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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话说,汉武帝时,他在长安城外上林苑里豢养了白鹿,它们繁衍得越来越多,不但全然丧失了物以稀为贵的宠物争宠资本,而且靡费饲料,成了宫廷财政的巨大负担。
这时正是汉武帝元狩四年,也就是公元前119年,此时和匈奴和东南、西南诸少。数。民族的大规模战事已开,国内各种“楼堂馆所”和基建项目也铺开了大摊子,正是国库捉襟见肘的当口,汉武帝和他的财政团队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半花,自不肯任由这群不再可爱的白鹿空耗财政。
他手下宠臣张汤就真给出了个好主意:把白鹿宰了,鹿皮硝好后切成一尺见方的小块,画上彩绘,然后,这些连做双童靴都不够的小块鹿皮,就成了标价40万文的顶级钱,白鹿币。
这个主意看上去真的不错:一方面,白鹿皮能做钱,上林苑的白鹿数量就会得到有效控制,不再糟蹋粮草;另一方面,原本令人头疼的白鹿繁衍速度,如今反倒成了一本万利的生财之道。可以说,如果这招好使,等于从一头白鹿身上,硬剥下两张皮来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白鹿币(续)
大军听到这里,显得有些疑惑,孟子涛笑着问道:“有什么问题?”
大军说:“就是感觉用鹿皮做钱币,也没什么吧,毕竟鹿皮也是有价值的,而且还画了彩绘。”
孟子涛笑道:“如果价格合理确实可能还不用那么早就消失,但汉武帝时,虽然物价比‘文景之治’时涨了很多,但总的价格还是比较便宜的。据记载当时‘小奴二人’只值3万文,‘牛车二辆’只值4000文,‘田五十亩’也不过值5000文,这还只是边远地区的物价。”
“换成是长安一带的价格,一石粮食价格不过100文,《汉书》记载,名将李广的哥哥、汉武帝时代曾当过丞相的李蔡,私下盗卖了京郊阳陵墓葬土地三顷,总地价也才40万文,这可是一张白鹿币的标价。”
“这是顶级墓地的价格,如果是上好的农地,一亩地不过3000文而已,一张白鹿币,居然堪比100多亩最好的农田,你说谁会购买?可想而知,如此‘大面值钞票’拿出来发行,而且又不是主流的真金白银,又有多少人会买账,又如何能在市面上流通?”
大军点头道:“这种钱币,我看不单单是百姓,就是一些大人物也不会傻得去兑换。”
孟子涛笑道:“就是这个理,这白鹿币自从发行之后,就没人主动去兑换,汉武帝只得强买强卖,规定诸侯朝觐必须进贡白鹿币,也就是说,他先把白鹿币按40万文一张的价格卖给诸侯,再让这些诸侯把白鹿币原物奉还,等于白讹人家一大笔钱。”
“诸侯们虽然没办法,只得购买,但他们的数量,估计还比不过上林苑中白鹿的数量。于是,这些白鹿币不断在皇帝和诸侯间循环打转,最后,也就无疾而终了。”
“不过,皮革这东西,除非特殊的环境,一般也保存不到现在,我以前这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相关的记载,也不知道,这张白鹿币是怎么留传到现在,而且保存的也不错,只是字迹和彩绘有些模糊,已经算是挺难得。”
大军有些好奇地问:“那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孟子涛说:“没有参考标准,价值还真不太好说。不过,这东西我也没打算出手。”
这张白鹿币只能上拍才能保证它能拍出高价,但哪怕成交价再高,孟子涛估计也不可能超过五百万,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放着自己收藏。
处理好白鹿币,孟子涛和大军先去吃了午饭,下午又去附近的景点逛了逛,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也省得最后一点紧赶慢赶。
第二天,孟子涛和大军吃过早饭,在酒店的大门口坐着等了一会,就接到了追瓷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酒店的门口了。
孟子涛站起身来朝酒店门口看去,只见一位穿着白色t恤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向自己看了过来,顿时就愣了愣,因为这人长得实在漂亮。
对,这里说的是漂亮,因为这人长得白净秀气,再加上又是略显中性的服装,远远看去,除了头发有些短之外,完全就是一位美女。
等那人走过来,孟子涛更是有些惊讶地发现,这家伙的皮肤,居然比许多女人还要好,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连女人都要妒忌。
不过,一瞬间,孟子涛又想起了武远,心想,这家伙不会也有断袖之癖吧?
等那人靠近了,孟子涛先打了招呼:“你是追瓷?”
按照孟子涛网上给他的博学印象,“追瓷”原本还以为是大军,没想到居然是年纪小很多的孟子涛,他心里同样也十分惊讶:问道:“你是涛子?”
孟子涛笑道:“不像吗?”
“追瓷”笑着说道:“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多了。”
孟子涛笑道:“你和我想象中的差别也比较大。”
“追瓷”知道孟子涛的意思,一脸苦恼地说:“没办法,模样是父母给的,我也没选择权,实话跟你说,我从小到大因为我这相貌,闹了不知多少笑话了。当初上初中的时候,上厕所,还被人叫‘女流氓’,为此,学校还专门为我正名。”
“那你在学校肯定是风云人物……”
开了几句玩笑,孟子涛说道:“介绍一下,我本名叫孟子涛。”
“追瓷”笑着向孟子涛伸出了手:“陈仲锋,耳东陈,单人旁加中间的中,锋是金字旁。”
孟子涛也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
陈仲锋说道:“对了,你多大了?”
孟子涛笑道:“我估计你的年纪应该没我大吧。”
“不会吧,我属牛。”
“我属鼠,比你大一岁。”孟子涛笑道。
陈仲锋讶然道:“啊,我还以为你才二十岁左右。”
孟子涛笑而不语。
聊了几句,陈仲锋说,他把网上说的那只汝窑天青釉碗带来了,想请孟子涛帮忙看看。
在酒店的大厅说话有些不便,三人就回到孟子涛的房间,才把东西拿出来。
陈仲锋的这只汝窑天青釉碗,要比孟子涛的那只汝窑粉青釉罗汉碗小一些,撇口,深弧腹,圈足微外撇。胎体轻薄。通体满釉,呈淡天青色,莹润纯净,支烧痕迹明显,胎体结实,致密。
不过,因为孟子涛有一只汝窑粉青釉罗汉碗,对汝窑的研究比较深,所以东西拿到手中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其中最关键的问题,釉色不对。
在孟子涛仔细观察的时候,陈仲锋也颇为紧张,自从那天得了孟子涛的提醒后,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有问题。
本来,陈仲锋也想着,是不是请本地的瓷器鉴定专家帮忙看一看,不过,他却犹豫不决,担心东西真得有问题,那些钱可就泡汤了。
过了片刻,孟子涛把东西放回茶几上,陈仲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问道:“怎么样?”
孟子涛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知道汝窑为什么那么难仿吗?”
陈仲锋心里咯噔了一下,说话也有些口吃了:“为……为什么?”
孟子涛解释道:“宋代汝窑难仿之谜在于玛瑙入釉。南宋人周煇在《清波杂志》中这样说: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末为油(釉)。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近尤难得。这是很可靠的记载,所以现在高仿汝窑也都玛瑙末入釉。但是,并没有成功案例。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吗?”
陈钟锋此时心乱如麻,哪有脑子想这个问题,直接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孟子涛说:“其实原因也简单,宋代杜绾《云林石谱·汝州石》有云:‘汝州玛瑙石出沙土或水中,色多青白粉红莹澈,少有纹理如刷丝’。看明白了吗?光是玛瑙入釉还不行,还必须是粉红色的汝州玛瑙。”
“玛瑙的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硅,陶瓷釉的成分也主要是二氧化硅。汝窑是生烧,也就是烧成温度略低于陶瓷釉的熔融温度,这样不仅陶瓷釉没有熔融,而且玛瑙末也没有熔融,于是粉红色的汝州玛瑙以微融未融的状态存在于汝窑陶瓷釉中,形成了独特的红晕现象。”
“所以,宋代汝窑的天青色釉色中有粉红彩晕,看起来若隐若现,而仿品则无此红晕。因为它不是仿制工艺不行,而是仿制原料不行。”
“如果你对玛瑙了解的话,应该知道在当今市场上所能接触到的玛瑙中,没有这种天然的粉红玛瑙。市面上那些所谓的粉红玛瑙都是人工染色的,经不起陶瓷高温烧,没烧还变色或褪色呢。”
“天然粉红玛瑙存在过,但已经绝迹,之所以能肯定,是因为在传世的宋代或明代的玛瑙雕刻作品中,偶尔能见到这种粉红玛瑙,但是谁舍得拿这种珍贵的文物去试烧汝窑仿制品呢?所以,在没有找到天然粉红玛瑙之前,宋代汝窑是不可能仿制成功的。”
末了,孟子涛又回了一句:“至少我现在还没看到,有哪个高仿汝窑,能够仿出汝窑瓷器的这个特点来。”
听了孟子涛的解释,陈仲锋算是明白过来,他连忙拿起碗看了起来,马上,脸色就变得一片苍白,嘴巴微微颤抖,半响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陈仲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经常告诫自己不要贪图便宜,在网上,我看到那些因为占小便宜最后吃大亏的事情,还觉得这些人实在太傻了,论到我自己,才明白,不是别人傻,是控制不了心中的贪念。”
孟子涛说道:“每个人心里都有贪念,我也一样,关键还是吃一堑涨一智,下次注意就行了。”
陈仲锋一脸感慨地点了点头:“是呀,下次如果我还上这种当,那只能算我咎由自取了。只是,这事想想我就不甘心。”
孟子涛问道:“那当当时有没有给你什么保证。”
“那当然不可能有。”
陈仲锋明白孟子涛是什么意思,苦笑道:“我也知道肯定退不了货,只不过这家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让我想起就有些恼火。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这么便宜他!”
陈仲锋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最后都郁闷的直抓头发。
“行了。”孟子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用急于一时。”
“有些魔障了。”陈仲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孟哥,你忙不忙?”
“不忙,我本来打算去古玩市场逛逛。”孟子涛摇了摇头:“你有事吗?”
陈仲锋笑道:“正好,我本来也想请你去帮忙掌眼。”
孟子涛问道:“怎么,又看上什么好东西了?”
陈仲锋说道:“早就有了意向,是一件乾隆的釉里红福寿双全葫芦瓶,东西我也看过了,不过那时没钱买,本来我觉得应该是真品,不过出了这事,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请你帮个忙。”
孟子涛答应道:“没问题,咱们现在就走?”
“嗯……”
陈仲锋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接着孟子涛和大军一起坐上他的车,一行人还是来到昨天那个古玩市场。
郢都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孟子涛他们去的古玩市场最具人气,每天都会吸引大量的藏友前去淘宝。
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