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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真聪明,就是这么来的。所以以后女人要是嫉妒自己的夫君跟别的女子一起,就可以称之为吃醋了。对了,白纯,那醉红楼谁家的?是哪个宗室的还是哪个高官的?”李弘突然间想起了正事儿,问道。
“是于志宁于大人的。”白纯淡淡说道。
武媚听到白纯的话,眉头先是皱了皱,然后又舒展开了眉头。
此人当年虽然不像是长孙无极、诸遂良一般极力反对陛下立自己为后,但也没有选择支持自己,反而是一言不发,选择了中立。
可知道他当时的态度其实对武媚很重要,当年李治还是太子时,他就是太子府詹事,算是陛下的近臣,但却在这一事儿上,保持了沉默,这也让武媚多年来,对他谈不上什么好感。
李弘表情轻松,依然跟武媚面对着面,倒退着走路,说道:“难怪这么大谱儿,那么多的僧袛奴能够被用来当跑堂伙计,我还以为皇室宗亲什么时候都有这么大的权利呢,原来是他啊,那就解释的通了。”
母子俩人于是开启了八卦模式,武媚疑惑的看着白纯确认道:“你确定是于志宁?这么多年,他在朝堂上向来是以清廉自居,前些年陛下赏赐他跟张形成以及高季辅田地时,他还请求陛下收回赏赐他的,最后陛下听了他的意见,把那些田地又再次分成两半,赏赐给了高季辅跟张形成,此人的这些举动,看样子不像是贪恋财物之人。”
不等白纯回话,另一个八卦者就神情轻松的说道:“那怎么了,田地一年才能挣多少钱?而且还落不下好名声,如果开这么一家醉红楼,日入万贯都是轻松加愉快。何况,您看看那些僧袛奴,来到我大唐之后,可是需先经官家之手,然后才能进的了东西两市,而且,这僧袛奴可是到不了东西市就被豪门贵族抢走了,到了东西市的,都是昆仑奴罢了。这么大的权利,无论是六部哪一个,还是中书、门下,都不具备只手遮天的权利,唯一有这样权利的,当然就是尚书省左右仆射了。”
“这么说倒也解释的通,但大唐律法规定,官员一律不得经商……。”
“他坐在家里数钱就好了,经什么商啊,今天那个管事儿的,您想,连长安城有着大善人美誉的窦义的面子都不买,就可想而知了。”李弘说的高兴了,但武媚却听的皱眉头。
这小兔崽子刚才看来没有跟自己全盘说出啊,这还藏着掖着呢,要不是现在一时走漏了嘴,恐怕自己还不知道这父子俩到底在里面干了什么。
“窦义的面子都不买,那管事儿的那么厉害?白纯你打算如何处置?”武媚虽然最后问的是白纯,但她知道,小兔崽子肯定会抢先回答的。
果不其然,小兔崽子傻傻倒退着走路,太乙城夜色下上演的母子温情,让他忘记了他母后的聪明绝顶以及睚眦必报。
128 尚书令
“可不是,当时我跟父皇把玉佩扔上去之后,再想拿回来,待我爬到舞台上面,拿起玉佩准备下来时,就被人家拦住了,愣是在舞台上站了好久,母后您可不知道,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我,但儿臣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慌乱、怯场,与那管事儿的据理力争,就在这时候……。”
李弘突然停下脚步,学着上一世的评书大家单田芳的语气神情跟动作形态,压着嗓子说道:“只见那长安城富商窦义,突然间站了起来,开口就说道……哎哎,母后,您干嘛又揪我耳朵。”
“我掐死你个小兔崽子,你带着你父皇都干了些什么你!”武媚再次揪住了李弘的耳朵,庄园门口的金吾卫是面面相觑,用余光看着当今大唐皇后揪着当今太子殿下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进入了庄园。
第二日李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透过窗户,只看见了于志宁的背影缓缓走出了庄园,所以他并不知道于志宁跟父皇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这些跟他也没有关系。
于志宁可是老臣了,而且一直把守着尚书省左仆射这个实权位置。
尚书省长官尚书令自从太宗李世民登基为帝后,就没有人再被任职尚书令一职。
为了避讳他曾经担任过此职,尚书令这一职位一直空缺,尚书省的政务则就由左右仆射来处理。
尚书省掌管六部,权利极大,左右仆射各掌三部,所以,于志宁能够弄来这么多僧袛奴是一点儿也不让李弘觉得奇怪。
看着于志宁出了庄园门口,李弘的思绪却一直停留在了尚书省尚书令这一职位上,怎么摇头晃脑,那尚书令三个字就跟牛皮糖似的,一直在他脑海里晃荡。
此职位很难啊,以父皇对皇爷爷的敬重跟崇拜,想要此职位,恐怕不是凭借太乙城这点儿成就就能达到的。
除非自己能够在西域之地,为大唐打下一片太平盛世,最不济,也得让西域周边的豺狼虎豹服服帖帖,这样说不准自己还能有机会摸摸那个位置,毕竟,那个位置可是相当于,拿走了皇帝一大半的权利。
费力的把脑袋里那尚书令三字暂时压下去后,白纯静静的出现在了寝室内。
“怎么了?”李弘任由夏至帮他打理着头发,问道。
“皇后让奴婢告诉您,明日准备回长安,说您要是还有什么事儿,赶紧处理。”白纯拿过长袍,亲自给李弘穿上。
“母后的意思是让我明日跟他们一起回去?”本来还想再待一段时间的,看来是没戏了。
白纯无声的点了点头,继续帮他穿着衣服。
“白露跟小寒安顿好了?”李弘问道。
“嗯,就在太乙城禁区内。”白纯声音显得有些自责。
李弘叹了口气,想了下说道:“下午去看看白露跟小寒,明天就回长安吧。”
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深深的无奈跟悲哀,太乙城一行,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这让李弘感觉,像是留下了自己部分肢体在太乙城。
武媚跟李治也没来烦他,自己单独一个人用完膳,就让扬武替他向父皇、母后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他那几个人,乘着马车缓缓的出了皇家庄园。
李治与武媚看着那马车缓缓驶出,武媚轻轻叹口气:“弘儿还是放不下啊,终究还是去了。”
李弘无声的点点头,直到马车消失不见了,才缓缓开口说道:“希望此次事件,能够让他的心志变得更加坚强吧。这今年,宫内、宫外都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弘儿都能够从容面对,想来这次他也能跨过去。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是从他年幼时,就一直跟着他的,突然间失去了,难免有些悲伤。”
武媚听着李治的话,心里却是有着隐隐的担忧,如此有情有义的储君,这在朝堂之上,在皇宫之内,可是一个很容易被人拿来攻击的软肋啊。
马车缓缓驶入太乙城禁区,在一片极为宁静的区域停了下来,这一片区域并没有过多的人为建筑,整个地方依然保留着太乙山山脚下的本来面目。
涓涓泉水从太乙山上流经下来,在此片区域盘旋蜿蜒,然后顺着地势缓缓的再流出去。
一些树木丛林依然被保留着,林荫小道上,李弘领着白纯、夏至、小雪,身后跟着花孟、惊蛰、猎豹、芒种四人,无法、无天等人则留在了外面守卫。
绕过树林丛荫,只见前面仿佛进入到了一片花海中,这里的花朵,全部是用来制作那太乙城的香水、香皂等。
此刻,却在花海中,矗立着两座显眼的墓碑,一条窄窄的花径直通墓碑跟前。
按照李弘的意思,用汉白玉打造的墓碑之上,镶嵌着当年他为白露、小寒做的肖像画,肖像画外面则是被一层玻璃遮挡,以防被雨水侵蚀。
画里的佳人带着浅浅笑意,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纯真无邪,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温暖,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又透露着一股俏皮与狡黠。
墓碑上只是简单的刻着两人的名字,并无其他字迹。
“让一切随风而去,让一切用留心间,让往事……飞。”李弘淡淡的念道。
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仿佛白露与小寒当日的情形就发生在昨天。
白纯缓缓走过来,站在李弘跟前,拿出了一个淡红色的香囊,红着眼睛说道:“爷,这是白露与小寒的。”
李弘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接过白纯手里的香囊,打开后轻轻扯出里面的秀发,那秀发上仿佛还带着当日血迹。
看着那两人的秀发,李弘苦笑着又把秀发装回去系好,自然而然的挂在了脖子上,轻轻的说道:“以后无论如何,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许离开我,我不喜欢。”
说完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上,两个娇艳如花儿的白露与小寒的画像,便转身离开了。
九转十世,早已经看透生离死别的他,却从来没有一世如这一世般,被人如此宠爱,任由自己想哭、想笑、想嚎、想叫,她们都会忠心不二的陪伴自己左右。
皇宫内飞驰的滑板上的少年,身后两个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的宫女白露、小寒:“殿下,您慢点儿,我们跑不动了。”
“殿下,快停下来,皇后来了。”
“爷,快跑,御史王义方来了。”
“爷,陛下来了,您要不要躲一会儿?”
秋风带着独有的萧瑟,掠过李弘身后的花海,吹拂过洁白如玉的墓碑,然后掠过那一片花海。
娇艳的花瓣儿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便在萧瑟秋风的摧残下缓缓凋零,一阵花雨在李弘身后翩翩起舞,像是哭泣,也像是白露与小寒的呢喃永别。
太乙城缓缓的被留在了身后,夕阳拖着长长的影子,也给大地沾染上了一层金色。
回宫后的太子殿下,被李治跟武媚同时勒令开始习武,既然崇敬你皇爷爷,那你就得像你皇爷爷当年那般,文武双全才行。
于是,太子殿下或者是户部尚书,如今在皇宫,除了上朝以及处理户部的政务外,就是天天被人跟在屁股后面逼着天天习武。
先马槊、后横刀,强身健体必不可少,每天天不亮,就被夏至跟小雪从被窝里喊了出来,但那两个宫女能管得了他?
于是,皇后武媚红唇轻启:“明日起,太子殿下与本宫同住紫微殿,由本宫每日叫他起床。”
一道轻飘飘的旨意,却让皇宫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贤、李哲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宫殿跟宫女,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突然的煞白。
老五得恩宠他们是知道的,但如今已经成为太子的他,竟然因为习武起不来床的原因,就被母后召回了紫微殿,与母后同住,每日由母后负责喊他起床。
这样的恩宠,让两人感觉这天仿佛一下塌了般!而他们,则更像是已经被父皇与母后遗忘了一样。
李弘却是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如此一来,自己就真的要告别温暖的被窝了。
某人不情不愿的大包小包,拖着宫女带着太监,一脸世界末日的再次回到了后宫,看样子就像是被重新圈禁起来,失去了自由翱翔天空的鸟儿般。
但太子殿下非比常人,在连着被武媚天天揪着耳朵,从被窝里揪出来后,便开始思索起了对策。
终于,某人每天都是左腰挎横刀,右腰挎马槊,人未至,声先至。
长达三丈多的马槊比李弘还要高出一半多,于是每天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