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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一进正殿,就看见丽妃坐太后身旁檫着眼泪,太后则一脸平静的看着她,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异样,但陈妃隐隐感觉到太后的眉眼之间明显含着怒气。
陈妃黑瞳里泛着泪光,她突然跪下,哽咽着说:“太后,臣妾蒙皇上太后眷顾,虽出身寒微,但仍有幸,得侍君左右。臣妾深感皇恩,多年来一直与众妃嫔和睦相处。怎奈今日丽妃姐姐容不下我……我看到有一只蜜蜂在姐姐身旁,我怕它伤着姐姐,情急之下推了姐姐一把。。臣妾……”陈妃语未毕,泪先流。模样楚楚可怜。
丽妃听到这话,更是气极了。立即站了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陈妃,厉声道:“陈恣,你可真会演戏啊!什么蜜蜂,姑母,你不要听她狡辩……”
“姐姐这般误解妹妹我,着实让我心寒……若姐姐不信……”陈妃突然一把捋起衣袖,雪白的臂上明显有蜜蜂蜇过的到痕迹,并微微的肿了起来。
丽妃顿时语塞,沉寂了一会,她恍然大悟,厉声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苦肉计么?!”
“绮儿,你住口!”此时,端庄坐着的太后,厉声对旁边的丽妃姜绮说道。
太后缓缓走到陈妃面前,说:“陈妃,你快起来。哀家知道这些年来你也不容易。自宛宁皇后与淑妃死后,这后宫就越发冷清了……哀家已向皇上提议,册封丽妃为皇后。丽妃虽年长于你,可她终究不及你明事理。日后望你多担待一些。”
陈妃听到太后要立丽妃为后,心里五味杂陈。只见她盈盈而起,握着太后的手,柔声说:“臣妾明白,只要姐姐不嫌弃,妹妹一定唯姐姐马首是瞻。”
太后满意的笑笑,对陈妃说:“陈妃你先跪安吧。”
陈妃跪拜后,快步走回跃宜宫。看着宫里奢华的摆设,陈妃一挥衣袖,把桌上的摆设全推到地上。
宛宁皇后是皇上青梅竹马的皇后,可丽妃与自己同一年进宫,皇上也并不十分喜欢她,无才无德,相貌一般的她凭什么当皇后!要不是太后是她的姑母,她连妃子都当不上。真是不公平!
自淑妃死后,这两年里,皇上对她犹如昔日对待淑妃一般,虽说不上百般宠爱,可也算是恩宠有加。她默默期待着登上后座的这一天。想当年,自己处心积虑的除去宛宁皇后和淑妃,没想到自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无尽的恨意迅速在陈妃的心里蔓延开来。
隆安宫里,丽妃笑得如夏花般灿烂。她紧紧挽着太后的手,柔声说:“姑母,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当皇后吗?”
太后宠溺的看着丽妃,眼里满是慈爱,“姑母说可以就可以!只是绮儿,你要改改你这性子,学学陈妃,懂事理,明进退。知道吗?”
丽妃听闻姑母这么肯定她可以做皇后,心花怒放,甜甜的说:“我什么都听姑母的!”
丽妃轻快的走出隆安宫,微笑着对在门外等侯的采莲说:“采莲,我们回去吧!”
采莲一脸惊讶的看着满面春风的丽妃,半晌才回过神来,快步追上走远的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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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恨念骤生
丽妃愉悦的回到月华殿,走进正殿,看着紫檀木书架的顶端,空空如也。她猛然想起,那摔碎的送子观音,丽妃顿时勃然大怒,正要大声叫宫女上来时,忽然想起姑母的嘱咐,要改改这性子。想想自己将是一国之后,丽妃的怒气逐渐褪去,她吩咐采莲把宫女们叫到正殿来。采莲心里一惊,看来今日又有人遭殃了。采莲缓缓下去,不一会便把月华殿所有的宫女带到。奢华的月华殿里异常寂静,突然,一个瘦小的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丽妃面前,哭着说:“娘娘,是我……是我不小心把你的送子观音摔碎的……”一旁的宫女们不解,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偏偏摔碎丽妃娘娘的送子观音。丽妃多年来一直没有为皇室诞下子嗣,所以,她特意求来送子观音……想到这,众人暗暗为她担忧起来。
丽妃的脸瞬间铁青,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心中暗暗的说,姜绮,不要生气,不能生气。你要当皇后,就必须心胸宽广一点,不要落下话柄。然后,一脸平静的看了看那个宫女,缓缓说:“本宫想,你也不是故意的。这次暂且饶过你。日后你得给本宫小心一点。不然决不轻饶,你下去吧。”
那宫女诧异的看着丽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热泪盈眶的连连磕着头说:“奴婢叩谢丽妃娘娘的宽恕,奴婢铭记娘娘不杀之恩……日后奴婢一定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旁的宫女们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平日里蛮横,暴躁的丽妃今日会如此宽宏,如此大量。连跟随丽妃多年的采莲也心生纳闷,丽妃娘娘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与早上判若两人。丽妃缓缓走进内殿,采莲遣散了宫女们,也跟走入内殿,看见丽妃正半卧在红木贵妃椅上,静静看着一旁的几盒胭脂暗暗出神。采莲记得这胭脂是前日夜里,一个自称是呈祥殿的冯姑娘送来的。她还误把丽妃认作陈妃……
“采莲,随我去一趟跃宜宫,今日本宫要出一口恶气,想起陈妃今日竟敢推本宫,本宫心里的这口气就憋得难受!”丽妃的话让采莲稍稍回过神来,采莲心中明白丽妃不如陈妃善辩,但也不敢多说,紧跟着丽妃走出月华殿。正午的御花园骄阳似火,四下里闷热异常,没有一丝凉风。采莲赶紧撑开刚刚随意带着的伞,丽妃则不断的挥着手上的绢扇,在烈日走了一会,就到了跃宜宫。守门的宫人见是丽妃娘娘,连忙走进宫里通传。正在生着闷气的陈妃,对站在门口的宫人大喝一声“不见!”
在桌子前,正摆着饭菜的欢儿,听到陈妃的话,立即停下手中的忙活,柔声对陈妃说:“娘娘,这样回绝恐怕不妥。万一丽妃娘娘日后登上后座,她岂能不就今日之事,秋后算帐啊!娘娘还是见一见丽妃娘娘为好。”
陈妃冷静一想也是,自己刚才着实是气糊涂,险些又给丽妃可乘之机。于是对宫人说:“让丽妃进来。”
不一会,丽妃摇曳多姿的走了进来,一进正殿,就径直走到窗边坐下,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故意无视陈妃的存在。
陈妃自然明白丽妃的用意,强压着心头的怒气,柔声对欢儿说:“欢儿,快给丽妃娘娘奉茶。”
欢儿麻利的双手奉上茶。
只见丽妃拿起欢儿递上的茶,慢慢喝了一口,轻轻把杯子放到一边。从怀里一把掏出胭脂放在窗旁的白玉桌子上,眼里含笑,悠悠说:“妹妹,这是……什么紫虞的姑娘,托我还给你的。这人也真不识抬举,连陈妃娘娘送的礼物也不笑纳……呵呵,妹妹你说是吗?”丽妃的话语里满是嘲笑。
陈妃听出丽妃话语里洋溢而出的嘲讽,心里又恼又怒,但她依旧笑脸相迎,缓缓走到丽妃身旁,轻声说:“可不是么,有些人还没有册封,就如此不可一世。需知世事易变,到底鹿死谁手,现在还不得而知。姐姐,你认为是这样么?”
丽妃自然听出陈妃是在暗示自己现在还不是皇后。脸色一阵巨变,缓缓说:“妹妹,我们现在争论也无用啊。我们不妨等等,拭目以待的为好。”
陈妃闻言,嫣然一笑,说:“妹妹依姐姐所言。”
丽妃也客套的笑笑,说:“既已把胭脂还给了妹妹,那姐姐就不久留了。”
陈妃轻轻点头,柔声说:“欢儿送送丽妃娘娘。”
看着丽妃丰腴的背影,陈妃感到眼里就要冒出火一般。她缓步走到窗前,注视着白玉桌是的胭脂。拿起胭脂仔细一看,精致的檀木盒子背面,“宝妍斋”这三个细致的雕字印入陈妃的眼帘。丽妃没有撒谎,这就是她订做的胭脂。宝妍斋的胭脂是专供宫里的妃嫔使用的。而且是,婕妤以上等级的嫔妃才有资格拥有。盒子的制作十分讲究,都一律刻有制作年月日的,同一人订做的都必须刻上订做人专属的的标志。这样细致是为了防止妃嫔们在胭脂里做手脚。欢儿走到陈妃身边,轻声问:“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陈妃满面怒意,一把手中的胭脂摔到地上,愤恨的说:“真是不识好歹!所有人都要跟我作对,从前是宛宁皇后,现在轮到丽妃,还有个不知名的什么紫虞……”
欢儿柔声劝慰:“奴婢愚昧,不明白娘娘为何这般生气。但奴婢认为,丽妃娘娘脾气如此暴躁,皇上对她又冷若冰霜,那紫虞姑娘现在还不足为患。娘娘以为呢?”
陈妃走到一旁,缓缓坐下,凝视着欢儿说:“你说的这些本宫心里都明白,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陈妃轻轻的揉着被蜜蜂蛰过的手臂,当时看见丽妃跑进隆安宫告状,陈妃一下子楞住了,心想绝不能让太后找到自己的过错,而借机立丽妃为后。这时恰巧看见花丛中忙于采蜜的蜜蜂,于是陈妃灵机一动……可她没想到,太后已经向皇上提议立丽妃为后,而且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陈妃心里的怒火燃烧尽了她的理智。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险恶的计划,一如当初她对宛宁皇后和淑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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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夜至呈祥殿
丽妃从跃宜宫回到月华殿后,心情大好。她想起陈妃那被气得粉绿的小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身旁正在为丽妃扇着扇子的采莲,一脸疑惑的凝视着丽妃,巨大的好奇心让采莲壮着胆子试探性的问:“娘娘的心情好像很好?”
丽妃朝采莲妩媚一笑,拿了颗葡萄放入口中,半晌才说:“恩,本宫今天的心情的确很好,太后已经提议让皇上册封本宫为后了!”想到册封后陈妃面对自己时那毕恭毕敬的样子,丽妃高兴得笑出声音来。
采莲看着满脸笑意的丽妃,心里顿时豁然开朗,难怪今日丽妃娘娘对送子观音之事宽仁待之,原来娘娘就快册封为后了,想到这,采莲从心里为丽妃娘娘感到高兴,毕竟这三年来丽妃也待自己不薄。采莲甜美的笑了笑,轻声说:“奴婢恭喜娘娘了,祝娘娘早登后座。”
丽妃看着采莲诚挚的眼,不禁莞尔,说:“只有你采莲是真心的希望本宫为后。你可记得从前,只有淑妃与我最为要好,其余的嫔妃,像张婕妤她们都与陈妃一边,孤立本宫。本宫早就想好好教训陈妃了……多亏了那什么紫虞的,给了本宫这么一个机会。”
采莲柔和的笑笑,说:“是啊,淑妃娘娘的为人的确很好,只可惜……那陈妃娘娘怎么说?”采莲下意识的跳过某些话,因为丽妃娘娘总不愿谈论起l两年前的那件事。
听见采莲说起淑妃的好,往日与淑妃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掠过丽妃眼前。丽妃的眼里就险些涌出泪来。可一想起陈妃那些带刺的话,丽妃不禁俊脸一沉,说道:“她除了话里带刺,还能说什么啊!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有什么本事。”
采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娘娘不高兴,便沉默着,只轻轻摇扇。丽妃看出了采莲的沉默,也不多说什么,靠着贵妃椅闭目养神。
呈祥殿的花园里,斯如,紫虞,冯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