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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让我懂得这么多。”曾仁杰说,“请问您贵姓呀,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时伟明,大伙都叫我老时。”男人不顾女人使劲递过来的眼色大声回答说。
第七章 实话实说
“时伟明,请听题:说一说你为什么想从事城管工作?”
主考官的问话,让曾副县长收回了思绪。
时伟明进来了,他用那一双迷人的细长眼睛扫了一下屋里的人,见评委们大多面色深沉,表情肃然,那光光的谢顶,厚厚的眼镜和轩昂的眉宇表明他们个个学识渊博,阅人无数,气度不凡,公平公正,且掌控着来人的生杀大权。只有一个青年男子,面色温和,但他的目光有点让他奇怪,这个人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呢?那些严峻的脸孔是老时预料之中的,偶尔有一个温和的目光,反让老时悬起了心。
“我,哦,我很喜欢城管的制服,看上去挺威风的,我穿过军装,一直对制服很有感情。还有就是我在大街上常常看到只要城管一执法,就会有小商贩们哭哭啼啼的,骂骂咧咧的。我想能不能换一种方法,商贩和城管,大家都一样是人,在人格是平等的,应该提倡人性化执法。”
时伟明本来是害怕的,人也站得有点弧度,但他发现说到这里并没有人打断他,特别是那个中年戴眼睛的青年男子脸上的表情还有那么点和蔼可亲的样子,还一直保持着那份微笑,于是他挺直了腰杆。
“下一题:执法时如果遇到个别的屡教不改的占道经营者,你会怎么做?”
“这个啊,哦。”时伟明下意识地刚想伸出左手去摸摸头,一下子想到老婆的劝告,伸到半空的手立即放了下来。
“那我就去帮着他做生意。”他答道。
“什么?我们没听错吧!”
“这,这,这是什么答案啊,也太离奇了!”台上窃窃私语,一片小哗然。只有曾县长还保持着那份淡定的微笑。
“请再回答一遍!”主考官说。
“我是说我要去帮助这个人,我是这么认为的,他(她)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不然为什么会和别人不一样呢?只有去帮助,才能接近并了解对方情况,搞清原因才能对症下药,让他们心服口服,而不是去搞你来我走,你困我扰的游击战。那种砸摊子抢东西的行为更不是长久之计。”
“简要谈谈你对城管工作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这个,意见嘛,就是到大街上不要像土匪一样烧杀抢掠。建议实行人性化执法,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攻不破的堡垒。我是当过兵的;知道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人心不就是堡垒的内部吗?”
方主任一直注视着曾县长的表情;听了老时的回答;他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他伸出双手想要让他们激烈碰撞几下;但同时又注意到那些教授学者们那不可捉摸的表情;就只得让两手搓了搓。
……
“怎么样,答不答上啊?”一见面,老婆就迫不急待地问。
“有什么怎么样啊,背的那些条条框框,文件守则一条没用到。”老时说。
“那你都说了什么啊?我就知道你,平时嘴叨叨的,一到关键时候,就露出你的老底了,全是大实话!这么多年了,在这方面你也吃了不少亏,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呢?”老婆失望地报怨说,“就说这衣服吧,那么漂亮的皮衣你不穿,就你今天穿成这样没有一点公家人的样子,就是答对了,他们也不会给你高分的。”
老婆坐上了车,他们准备回家。在大门口他们又见到了送女儿来面试的那个妇女,正发愁地对着面试结束出来的女儿说着什么。
“你去看看她们怎么了?”老时对老婆说。她下了车,上前一问,原来是她们凑不齐回去的车费了,母女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真的没了主意。家离县城几十里,而且这城里一个熟人也没有,这可怎么办?
“我把你们送到车站吧。你们还差多少钱?”老时说。
“大兄弟,这使不得啊,你看我们也没有坐车的钱啦。车费还差三块钱。”母亲拉着女儿的手说。
“我们有,你们上车吧。”
老时让老婆自个往前走着,自己把她们二人送往车站。
“大兄弟,你也是来面的吧?”妇女问。
“妈——,您又说什么面不面的了,是面试。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老记不住。”女儿嗔怪道。
“是的,我考的是城管。你女儿考的是什么啊?”老时回过头来问。
“哦。我考的是民政工作。我叫沈小芳。大哥,谢谢你啊。”女孩说。
“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的。”老时说道。
“哎,这位大兄弟啊,我跟你说啊。俺闺女要是能面上,不,要是能面试上啊,把那些个国家的钱啦,全发给那些穷人。这可是做好事啊,是替自己积德的好事情啊。不能像现在的那些干部们,什么事只想着自己,还有他们的那些沾亲带故的。”那位妇女说。
“妈,看你又乱说了。什么‘把国家的钱,全发给那些穷人’啦!那是民政部门对贫困户的救济,你以为国家的钱想发就发呀?真是的,不懂不要乱说了。”
三个人笑。
第八章随队执法(一)
今天是招考录用人员公示的日子。
远远地就看见县政府大门外面的墙边挤满了人,一张鲜艳的大红纸正骄傲地高高在上,俯视着众生。就像变色龙一样,你对它笑,它也对你笑;你对它失望它也照例还以颜色。
老时赶紧拨开人群,往墙上的那张红纸上望去。幸运,他看到的是一张笑脸!真的,就在上面的第一行老时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信没错。
说实话,面试时间都过去半个月了,也没什么动静,上次倒听村里人说上面有个什么人来打听,就是考察他的情况,后来就没影子了,他估计自己是黄了。。。。
哎呀!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成了穿制服的机关工作人员了。
真是全家大喜!族**喜!全村大喜!
上班第一天,老时就换上了挺刮的制服。
“嘿!我们家老时穿上制服就是好看!”晚上,老婆美滋滋地说。
工作总是严肃的,上班第一天就逢上开会。
“各位,省领导下个月要到我们县视察工作,市容市貌那是首当其冲的。唉!大家知道,我们县不仅经济落后,在全省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城市环境也没有什么好名声。这人啦,一穷就脏,就懒,就赖。什么:林怀路灯一只眼,城管见人就掀摊,行人随处能吐痰,蚊飞蝇舞不忍看。大街上说什么的都有,我们城管就没得好名声,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是吃这碗饭的?
县城里有几处‘虬头户’始终无法治理。今天,董大队,你再带一拨人再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注意方法啊,千万别再给我捅什么娄子出来!哦,对了,我来介绍一下,为了充实我们城管工作的战斗力,县里又给我们队新增了五名新的同志:这位是朱志明、这位是时伟明、这位是陶山…董队;你带上他们熟悉熟悉情况。散会!”
讲话的是县城管大队孙大队长,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城管了。孙队长也是行伍出生,个头不高,剃着平头,眼睛不大,是那种长相粗犷普通,一脸朴实好说话的好人模样。近几年因为大队执法不力和野蛮执法没少挨上面的批,已经精疲力竭了,脸上多了不少沧桑和无奈,用他自己的话说:混年把好退休。
“走,先到东城商铺去看看!”副大队长董朝阳说。
城管大队原来配有两名副队长,一名乔桑乔副队长,去年到龄了退了;还有就是现在的董队,大名董朝阳,三十多岁,胖胖实实、高高大大的年青人。可能是长年在大街上闯荡的原因,他皮肤黝黑,满脸小疙瘩,大家都说是青春痘。
他的那两只膀子又粗又长,一双手又大又厚,看那样应该是长期执法练就出来的。如果抢夺起什么物件来,估计应该是又快又准又得力,是队里唯一的副大队长,真正的二把手。
今儿个是老时第一天以执法者的身份走在大街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新鲜劲和自豪感。看,统一服饰,十几人,雄赳赳,气昂昂,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路上的行人、车辆各归其位,明亮整洁的商店,商品琳琅满目,窗明几净,店家都在忙碌着整理各自店里的商品,男人们衣着光鲜,女人们粉面桃花,仿佛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春天的喜庆。
经过一个炒货店门口,炒花生熟瓜子的香味迎面而来,引聚了不少顾客,一个不到一米高的孩子,头上夸张地扎着一根冲天辫子,一双乌豆般的大眼睛正盯着那翻动的花生,微张着小嘴,眼里全是饿馋。见有一对一色的人走过来,孩子便流露出好奇的目光。老时不禁伸出手来想摸摸她的头。
“快过来,快过来!”旁边的女人应该是她的母亲,见鬼似的忙不迭地把孩子搂入怀中。
老时失望地看了这对母女一眼,注意到除了自己对这支队伍充满了喜乐和新鲜外,好像并没有人对他们表示出应有的兴趣,更多的只是侧目。他不禁回想到自己之前对这样的阵势,恐怕也是和这个年轻母亲一样的心态。
他记得自己当兵那会儿,一个小班走在大街上,那家伙,虽不是万众瞩目,至少也有200%的回头率,大姑娘小媳妇更是追着从面前看到身后的:
“哎呀!那个人多俊啦!穿上这身衣服活活把人迷死了。”“那做你的小女婿,好不好啊?”“去你的!”
可今天,却没能过上这样的瘾,真的让老时感到有点遗憾。
他们刚到东城边,就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
“奶奶,快,奶奶,那些人又来了!奶奶快收东西!”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玩弄着摆放在一块白布上的那一摊儿童玩具,她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走过的一队人马,边惊得大声哭喊起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站在不远的一边和人说话,闻听此言,不禁失色,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那堆塑料玩具边,双手飞快地把那堆五颜六色的东西往一条破口袋里装,嘴里不停地说着:“不得了,不得了,快,小乖,帮奶奶拾!快,不得了!”
大队人马走到跟前的时候,只有女人的气喘声和孩子惊恐的眼睛。
“咔嚓咔嚓”。是董队长的那双四十二公分的皮鞋的其中的一只,正重重地踏在了那只已然装进了玩具的破口袋上。
“就这倒头东西到能卖几个破钱啦!放在这丢人现人不说,还阻碍交通,这来回来的车子走这按喇叭,你是死人啦!罚款五十!”董队长头也不抬地说。
“哎呀!大队长,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也就刚摆下来一会儿,一笔生意还没做呢,求求你了。”老妇女带着哭腔哀求。
“小杨,把这口袋提那边去,等老钟的车子开来,就放到上面去!”
“好!”
看上去,小杨应该是董队长的得力干将,白净净的,二十几岁的样子,和董队长基本上是寸步不离。
“哎呀!大队长,杨队长,你们不能这样啊,我的孙女今天有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