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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一直下到夜黑,昏暗的城市变得银装素裹,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白净透亮的光,让人的心绪也沉静下来。梓慕整夜守在母亲的病床前,他很想给凌菲打个电话,问她咳嗽有无好点。可走到服务台又折了回来,每一遍都是放不下的牵挂。
他不停对自己说,要给凌菲时间,要给凌菲时间,他不能逼她。也许只有一个浪子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才会衍生出无限的耐心,在激烈的心理斗争中,梓慕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清晨,桂珍醒来,见儿子趴在床边缩成一团,她的心里像碎了五味瓶,生气又心疼。在她和儿子之间,得有一个人作出让步,桂珍深知梓慕的固执和坚持,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得了,她也舍不得让他做违背意愿的事。
母子哪有隔夜仇,只有自己妥协了。
桂珍叹口气,轻轻推了推儿子的身体,说道:“别睡啦,在这里哪里睡的好,回家睡去吧。”
“凌菲,凌菲,你怎么了?”梓慕从梦中惊醒。
桂珍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不是沂凌菲,是你的妈妈。”
“妈,你醒啦。还在生我的气么,好妈妈,不要生气啦。”梓慕撒娇道。
“跟你老子一个德行,就知道哄我。”桂珍笑着问道:“你喜欢那个沂凌菲什么地方?”
梓慕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说:“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她的单纯和自然是我最为欣赏的。人很善良,又没有城府,不像我姐,整天算计完这个又算计那个。”
“你这孩子,你姐那也是我教出来的,她到朱家去当儿媳妇,那朱老太太打的一把精算盘,你姐不机灵点,还有她的好日子过么。”
桂珍嘴上这么说,心里舒服了些。私生女就私生女吧,没有大小姐脾气比什么都强,别的富裕人家的女儿,有的太难伺候,桂珍想着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好,好,我姐是遗传了你的好基因,但你以后不要欺负凌菲,凌菲的命已经够苦的了。”
母亲同意了,梓慕笑的阳光灿烂,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很庆幸自己有一对开明的父母。
“我哪敢欺负她哟,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呢,等我和你爸都老了走不动了,她不要把我们赶出家门,我就谢菩萨保佑喽。”
“妈,凌菲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实际上,我现在还在追求她呢,等她正式同意做我女朋友了,我第一时间带回来让妈妈仔细瞧瞧。说到底,还是妈妈最重要嘛。”
桂珍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好啦,我已经没事了,去见见你的凌菲小姐吧。对了,去的时候,给凌菲的父母买些东西,不能让沂家的长辈觉得我儿子没有教养。”
得到恩奖的圣旨般,梓慕飞速出了医院,开着车在洁白的马路上奔驰。当他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沂家院子里时,沂成若刚巧要出门。
“沂叔叔好。”梓慕主动上前打招呼。
“哦,小林啊,快屋里坐吧。”有了辛静影的前车之鉴,成若认为对这些后辈们有待多了解,他们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彬彬有礼,所以他对梓慕客套而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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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流水情(1)
贤瑛和凌菲正在餐厅里吃早饭,透过门窗见到梓慕的身影,贤瑛放下碗筷,走出来说道:“是林少爷啊,吃早饭了吗?”
“我,我吃过了,阿姨你不用管我,我坐着等凌菲就行。”梓慕有种见家长的感觉,不知所措,顺手拉了一张椅子想坐下,却差点歪倒在地上。
成若和贤瑛都被他的憨厚逗乐了。这几天,成若想了很多,他毁掉了一个孩子的爱情,希望另一个孩子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梓慕留给他的第一印象不错,是个实诚的孩子,像他的父亲。
“还说你吃过早饭了,我看你呀,脸都没洗过。”贤瑛指着梓慕眼角的分泌物说道。
梓慕赶忙揉了揉眼睛,结结巴巴的说:“伯父伯母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我妈她住院了,我昨晚在医院陪了她一晚上,早上从医院直接过来了。”
“哎呀,你妈妈生病了,要紧吗?”贤瑛关心的问道。
“不要紧,不要紧,只是老毛病发作,今天就能出院了。”梓慕怕他们要去探望,从而得知她母亲住院的起因,赶忙转开话题说道:“伯母,我能去洗洗脸吗?”
“当然可以了,来,这边,我带你去。”贤瑛指着内室,欲带梓慕过去。成若插话道:“我带他去吧。”
梓慕走在成若的左侧,暗暗打量他,白发过半却梳的一丝不乱,浓黑的眉毛,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带着令人舒适的微笑,透出一股儒雅之气。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领带顺滑笔直,怎么看,都是自制力极强的人。若不是亲耳听母亲说,梓慕绝不相信沂成若会有私生女。
“小林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成若扭头问道。
“我现在在我爸的公司帮忙,我刚从澳洲回来,对生意上的事还不熟悉。”
“嗯,年轻人多学习是好事。”成若想了一会,说:“请你善待凌菲,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作为一个父亲,我请求你好好对她。”
梓慕怔了怔,忙说道:“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凌菲好,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成若把梓慕带到卫生间门口,说:“谢谢你。”
梓慕看着他离去,他的重托让梓慕受宠若惊,对着镜子狠狠洗了把脸,好理理清发生的事情。
回到客厅时,贤瑛已经走开了,梓慕见凌菲一个人在餐厅里,便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咳嗽的频率也降低了,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裙,花苞状的领子映衬着她白净的脸,头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看上去清纯恬静。她还是不化妆的时候更美,梓慕想着。
凌菲给梓慕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他面前,说:“别死要面子了,快吃吧。”
“你给我盛的粥,我怎么舍得吃。”梓慕如释重负,轻松的和凌菲开玩笑。
凌菲忍不住笑了,“刚刚在我爸妈面前,你不是装的挺老实的嘛。”
“那怎么能叫装,我是真心紧张好不好。”
“你紧张什么?”
“那不是因为在乎么,不在乎的话我怕什么。”
凌菲浅浅的笑,他们在厅堂里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再细看梓慕的脸,眼睛浮肿,黑眼圈深重,在医院里陪母亲,肯定没有睡好。一大早还跑过来探望自己,凌菲有些于心不忍,把点心挪到梓慕的面前,问他还想吃点什么。
凌菲秀色可餐,梓慕胡乱往嘴里塞着食物,醉翁之意并不在酒。两人正说笑着,吴姨冲了进来,欣喜的说道:“小姐,少爷回来了。”
凌菲起身急急的往外走,留下不知所以然的梓慕。他把手里的半个馒头塞进嘴里,打算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走到餐厅门口他迟疑了,这是沂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参与进去不礼貌。
索性站在餐厅的百叶窗前,看着凌菲衣着单薄,外套也没顾得上穿,飞奔向一个男子,紧紧揽住他的腰。男子英俊挺拔,面容清秀,和沂成若有几分神似,大概这就是吴姨口中的“沂少爷”了。
凌菲问道:“哥,你去哪了,你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不管了吗?”
沂铭爱抚的拍拍凌菲的后背,他的眼里盛满疲惫。这几日,他去了趟江南找周念薇,念薇不肯见他,说自己已经嫁人了。沂铭不信,在念薇家门口等了她一天,直到她和她的丈夫出现。
当他的目光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瞬间,身心被江南的风雨撕成了碎片,他们看上去很般配,而她,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她已经怀孕了。
沂铭把头埋在凌菲的肩上,以掩饰快克制不住的哽咽,念薇还是那么美,像从大雪深处走来的精灵。
她走进他的视线,却和别人长相厮守,而他,注定在南柯一梦后,孤独终老。沂铭不怪任何人,他只怪自己。
“哥,你怎么了,你去哪了?”
“我哪也没去,我在花崎饭店住了几天,一个人清静清静。”花崎饭店是凌菲和沂铭去郊外玩时常住的地方,沂铭撒了谎,他从不和别人分享心里的痛苦。
“哥,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陪我去江南,你不去江南,就不会认识周念薇,你就不会难受了,都是我的错。”凌菲着急的咳嗽起来。
梓慕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见凌菲咳嗽,他拿起沙发上的披肩走了出去。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哥哥从来不缺女人。”沂铭佯装潇洒状,“只是那个辛静影太黏人了,我不喜欢,让我头疼。”
“凌菲,外面太凉了,你的感冒还没好。”梓慕走到他们的身后,顺势帮凌菲把披肩披上。
沂铭看了看这位陌生的来客。
“沂先生,你好,我叫林梓慕。”
林梓慕,沂铭听过这个名字,林祥雨的儿子,在澳洲留学,原来已经回来了。沂铭朝他客套的笑笑,说道:“你们聊,我去休息会。”
贤瑛在沂铭的房间里,亲自给儿子放洗澡水,见沂铭无精打采的样子,想问什么,又说不出口。
沂铭主动开口道:“妈,我明天就去向辛静影道歉,让你和爸爸担心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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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下了几天几夜的雪渐渐停了,风也停了,红霞铺满了整个天空,沂家的佣人们拿着铁锹和扫帚出来,打扫院子和门口马路上的积雪。贤瑛喊来了化妆师沈瑜,给她盘了头发化了妆,沂铭回来了,她的心定了,晚上朱太太邀她打牌,她兴致很浓。
凌菲在书房里修剪林梓慕送的腊梅花,一粒粒翠红的花瓣,串在细长的枝头上,仿似儿时梦里的仙女棒。林梓慕是一个带着魔力的人,他的到来改变了凌菲的生活,贤瑛待她和善起来,佣人们也巴结她,最大的变化是这个二十多年都没见过鲜花的家里,给林梓慕独辟了绿色通道。
他的年轻活力在默默感染凌菲,此刻她的脸上堆着笑容。凌菲想到梓慕说,他的母亲欢迎她去家里玩,心里暖意纵横。他仿佛看穿了凌菲的担忧和恐惧,用一颗透澈如雪的心,将对她的爱慕告知天下,他的爱近在咫尺,浓烈而勇敢。
家里只剩下沂铭和凌菲两个人,沂铭躲在房间里懒得动,痛苦,往往夹杂着放下牵挂的轻松。他向凌菲提议晚上去吃西餐,凌菲没有反对。
司机小七开的车,带着他们驶向城里的高档消费区。凌菲的生活和其她名媛没有两样,在装修华丽、食材考究的饭店吃饭,吃好饭后逛街购物,去酒吧喝些酒,或者去舞厅跳跳舞,一天就过去了。她们穿着不分季节的衣服,几乎不在市井出现,悲伤绝望时,大把的挥霍金钱来发泄。
同样的物质环境下,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心境。钢琴声听多了,凌菲想念起江南老街上的古琴,训练有素的侍从不及老字号里扯着大嗓门吆喝的跑堂,一个人若思念太深,看到什么都会睹物思人。
放下,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彼此心里都有难以消化的苦,开胃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