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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副校长先生那也是豁老脸,求到了好友柯立芝副总统的头上。
“嗯嗯,约翰,你的意思是让他再多写几篇……那种文章?”
“这对你们共和党有好处,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是……”
“哦哦,总统先生很赞赏他的文章,还有多特蒂先生和休斯先生也是一样……这是真的吗?”(注释1)
“你们现在不方便给华盛顿施加压力?不过……”
“好好,你这话我会让人转达给袁先生的。”
“那就这样了,等你来纽约再说。”
“呜……呜!”
副校长刚挂掉电话的时候,一阵狂风猛地吹进了他的办公室,卷住那张《世界报》冲出了窗外。
风带着这张报纸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飞过了纽约大学的校园,飞过了曼哈顿岛,飞过了自由女神像,跟着一群海鸥来到了大西洋的上空。
这张报纸飞得有点累了,幸运的是就在它要坠入大海之中的时候,有一艘邮轮经过让它落到了船上,还带着它渡过大西洋来到了南汉普顿。
“呜!”
入港的汽笛声响起,又一阵带着煤灰的风吹来,裹挟着这张报纸离开了邮轮,继续它的旅程。
接下来它会飞进唐宁街十号,它会飞进爱丽舍宫,它会飞进慕尼黑啤酒馆,它会飞进克里姆林宫,它会飞进西苑,它会飞进赤坂离宫……
当然它也飞进被郁金香田环绕的那座城堡。
“陛下,这是今天的报纸。”
“哦:。”
脸上留着两撇油光发亮往上翘的八字胡,刚起床换上晨礼服的老人望着窗外早就被收割干净的花田,随意地问道:“国内有什么消息吗?”
“陛下,吕特维兹将军发电报说要来荷兰觐见。”
“哼,他来干什么?如果他的那个什么“爱尔哈特旅”能推翻那个该死的伪政府,朕现在应该在柏林见他才是。”
这位陛下说的是发生在今年四月份的“卡普…吕特维兹政变”。这是保皇党人发动的一场企图推翻魏玛共和国的武装政变,导火线就是《凡尔赛条约》。
这份条约对德意志军人来说最不可容忍的就是第106条规定:德国必须裁撤军备,正规军不得超过十万人,并解散所有志愿组成的义勇军。
那个吕特维兹将军自然也不愿意服从这个命令,就带着麾下六千名义勇军开进了柏林。而此时魏玛总统和总理一起麻溜地逃走了。
可是德国右翼的激进行动激怒了德国左派,社民党在柏林发起了大罢工加以抵制,所以这场政变仅仅持续四天就失败了。
不过这场不成功的政变还是有一点历史意义的,它是德国人第一次反抗《凡尔赛条约》。而且德国右派,主要是保皇党人和高级将领们通过这次政变发现自己没有左派那么团结,于是就找了一个核心……
威廉二世挥着手……当然是右手,有些烦躁地道:“不见不见!”
侍从官一看他老人家这幅样子就知道这位陛下的中二病又要开始发作了,赶忙说道:“陛下,美国那里倒是有一件有趣的事情。而且《世界报》还刊登了一篇和陛下有关的文章?”
一听这话,中二病皇帝怒气槽又满了一点,回过头来怒气冲冲地道:“美国报纸刊登和朕有关的文章?是不要要吊死或者烧死朕啊?”
美国人民一向比较纯朴,就爱荡秋千和bbq。一战之后他们走上街头烧了不少鞋盒子做的棺材,还把代表威廉二世的人偶挂在路灯上。
“不、不、不。”侍从官走上前来,拿起一份报纸就把那篇《关于威廉二世的几个问题》摊在了威廉二世的面前道,“陛下,请看!”
皇帝陛下戴上老花镜那么一看……
“陛下怎么到现在还不吃午饭啊?”
“嗨,他今天连早饭都没吃呢。”
“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
就在这时,卧室内响起了威廉二世的高喊声:“来人呐,快来人呐。”
“陛下?”
两眼发红,好像哭过一场的前德国皇帝举起手中的宝剑指着自己的首席侍从官,大声道:“你现在马上启程去纽约,带着朕的这把宝剑……”
“如果那个中国人死了,你就把这把剑插在他的墓前。”
“如果他还活着,那就这柄剑送给他,并代朕授予那个中国人男爵爵位。”
“可、可、可是,陛、陛、陛下你现在……”
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的威廉二世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废黜了,不过他老人家兴致不减地道:“那朕……嗯,那我就让他当我这个贵族的封臣。”
“我,弗里德里希…威廉…维克托…艾伯特…冯…霍亨索伦敕封那个、那个什么袁为骑士!”
那个什么霍亨索伦说完这句话,总算是把中二气息发散光了。
感到疲累的他坐下来想了想,继续吩咐道:“如果他能活下来,你就去请他来这里。朕要重金聘用他为秘书官……”
………………
注释1:哈里…m…多尔蒂是当时俄亥俄州共和党的党魁,他也是哈定总统的贵人和恩主,一路把哈定拉拔成了总统。他将会出任下一届政府的司法部长。
查尔斯…埃文斯…休斯是下一任的国务卿,其实他代表的是美孚石油这样的能源巨头。而在九十六年之后,美孚的ceo蒂勒森出任了我皇川普的国务卿。
历史就是那么好玩。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出院啦 (大家准备好了吗?)
本章副标题:《出(nan)院(fang)》
“嘟嘟嘟,宿主触发历史随机事件,本系统评估中……”
“嘟嘟嘟,评估结束。s值暂未提升,历史主干暂无变化。”
“嘟嘟嘟,第二个系统任务生成中……”
“大师球,什么第二个系统任务?我第一个系统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本系统需要离线更新,请宿主稍候……
“大师球……大师球!你别走啊。你去更新回来之后我这个宿主就要死了啊!”
“biu!”
此时是美国东部时间1920年11月7日,距离袁燕倏被捕已经过去了四天。(三天写了九十章,四天只用一句话。)
他身体情况那是越来越糟了,不但伤口开始化脓,而且败血症的症状更加明显。可是我们的袁大师还是没等来释放他的消息。
现在连大师球都离他而去了……
《出院》
医护人员走了进来,他们替中国人脱光衣服,剃光脑袋,用金属带把他在推床上固定,耀眼的灯光使他头晕,他们还替他听诊,一个戴口罩的人在他胳臂上扎下注射针。
他苏醒过来时头上扎着绷带,感到恶心,躺在井底似的小房间里,在手术后的日日夜夜里,他体会到以前的难受连地狱的边缘都算不上。
他嘴里含的冰块没有一丝凉快的感觉。在那些日子,中国人恨透了自己;恨自己这个人,恨自己有解大小便的需要,恨自己要听人摆弄,恨脸上长出的胡子植。他坚强地忍受了那些极其痛苦的治疗,但是当大夫告诉他,他先前得的是败血症,几乎送命的时候,中国人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失声哭了。
**的痛苦和夜里的不是失眠便是梦魇不容他想到死亡那样抽象的事。过了不久,大夫对他说,他开始好转,很快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难以置信的是,那天居然来到。没有人来接他,他只好一个人慢慢地向布鲁克林走去。
中国人走的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就走进了街边一个小餐馆。
一张桌子旁有几个小伙子又吃又喝,闹闹嚷嚷,中国人开头并不理会。一个非常老的男人背靠柜台蹲在地下,像件东西似的一动不动。悠久的岁月使他抽缩,磨光了棱角,正如流水磨光的石头或者几代人锤炼的谚语。他黧黑、瘦小、干瘪,仿佛超越时间之外,处于永恒。
中国人兴致勃勃地打量着他的黑色毡帽、耳边卷曲的头发、像丧服一样的黑色西装,想起自己要狠狠地坑一把犹太人的事情,心想在这个时代像这样的犹太人除了纽约之外,别的地方很难见到了。
他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但是城市的臭味和嘈杂通过铁横条传来。店主给他先后端来沙丁鱼和烤牛肉。中国人就着菜喝了几杯红葡萄酒。他无聊地咂着酒味,懒洋洋地打量着周围。
昏暗的电灯挂在一根梁下;另一张桌子有三个主顾:两个像是小工厂的雇工;第三个一副粗俗的样子,帽子也没脱在喝酒。中国人突然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擦过。粗玻璃杯旁边,桌布的条纹上,有一个用面包心搓成的小球。就是这么回事,不过是有人故意朝他扔的。
另一张桌子旁的人仿佛并没有注意他。中国人有点纳闷,当它什么也没有发生,打开刚才买的报纸,似乎要掩盖现实。几分钟后,另一个小球打中了他,这次那几个雇工笑了。
中国人对自己说,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他大病初愈,被几个陌生人卷进一场斗殴未免荒唐。他决定离开,刚站起身,店主便过来,声调惊慌地央求他:
“袁先生,那些小伙子醉了,别理他们。”
中国人并不因为店主能叫出他的姓而奇怪,但觉得这些排解的话反而把事情搞得更糟。起初,雇工的寻衅只针对一个东方人,也可以说谁也不是;现在却针对他,针对他的姓氏,闹得无人不知。中国人把店主推在一边,面对那些雇工,问他们想干什么。
那个长相粗鲁的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和中国人相隔只有一步的距离,但他高声叫骂,仿佛隔得老远似的。他故意装得醉态可掬,这种做作是难以容忍的嘲弄。他满口脏话,一面骂声不绝,一面掏出长匕首往上一抛,看它落下时一把接住,胁迫中国人同他打斗。店主声音颤抖地反对说,中国人没有武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事。
蹲在角落里出神的那个犹太人,朝他扔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正好落在他脚下。仿佛纽约的风气决定中国人应当接受挑战。
中国人弯腰捡起匕首,心里闪过两个念头。首先,这一几乎出于本能的举动使他有进无退,非打斗不可。其次,这件武器在他笨拙的手里非但起不了防护他的作用,反而给人以杀死他的理由。像所有的男人一样,他生平只在电视上看见别人玩过刀子,但他知道刺杀时刀刃应该冲里面,刀子应该从下往上挑。
在中国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落到我头上,他想道。
“咱们到后面去。”对方说。
他们出了后门,如果说中国人没有希望,他至少也没有恐惧。他跨过门槛时心想,在医院的第一晚,当他们把注射针头扎进他胳臂时,如果他能在小巷子里面持刀拼杀,死于械斗,对他倒是解脱,是幸福,是欢乐。他还想,如果当时他能选择或向往他死的方式,这样的死亡正是他要选择或向往的。
更善于用笔、嘴炮和键盘的中国人紧握他不善于使用的匕首,向着黑暗走去。
(全文完)
……………………
谨以此文向博尔赫斯和他最喜爱的短篇小说《南方》致敬,并对看到“败血症”梗就知道笔者会“写”《南(chu)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