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谁呀?”珍姐扯开嗓子问。
“夫人,是我,玲儿。”
珍姐吁了口气,“菜买好了啊?”
“买了,猪肉、芹菜、面粉都买了”,玲儿把菜放进厨房,走过来说道。她望见凌菲,朝凌菲笑,“周小姐,你来了。”
珍姐道:“别的事你先别忙活了,现在去街上买一盆茶梅回来,摆在这会客厅的窗台上,我昨天还惦记买一盆呢,转念就忘记了。”
“好的,夫人。”
支走了玲儿,珍姐锁上会客厅的门,问道:“哟,我刚说到哪了?”
“你说那还是去年夏天的事。”
“对,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家老黄和陆站长一同去枣城买汽油。”
凌菲几乎喊出了声,“枣城?”
珍姐吓一跳,弱弱的应着,“对,是枣城,妹妹你……”
凌菲清咳了几声,尴尬的笑,“不好意思,我在枣城长大的,兀然听到你说枣城,激动了些。”
“噢,妹妹在枣城长大的,那你可知道枣城有个姓林的富商,叫林,林什么的,对,叫林祥雨。”
凌菲能感觉到身体在筛糠似的发抖,她默念着强迫自己,凌菲你要冷静,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她抬起发红的眼睛望向珍姐,珍姐正在自言自语的解释她之所以记住林祥雨这个名字的原因,“老黄的表哥也叫祥雨,你说巧不巧。”
“妹妹,我记得你之前的丈夫也姓林,不会和林祥雨是亲戚吧。”
凌菲的舌头不听使唤的打结,她努力把话说清楚,“枣城那么大,姓林的哪能都是亲戚,我前夫家是卖山货的,卖卖红枣、核桃什么的,没有做汽油生意的亲戚,珍姐,你,你接着说啊。”
“哎,当时陆站长还是少校,他打听到枣城有个做汽油生意的林家,于是便约林祥雨出来谈汽油买卖的事。当时林祥雨是带着他的儿子去的,两人到了约好的地点后,陆站长不在,他的手下正捧着一份电报站在房间里等他,后来又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陆站长进去的时候,电报到了林祥雨的儿子手上,林祥雨和他的手下在抽雪茄。那不是一份寻常的电报,涉及到重要的机密,陆站长立即问他的手下在干什么,那孩子说林老板请他抽根雪茄,他就麻烦林少爷帮他拿一下电报。”
珍姐的声音变得沙哑,“你知道那孩子是谁吗,他是老黄的亲侄子,叫成才,但陆站长不确定成才说的是否是真的,不确定林祥雨和他的儿子没有看过电报,做他们这工作的,疑心很重,宁可错杀十个,不愿放过一个,他向上级请示之后,决定秘密把他们三人处决了。”
“处决?”凌菲瘫软在沙发里无法动弹。
“是处决,我们老黄知道后,他就求陆站长放过成才,我和老黄没有孩子,成才的父亲早已经走了,只留下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成才是黄家的命啊。但陆站长行事向来果断,他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老黄自知求他无望,花重金买通狱警,偷偷的放跑了成才,自己却当了替死鬼。”
珍姐垂下头低声呜咽, 凌菲抹了把眼泪,问道:“林祥雨和他的儿子就这样死了?他们是商人啊,陆地连商人也不放过。”
“我想那林祥雨的儿子也许不懂政治,商人的儿子,大多也是从商的,他根本没有料到帮忙拿份文件会招来带来杀身之祸吧。但话又说回来,也许他俩果真是**呢,这年头的人,谁搞的清楚谁啊。”
凌菲失去理智,发了疯似的吼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无辜的!陆地,他,他是个魔鬼!”
珍姐抽了抽鼻子,笑道:“瞧瞧,我干了什么好事,说着说着竟哭起来了,还让你对陆站长产生了误会,我从来都没怪过陆站长,老黄私自放走了成才,本就是杀头之罪,可陆站长好人啊,把这件事担了下来,对外称老黄是功臣,我才得以有颜面苟活在这世上。我只怪我们家老黄狠心抛下我一个人,自个跑到那边享福去了。”
凌菲的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妹妹,妹妹,你怎么也哭上了。”
犹如万箭穿心,疼的凌菲咬牙切齿,她忍着那快压垮神经的痛楚,失落的回过神,“我,我在替珍姐感到伤心呢。”
“不伤心,不伤心,这日子还得好好的往下过呢,你坐着,我去给你煮杯咖啡。”
“嗯。”
珍姐离开后,留下凌菲一个人在沙发上静静的哭着笑着,她拼命锤打胸口,无声的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他死了!他死了!梓慕死了!
天花板在眼前眩晕似的晃动,眼泪淌进胃里,恶心的她翻江倒海,发出“喔喔”的干呕声,梓慕你已经死了啊!
梓慕你已经死了啊!
门口传来脚步声,凌菲忙掏出手帕,把整张脸蒙进去擦了又擦。进来的是玲儿,她招呼身后的男子道:“卖花的,把茶梅放到这窗台上。”
又调过脸关切的问凌菲:“周小姐,你的眼睛怎么肿了?你哭了?”
凌菲打了个喷嚏,道:“不是,我感觉身子有点冷,像是感冒了。”
玲儿会意的笑道:“周小姐在暖和的地方待惯了,不习惯我们这屋子的阴冷,我去给你灌个汤婆子。”
凌菲迫不及待的打发她走开,“好呀,好呀。”
搬花的男子听闻凌菲的声音,惊喜的叫道:“沂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凌菲勉强瞟了一眼他,是阿乔,好巧。
她冷冷的打了个招呼,“噢,阿乔,你好。”
阿乔见到她格外兴奋,喋喋不休的说道:“沂小姐,我听说了,你要做站长夫人了,恭喜你啊,上次我误以为你和周少爷结婚了呢,对不起啊。”
“没有关系的。”
“原来之前陪你去买花的是陆站长,国民党的中校啊,真是了不起,我差点把他当成了你的佣人。要不是他回头去找我,我还不知道你和他的事呢。”
“他又去找你了?他问你什么了?”
“他就问了一些你在枣城的事情,说是为了多了解你,问我你的前夫姓什么?”
“你怎么说的?”
“我实话实说啊,说姓林。”
“他还问了什么?”
“问林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凌菲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她急促的问:“你如何回答的?”
愁云惨淡万里凝(5)
阿乔张大嘴巴,“沂小姐,我,我并不知道林先生是干什么的,我只听说他家里很有钱,其它的我都不知道。沂小姐,我,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凌菲苦笑了一声,“我是担心你对陆地讲的太多,他要不高兴的,虽然陆地跟你说他想多了解我,但毕竟林……他是我的前夫。”
阿乔笑道:“沂小姐,我懂,可林先生是做什么的?陆站长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我怕他再来问我。”
“陆地也是的,他不好意思来问我,只好拐弯抹角的找认识我的人打听,我前夫家是做山货生意的,卖红枣、核桃之类的,生意不大,钱倒也賺了一些。”
“原来是零售业,生意肯定做的不错,不然林先生在枣城不会那么出名。我记得林先生待你挺不错的,还为你买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你们怎么会离婚了呢?”
“我前夫,他,他死了。”
凌菲抑制不住,掩面痛哭起来,阿乔当作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从而勾起了她的伤心回忆,内疚的道:“沂小姐,你别太难过了。”
玲儿拿着汤婆子走进来,惊讶的道:“你这个卖花的,对周小姐说了些什么,惹得周小姐哭起来,走,走,快走。”
珍姐也走过来,“你们在说些什么,呀,妹妹这是怎么了。”
“夫人,是这卖花的把周小姐弄哭了。”
阿乔鞠躬道:“夫人对不起,我认识凌菲小姐,刚刚我不小心提到了凌菲小姐已经去世的丈夫,惹她伤心了。”
珍姐生气的对玲儿道:“让他快走”,又坐下来哄凌菲,“妹妹莫哭了,今天到我这受了老大的委屈,方才听我掰扯,这会又联想到自己的生世,竟是些不痛快的事,哎,妹妹别哭坏了身子。”
轰走了阿乔的玲儿也回来哄她,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凌菲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吃完午饭后,珍姐安排凌菲在自己房里睡午觉,然后打电话给陆地,说凌菲身子受了风寒,让他过来接她。陆地开始不愿意,称手头上有一堆事走不开,后来听到凌菲走路都有点打晃,就应了下来,说是三点钟左右到,麻烦珍姐照顾她。
凌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往事在脑海里不停的翻腾,不知不觉的到了下午两点钟。只听楼下传来珍姐的声音,“陆站长,你不是说三点钟来吗,怎么这会就到了。”
陆地道:“我不放心凌菲,她人呢?”
凌菲还未听到珍姐的回答,陆地已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急促的呼吸和满头的大汗。他一下子坐到床头,摸着凌菲的脸道:“这才两日没见,谁允许你生病的,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他说着在凌菲的衣袖上检验厚度,抓住她的手呢喃着,“穿的不少呀。”
凌菲的五指拳成一团,她背过脸去望墙道:“我没事。”
“还嘴犟,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肿了,看来病毒君正舒舒服服的住在你的身体里呢,怎么能让我放心,我叫夏瑾沫陪你去医院看看。”
凌菲抵抗的皱起眉,“我不去。”
陆地轻轻捏她的鼻子,“发脾气了?听话。”
他不由分说的喊夏瑾沫的名字,夏瑾沫“登登”的跑上来,幸灾乐祸的笑道:“这是怎么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变成霜打过的茄子了,珍姐没把你怎么样吧。”
陆地呵斥她,“我不是让你照顾周小姐嘛,你倒好,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当门神啊。”
夏瑾沫回道:“陆站长,你问问清楚再说,是她们不让我进来的,这大冷的天,我在大门口站了几个小时,我乐意啊。”
“行了,明天给我回站里上班,少在这添乱。”
“我回站里上班,谁给你提供情报,那冯莲……”
陆地站起身,“啪”的一声打了夏瑾沫一个耳光,“闭嘴!”
夏瑾沫自知言失,捂着脸委屈的跺脚,“你竟然打我!好!我服从命令,现在就回站里上班!”
珍姐听见他们争吵,端了碗鸡汤候在楼梯口不上不下,现看到夏瑾沫跑下楼,便端着鸡汤走上去,“陆站长,都怨我,我这屋子不够暖和,才害得周小姐受了风寒,我已经吩咐玲儿出去买煤球和炉子了,算是添上一个取暖的设备,周小姐以后来走动,也能暖和一些。”
陆地沉思了一会,说:“珍姐,我上次来,见你这有煤炉啊。”
珍姐难为情的笑道:“陆站长,那是我为了招待你们,特地从邻居家借的,我和玲儿不怕冷,已经习惯了这屋子的温度,平时用不到煤炉,现在煤球多贵呀。”
陆地笑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到珍姐的手里,“这钱你务必收下,以后凌菲来了,你得让她吃的舒服,待的舒服,我一忙起来根本照顾不到她,拜托你了。”
“陆站长,你这,这太客气了。”
珍姐笑呵呵的收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