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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的一声,大食骑兵同样在舍弃战马后,迅速形成了有效的阵型,萨利赫与苏丹被放在了中间,近八十人的队伍分成了三批,开始快速的密林中穿梭中。
而他们的动作,自然而然的也会惊起附近的飞禽走兽,随着自己上方飞起的鸟雀,萨利赫心中不知为何,却是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大明宫内,李治斜躺在沙发上,神智一直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眼看着三更天已过,而众多眼睛都注视着的中央军兵营,依然是还未传来胜负已定的消息,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心神不宁。
经过皇后的分析,使得李治开始明白,这一看似儿戏一般比试,但却是意义深远的一战,对大唐、对朝堂、对李弘是有多么的重要。
政治上永远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真正的利益,这是李弘一直挂在嘴边的话语,想要与大食停战、甚至是合作,那么就必须要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来。
而这一战李弘必须胜的关键原因还在于,通过这一战可以有效的威慑大食,在大唐军队的注意力放在西南时,能够迫使大食不敢随意在安西对大唐用兵。
其二,这一次的征战西南,李弘显然是非去不可,而大唐的政事,自然是再次落在,他这个游手好闲好几年的皇帝身上了,为了防止异己在朝堂上作怪,李弘就必须借此一战,来震慑朝堂上永远存在的暗流涌动。
其三,无论是达官贵族、豪门世家,甚至是包括一些皇亲国戚,与大食之间的关系极为隐蔽与密切,或者是其他各国使臣之间关系密切,当李弘不再长安时,大唐的利益如何不被他们偷偷送给各国,都是一个令人极为头疼,但还是需要防备的大问题。
同时,也是通过这一战,警告那些心怀鬼胎的异域番邦,一旦大唐与真腊国的战争开始,一旦他们得知后,他们是不是私下里会做出一些违背大唐利益、或者是暴动的小动作。
李弘从来不相信,大唐的朝堂经过自己这些年的梳理,已经形成了铁板一块,因为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是人就会有私心与好奇心。
人是有主观能动性很强的动物,今时今日的共通,不一定在未来的时间,随着新问题的发生,还能够依然如故。
就像最为平常、普通的例子,两个从小长到大的多年好友,有时候便会走着处着,便不知不觉的疏远了,而后便不再联系,便不再向从前那般,什么事情都会向你倾诉。
于是你有了新的朋友,可是视为知己,而他也开始建立起了自己的圈子,两人能够相处的,在一起时能够说起的,不会再是从前的情谊,甚至会不约而同的回避着当年的情谊。
普通人与普通人之间,尚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继而发生关系的变化,那么在朝堂之上,这种事关重大利益的事情,如果说不可能发生,怕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朝堂永远是明争暗斗的场所,永远都是人类勾心斗角,争取权利与利益的中心,也永远都是人类发展前进的助推器,但所有的一切,都在乎于,这个掌舵的人,是不是懂得取舍与平衡,是不是有足够的威信与实力,镇压住不同的声音与相同的野心。
四更时分的树林里,血腥味儿越来越浓,东方的天际处,迟迟不愿意露出那一抹鱼肚白。
如同烽火台一般,接近十几二十来处的战团,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厮杀。
此时此刻,无论是大唐还是大食,整个人战团都已经暴露在了彼此的感知中,没有哪一方,还留有多余的兵力,作为后发制人的利器。
李弘与李哲两人背靠背而立,身边的大食人也学会了分割他们的战团,于是在黑夜重重中,无法此刻根本无法援救自己与李哲。
“还行不行?”李弘嘴角亮出一抹嗜血的冷笑,肩膀靠了一下身后的李哲问道。
“没问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李哲,都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用力握紧长矛力道了,而这便是力竭的表现。
任你内心如何用力,但原本很轻巧的长矛虽然还是那么重,但当你挥舞起来后,长矛上的力道却是弱小的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
“跟紧了我。”李弘再次肩膀一撞李哲,手里的长矛已经是黏糊糊一片,但即便是这样,依然是有鲜血顺着矛刃往矛身上流淌。
与红缨枪相比,长矛的杀伤力虽强,但在这种持续不间断的战斗中,一旦长矛浑身沾满了鲜血时,就会让人很想念枪头的那看起来碍眼的吸血红缨。
大食人的弯刀砸响了长矛,其力道依然是中气十足,但李弘显然并不像李哲那般已经力竭,双臂用力震动长矛,使得那弯刀砸向长矛的力道,瞬间消失,而后向前一步,长矛同时收回。
温热滑手的长矛在他手掌心向后飞去,精准无比的撞向身后准备砍向李哲的大食人腹部,但此时眼前被他用矛刃隔开的大食人,已经再次扑了过来。
李弘握着矛刃上端的手,在鲜血湿滑着的矛身上,无法第一时间抽回,只能是选择侧身避过长矛,同时右手松开长矛,而后抬起右肘,又狠又准的击在大食人的下巴处。
右肘随之而来的传来骨头碰骨头的硬痛感,但在混乱的厮杀中,根本不给他任何时间琢磨身体哪里不舒服,下身脚尖一挑,矛刃听话的再次回到放下来的右手。
扭腰、送臀、向后跨步,典型而又标准的回马枪,而后李弘的视线里,便是李哲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短短的几息之间,兄弟两人已经联手干掉了三名大食人。
狼嚎声再次响起,一名从侧面想要偷袭李哲的大食人,只感觉右腿一痛,那头讨厌的饿狼,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这一次并没有咬他的咽喉部位,而是直接改为了咬腿。
“畜牲!”脚下受阻,手中的弯刀毫不犹豫的便向白起劈去,只是那白起身后的一道白影,瞬间从他眼前飞过,而后眼睛一痛,还来不及细想,就感觉后心处被什么东西洞穿。
低头的瞬间,只见大唐太子跟皇子手里那熟悉的矛刃,却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胸前。
李哲狞笑一声,奋力的抽回长矛,脚下则是略微一绊,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另外一名冲过来的大食人弯刀上。
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个皇兄为他保驾护航,鼻尖处感觉着一阵比三更时分那最为冷冽的寒风吹过,而后耳边便传来骨头被砸碎的声音。
大食人伸出弯刀的手臂,竟然在半空中,硬生生的被李弘一矛砸断!
只是瞬间的阻止,但已经足够踉跄的李哲反应过来,侧身、拽矛,整个动作干练简洁。
而后就像李弘扔开长矛一样,在避过被李弘砸断胳膊,但依然冲势不减的,向他怀里撞来的大食人后,长矛瞬间被他顶在了大食人的冲势线路上。
大食人就如同与李哲排练了很多次一样,一下子便主动用自己的前胸撞在了长矛上。
李哲转身、伸手,热乎乎、湿漉漉的矛尖上端,正好从那大食人后心刺出。
于是,他要做的便是,抽出鲜血淋漓的长矛,再用力一甩,利用惯性砸在了正准备扑向李弘身后,那凶神恶煞、眼露杀机的大食人的后脑上。
砰一声,即便是如今李哲已力竭,但长矛上的力道,也足够大食人应声倒地,嘴角开始往外冒白沫、僵硬的抽搐着身体。
760 林中3
眨眼间的功夫,萨利赫却是只看见了自己这边的人在迅速减少,而那边,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的李哲,却因为李弘那个大变态的保护,竟然到现在还是完好无损。
至于那个大变态,到现在为止,既要保护他的皇弟,还要保护自己不受伤,但就算是如此,这只是瞬间的功夫,两人脚下已经躺下了九具有死有伤的大食精兵。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树林里,把经过在树林积聚了一夜的薄雾,分割成了一条条、一片片的纱帐般。
冷冽刺骨的空气中,多多少少有着一丝不知是血腥的湿润,还是夜晚水汽漫布的湿润,但无论如何,空气中那血腥味儿,则是在树林间很难一下子飘散,凝聚在树林中,成为了主角。
在萨利赫看向李弘的同时,李弘也在注视着相隔几株树距离的萨利赫,神情轻松而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兴奋,如果不是林中四溢的血腥味儿,只看李弘的眼神,还以为他选择了在这里与谁幽会。
轻松自在的用力擦拭着矛身渐渐干涸的血迹,身上原本青色柔顺的衣服,因为鲜血的浸染,现在变成了硬邦邦的一块儿一块儿的,像是甲叶子一样。
李哲终于喘匀了气息,精力也恢复了几分,两手满是树叶尘土,正在向李弘一样,擦拭着手里的长矛。
无法与无天已经汇合,此时的大食精兵,要么是长留在了这片树林内,要么是在刚才响箭响起后,被中央军其他冲入树林的兵士搜寻到后,带出了树林。
而现在,萨利赫与苏丹的身前只剩下了六名大食人,而且这六名兵士,还都带着或重或轻的伤势,其是否还能继续战斗,怕是他们心里都没有底。
萨利赫很难相信自己竟然都没有撑到太阳高高升起,就已经一败涂地,在他看来,即便是不能够战胜李弘,最起码也可以把战争在黎明时发起,而后在中午时分打成不分胜负的平手。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是,第一缕阳光刚刚穿透树林间的薄雾,自己已经输了。
擦拭完长矛的李弘,拒绝了在外面站立了一宿的尉屠耆递给他的皮裘,依旧手持长矛,嘴角再次露出了让萨利赫跟苏丹熟悉的笑容。
对,就是那一抹冷笑,让他们在元日大朝会上,突然间被这个变态狠揍了一顿。
李弘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长矛直指苏丹:“你过来,咱俩还有一笔账没算呢,虽然那天在朝会上我喝的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好在我大唐有史官在场,我把那日史官记载的事件偷出来看了看,才知道那天揍你,是因为你要跟我抢夜月,而且史官还清楚的记载了,你嚷嚷着非要跟我公平决斗,来,我看现在就挺合适的。”
随着李弘的话音落地,萨利赫原本还紧皱的眉头,便开始渐渐舒展开来,只是快要完全舒展时,又再一次的皱在了一起。
从表面上看,李弘是要借此次机会,替自己除掉在国内的一个劲敌,但以李弘这老奸巨猾的德行来看,真的会是这么简单?
真的会为了与自己合作,而不惜得罪大食另外一个强大的家族吗?虽然这对他李弘来说无所谓,但……为何他总觉这事情不像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苏丹刚才可是与萨利赫一起,把刚才李弘杀死杀伤自己大食精兵的一幕幕看在了眼里,面对如此勇猛的大唐太子,他自知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而且看样子,萨利赫并不准备援助,很乐意看着自己被李弘教训一顿。
但让苏丹忌惮甚至感到害怕的是,李弘的教训恐怕并非只是教训了,虽然自己绝对不会死在,这片如同森林一样广袤的树林里,但恐怕自己只要答应了李弘的决斗,就很难完整的走出这片树林了。
李哲看着犹豫不决的苏丹,显然已经猜到了他心里的顾忌,活动了下两只胳膊后,再次拿起被他插在地面的长矛:“我来吧,刚才你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