。晟烨利索的上了御辇，说道：“去月华殿。”感觉像是过了许久，御辇缓缓停在月华殿门前。晟烨大步月华殿内，宫女太监急忙跪下，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殿里，安然品着茶的姜太后听闻齐呼万岁的声音，眼神一冷，烨儿终究还是来了。晟烨快步走入正殿，淡漠的说：“儿臣拜见母后。”坐在太后旁边的丽妃弯腰行过，连忙吩咐身旁的采莲奉茶。晟烨看了看丽妃，轻声说：“丽妃，你先下去，朕有话跟母后说。”
丽妃看着神色冷竣的晟烨，虽然满心疑虑，但还是点点头，起身正欲走。姜太后却一把拉住丽妃的手，柔声说道：“绮儿，你留下。听闻太后的话，丽妃为难的看看晟烨又看看看太后。姜太后大声喝道：“绮儿，哀家叫你坐下！”
丽妃看着不怒而生威的姜太后，便只好重新坐下。
晟烨眼神淡漠的凝视着姜太后，淡淡的说：“母后，你执意如此吗？”
姜太后脸色微变，平静的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绮儿不是外人。”姜太后美丽的眼慈爱的看了看身边静静坐着的丽妃，绮儿，这可怜的孩子。入宫三年，却从不曾得到过烨儿的心……
晟烨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问道：“母后，昨夜绱榴宫外，那些刺杀玉妃的人，母后可认得？”晟烨把话尽量说得轻柔，但字里行间还是透出丝丝寒意。
姜太后美目紧紧凝视着眼前这个，自己全心付出过爱与怜的晟烨，突然冷冷一笑，悠悠说道：“岂止是认识，那些个刺杀玉妃的人，就是哀家派去的。虽然烨儿现在恨不得把哀家挫骨扬灰，可是，日后烨儿自然会明白哀家的苦心。那玉妃是个祸害，为娘的帮儿子扫去这祸水，难道这也错了吗？”姜太后此话一出，坐在太后身旁的丽妃满脸愕然，玉妃被姑母给害死了……丽妃的心顿时感到窒息般的难受，明亮的眼瞬间一片朦胧。
晟烨冷眼凝视着脸色依然平静的太后，忽然觉得眼前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顷刻之间变得好陌生，好狰狞。晟烨微微敛回目光，冷冽的说道：“母后，儿臣不想再有昨晚这样血腥的事情发生，儿臣恳请母后饶过玉妃一命，儿臣感激不尽。”晟烨这话说得简洁明了。
姜太后听到晟烨这话，心里一惊，玉妃竟然还没有死，真是个妖孽！缓缓吸了口气，姜太后淡漠的说道：“要是哀家不答应呢，烨儿是不是要杀了母后？！”
晟烨淡淡的注视着姜太后被岁月磨擦出痕迹的脸，幽幽说道：“儿臣自然不敢如此不孝，要是母后执意而为之，那儿臣就只好请母后到安阳别宫颐养天年了。”
姜太后听闻晟烨居然要自己安阳别宫颐养天年，痛心和愤怒一起涌上心头，安阳别宫，那可是冷宫啊！自己倾心对待这么多年的烨儿，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赶自己去冷宫！姜太后冷冷的笑了起来，悠悠说道：“烨儿啊烨儿，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啊！”话语幽幽，眼角竟默默流出泪来。
丽妃看着自己身旁的太后正默默流着泪，心中满是担忧。轻轻拿出绢帕抹去姜太后眼角的泪，柔声安慰道：“姑母，你别伤心，皇上只是太在乎了玉妃妹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姑母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丽妃眼睛里满是关切，毕竟，在这深宫之中，真心对自己好的，也就只有姑母了。倘若姑母真的去了安阳别宫，那自己也一定要跟着姑母去，自己怎么忍心让姑母在冷宫里孤独终老呢。
姜太后默默凝视着满脸忧虑的丽妃，除了远驻边疆的赵王，真正关心自己的，恐怕也只有绮儿了。也罢也罢，既然那烨儿已被玉妃这妖女迷乱了心智，无论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了。那不如为自己这可怜的绮儿谋一点恩宠吧。想到这，姜太后望丽妃爱怜的笑笑。姜太后看了看晟烨，缓缓说道：“烨儿，哀家可以答应你不再找玉妃的麻烦。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母后两个条件。要是你有其中之一做不到，那母后誓必要除去玉妃，然后再去陪伴先帝左右……”姜太后说着说着，又伤心的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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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爱的代价
晟烨见太后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一直悬着的心落下了许多。轻声说道：“母后请说。”
姜太后以袖子檫了檫泪，缓缓说道：“条件之一，是要册封丽妃为皇后；其二，是你必须给丽妃一个孩子。这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就得列土封王，位同相国；如果是个公主，就册封为和硕公主，位高于众公主之上。烨儿，你可答应？”
听闻母后提出这样两个条件，不由得眉头深锁。这孩子的问题说容易也并不容易。丽妃怀个孩子并不难，只要自己多来几次月华殿就解决了，可是，如果这孩子是因为条件交换而降生的，那自己将来面对孩子，又情何以堪！还有，这册封丽妃为后的条件也相当棘手。自己已经亏欠宛宁已经太多太多，难道，这次还能忍心负了宛宁吗？！晟烨烦乱的摇摇头，母后这是拿朕的软肋来要挟朕！晟烨沉默良久，淡淡的说道：“请母后容许儿臣想一想。”
姜太后心中一凉，看来烨儿真的给玉妃这个妖孽迷得神魂颠倒，无可救药了。姜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淡漠的说道：“慕容婉约和玉妃都是你的宿命啊……”姜太后连连摆手，示意晟烨退下。晟烨看了看一脸淡漠的姜太后，心里明白是自己伤了母后的心。轻声说道：“母后，儿臣告退了。”说完，晟烨走出月华殿。
丽妃凝视着晟烨走远的背影，轻声问坐在旁边的姜太后：“姑母，绮儿不明白姑母为什么非要置玉妃于死地？是因为姑母恨淑妃么？玉妃长得像淑妃，这又不是她的过错……”丽妃一想起昨夜紫虞遇险，心就莫名的担忧。
姜太后听闻丽妃这话，心里就更认定玉妃是个道行高深的妖孽。这绮儿自幼娇生惯养，脾性也自然骄横霸道。怎的现在倒帮玉妃说起话来？！姜太后看着一脸不解的丽妃，轻声说道：“绮儿，你莫要被玉妃的妖法迷了你的双眼啊！姑母活到这把岁数，是人是妖还看不出来吗？”
丽妃看见姜太后的眸子里有微微的怒意，便不再提起玉妃。沉寂了一会，丽妃像是想起了什么，脸微微一红，又说：“姑母，方才你不应该跟皇上提这么两个条件的……”
姜太后慈爱的看了看脸颊绯红的丽妃，柔声说道：“绮儿啊，你入宫三年，烨儿一直对你不冷不热，姑母实在是不忍心看这绮儿在这深宫里孤寂度日。所以，姑母才想为绮儿你谋个皇儿……还有那陈妃一直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只有绮儿你入主东宫，这六宫才能少去许多争端。”姜太后这番话说得是语重心长，满载深情。
丽妃听了姜太后这样一番动情的话，不禁感动得泪落连连，温柔扑到姜太后怀里。
御辇上的晟烨想起方才姜太后提出的那两个条件就心烦不已。很想直接拒绝，因为自己已经辜负了宛宁太多，很想坚持住最后一点的弥补。可，一想那张白得如纸一般的面容，晟烨的心就痛得厉害。婉约，为什么你种的苦果却要朕还有……紫虞来品尝。这是晟烨的心里次把婉约和紫虞区分开来，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晟烨大声说道：“去绱榴宫。”
绱榴宫寝殿里，紫虞缓缓醒了过来。回想起昨日夜里那蒙面人阴森的双眼，还有那在月光之下隐隐泛着寒光的利剑……紫虞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恐慌，匆匆爬下床，蜷缩在床幔下的角落里。寝殿外守侯了一夜的秀雅听闻细碎的声响自寝殿里传出，连忙跑进寝殿。看到玉妃娘娘惊恐不安的蜷缩在角落里，秀雅只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匆忙走到角落里紧紧抱住紫虞，柔声说道：“娘娘不要怕，秀雅在娘娘身边呢……”
秀雅轻柔的声音让紫虞惊恐万分的心渐渐缓和过来，紫虞泪眼朦胧的凝视着秀雅，忽然一把抱紧秀雅，呜咽着说道：“秀雅……我害怕极了，这次和上次游湖一样……有人要害我！”紫虞的泪像雨一样顷盆而下。
这一幕深深刺痛着正要迈入寝殿的晟烨，看着憔悴不堪的紫虞那惊恐至极的脸，晟烨只感到，如万剑穿心般疼痛。缓缓走近缩在角落里的紫虞，秀雅见皇上来了，眼里一阵惊喜，行过礼，便识趣的走出寝殿。只有皇上才有能力保护玉妃娘娘。
晟烨轻柔把紫虞搂入怀里，柔声安慰道：“紫虞，你不要怕，朕会保护你的。”晟烨的话说得如春风般轻柔，轻柔得像是在安慰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紫虞默默注视着晟烨如水一般温柔的脸，想到他在晚宴对自己的冷漠，紫虞的又痛得要滴出血来。轻轻挣脱晟烨的怀抱，紫虞缓缓走回床上。晟烨感觉到紫虞的疏离，心猛然生痛，大掌紧紧的握住紫虞的手臂，伤口传来的痛让紫虞触眉，急忙挣开晟烨的手。晟烨从紫虞瞬间苍白的脸上看出了异样，连忙掀起紫虞的衣袖，两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在紫虞雪白的手臂上更显得狰狞异常，晟烨心痛得险些就要掉下泪来。蓦然想起姜太后提出的那两个条件，心里俨然做出了决定。是的，宛宁，朕又要辜负你一次了；宛宁，朕实在不能看着紫虞离朕而去。
晟烨凝视着一脸淡漠的紫虞，心骤然生痛。轻柔的把紫虞揽入怀中。紫虞，朕那日这样对你，你一定伤透了心吧？！再次面对晟烨突如其来的温柔，紫虞的心惊慌失措，有点固执的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晟烨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淡淡的说道：“皇上，臣妾累了，想休息……”紫虞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也不再害怕这句话，很有可能会惹得龙颜大怒。现在，紫虞只想远远的避开晟烨，避开这个曾经给自己带来无数甜蜜，而后又让自己衣带渐宽，黯然神伤的男人。
紫虞的冷漠深深刺痛着晟烨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喘不过气来。微微敛下眼底里失落，晟烨柔声说：“那好，朕先回延庆宫了，明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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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