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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张嘴，李青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了一脸的愧疚。这种内疚感很早之前就埋在了李青的心里，面对林秋秋是如此，面对慕柔儿亦然。
伸手揉了揉眼睛，慕柔儿低下头：“我们两个在一起的第一夜，我就知道，你身上有她的味道。可我还是忍不住要靠近你，任你捉弄。”
“李青，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李青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碎掉了，原来在这一场感情的纠葛之中，自己反而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一个，真是蠢到家了。他怎么能让一个爱自己的女人一面展露笑颜，一面偷偷垂泪，而自己却自以为她很快乐。
“柔儿，我对不起你。”李青直接在慕柔儿身前跪了下来，“我一直都想同你说，但。。。但就是鼓不起勇气来。”
眨眨眼，慕柔儿问道：“她知道么？”
看到李青点了点头，慕柔儿自嘲的一声轻笑：“她不在乎？”
李青依然只能以沉默来回应，不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哪个女人愿意同别人来分享爱情？
虽然李青没有说话，但慕柔儿心下却已经了然，玉手轻轻弹掉了眼角的一滴晶莹泪珠：“果然，同我一样。”
“我等了你十年，而你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最开始我也觉得不公平，可后来我才发现，在感情之中，原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
“李青，你个人渣！”慕柔儿说着，一脚将李青蹬了出去，然后再度将身子缩起来，啜泣不止。
“柔儿。”李青将慕柔儿抱住，脸颊埋在她的发丝间，“我对不起你，我是混蛋，我是人渣，你打骂我都行，求你不要哭了，我心疼。”
“你就是混蛋，就是人渣！”慕柔儿哭的眼泪汪汪，“我现在不想打你，你走！就想哭，呜呜呜。。。”
“你不娶我，你让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把刀子一样，狠狠的扎在李青的心上，他整个人都要崩溃掉了。
一个等了自己十年的女人，却遭受自己这样的对待，李青已经开始恨自己了。人活一世，不能什么都想要，现在的李青终于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是自己的太贪心么？
慕柔儿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平息下来，发觉李青还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当即嚷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啊，你走啊！走啊！”
“柔儿，我。。。”
“那你要不想走，就别跪着了。”慕柔儿红着眼圈儿吐了吐舌头，她反而是有点儿心疼了。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儿，连忙气咻咻的道：“我真是犯贱，就该让你跪着！”
“对对对，让我跪着，我就该跪着。”李青大气儿也不敢喘，跪在慕柔儿身前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要将自己吊打一顿似的。
揉了揉眼圈儿，慕柔儿盯了李青一会儿，然后微微偏过了头：“李青，我问你。”
“你说。”
“你爱她么？”
李青点了点头。
慕柔儿抽噎了一下，又问：“爱她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
李青扯了扯嘴角，脸色纠结：“都一样。柔儿，你和她，都好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全都无法割舍开。”
“不要脸。”
“是，我不要脸。”
“对，你就是不要脸。”慕柔儿瞪了李青一眼，“你能为了我离开她么？”
李青没有说话，慕柔儿噗嗤一声冷笑，直接在李青脸上蹬了一脚：“真不要脸！”
慕柔儿这是铆住了劲儿，李青当下感觉自己好像鼻子都被他蹬歪了，可谁让自己亏欠人家的，只能是默默受着，还忙不迭的点点头：“对，我是混蛋，我不要脸。”
又沉默了一会儿，慕柔儿再度转过小脑袋盯着李青：“你还不走，呆在这里找打么？信不信让我爹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柔儿，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都好。”
“怎么样？我就想要你，你说我想怎么样！”慕柔儿又狠狠在李青脸上蹬了一脚，“你骗了我这么久，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跑来找我，你说啊，你说我想怎么样！”
在这场悔过谈话之中，李青一共挨了慕柔儿三脚，那种奇妙滋味，即便是李青多年之后回想起来，依然觉得酸爽无比。
又抽噎了几下，慕柔儿斜睨了李青一眼，见这货依然是跟个孩子似的跪在自己面前，无论怎么欺负他都不吭一声，当下也有点儿烦了。
“你不走？我爹让你早点儿赶回李家，你没听见么？”
“我不走。”李青低声道，“柔儿，你什么时候消气了我再走。区区李家，可有可无，不要也罢。”
慕柔儿眨了眨眼睛：“我要是生一辈子气呢？”
“那我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你消气了为止。”
慕柔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过了一会儿很认真的道：“李青，把你们的故事讲给我听。”
李青一脸愕然：“啊？”
“把你和那个女人的故事讲给我听，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从我这里夺走你的半颗心。”
深吸了一口气，李青跪在地上，讲诉了一个绵长的故事。从燕京市小小的四海维修部到盛世集团，从中海废弃的冶炼场到林家，从每一个白天，到每一个黑夜。
一切的一切，就好似一场永无休止的梦境一样，李青将所有的变故，所有的纠葛都讲给慕柔儿听，连自己都不相信竟然发生过这么多美好又琐碎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们在最近一段时间才确立了关系。”慕柔儿将整个故事听完，舒了一口气，娇躯蜷缩在椅子里轻声道。
李青点了点头。
沉吟了片刻，慕柔儿很平静的说道：“李青，她值得你去爱，我不如她。我每天只会在这里空守，却不能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如此冷静的慕柔儿让李青感到一阵害怕，连忙攥住了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柔儿。。。”
将手轻轻挣开，慕柔儿声音很轻：“李青，我现在脑子好乱，你能让我静一静么？”
“我离不开她，我也离不开你。柔儿，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可我就是这么贪心，我真的。。。真的不想放弃。”李青咬着牙，将额头轻轻抵在慕柔儿的腿上。
伸手摸了摸李青的头，慕柔儿轻轻一笑：“我已经不生气了，我只想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李青，你能先离开么？”
重重的点了点头，李青向后挪了挪，这才站起身，两腿早已经跪的一阵酸麻。
张了张嘴，李青还想再说话，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柔儿，我想了好久，但一直。。。”
“接电话。”慕柔儿直接打断李青的言语。
“我真的。。。”
“接电话。”慕柔儿又道，伸出玉手向着李青的口袋指了指。
眉头微微一蹙，李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近乎于暴躁的问道：“什么事！”
“堂弟，你快回来！不不不，快到中海市医院来，家里出大事了！”话筒中传来了李识慌慌张张的声音。
目光微微一凝，李青隐约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大伯公。。。大伯公撑不住了！”
瞳孔骤然一缩，手机自指间无声滑落，啪嗒一声摔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从李青近乎于木讷的表情，慕柔儿就看出了事情不一般，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那点儿儿女情长，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怎么了？”
“李奇志。。。”李青目光显得极其复杂，“李奇志在医院，可能。。。”
“那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快跟我去取车。”慕柔儿直接拉起李青，急匆匆的向外跑。
第534章撒手人寰
汽车开出慕家大门，穿过媒体记者的围堵，向着中海市医院疾驶而去。
“快一点儿。”慕柔儿向着司机催促了一声，偏过头来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目光呆滞看向窗外的李青，抿了抿小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放心，会没事的。”慕柔儿轻声安慰道。
李青缓缓吁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是该敬他，还是该恨他。”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
早在几个月前，李奇志的身体就已经有了恶化的趋势，后来又经历了丧子之痛，心力交瘁，精气神已经被彻底熬干，这一次的病危确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李青依然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会到来的这么快。
他静静的倚靠在车窗边，盯着自窗外飞逝而去的建筑，觉得这些年的种种就好似一桢桢画面一样，也向着自己远离了。无论自己付出多少努力，都再也追补回来。
车子停在了中海市医院门口，慕柔儿将李青扯下了车：“你给我下来！”
早就守在门口的李家族人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大少爷，你终于来了。”
稳了稳心神，李青脸色缓和了不少，沉声问道：“怎么样？”
几名李家族人身子一滞：“大少爷，你进去看看吧。”
李青一颗心完全沉了下来。
中海市医院的宽敞走廊几乎要被李家人塞满，李青向里去，慕柔儿在身后紧紧相随，李家族人纷纷向两边挪动，为这二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守在病房门口的李识一转身看到李青，大步走了过来：“堂弟。。。”
李青一摆手：“我已经知道了。”
李识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闪身让在了一边。
推开门，李青迈步走进了这间豪华病房，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李奇志。
“爷爷。”慕柔儿最先跑过去，抱住李奇志干枯的手掌满眼泪花。慕李两家向来交好，又由于李青的关系，慕柔儿一直拿李奇志当成自己的亲爷爷，感情自然相当深厚。
缓缓偏头，李奇志看到李青和慕柔儿，嘴角浮现起了一抹笑意，张口想要说话，却由于嘴里的管子而无法开口。
手里托着病历本的医生凑到李青身边，战战兢兢的说道：“李家主全身器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心肺功能严重不全，治疗相当困难。”
“别说废话。”李青抬了抬手，沉声问道：“就说还有没有救？”
医生脸色微微一变：“李少爷，这是人体器官随着年龄增长的自然衰老，再加上李家主精神上遭受过重大打击。。。”
“我问你还有没有救！”李青脸颊瞬间冷冽了下来。
医生两条腿开始发抖：“这个时候治疗手段已经没有作用，我们只能凭借药物和医疗器械，尽力来延长李家主的生命。”
沉默了片刻，李青又问：“能撑多久？”
“这要看李家主自己的意志力，几个小时，一天，或者两天。”医生已经完全说不下去了，他自己心里清楚，只要一对病人家属用上“个人意志”这种词，基本就属于回天乏术的范畴。
李青也不是傻子，身边的大夫惧怕李家的威势，说话尽可能委婉，真实意思无非就是李奇志已经无药可救，能多活一秒算一秒了。
缓缓闭上了眼睛，李青仰起头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吐了一口气：“放弃治疗吧。”
“啊？”医生瞪圆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说，放弃治疗。”李青睁开眼，盯着李奇志沉声说道，“我们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