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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晨间而已,卷卷层峦的厚重白云,却被偌大的晃晃艳阳晒化了去。绢蓝的天空碧空如洗的清澈,一丝残云的踪迹也遍寻不见。
凤太后拍案而起,他惊惧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哀家明明……”
何宫侍蹙着眉头,紧张的道:“凤太后!眼下不是纠结那密诏为何无损的问题了……眼下是……该怎么办……”
“人……都料理了吧?”凤太后眼底有一丝的不舍,却也转瞬即逝。
何宫侍点点头,应道:“料理了。”
“那你慌什么!”凤太后心发汗,微微有些抖地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她若昭告天下,首先,已经没了证据,其次,她就不怕背上不孝的名声?”
凤太后心慌的厉害,可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这事,反正她说出去,谁脸上都无光!”
外面的宫伺进来通报:“主子,德太贵君求见。”
凤太后蹙了蹙眉心,说道:“哀家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要躺下歇息了。”
若说,康正帝有惊无险地过了此劫,却也不是。她压根不知道密诏之事的惊险!
康正帝对南宫紫晨说道:“陪你用完午膳,下午还要去礼部商议——尊德太贵君为圣父太后的事宜。朕不能多陪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凤太后那,恐怕还要有动静。”
南宫紫晨眉心微紧地说道:“陛下前朝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为何不给晨儿说?”
康正帝看着南宫紫晨满眼的关切,倒也没有责备他的僭越。只是说道:“你安心养胎便是,朕不是好好的么。”
康正帝只是告诉了南宫紫晨大致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告诉南宫紫晨的是:齐王与勤王勾结,原本今日打算逼宫的。
还好,她们事出无名,那些将领也不傻,并没有跟着造次。
但是,康正帝既然已经猜到她们的动作,也让隐月她们摸到了一些端倪,自然就没有把隐患养肥的必要!
康正帝陪南宫紫晨用完午膳,一路走着回交泰殿。可她心底总有一个疑问,执羽之子,真的是作为亲人,去见见静岸师叔的么?
康正帝眼神犀利地看向梁斐芝,吓得梁斐芝赶忙更加谨慎地跟在康正帝身后。
可当康正帝刚到了交泰殿门口的时候,一个宫伺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
“干什么呢!这么没规矩!当心惊了圣驾!”梁斐芝怒目虎瞪地看着小宫伺。
康正帝确实吓了一跳,转头紧锁眉宇地说道:“她倒没惊着圣驾!你倒把朕吓得够呛!”
梁斐芝赶忙要跪下告罪,康正帝却一挥,说道:“行行行了,你说,你这么惊慌地跑来,是怎么回事?”
小宫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齿不利索地说道:“静岸、静岸师叔……死、死人了……”
康正帝先是一愣,也顾不得听梁斐芝训斥小宫伺,赶忙就向静岸住的宫院赶去。
到了宫院,禁卫军已经将此地围了起来。康正帝松了口气,原来死的人不是静岸,而是青。
静岸再是出家人,也是有感情的。
青自幼便跟在静岸的身边,如今莫名被人下毒害死了,岂能叫他毫不悲痛?
静岸哭昏了过去,康正帝广袖之下,却包住了她攥紧的拳头。
康正帝安排人照顾静岸之后,对梁斐芝说道:“下午让礼部再等一等,朕要去跟父后商议过,再做定夺。”
康正帝一路跑到了未央宫,她直直的进了漪澜殿的寝殿。柳书君有些愕然,放下了的书,起身准备行礼。
康正帝什么话也没说,扑在了柳书君的怀。
她上次这副惊怒委屈的样子,还是四年前……柳书君便是这样站着,任康正帝搂着他。那时,他也是这样紧紧地护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康正帝哭的累了,人也站僵了。柳书君便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拔步榻。
康正帝像婴孩一样双攥着柳书君的衣襟,埋着头又哭了一会儿。便沉沉地睡着了。
静岸转醒了之后一脸怔愣,就像一尊被掏空灵魂的空壳傀儡。
“青——”静岸刚一出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蹙着眉,哀伤将他推入了万劫深渊。
静岸从腰间翻出了半截缨络流苏,他去净了面,便向永寿宫走去。
“臣侍见过怡……静岸师叔……”德太贵君礼数周全地跪在地上,向静岸行了大礼。
静岸清冷的声音,像冬日里刮得脸生疼的寒风,说道:“起来吧。”
德太贵君心底有了想法,可面上却毫无变化,恭顺的跟在静岸身后,向他自己的偏殿走去。
静岸坐在软炕的右边,静静地冷眼看着德太贵君。
德太贵君心底有些打鼓,恭敬地问道:“不知……静岸师叔找臣侍,是有何事示下?”
静岸嗤鼻冷笑,将腰带里藏着的半截璎珞流苏扔在了矮几上,说道:“予,前来找你,示下倒是不敢。只是想问,这可是你宫里人的?”
德太贵君拿起这半截流苏璎珞,捆绑流苏的细缎上,确实刺绣着寿安殿的殿名。
德太贵君看向竹虚,竹虚这才上前来仔细瞧过,说道:“回禀静岸师叔,主子,这怕是竹言的。只是,竹言的这流苏璎珞,早在昨天夜里便丢了。晨起还去司制司报备过,又领了一个呢!”
德太贵君不解地问道:“敢问静岸师叔,这流苏璎珞从何处来?”
静岸一直盯着德太贵君的眼,说道:“予来这寿安殿之前,青刚被毒死。予不知他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还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但是他死之前,攥着这个!”
德太贵君吓得赶忙跪下,连连告罪。
“静岸师叔明鉴啊!臣侍绝没有指示宫人去做这种事!定是有人,要陷害臣侍啊!”德太贵君赶忙申辩。
静岸低垂着眼帘,用茶盖避开了茶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予原先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后宫之,谁会这么做呢?凤太后若是这么做,一分好处也捞不到!不是么?”
德太贵君吓得脸色都白了,他百口莫辩地跪在地上,扯了扯唇,还是选择了闭嘴。
“予此番随陛下,下山入宫,肃清了谣言,也为你和陛下正了名分。予自问,存善心,做好事,并无得罪太贵君。只是,予也忘了,这后宫之,并非是谁得罪不得罪别人,就能幸免卷入争斗的!”静岸微微眯着皱纹丛生的眼眸,满目精光地盯着德太贵君。
德太贵君连连摇头,举起右发誓道:“若臣侍命人做的此事,臣侍母家——木府一族不得好死!”
静岸自嘲的笑了,当初,他,不也发过这样的誓么?
“你小心啊!天道昭昭,报应不爽!”静岸冷冷地看着德太贵君。
德太贵君刚想说什么,可静岸却已经起身离去了。他只得跪着说恭送。
静岸虽然母家早已被满门抄斩了,可是,他此番下山,算是护驾有功。静岸之所以暴怒,也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亲人在身边了,这有人还能算计到青的头上!
静岸的母家,是被抄斩了。可静岸的生父,可是苍术草原部落首领的孩子!虽说这层关系也并没那么牢靠,可,用在对的时候,它就是最好的关系!
眼下苍术希望同大月氏也亲厚交好,正苦于路难门窄,若是静岸留在皇宫之,那么,他是不愁没有相互扶持帮衬的势力的!
然而,若是静岸留下,唯一最受得益的,就是德太贵君。
可是,如今青之死,留下的却是这样的悬念。究竟害死青的,是出险招,挑拨离间的凤太后呢?还是装无辜,懵然不觉的德太贵君呢?
德太贵君微微蹙眉,静岸自称“予”,看样子是要留在宫了?这确实对他和凤太后的争斗是有助益的。
因为,静岸师叔如若回宫,肯定不会容许凤太后再度兴风作浪。而前朝,苍术示好,对于静岸来说,无异于递shang men的母家后援。若是德太贵君与静岸联护着康正帝,那德太贵君自然可以省许多心思,也不会再有那么多力不从心。
当然,这是没有青之死的前提下。
如今,青死了。这笔账,若是静岸算到了他的头上,那么静岸再入驻永寿宫,就难以把控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来!
“主子,竹言定不会去做这多此一举的蠢事啊!”竹虚扶起德太贵君,说道。
“哀家知道!去查!在哀家眼皮子下,能出这样的事!哀家不信查不到!”德太贵君紧锁眉宇。
静岸留下,是多少有些助益的。可是,他不留下,也没有特别大的损失。
所以,德太贵君自然不会棋出险招的,通过杀掉青来留下静岸。这种做法,与自断后路,有什么区别?
梁斐芝不能理解康正帝为何忽然跑到了未央宫,只是偷偷地把康正帝给南宫紫晨说了前朝的事,以及她一脸惨状的跑去未央宫的事,一并悄悄告诉了德太贵君的宫侍竹言。
柳书君安静的陪着康正帝,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没有问,也没有哄劝。这便是康正帝会跑到他这里来的原因。
康正帝在柳书君怀里,迷迷糊糊地睡醒之后,只是淡淡地问了时辰,叮嘱了柳书君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便走了。
柳书君之前是生她的气,可是,她最害怕最难过的时候,只能想到他,只会到他这里来。那便足够了。
柳书君看着康正帝一行人的背影,静默的想了一会儿。便让浮翠去打听清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相信,康正帝是因为害怕,才跑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康正帝竟然会在柳书君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哭泣。
她们只愿意相信,康正帝是个帝王,一个真龙天子,一个冷静镇定,无所不能的皇帝。
她们忘了,康正帝,也是一个人。她,不过是一个身处高位的普通人。和寻常人一样,看见死人了会害怕。害怕自己被人暗杀算计,也会无助的哭的有血有肉的活人。
柳书君听完所有的来龙去脉,衣袖下的拳头紧紧地攥着。他虽然不会武功,可是,有人会!
第二百四十六章 善恶交杯逢海客
康正帝见过静岸师叔之后,便和礼部商议,最终决定,尊静岸师叔为敬太皇太后,尊德太贵君为圣父孝惠太后。
诏书昭告天下,敬太皇太后是为大月氏祈福,带发修行,如今功德圆满,接回皇宫颐养天年,以尽孝道。
原本康正帝去求见静岸师叔,只是礼貌的挽留,打算走个过场的。谁知静岸就同意了。为了此事,礼部又忙了一阵子这才做足了各项必备的礼仪工序。
康正帝虽然觉得,敬太皇太后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好。
康正帝理解他要留下追查青之死一事的心情,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凤太后对此倒是气恨又恐惧的。当初他所出的九皇女是怎么失聪的,他还记忆犹新。若不是那事,他敬太皇太后怎么会被赶到卧佛山去?
“哼!孝惠太后?他哪一点孝?哪一点惠?是在这里惹人会笑吧!”凤太后气恼地说道,又恨恨地说:“他这个贱人!用这种段留下那老东西!真是下贱!”
“主子您别生气,没得为了这些旁的人气坏了自己。奴才听说寿安殿的那位,也并没有落到好,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