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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仙儿冷笑三声,起身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转身回房。
墙上有一张日历,她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岁末了,原来一年就这么过去了,终于过去了。再过十天,就是农历的除夕了。在外工作了这么多年,每次过年她都是一个人,从没回去过。
心里有一个想法,是时候回家了。屋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应该会盼望她能回去吧?
儿孙绕膝,天伦之乐,她欠的太多了。
把钥匙从窗口扔出去,苏仙儿拖着行李走出公寓,一夜大雨后,天晴如洗,湛蓝的天空上浮着点点白云,像极了三月里的春天。
这里,再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火车站里很乱,候车大厅里挤满了人,到处都是背着行李的农民工,苏仙儿一下被这种热闹冲击到了,小孩的哭叫声,女人的叫骂人以及随处可见的打牌叫牌声,把整个候车室渲染成一个大食堂。
突然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苏仙儿觉得,在这里没人能看到她的一切,包括被最深爱的人抛弃。
她四下望望,从人群中一路拥挤走到售票台,结果被告知已售完,苏仙儿二话不说,拉着行李出了火车站,打的直奔机场。
相比于火车站的拥挤不堪,机场虽然也很繁忙,但至少大厅里仍有空位,苏仙儿买了最快的机票,是晚上七点的,也就是说,她还要等将近十个小时。
把行李寄存好,苏仙儿挽着小包从机场出来,她决定用这十个小时的时间,最后一次记住这座城市的模样。抬头看向机场对面的大厦,高耸入云,仿似能通上九天,苏仙儿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一次,她似乎又会被留下来。
摇摇头,她紧咬下唇。心下暗道,苏仙儿,你还在期盼什么?
……
刑讯室似乎还是那间没变,两面墙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依旧刺眼,只不过,椅子上坐的那人变了。
癞子额上冒汗,被他头顶暗红的灯照得微微发亮,手被冰冷的手铐铐住,反折在背后,他用力地抓住椅子背后的木条。一声不吭。
前面桌后依旧是坐着两个警察,他们笑嘻嘻地看着癞子,仿佛无害的孩童一般,一人手里拿着笔,正在指间旋转着,另一人则一手端着杯子,一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有节奏的“咚咚”地传来,与癞子的心跳频率一模一样。
半个小时过去了,癞子依旧一声不吭,那两人脸上依旧摆着那种笑容,让人不禁以为他们的脸已经笑僵了。
“好了,癞子,给了你够久的思考时间了,我们也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所里事情很多,我们两个陪你在这干耗着,也对不住我们这身警服和那点工资。”敲桌子的警察出声了,他坐正了身子,说话的时候收起了僵硬的笑容,一脸严肃。一般玩笔的听他这么一说,也立刻坐正身子,抓住笔,准备笔录。
癞子抬头,看了问话的警察一眼,把脸又别过去,哼哼道。
“警察同志,我真的就是打打麻将,凭什么他们都放了,就把我抓了呢,这不公平!”
那警察两道剑眉微微皱起,与一旁人交换了个眼神,那人便放下笔,道。
“稍等!”然后小跑着出了审讯室。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听说你曾经和一个叫苏智的人走得很近啊?”那警察慢慢靠近癞子,低声在他耳边说完这句话,然后死死盯着癞子的脸。把他的表情一收眼底。
苏智?!癞子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但依旧没有逃过那警察的眼。
“你皱眉做什么?”
“我是认识苏智,但只不过是普通朋友!”癞子答道。
“是吗?”刚说完这句话,那位做笔录的警察又推门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叠纸,不知道是什么资料,然后递给问话的警察。
那警察接过资料,一张一张看过,然后重重拍在桌案上,对癞子道。
“我手里的苏智的供词,当然还有张瑞华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声音大如洪钟,却震得癞子两眼微闭,额头皱起,他抬头,极力想看看那几张纸上的字,警察似乎知道他的意图,抬手拿起一张纸,放在癞子眼前,让他看个清楚明白。
那是张瑞华的口供,更严格一点说,应该是张瑞谦的。
白纸黑字,晃得癞子两眼发黑。他一脸泄气模样盯着那份笔录,一分钟过去了,可他却依旧闭口不言。一旁那位笔录的警察见状又放下笔,脸上满是怒意,即将发作。
“那你再看看这张,这是苏智的口供!”那正在审问癞子的警察伸手拿起剩下的几张纸,作势要递给癞子看。
“可是……”一脸怒气作笔录的警察见状欲上前阻止,他伸头抢过那几张纸,正待开口。
一阵轻笑声传来,然后是无所谓的语气,道:“没关系,有些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给他看看这份笔录没关系的!”说完这句话,他又转脸瞟了癞子一眼,继续说。
“我们也别跟这里耗着了,本想着给某些人坦白从宽的机会,可是有人就是不识相,这些笔录是物证,苏智和张瑞华是人证,他说什么也没用了。”
两人默契横生,起身作势要出去。
“等等……”癞子突然一声道。
背朝着癞子的两人相视一笑,那做笔录的警察敲敲对另一人竖起大拇指。那人不出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坐下笔录。
“怎么?有事?”明知故问这一招,被他使得天衣无缝。
癞子看了看他的脸,道:“人都是苏智杀的!”
“噢,那你是扮演什么角色?”警察不动声色问道。
癞子依旧没在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好和盘托出,“我接案子他做活!”
“好,很好!”警察拍拍手,脸上的笑容直让癞子心虚。“说吧,哪些案子是你们做的?”
“什么?”癞子大惊失色,他本也觉得警察手里没什么证据,除了张瑞华的口供之外还能有什么,怎么审他横竖不松口,也就没事了,虽然他也在电视上得知了苏智被抓,但他仍旧在赌,赌苏智没有把他供出来,谁知道警察居然拿出了苏智的笔录,这让他开始心慌意乱了,压力之下他终于松口,可没想到,松口之后又发现,一切不过是圈套。
第十九卷 重生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经辗转终表实情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经辗转终表实情
那警察知道癞子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他拿起剩下的一叠资料,递给癞子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不过是几张白纸而已。癞子一下心如死灰,脸色仓惶。
“好了,说吧,别藏着掖着了。”警察拍拍桌子,坐下,一本正经道。
……
一阵良久的沉默,大约是三分钟之后,癞子终于想清楚了,一字一句地把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包括他和苏智合伙杀的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巨细无遗,和盘托出。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苏智要去杀张瑞华,这件事真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张瑞华是我的金主,我肯定不会让苏智去杀她的。”癞子最后抢白道。
警察点头,然后道,“这当然和你没关系,那是因为。张瑞华要杀的苏仙儿,正好是苏智的亲姐姐!”
“什么?”癞子一下有些转不过弯来,口里心里把亲姐姐三个字转了好几遍,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他,目瞪口呆,实在是无法相信这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巧合。
要杀的人居然是杀人的亲姐姐,癞子心底里还为张瑞华鸣不平,这未免也太不走运了,同时也叹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个栽在了条子手里。
“好了,你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公审的时候我们会酌情给你减刑的,谢谢你的口供,我们还有另一轮审讯呢,你也好好休息休息!”那警察起身,抓起一旁的笔录,笑眯眯地对癞子道。
癞子心底一阵恶寒,也大概估计到了自己这份口供要作何用处,他耷拉着头,无言以对,任由进来的两位警察把他押走。
看着癞子被押走,审讯室的门轻轻掩上,那做笔录的警察一脸笑容看着审讯的人,道:“李哥,真有你的!”
李容也朝他微笑,抬手端着茶杯喝了口茶。道:“做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了。”
“李哥在这里做多久了啊?”那笔录的警察问道。
放下茶杯,李容的眼神放得很轻很柔,他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道:“记不大清了,大概也有七八年了吧。从警校毕业之后就进了刑侦队,紧接着又被分配负责审讯,在我手下审过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嘿嘿,李哥,这个案子一破,估计您就要升了!”
李容转脸瞅了那人一眼,道:“顺子,别忘了谨言慎行。”
那叫顺子的人闻言立刻收起脸色,四下东张西望,而后一脸严肃起来,不再多话了。
审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进来的三个人,两个警察一个犯人,那犯人身穿囚服。面容干净,头发是刚刚剪过的,看起来似乎挺精神的。
“苏智,坐!”李容朝犯人道。
苏智没吭声,朝那椅子坐下,那两个押犯人的警察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知道找你来是什么事了吧?陪着你枯坐这么多天了,你这都快要成佛了,也该给我们点甜头尝了吧!”李容对苏智说,一旁的顺子又拿起笔,准备记录。
苏智抬头,冷笑,“我杀张瑞华只因为她要杀我姐,没有其它原因,除此之外,无可奉告!”
“还是这句话?”李容微微抬眉,好几天了,苏智一直紧咬着什么也不说,虽然他很明显地知道道这句话里有很多漏洞,但他一直都隐忍不言,就是等待着今天到来,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噢?是吗?那么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张瑞华要杀你姐姐的?”李容脸上不动声色,一手轻轻弹着桌面,嗒嗒沉闷的声音一下一下打在苏智的心上,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怎么知道张瑞华要杀姐姐?苏智嘴角微微扬起,那是一抹嘲讽和戏剧般的笑容,要他怎么解释,说张瑞华买凶杀人。而且买的那个凶就是他,杀的那个人就是他姐姐?
最好的方法就是闭口不言,独善其身。他很理智低沉着头看着地上他的鞋尖,不再说话了。
李容似乎早就料到了苏智的反应,他脸上从容不迫,然后道。
“你不说出来,是想让我来告诉你吗?你的所作所为,每一条都够你死一次,我想,还是自己说比较好,我是个旁人!”李容再度道。
苏智扬头,有些恐慌地看向李容,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在倔强着什么,或者他还是想能够有机会出去,能再看姐姐一眼,看爸妈一眼,看……张瑞华一眼?如果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毫无疑问地,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惩罚,死刑可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是现在看李容的表情和语气,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而且。知道得还很详细,很清楚。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苏智一直在心底里徘徊犹豫着,这个问题让他的脸色千变万化,李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下明白,苏智的防线,已经开始有了微微松动的迹象。
等待良久,苏智好像还没有想清楚,他心里猜不准李容到底是有意套他话还是真的抓住了什么把柄,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李容苏智油盐不进。脸上一阵冷笑。
“苏智,我们现在是在帮你争取,凭我们手上的证据,定你的罪简直是举手之劳,之所以让你自己说,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还不明白吗?”
苏智不抬头,不说话。
好吧,就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