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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于昨夜已经退走了都城,前往巴士拉城了。”萨利赫再次出现在了阿维叶的身旁,恭敬的说道。
“你的意思呢?”阿维叶身体还有些虚弱的问道。
“父亲……孩儿希望能够全权处理我们王室与哈桑之间的斗争……。”
“你觉得你是哈桑的对手吗?”
“但……孩儿昨夜虽然败在哈桑之手,并非是孩儿能力不及,而是因为孩儿有父亲……掣肘着孩儿,让孩儿不能放开手脚、临机应变的与哈桑争斗,所以才一再失去先机。”萨利赫吞吐着语气,但最后还是完整的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当萨利赫说完后,阿维叶竟然没有动手打他、动嘴骂他,反而是一反常态的沉默了下来。
就在萨利赫快要把腰弯断了的时候,才听到阿维叶说道:“现在我大食境内乱战已起,此时此刻绝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如果我们父子两人不能团结一致的对付其他贵族,到头来……我们大食的王室,就将被其他贵族替代。你明白吗?”
“父亲……。”萨利赫抬起头,看了一眼深沉的阿维叶,斟酌了下说道:“孩儿明白,但……孩儿还是希望能够全权与哈桑决斗,这样一来,当有一天孩儿……如果继承了父亲之位,也有足够的威望跟资历让那些反对我们的贵族们另眼相看,以及尊重孩儿,而不是认为孩儿只是因为父亲您的庇护,才能坐上这君主之位。”
阿维叶听着萨利赫的话语,眼皮子则是猛烈的跳着,两边的太阳穴噗通噗通一鼓一鼓的,但最终还是沉下了气:“你决定了也好,没有决定好也罢,但如今这般形势之下……父亲如今只剩下你这么一个继承人,父亲绝不能允许你出任何差错,因为到时候……自然是便宜了那些贵族,给父亲一些世间,我们父子一同评判我大食内乱后,再行商议此事如何?”
萨利赫望着阿维叶那双真诚的眼睛,心中自然是知道这已经是父亲最大的让步了,但心中对权利的**,却是让他怎么都无法压制下来。
特别是当看着那一片正在清理的废墟,眼前浮现李弘无论是在大唐,还是大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权倾朝野的样子,他就恨不得立刻能够逼迫父亲退位,把大食的王室权利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像李弘那样,站在大食的权利之巅上。
所以,面对阿维叶的退步,萨利赫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用行动表明他并不满意阿维叶的答案。
看着萨利赫离去的背影,阿维叶心中就如同昨夜里萨利赫翻译那番唐话一样,恨不得立刻把李弘碎尸万段。
一道接着一道的命令,从李弘回大唐的路线上,像是插了翅膀一样飞回到了大食的都城,那些标注着骷髅头的地方,没有一处被落下,统统在李弘经过后,爆发出了地震山摇的巨响,然后绽放出了熊熊大火,不管其路上是否前有阻截,后有追兵!
就像是当年奥运会上的绽放的大脚丫子烟花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在那条前往大唐的路线上绽放,有如给李弘一行人送行一样。
哈桑离开都城后便马不停蹄的想要抄近道阻截李弘,大食的明争暗斗关起门来都好说,但如果让一个外人,在搅乱了一滩浑水后,还带着大食贵族送与的无尽财富跟美女,顺顺利利的回到大唐。
到时候一旦世人皆知,不单是阿维叶为代表的皇室脸面丢尽了,就是他哈桑哈瓦利吉家族,也自然是颜面无光,何况,如果一旦在与阿维叶的斗争中胜出,那么讨伐大唐李弘给予大食的今日耻辱,必然是势在必行的。
所以不论如何,自己为了争取其他贵族的支持,还是暂时的向李弘收一些利息,他都与阿维叶一样,可以一边内斗,一边阻截李弘回大唐。
只是两人在这一路上派出的精兵强将,特别是依附在两大贵族羽翼下的其他贵族跟豪门,在这一路上为阻截李弘可谓是损失惨重。
而且加上还有人从中作梗,帮助大唐的太子一路往东返回大唐,这让他们在追击李弘的过程中,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科尔多家族作为在大食都城与李弘来往最少的家族,却在这一路上,像是护卫大唐的太子一样,一旦发现有追兵,不问缘由上去就是一通乱战。
甚至有时候还能够在大唐的天雷助威声中,全歼前来阻截大唐太子的其他贵族。
哈桑的弟弟侯赛战死,头颅被李弘亲自割下,连同哈瓦利吉家族的旗帜,被李弘挂在顶端,插在了道路的中央。
当哈桑终于快要追击到李弘,只差半日的路程时,终于在那面旗帜与他弟弟侯赛的头颅下,停止了追击的步伐。
即便是阿维叶从另外一条路上的追兵,此时也是遇到了阻挠,科尔多家族身边的几个唐人,与他们联合着用天雷围困住阿维叶的部队后,再一次实施了歼灭战。
这一长达近两个月的追击战,终于是在接近疾陵城时,哈桑与阿维叶不得不停止了继续追击的过程,因为不知道何时起,科尔多家族已经秘密占领了这一地区,把原本在此势力最大的哈瓦利吉家族,彻底的赶出了这一区域。
也就是从此以后,身为大食另外一支贵族的科尔多家族,在不到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内,已经成了疾陵城这一区域,甚至是吐火罗一般土地的真正主宰。
859 安西
时隔三年,大唐太子李弘率领大唐三千铁甲,终于从大食各大贵族的追击之下,从容不迫的回到了大唐安西四镇之一的疏勒城。
随行而来的,随同太子殿下一同回到安西疏勒城的,还有太子殿下的盟友,大食贵族之一的科尔多家族继承人麦加。
至于为何会护送太子殿下至疏勒后,又停留了好几日才返回大食国境,据说是与太子殿下在疏勒城达成了一些列接下来的援兵协议。
而吐火罗乃至疾陵城的疆土,因为大食境内如今各族之间混战不断,科尔多家族请求大唐出兵帮其镇守,并帮助治理其境内的百姓。
至于科尔多家族,将全面从疾陵城为界的疆土撤兵,准备应援国内整陷入混乱的家族势力。
李治与武媚皱着眉头,听着汪楼向他们禀奏着如今太子在安西的境况,却是满脸的不高兴。
既然有机会把当年的波斯都督府收回,这个李弘为什么不名正言顺的收回,反而是以协助的名义派兵进入疾陵城等地?难道过几年后,还真打算还给腾出手来的什么多家族不成?
汪楼把头低的下下的,太子殿下离开长安三年,虽然这三年朝中并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但太子如此不负责任从南到西的跑了这一大圈,还是惹得陛下跟皇后极其的不高兴。
但就在汪楼低头不语时,外面又传来了稚嫩的哭泣声,一个男孩儿的脆亮哭声,瞬间传进了紫宸殿内。
“又怎么了,去看看。”李治头疼的扶着额头,无力的挥挥手示意汪楼道。
“李重润是什么时候进宫的?谁给送过来的?”武媚看着头疼的李治,对于外面的情形不用猜都知道。
这一年多来,李哲的儿子李重润一进宫,只要碰见那李弘的长子李晔,肯定会被弄哭,或者是把陛下跟自己御赐的东西抢走。
但抢走后他又不占为己有,而是送给了李哲的女儿李仙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做了,刚才外面那哭泣声,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李重润的哭泣声。
如同武媚猜测的一样,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两个战战兢兢的宫女,怀里抱着两个约莫两岁多的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那男孩儿紧紧抓着宫女的衣服,时不时指指另外一个宫女怀里,那女孩儿手里的毛绒玩具跟糖葫芦。
“那位呢?”李治抬头看了一眼脸上还挂满泪痕的小人儿李重润,再看看拿着糖葫芦,抱着玩具的李仙蕙。
李哲在李弘前往剑南道不久便举行了婚礼,而后那两个王妃,便给生下了宫女怀里这一男一女,自己跟皇后,因为李哲如今久不在长安,所以经常给召进宫里,以示宠爱。
但架不住另外一个孙子李晔,作为李弘的长子,也是大唐国年纪最小的郡王,经常像他爹幼年时一样,在这皇宫里招猫逗狗,在有了李重润这个“玩具”后,便开始每天乐此不疲的逃开东宫他母妃跟宫女的视线,自己领着那李叶,或者是带着他那两岁多的弟弟妹妹,就大摇大摆的跑到大明宫“胡作非为”!
汪楼尴尬的看了一眼无奈的李治跟直翻白眼的武媚,急忙说道:“回陛下,晔郡王他……他看到润嗣王哭泣后,就……就一溜烟儿跑了。”
“就他自己吗?那李晔跟其他两个小人儿呢?”武媚奇怪的看了看李重润跟李仙蕙,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汪楼问道。
按说不会啊,李晔跟李叶身为李弘的长子与长女,两人向来是形影不离,怎么今日就他自己跑到宫里来了?
“回皇后,就晔郡王一个人,不过……。”汪楼愣了一下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但房氏却被晔郡王领进了宫内,如今就在门外候着,昨日里您赏赐给润嗣王的玉佩,就在刚才被晔郡王抢走,塞到了……。”
“让她进来吧。”武媚无奈的叹口气,摇头说道。
看着李治逗弄着李哲的一对儿女,心里头却想着房慕青显然是知道李弘已经回到安西了,这突然进宫求见自己跟陛下,怕是为李贤而来吧?
如今即便不是皇室宗亲,就是朝堂上下,谁不知道已经被废为庶人多年的李贤,在李弘从大食回到安西后,其处境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以后这世界上,还会不会有李贤这么一个人,估计没人知道了。
但这李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打小就喜欢那房慕青,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每次都会把自己身上的好东西,送给与他年龄差不多的李贤的小儿子。
这一次,怕就是自己身上早就没有什么可以送人的东西了,于是索性就抢了自己刚赐给李重润的玉佩,又送给了李贤的小儿子李光任了吧。
大明宫内,李治与武媚两口子,正在为房慕青的事情,以及李晔的事情头疼着,但在安西的疏勒城内,却是一派祥和。
李敬玄如今执掌安西疏勒城的军队,再过一些时日,就将立刻率领十万大军,往吐火罗与疾陵城进发,从而把那些辽阔的疆土重新控制在大唐的手里。
“李晔老欺负你儿子?”李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告状的家长李哲问道。
“这事儿我还能骗你?赵灵儿跟韦思跟我在信中每次都会提及,你是不是跟那小东西说过什么?怎么他就跟李重润过不去呢?而且每次都把抢走的东西,送给了老六的小儿子。”疏勒城都护府内暖和的大厅里,李哲坐在李弘的左下首,不满的说道。
“我离开时那货还在咿呀学语呢,我说什么他听的懂吗?不过这三年不见了,也不知道还认不认识我这个爹!对了老六,这几年慕青可有来看过你?”李弘看了一眼跟一个中年汉子似的李贤问道。
朴素的青衣、清瘦的身躯,黝黑干瘦的脸颊,如果不细看,甚至会让李弘错以为眼前的老六,不过是安西一个寻常百姓。
毕竟如今的李贤,身上早已经没有了跟自己争夺皇位的意气风发,以及那高贵儒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