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比约定的上午九点整晚了十分钟,林锐才到达采月所约的地点。这是一家会所的一间很安静的棋室。采月知道林锐很喜欢下各种棋,尤其是围棋,所以和他约在了这里。
林锐并没有就自己的迟到而道歉,采月也没有追究。两人在棋盘前盘膝坐下。
“你电话里说找我有重要的事要谈,是什么事?”林锐显然并不想和采月呆太久,一坐下就开了口。
“我可以和萧天一样称呼您为林哥吗?”按年龄采月应该称林锐为林伯,至少是林叔,或是林董。但采月不想这样。
林锐皱了皱眉,不置可否。在他的心里,他只接受萧天这么称呼他。当初萧天是叫他林叔的,是他坚持要和萧天做兄弟,并以兄弟相称,所以萧天才叫他林哥的。
采月一笑:“既然您不拒绝,我就当您是答应了。林哥,我很早就听萧天对我说过您爱棋成痴,所以我一直就很期待着能有机会向您讨教一二。今天正好是个不错的机会,林哥可否满足采月这个愿望?”
林锐的神色果然比进门时要好了一些:“你也喜欢下棋?我还没见过有几个女人喜欢下棋的。”
采月很恭敬地亲自为林锐倒了一杯刚沏的热茶,双手递至林锐的面前。一边做着这些时,她一边对林锐做着解释。
“我父亲是名军官。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住院,父亲为了让我住院时不那么闷,就常常在医院教我下棋。我四岁多时就开始和父亲学习下棋了。只可惜我父亲过世得早,我没有更多机会和父亲学棋。好在父亲有一位至交好友,他和我父亲当初也是因为两人都喜欢下棋才交好的。在父亲过世后,这位叔叔就代替父亲继续教我下棋了。所以说起来采月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老棋友了。”
采月没有告诉林锐的是,她那位父亲的至交好友为了提高她下棋的水平,还专门请过一名世界闻名的国手专门教导她。私下里,即便是萧天和她对棋,两人也是各有胜负。
林锐听了采月的话,脸色越发好看了一些。
“林哥,我是后辈,这一局就由我先落子,您看可好?”
林锐还是不说话,却低沉地“嗯”了一声。
采月开始落子。她的第一颗子直接落在了棋盘中间。
林锐盯着棋盘的眼睛抬了一下,看向采月。采月落子时的动作让他想起了自己多年前与萧天第一次对弈时的情景。采月冲林锐微微一笑,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
林锐皱了皱眉,没有落子:“你还是先说一说你约我来的用意吧。”
“不急,对完这一局,林哥自然就会明白我要说的了。”采月看着林锐,眼中笑意越发浓厚。
林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女人似乎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她的从容和沉稳都与她的年龄和资历极为不匹配。而且她一来就居然敢和自己对弈!这是需要胆识魄力和智慧的。
林锐收起心中对采月的轻视和对她身份的不悦,开始将注意力放于棋局上。对棋成痴的人在面对棋盘时总是会存着敬畏心理的。用一种散漫的心理对待棋局是对棋的不尊重,即使对面这个棋手让自己轻视也不可以用一种轻漫的态度对待棋局。
快两个小时后,棋盘上的局势让林锐再次升起了对采月的轻视之意。
“这个小姑娘上来的架式不小,可毕竟她不是萧天,就她这样的掌控力度如何驾御得了这样的棋局?”林锐在心里叨咕了一句。
采月很敏锐地收到了林锐对她的轻视之意。她看着林锐,微微一笑,说道:“林哥果然不愧是几十年的老道棋手了!采月这回恐怕是要输得有些难看了。”
林锐一笑:“以你如此的年纪,可以把棋下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在同龄人中即使是男人也是找不出几个来的。”
“哦?这么说林哥认为这棋还是得男人下才更过瘾些?”
林锐毫不掩饰他在对棋这件事上的性别歧视,不算客气地回道:“那是自然!”
采月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她的嘴角依旧带着一丝浅笑。
“那采月实在是要感谢林哥今天放低身段和采月对这一局了。采月不仅研究棋局的时间和林哥不可同日而语,而且采月正不巧还是个女人。”
林锐微微一笑,没有回话。但他显然是默认了采月的话,他认为他和采月下这一局的确是放低了身段的。
采月略微地收敛起了笑意,也没有再说话,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棋局上。
林锐却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因为这局棋显然采月是输了。在输局已定而且对弈双方又是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势下,这盘棋实在是没有再对下去的必要了。
“你还是说你要说的事吧!”林锐旧话重提。
“林哥,您还是勉为其难陪采月对完这一局,我们再谈要说的事吧。”
林锐有些不悦,但还是忍着坐在原地陪着采月下棋,但显然他的心思已经不完全在棋局上了。
一刻钟后,采月在一个角落里落下了一子。
“叫吃。”说着采月抬起头朝林锐微微一笑。
林锐的眼朝采月落子之处看过去,一分钟以后他的眼中露出了惊讶。
因为他的轻敌,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居然藏了一个假眼,正是这个假眼让采月钻了空子。
092 胸有丘壑
这一小片之地他势必要失去了,但可怕的不是这一小片之地,而是与这一小片之地相连的另一片地。因为这片地的失守,与其相连的另一片地被采月救活了,采月原本必输的棋势因为这片地的被救活而得以改变,整个棋局的形势因此也完全改观,现在双方已经很难说谁必输谁必赢了。
这个意外令林锐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了棋局之上,开始慎重地对待起面前的棋局来。可是很快他再次感到了新的惊讶。
在棋盘的四角中原本有两个角是被他主要占领的,刚刚因为那个假眼林锐已经失去了第三个角的争夺。现在四角中只剩下了最后一角之地,这也是双方输赢最后见分晓的决战之地。
采月之前的棋路是在试探中保守地进攻,虽然是她先落子,但整体上她是以守为主以攻为辅。可是现在她的棋路瞬间完全改变了,开始了凌厉的攻势。看那架势这最后一角她是志在必得。
采月转瞬间改变的棋路杀了林锐一个措手不及,在最关键的一格上他因对采月可能的落子判断失误而一步错步步错。这一角的攻守之势结果很快显明,采月得了这一角。而这一角与之前她失而复得的一角连成了一片。
棋下到现在,林锐已经不难推断,接下来采月会在最后的厮杀中保持这种攻势。直到此刻,林锐重新细看棋局才发现自己因为轻敌,在以为自己稳胜不输的情况下,有几个不显眼之处的棋格没有处理好。
之前他以为这几处落子是采月思虑不清的错着,但棋下到最后了,他才发现那几处采月显然是早就另有深意,因为现在正是在这几个点上采月发起了猛攻,他的阵地只能不断向中央集中后撤。
至此,已经可以得出结论,这一局采月成功地实现了逆袭。输棋的不是采月,而是他林锐!
林锐的双眼再次从棋盘转到了采月身上。
眼前的采月脸上是淡然的神情,她的双眼盯着棋盘,食指和中指之间轻轻地夹着一颗棋子正在思索着下一步落子之处。
这一瞬间林锐在采月的眉宇之间发现了萧天的影子,那是举手之间暗藏着杀着的后发制人,又仿佛是超然于输赢之外的淡然自若。
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如何就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思?看来她之前的防守并不完全只是在试探他的棋路,更多地却是隐而不发,甚至是故意要让他落入因轻敌而失守的境地。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她设计的陷井之中,包括她以后辈之位要求先落其子也是故意在向他示弱。
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上,林锐第一次领教到了采月的深藏不露。他现在终于有一些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同时让萧天和裘岩这样两个优秀异常的男人深深着迷。
“我输了!”林锐将手中棋子放入了棋盒之中。
采月看向林锐,他的脸色是平静的。
她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对着林锐很郑重地深深弯腰,鞠了一躬。
林锐平静地看着采月,并没有阻止她的鞠躬。他想采月很快就要揭晓今天她找他来的目的了。这一局棋只不过是她在向自己事先提示今天要讲之事,并且想要借此加重她将要说之话的份量。
果然,采月开口了。
“林哥,请您恕采月无礼,在您的面前对您耍了这样的小心思。采月此举实属无奈。还请林哥不要放在心上!”
林锐对采月如此坦然地承认她刚刚耍了小心思,再次有些惊讶。
“不管你是如何赢的,我输了就是输了!我林锐并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而且你赢得也不算不光彩!棋局虽不是真正的战场,但和真正的战场也是异曲同工,都是人心思的较量。你又何错之有!”
“谢谢林哥如此宽宏大量!”采月对林锐再次微微躬了躬腰。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今天约我来到底有何事?”林锐双手置于膝上,平静地看着坐于对面的采月。
采月垂下头,微微地点了点,却并没有立刻开口。
林锐端起手旁的茶盏呡了一口,等着采月开口。
“林哥,我有一事相求。此事需要林哥对我极大的信任,我实在不知如何才能让林哥您相信我。这局棋采月只是想告诉林哥,我并非一个鼠目寸光、见利忘义的女人,在我的心中有云天更广阔的未来!”
林锐脸上平静依旧:“铺垫已经足够,你还是直入主题吧。”
采月点了点头,脸上显出郑重无比的神情。
“为了帮助萧天完成这次的反收购,我必须冒险把我手上所持有的云天股权部分地转出去。这需要林哥和董事会其他董事放弃股权优先购买权。林哥您德高望重,我只有先说服您才可能去说服其他董事。但要说服您,我必须先让您信任我,相信我此举不是要背叛萧天和云天。”
林锐的眼中射出了锐利的光茫。若非采月事先的铺垫,他确实很可能就会当场发飙。
“你刚一接手萧天的股权、刚一接手云天就要把股权转出去,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而且你身为萧天的继任者,你这么快就想转让手中的股权,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转让这些股权的合法性?”
(作者注:法律规定上市公司高管上任,半年内不能减持手中所持股权。)
对林锐的质问采月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因为这些问题她早就考虑过了。
“林哥,我并没有接受云天董事长的正式任命,所以我转让这些股权只是以我股东的个人身份转让。这些股权我是以继承的方式获得,至少现行法律上并没有明文禁止这样做。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只要操作得当,法律上的风险还是可以规避的。”
林锐冷笑了一声。
“看来你还真是深思熟虑胸有丘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一招,所以在董事会上才口口声声借口云天的平稳才不接受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