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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捅了一下旁边的老头子,老公俩再次嚎淘起来:“我的那个天啦!我的那个大神啦,求求你们保佑我家啊,我家要断后了。。。。死后又少了一根哭丧棒子啊,我的那个天啦。。。。。。”
一招声东击西,再加一出苦肉计,大肚子成功逃脱了。
天麻麻亮的时候,老太婆那种死了人的哭法,让闻声赶来的庄邻庄居把这户人家围个水泄不通。时伟明他们几个在众人憎恶嘲笑的目光中悻悻而退。
“竟然让大肚子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你两只眼睛长哪去了,长裤档去了啊?你这不是渎职是什么?说轻的是渎职,说重的你就是公然抗旨!罚款,并在全村干群大会上做检讨。我看你这个计划生育村长也快做到头了!”魏支书总算逮着了一个发泄的机会,说出了心里话。
但这件事,魏支书也没有作太多的深究,因为他的弟媳妇袁金上花个月又悄悄地怀上了,虽然外人不知道,但魏支书也毕竟是做贼心虚,要知道袁金花是再生就是第三胎了,这要是对照乡里的文件追究起来,他也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要说放跑了大肚子是出于天理良心的话,那接下来的一件事就彻底的是时伟明的个人素质问题了,也正是这一点应证了他老婆说的他没有做干部的潜质。
又到了半年考核时节,县里大车小车的拉着人马悄悄地进村,想不想和能不能查到问题是一回事,就算查到了上不上报又是一回事,但是你作为政府机关下没下来查那才是真正的一件大事。再说了,你不整点样子,摆个poss,那你的考核结果,排名顺序能有说服力吗?
把检查组成员撒下去后,检查组高组长在村民小组长的引导下,拣了一户看上去干净宽敞的人家,来到正屋,落座。此时得信的时村长也一头大汗地赶到了。高组长照例掏出本本,按一下自动笔,按照惯例对该村的计生村长进行基本情况询问,时村长第一次接受这样的访谈。
“你是东码村的时村长吧?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村里半年来的计生工作开展情况。比如说出生人口啊,待生情况啊,当然还想了解一下群众有什么需求等等,请你如实回答。”
个头不高,黑矮胖子的高组长取下眼镜,掏出布子擦拭了两下眼镜,又重新戴了上去。为打消时村长的思想顾虑,他又换了一下轻松的语气说:“当然,我们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以便于下一步更好的开展工作,更好地服务群众。”
问:“你们村的总人口有多少啊?”
答:“1899人”
问:“已婚育龄妇女有多少啊?”
答:172人问:“今年上半年共出生多少人啊?”
答:“7个”
问:“计划外几个啊?”
答:“3个”
问:“下半年待生的多少啊?”
答:“9个”
问:“计划内一孩有几个啊?”
答:“5个”
“好!好!好!”黑矮胖子连道三个好之后,便合上了本本,潇洒地收起了自动笔。
“还有啊,这位领导,群众对批生二孩子的手续有点看法。一是报上去等待的时间太长了;二是收取的手续费太多了,要千把块钱呢。。。。。。三是。。。。。”时村长还在低头认真地看着笔记本汇报着,这可是他平时采集的**啊。可当他说到第三点的时候,抬头却发现那位高组长早已经站到了这户人家的院子里,对着鸡圈里的十几只膘肥体壮的老母鸡,饶有兴致地和户主谈起了土鸡及土鸡蛋的营养价值。
此时,魏支书也匆匆地赶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紧张,他的幸福250一下子冲到了这家的鸡圈上,他的头也钻进了那红颜色的塑料鸡网里。吓得本来正在享受阳光的母鸡们一阵惊飞,弄得魏支书浑身鸡毛。他翻身下车,顾不得掸去身上的鸡毛,便热情地伸出手来,握住了高组长的手,两双手在半空中作了近三分钟的摇晃才各自抽回。
“哎!你们看这只鸡子的爪子还是红的呢!”高组长孩子似的拍着老手带着点装出来的虚萌说。
“这种鸡子的营养价值更高。”主人介绍说。
高组长对土鸡蛋是真的感兴趣,并又就此话题阐述了一些深层次的道理。比如说到底是先有鸡子还有先有鸡蛋的问题,土母鸡和养殖肉鸡的营养之差别问题等等。
趁检查组长再次擦拭眼镜的时候,魏支书赶紧询问时伟明访谈的内容,得知时伟明实话实说时,魏支书拿起那个笔记本在时伟明头上猛打一下,咬着烤牙低低地说了句:“你当他是崔永元啊!”
县检查组凯旋,只是伺机有点受累了。一人一箱草鸡蛋那就是整整十箱子,每箱三十斤,那就是三百斤啊,这不仅是车子超负荷,他的腰也因为刚才搬箱子时,发现有村民向这边走来,村干部让他加快速度,不小心好像拉伤了肌肉。
看着一车子人春风荡漾,高组长有点心理不平衡:你说要不是我略施小技,你们能有这么大的收获。当然这地方上给点土特产这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每次没有那么丰盛罢了。但他的这种遗憾在天黑到家时,立即得到了补偿:老婆半嗔半娇地说,这么多的祼体老母鸡往那放啊,看来还得换个300升的大冰柜了。
“乡下人还是挺实诚的,当然也包括时村长的回答。”高组长边验收那批祼体鸡边想着。他在那几十个鸡爪子里面翻来翻去,直至找到他白天看见过的那两只红鸡爪子才确信,这批鸡子就是自己面试过的那批纯草母鸡。一想到自己去年春节代表单位对上级部门送礼时,从中调包出来的那几条软中华,高组长觉得乡下人确实是太老实了。
魏支书连夜向乡分管领导汇报了时伟明的实话实说,当然也顺带着汇报了鸡子和鸡蛋的事。乡领导在惊魂之余总算得到了些安慰,当场表扬了魏支书的办事干练特别是他的政治敏锐力。
县计生主管部门的主要领导在听取了那位高检查组长的汇报后,一阵大笑。他说在全县还真难寻觅像时伟明这样的“一口清”(回答问题准确清爽流利)的计生干部,但他对时伟明被免职也没有什么异义。这位领导沉思良久说:“关键是省市每年也会下来检查的。。。。。要不然,真的有点可惜了”。
半个月后,县里的考核结果通报下来了。东码村也不是全县最差的,当然最差的也就超生两个。只是在通报的最后一行,看到了东码村的名字,上面也没有要处理哪个干部的迹象。但乡里还是决定免去时伟明计生村长一职,当然操作上,还是给他留下面子的,让他去乡农技站学习种养殖技术,计生村长一职找人代理了。
尽管老支书也替时伟明感到惋惜,多次劝他到乡里去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失误,但时伟明怎么也不去,他坚持说自己没有错,就是有检查组再来,他当怎么说还怎么说。
第十九章 恶人魏志敢(三)
那一年,时伟明真的从乡农技员那学到了不少种养殖知识。半年后,他回到村子里,和妻子一道专心办起了自己的肉鸡养殖场。
时伟明是个认真的人,做什么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心无旁笃。不到两年,他的养殖业就取得了成功,引得四村八邻的人都眼热起来,大家纷纷来向他讨经取道,学习养殖技术,时伟明也不保守。
一时间饲养肉鸡业在这片土地上就像雨后梨花,满眼胀白。
正当自己的事业发展到巅峰的时刻,自己的一千五多只鸡子全部被魏志敢带人来没收去了,说是抵计划生育罚款的。
那天,时伟明没有在家,只有妻子一个在,手里还抱着他们的正在吃奶的第二个孩子。
魏志敢带着一帮人像土匪一样,冲进了他家,开口就要两万块钱,就是要他家一次性缴清罚款。时伟明的老婆跟他们讲理,说为什么别的人家能够分期罚款,怎么到他家了就要一下子给清呢?
魏志敢说:“你们家不是有本事吗?你男人不是认识一个什么大记者吗?你让他到报纸上看看去,那全是他说的话。你说一个外地人凭什么知道我们村的情况的呢?”
“都是你惹的祸!叫你不说不说,你那嘴就没个把门的,现在好了,报到头上来了吧!那就是一个孩子,你和他说,他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就知道写这些!”老婆没日没夜地抱怨数落他,“教师当不成,又不会做干部,鸡子也养没了,我看你这辈子就是背时运!”
时伟明这才想起可能是自己那天对那个来自己家里的大学生讲的那些话。为这件事乡村有好几个干部受到处理,魏志敢给自己找了个替罪羊,才侥幸躲过一劫。现在正是他反攻倒算的时候,他是借着计划生育这件事情来打压自己的。
说实话,鸡子被收走了,他时伟明心里实在难受,但那和这个大学生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行,我要上告!这还有说话的地吗?我又没说瞎话,他们凭什么呀,我那一千多只鸡子,那好几万块钱呢!”时伟明咽不下这口气。
乡里,那是不能去的,无疑于羊入虎口。时伟明直接来到县信访局。接待他的工作人员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那样子肯定是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还给时伟明倒了杯开水。给他一张纸,让他登记上自己的名字,上诉事项等等。
坐定后,时伟明开始讲述着前因后果。那漂亮的姑娘一直保持着微笑,低着头,好像还显得很兴奋。时伟明讲完了,她还保持那个样子,时伟明不禁好奇地伸过头一看,肺都快气炸了:她居然在玩手机,iphone超大宽屏的。
玩归玩,但是人家工作还是一点都不含糊的。一场游戏打完,小女孩抬起头来,在纸上唰唰唰挥了两下,说:“好吧,你的问题我们知道了,现在你拿着这个到你所在的乡信访办,他们会给你解决的。”
见时伟明在犹豫,小女孩说:“没问题,有我们的东西,他们不敢不处理的。”说着又低头玩她的手机。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倒是真理。乡信访办的一个光头男子,看到那张纸,马上表示会立即照办。但他们的一句话,让时伟明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你的鸡让敢魏支书他们收走了这事不假,我们也有所耳闻,但是你说是一千五百多只,你说你的鸡子每只都有四斤多重。这个我们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还要核实一下的。主要看要魏支书他们怎么说的,鸡子是他们卖的,他们最有发言权的。”光头男子说。
乡信访办的人真的当时就拨通了魏志敢的电话,躲到一边好了好长时间。
“魏支书说了,他们收的只有一千二百多只,而且你家的鸡子不听话,途中就飞跑了一半,为了追那些鸡子,他的一双新皮鞋全给跑丢了一只。他说,算了,这鞋子他也不要他家赔了。再说了那鸡子可是会认路的,肯定当时就跑回家去了。
而且每只也就一斤多重,基本上全是雏鸡。他还说那鸡子好像和你时伟明一个脾气,生气了连食也不吃了,饿了两天瘦了不少,价钱也卖不上去,只卖了一万多块钱。应该说你家还欠点超生子女费呢。魏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