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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女侠蜷缩在宽厚的胸膛内,整个娇躯紧紧的贴在李弘的身上,明亮的眼睛在夜里如同宝石一样,眨巴了几下后问道:“她能做什么?有什么用意吗?”
“你不懂,不代表她也不懂我的心思,明日你告诉她就好了,相信她会懂的。”忽然张嘴,轻轻咬了下温柔那一直拨弄他胡须的手指,而后一个翻身,便把温女侠压在了身下。
“呃……你快起来,沉死了,压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睡觉。”
“……。”
第二日一早,就在洛阳城内气氛异常、大街小巷里那些告示跟前,除了一些人朗声的向围观的百姓通读着告示上的内容,便是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人,大大方方的把那些告示在城武卫的眼皮子底下揭走。
洛阳城内异样的气氛跟平日里喧嚣热闹的气氛交融在一起,毫无察觉的百姓,依然如往常一样,享受着盛世太平给他们带来的富足与安康。
五姓七望为首的勋贵豪门,大部分都在自己的府里书房内,仔细的研究着告示上的每一句话,即便是已经可以一字不差的背过,甚至是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一些谨慎、精明的人,还是从中嗅出了一丝丝计谋的味道。
李哲跟李旦已经出发前往各自的封地,连同着李上金跟李素节的封地,也被李弘亲自派了御史与吏部的官员同去。
温柔一大早上就从李弘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而后在宫女的服侍下准备妥当后,脑中牢记着昨夜陛下恩宠完她后,然后交代给她的事情。
于是天刚蒙蒙亮,昨夜里同样忙了一宿的上官婉儿,还未起床时,寝室的门就被打开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床上的纱帐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拉开,随后响起了温女侠调戏的声音:“哟、小娘子不会是在等我吧,夫君来了,还不快替夫君更衣。”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救命啊。”上官婉儿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玉臂,抓住温柔那另外一只手,慵懒的脸上挂着丝丝笑意问道。
“哟,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就是洛阳城鼎鼎有名的采花大盗李弘!”温柔努力学着李弘的样子,而后窜到了上官婉儿的床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寝室内便响起了两女一起打闹的惊叫声。
匆匆来到贞观殿,与李治、武媚一同用过早膳后,三人便坐在花殿那巨大的落地窗前,一边晒着透过明亮的玻璃,洒进房间的太阳,一边轻轻的闲聊着。
“那告示我跟你父皇都看了,通篇看似大义凛然,实则空话连篇,这样的计谋,怕不会让所有人都相信。”武媚亲自给李治面前放了一杯茶水,而后在旁边坐下,看着李弘说道。
“大唐的江山社稷固然重要,但这些人即便是再折腾,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也无法真正的撼动朝廷的稳固。但老百姓不一样啊,秋收在即,不论是老百姓还是朝廷赋税,都需要仰仗这些人,毕竟他们在自己的任地,最少都有两年之久了。所以就当是为了百姓的温饱,儿臣不得不下这么一道告示吧。”李弘原本伸出去的手,还等着龙妈把另一杯茶水给自己,但不料,他龙妈连理他都没有理他,在给他龙爹体贴的放下茶水后,另外一杯便放在了自己跟前,他这个儿子也只能是干看着了。
“心系天下黎民百姓固然是好事儿,是明君之为,但朝堂社稷也同样重要,不得大意。”李治的声音在李弘耳边响起。
自从这一次眩晕症发作过后,李治的身子骨则是更加不如从前了,即便是坐在那里说话,整个人都显得很是虚弱,当初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变得飘摇不定。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李弘看着宫女把茶水放到了自己跟前,还鸡贼的伸脖子跟他龙妈、龙爹的比对了一番,看着三杯茶水一样后,才继续说道:“告示也不过是一个办法,但总之还是要看狄仁杰他们如何做了,昨夜里已经跟他们交代清楚了,先紧着博陵崔氏跟荥阳郑氏,这样一来告示也可以起到分化的作用,不出几日,随着跟其他勋贵豪门有关联的官员被放回任地,博陵崔氏跟荥阳郑氏有关联的官员依然继续监押、审问,到了这时候,他们如果还能如现在这般老神在在、处身世外那才叫怪了。”
“纪王昨日里也来过了,连同其他几个宗亲,打着探望朕龙体的幌子,想要从朕这里套取一些,关于你对五姓七望这一次冒死直谏事情的想法儿。朕跟你母后什么也没有说,但朕觉得,他们显然不是为给五姓七望通风报信,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如此支持五姓七望,毕竟都是宗室。但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他们彼此,都想要保一些什么官员。”李治时不时看看窗外渐渐升起的阳光,而后继续显得有些虚弱的说道。
“皇室宗亲、门阀世家,多多少少自然是都会与五姓七望,或者是冒死直谏中的一些官员有交往,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们也不会想到,五姓七望会作出冒死直谏之事儿。所以,我跟你父皇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了,赶尽杀绝显然是不可能的。”武媚手里拿着纪王昨日里送的刺绣,上面的牡丹花开的正艳,不论是颜色还是针脚,看着都是上上品。
“儿臣又岂会不知?放心吧,儿臣心里有数。”李弘微笑着点点头,而后便岔开了话题。
过不多时,三人刚刚闲聊了几句其他事情,芒种便悄悄地出现在了李弘的视野内,而后李弘便直接起身,向李治跟武媚行礼后,以还有政事要处理为由,便跨步走出了贞观殿。
刚刚在芒种的引领下走到贞观殿的台阶处,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宫女让李弘留步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只见武媚在两个宫女的陪同下,从贞观殿缓缓的走了出来。
待武媚走到跟前,李弘连忙问道:“母后可是有何吩咐?”
武媚瞟了李弘一眼,而后自顾自的先开始顺着台阶往下走,李弘看着龙妈这个样子,心中约莫猜到了**分、母后突然叫住自己的意思。
跟在武媚的身后落后一个台阶而下,贞观殿那高达九十九阶的恢弘大气的台阶上,除了远端两侧的中央军外,便只有李弘与武媚在台阶的中央处缓缓而下。
气势磅礴、巍峨宏伟的贞观殿立在身后,站在台阶之上,甚至可以眺望到宫外的洛阳城,以及那如同一条沾满金色的洛阳河。
母子两人缓缓从台阶最顶端往下走,武媚一身不算隆重的宫装,旁边的李弘自然是一袭金黄色的圆领长衫,站在最下端的台阶往上望,特别是看着武媚雍容华贵的样子,以及李弘那睥睨天下的气势,恍惚之间给人一种想要屈膝膜拜的感觉。
“两件事儿,都是我跟你父皇商议过的,如今自然是还需要你这个皇帝来决断。”武媚不紧不慢的下着台阶,微微扭头露出微笑说道。
“您还是先说吧,万一儿臣做不到呢,岂不是让儿臣贻笑大方了。”
“这天底下还有你李弘做不到的事儿?如果有,那还真是新鲜了。一:你父皇这几日一直感叹时日无多,所以李贤必须回来。母后既不反对,也不支持,你自己定夺。”武媚在台阶中段的缓冲处站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磅礴、气势庄严的贞观殿,而后再次转过头,望着远方的洛阳城说道。
“第二件呢?”
“这里有一份名单,里面是一些父皇跟母后不愿意看到受惩戒的人。”武媚无声的叹口气,而后双目继续眺望着远方,只是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她被李治接回太极宫,以及她与李治并肩作战斗倒关陇集团时的那段日子。
于是只见武媚脸上散发着满满的回忆之情,喃喃说道:“里面有些人是当年跟随你父皇与我,一起对抗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势力的官员子嗣,如果不是他们的鼎力支持,你父皇登基多年来,怕还是要受关陇集团的掣肘,所以这些人对你李弘不算是有功之臣,但对你父皇跟母后来说,可都是当年坚定跟随反对长孙无忌的忠贞臣子,现在都告老还乡,子嗣们也不如他们当年那般在朝堂之上意气风发,如今也不过是给他们撑一些门面,如果全部论罪而处,到时候怕会伤了他们的心,你父皇跟母后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927 病痛中的贞观殿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里,李弘并没有打算回长安,何况如今官员都基本上已经聚集于洛阳了,而且加上前段时日那冒死直谏的事情,本就发生在洛阳。
加上自从进入秋冬季以后,李治的身体则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如今眩晕症则是时时发作,搞得整个洛阳宫内,仿佛都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药味儿跟凝重。
如今身为大唐皇后的裴婉莹,也从长安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身为孙思邈生前所收的最后一个女弟子,可是李弘跟武媚最后的希望。
但即便是当初孙思邈倾囊相授,如今裴婉莹面对李治那已经病入膏肓的眩晕症,同样是一点儿办法没有,整个人天天就是泡在国子监的医馆里,带着宫女、太监,仔细的翻阅着一本本古籍。
长安国子监、崇文馆里只要是跟医药有关的各种孤本书籍,也被李弘下令,整车整车的往洛阳宫里运送了过来。
而且只要真迹孤本,绝对不要这些年因为活字印刷术的产生,刊印出来的书籍,如此则是深怕刊印的书籍会有错漏。
虽然这种可能性基本上不会存在,但出于一种本能的心理,还是把大批的孤本书籍都给运送了过来。
李弘跟武媚看着裴婉莹天天就像是泡在了国子监里一样,心中除了无奈便是无奈,这个时候不论是李弘还是武媚,看着李治每天被病痛折麽的样子,心中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李治,甚至在脑子昏昏沉沉的时候,命令太监给他来一副毒药,好让他彻底解脱,不要再受这种病痛的折磨了。
武媚跟李弘看着睡榻上绝望的李治,心中除了沉重之外,只剩下无奈的叹气之声。
“多想能够代替父皇这种病痛,转移到我身上就好了。”李弘闻着满房间浓浓的中药味儿,想着在上一世,有多少人是因为病痛的折磨,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竟然求着医生跟家属,快给他一个痛快,不要让他再受这种病痛的煎熬了。
但这个时候又不是一千多年后,何况李治还是太上皇,是自己的父皇,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即便是胆大包天的他,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在睡榻上痛苦呻吟,已经瘦了一圈的龙爹,也不敢当着任何人的面说出来了。
一幅类似于安眠药的苦涩药水,在李弘跟武媚的服侍下,被虚弱的李治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面色苍白如纸的李治,紧闭着双目,额头上的细汗擦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渗。
“皇后……弘儿……朕……朕受……够了……。”李治昏昏沉沉的勉强睁开眼,看着一脸忧虑的皇后武媚,跟一脸凝重的李弘,虚弱的语气之中,仿佛隐藏着一丝丝的请求。
“再有三天,李贤就会回来。”李弘抓着那枯瘦如柴的手,感觉就像是抓着树枝一样,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跟皮肉存在的感觉。
“真的?”李治这一次突然间猛力的睁开眼,浑浊的双眼突然间变得有了些光芒。
“是,前些日子安西雪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