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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丁天钧得知孟子涛不忙,邀请孟子涛去他的朋友家看货,孟子涛当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到酒店大厅等了一会,丁天钧雇的一俩商务车就到了,孟子涛和大军一起上了车。
“张总呢,他不一起去吗?”丁天钧问道。
孟子涛说:“他临时有事,不能去了。”
“那咱们出发吧。”
丁天钧让司机出发,接着介绍了一下他朋友的一些情况。
丁天钧的朋友阎昔凡,也算是羊城古玩界的老人,而且能力什么都不错,为人豪气仗义,几年前也是古玩界的一号人物,用他的话来说,问他错过钱,受过他帮助的人,他数都数不过来。
这话虽然夸张了一些,但事实也差不了多少,这也反应了阎昔凡的品格。一般阎昔凡认识的人,有什么难处求到他,只要能力都没说二话。
但这个世界,往往好心未必都得好处,尤其是古玩这个生意场上,真是牛鬼蛇神不知多少,当一个人丧失了防人之心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
比如,几年前,阎昔凡的一位朋友,用老靳的房子经营生意,结果这家伙做生意不老实,进的货都是一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赝品,生意可想而知。
生意做不下去,那当然也只能关门停业了,好家伙,他走的时候,居然把那些货以三万块钱给了阎昔凡,而让人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阎昔凡居然还都收了,这个钱肯定都打了水漂了。至于房租那更就别想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当初,阎昔凡跟一位窑厂的老板打过交道,那位老板想在羊城开一家专卖店,请阎昔凡帮忙,阎昔凡二话不说,找了一个店铺给他。
那个厂里生产的东西,简直没多少艺术品味而言,在古玩市场如何卖得动?
但当这位老板不得不撤时,愣是死皮赖脸地把那些卖不动的瓷器,都给了阎昔凡,当时阎昔凡正好没多少现金,于是就打了一张欠条。
那位厂长可真不含糊,拿着阎昔凡的一纸欠条,反手来了恩将仇报,过了一段时间,就去法院起诉。白纸黑字那么写着,法院当然判阎昔凡输了,还必须还两笔款,一笔是瓷器的两万块钱,一笔是房租。
其实,当初房租是阎昔凡代交的,厂长根本没有付过一分钱,如今居然还白得了一笔房租,可以说,这段时间他不但没亏,反而算是小赚了一些。
孟子涛听到这里,不禁暗自摇了摇头。
你要说厂长可恨不可恨,当然可恨!但阎昔凡可怜吗?你要说可怜也确实挺可怜的,好心帮忙却得到的是恩将仇报。
但关键是,阎昔凡根本没有什么应有的防范之心,老话还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阎昔凡这样做事的结果,打个比方,就好像把一百块钱丢在大马路上,你看有没有人会捡?
而且,像这样的事情,虽说不多吧,但在阎昔凡的人生之中,也并不少见,他却还是不长记性,这也正是应了那句老话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因为一件件的事情,阎昔凡手上的钱都用的差不多了,他又不想卖自己的藏品,于是店也关了,古玩市场也很难看到他的身影了。
去年年中的时候,阎昔凡的妻子得病去世,这对他的打击很深,从那之后,他就变成了酒鬼,整天都喝了睡,睡了喝,没钱就卖自己的藏品,基本成了一个废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阎昔凡
这世上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原先得到过阎昔凡帮忙的人,还是在阎昔凡落魄的时候,帮助过他。
无奈,那个时间的阎昔凡因为种种不如意,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锐气,后来更是受到妻子去世的打击,变成了酒鬼。
说到最后,丁天钧多少有些唏嘘,他和阎昔凡认识的时间也已经不短了,想当初,他也得到过阎昔凡的帮助,而且不像上面说的那两个例子,他后来在阎昔凡的困难的时候,也帮助过阎昔凡。
因此,阎昔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丁天钧最不希望看到的。只不过,就凭阎昔凡现在的状态,想要东山在起,丁天钧都觉得希望有些渺茫了
好在,现在的阎昔凡还没有彻底昏头,知道不能一次把藏品都卖掉,随着时间的推移,藏品的价值多少能提升一些,总比放在银行要好多了孙。
车子行驶了三十多分钟,停在了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
接下来,丁天钧驾轻就熟地带着大家来到一幢单元楼前,按了三次门铃,就有一个沙哑的声音问是谁,丁天钧回了一声,对方就把楼道口的防盗门给打开了。
丁天钧带着大家上了三楼,只见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又乱糟糟,浑身酒气的老人,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此人正是阎昔凡。
丁天钧眉头轻皱:“我说老阎,你也能少喝点酒了,一大清早就喝酒,就不怕把命给喝没了?”
阎昔凡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大道理就别跟我说了,我又不是不懂。”
阎昔凡这个态度,让丁天钧无话可说,接着为孟子涛做了一下介绍,就跟着阎昔凡走进了室内。
“给你!”坐在还算干净的沙发上,丁天钧把拿过来的一个盒子往阎昔凡的身边一扔。
“什么东西?”阎昔凡拿起盒子翻看起来。
丁天钧回道:“朋友从国外带的护肝药,你每天吃一颗就行了,这些能让你吃半年。”
阎昔凡摇头一笑:“你也真是的,搞这些东西干嘛呢?”
丁天钧没好气地说:“我担心哪天来的时候,闻到臭味了。”
阎昔凡嘿嘿一笑,也不多说,接着就指着桌子上的一只盒子说道:“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丁天钧打开盒子,有些惊讶地说:“你疯了,这可是你最喜欢的一件藏品,居然也准备让了?”
阎昔凡笑了笑:“儿子结婚要买房,虽然他不喜欢我,不过到底是我儿子,我总要尽点责任吧?”
丁天钧说道:“要多少,几十万的话,我帮你凑一下。”
阎昔凡挥了挥手:“我这人什么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既然已经打算让掉了,不会再有什么回头的想法。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有了欣赏它的兴致,与其留在我这,还不如找个喜欢的下家。”
丁天钧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最后并没有多说。
阎昔凡对着孟子涛做了一个请势:“孟掌柜,请吧。”
孟子涛点了点头,就拿起了盒子里的笔筒。
这只笔筒使用紫檀制作,笔筒外壁雕山石青松下,五位老者展图而观,构图疏密有致,雕刻手法老练流畅,为清乾隆宫廷时期的典型手法。
五老图为清代传统题材,深受达官显贵们的喜欢,更多用于文房四宝中,这笔筒又是清代乾隆时期宫廷待办处所作,算是一件难得的精品之作,可遇不可求。
“阎老,这笔筒我挺喜欢的,还麻烦你起个价吧。”孟子涛笑着说道。
“本来,你是老丁带过来的,我多少会给你一些优惠,不过……”
孟子涛笑着打断了阎昔凡的话:“没关系的,咱们有一说一,你给个实价就行了。”
阎昔凡说道:“既然孟掌柜也是爽快人,那一口价,一百二十万吧,如何?”
这个价格很合适,孟子涛马上就答应了下来:“行,你是想转账还是支票?”
阎昔凡说:“还是转账吧,方便一点。”
“好的。”
由于是大额转账,孟子涛问阎昔凡要了银行卡号,就打电话给公司,让他们代为转账。
见孟子涛让人转账,阎昔凡显得松了口气,对着丁天钧笑道:“这下浑身轻松了。”
丁天钧明白阎昔凡这话的意思,说道:“你难道就不能过些正常人的生活吗?等你儿子结婚了有了孩子,就你这样子,孩子能认你这个爷爷?”
“不认就不认呗,我一个人这样挺好。”阎昔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孟子涛想到,难道他会真得一点都不在意吗?或者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孟子涛和丁天钧再没有提起这事,和阎昔凡侃起了大山。
别说,阎昔凡现在虽然成了老赌鬼,但古玩这行的事情,他还是门儿精,说的头头是道,有些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也娓娓道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
大家聊到兴头上,突然听到敲门声,既然是直接敲门,那应该是这幢楼的邻居。
阎昔凡嘀咕了一句,起身去开门。
没一会,孟子涛听到门口传来寒暄声,接着,阎昔凡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普通;另一位是国字脸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休闲服,看起来应该有些地位。
看到房间里有其他人,青年呵呵一笑道:“阎叔,你这还有客人啊,没打扰你吧?”
阎昔凡挥了挥手,说:“你们不是有什么东西吗?拿出来吧。至于他们,比我专业多了,我如果不认识,他们肯定会认识。”
青年对着中年人点了点头,接着对方就拿出了一块胸坠:“就是这个,是我前天买到的,我查了一些资料,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玉石制作的。”
阎昔凡让对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之后拿起来看了一下:“谁告诉你,这是玉石制作的?”
“卖家啊,难道不是吗?”男子讶然道。
阎昔凡对着丁天钧说道:“老丁,你老家不是有戴鱼惊石的习俗吗?给他介绍一下。”
“鱼惊石?什么东西,鱼身体里长出来的石头?”中年男子和青年听了这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丁天钧微笑着说道:“这个鱼惊石也叫青鱼石、黑魭石。是青鱼枕骨下方咽喉部位一处用来辅助压碎螺蛳的增生角质垫,长年累月演化生成,一般只有二十斤以上的青鱼才能用。”
中年男子有些疑惑:“可我二三十斤的青鱼也经常吃啊,怎么没见过有这个东西?”
丁天钧说道:“一般这鱼惊石在野生的青鱼体内较多,而且取出之后也要经过处理,新鲜的鱼惊石采集后不能迅速脱水,得放在阴凉干燥无风遮光的地方晾半个月,待其阴干胶结成坚硬角质物后才能加工。”
“至于说做成你这样的胸坠,必须要先把咀嚼面的老化部分清理干净,再用800目、1000目、3000目、5000目的砂纸蘸取少量水进行过渡,打磨后即擦干,最后用7000目砂纸干磨抛光或用牙膏擦拭出镜面效果。”
中年男子恍然,接着问道:“那这个鱼惊石市面上的价格怎么样?”
“价格得分品质。”丁天钧说道:“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说一下你购买的价格?”
中年男子说了一个五位数。
丁天钧说道:“你这个价钱呢,稍稍贵了一些,不过,你这块鱼惊石胸坠的品质应该是特等的,个头很大,估计要上百斤的野生青鱼才能形成,所以也不算很亏。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给小孩佩戴鱼惊石的风俗,可以趋凶避邪、纳福纳禄,防小孩惊吓。喜欢的话自己佩戴,不然也可以送给自家小孩。”
丁天钧说的这番话有些委婉,市场价和购买价,相差的有些大,不过这种时候,也不能说的太明显,本来已经买亏了,再说些贬低的话,也是给人家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