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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心里知道,这是二哥和二嫂给她的封口费呢!不过侵吞嫁妆,就算把陆兆安咬出来,对她也没有好处,她首当其冲会成为白木槿的报复对象,而她唯一的依靠就是陆兆安,哪里能让他也跟着受牵连?
陆兆安是朝廷命官,被人发现他竟然伙同自个儿的妹妹侵吞嫡姐的嫁妆,那他这官也就做到头了,还得被人唾弃。到时候失去陆兆安的地位,陆氏再有本事,也没法子在白家立足!
陆氏还是努力摆出笑脸来,道:“嫂子此话我记下了,白木槿的事儿还得嫂子细细地谋划,若能将她早早地嫁出去,也省了我的麻烦,没有她在后面捣鬼,穆欣萍哪里会是我的对手
!”
胡氏又陪着陆氏说了好一会儿子话,两人将要给白木槿设下的局仔仔细细地商量了,必要做到天衣无缝。
正在验查自己母亲嫁妆的白木槿虽然知道胡氏来了,却并没有想到她们竟然还存着要谋算自己的心思。
“少了哪些,都记下来了吧?”白木槿问道。
瑞嬷嬷看了一眼手里的单子,才道:“点清楚了,少了不少东西呢,价值奴婢也大致估算了一下,大概在白银三十万两左右!”
三十万两,多么巨大的一笔!就连白木槿都震惊了,前世过了十年苦日子的她,可是知道这银子的意义有多么重要,想到她那时候为了几钱银子,熬夜刺绣的日子,一双眼睛都几乎熬瞎了。
那时候她也是有一笔嫁妆的,陆氏也告诉她,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一半要留给慕辰,一半给了她,她还故作大方地说自己添了许多自个儿的嫁妆在里面。可是她那六十抬嫁妆,看起来风光,却原来都是一笔滥竽充数的东西!
统共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万两的价值,比之陆氏挪走的这些,简直是九牛一毛,比之母亲留给她的,就别提了。
可是她那时候多傻啊,白家所有人都把她当成白痴一样耍,那些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全数被陆氏母子三人侵吞了,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任由她被人欺骗被人耍,还声称是她的亲人呢!
所以至死她也不知道,自己本来应该有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那些属于她的东西,若是被她带走了,自己嫁人后的十年也不必过的那么艰辛。
不过也罢了,不论是落在陆氏手里还是被她带去李家,都是一样的结果,全是为他人作嫁衣罢了!只要想到这一点,白木槿的心就像被一万只蚂蚁噬咬一般痛苦!
“好,去找些账房先生,和珍品古玩鉴定的行家来,帮我仔仔细细地将这些少掉的东西估个价,还有那些铺子和庄子的账目,也一并给我算清楚,多请些人,两天时间必须算的清清楚楚
!”白木槿眼里尽是凌厉的神色。
瑞嬷嬷知道她是动了真怒了,立刻道:“是,奴婢这就去办,账房先生就不必找别人了,陆家有的是好手!”
“嗯,都交给你去办,外婆那里暂时不要告诉她实情,只说我一时兴起想查查铺子的账目,所以请几个人给我帮帮忙就是!”白木槿交代。
瑞嬷嬷点头应下了,然后才去办事,不一会儿陆氏竟然派莹秋来请白木槿过去,说是陆氏有事儿要向郡主坦白。
白木槿诧异了一下,但并没有在莹秋面前表现出来,反而大方地随着她过去了,陆氏无论耍什么花招,都别想赖账,她会让她双倍讨回来。
铺子这些年关门的关门,赔本的赔本,是谁所为,不用想她也知道,而陆氏这些年经营的铺子,她也让陆青云帮忙查的一清二楚,能够赔得起多少钱,她自然已经算了一笔账。
断了她的银子来路,就会狠狠地打击到陆兆安,这一举两得的事儿,白木槿自然不会放过!
刚到福禄苑,陆氏就挣扎着爬起来,尽管白木槿说不需要多礼,陆氏仍旧坚持让人扶她下床给白木槿行礼。
道:“郡主,请原谅臣妾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儿,呜呜……您就看在臣妾对你们姐弟也有十多年抚育之情的份儿上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
白木槿看着她声泪俱下,仿佛真心悔过的样子,暗自道,陆氏果然是个好手,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竟然开始打起了亲情牌,竟抢先一步来认错了。
不过认错又如何,白木槿故作不解地问道:“母亲,您这是为了哪般?快些起来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本宫欺负你呢!虽然说如今我是郡主,你跪拜也是理所应当,但也不要哭的这么惨,本宫可担不起欺负自己继母的罪名!”
陆氏哪里肯起来,她之所以如此做,就是为了逼白木槿开口放过她,可是她也明白白木槿不会轻易妥协。
陆氏哭的更加伤心了,连连道:“郡主,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乱动心思,私自挪用了姐姐的嫁妆,都是臣妾糊涂贪心,臣妾保证会想法子送回去,可是您也知道那场火烧毁了不少东西,臣妾……臣妾恐怕也无能为力!”
第228章 准备算账
白木槿笑了笑,那场火烧掉了什么她现在比谁都清楚,贵重的能被烧毁的东西都被凤九卿提前拿走了,悄悄给她送了过来,没烧毁的都在陆氏起居室里摆着呢!或许还有些在白云兮和白高轩的屋子里。
白木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白世祖的声音响起来,惊慌地道:“凝香,你这是做什么,你伤的那么重,怎么能随便爬起来呢!”
陆氏看到白世祖来了,心里就更安定了,当着白世祖的面儿白木槿难道还能不松口吗?于是陆氏更加卖力地哭了起来,痛悔道:“夫君,您帮妾和郡主求求情,妾一时糊涂,挪用了姐姐的嫁妆,妾已经知错了,这就让人把能交还的都还给郡主,只求郡主能够饶过妾这一回!”
白世祖看到声泪俱下,凄惨不已的模样,赶紧扑过去将她扶起来,心疼地道:“就算要道歉,要认错,也得先顾着自己的身子啊,你若有个好歹,那不是要让郡主背上不孝之罪吗?”
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木槿,想要让她也帮着说两句,白木槿也没有让他失望,紧接着道:“父亲说的没错,母亲怎么着也该先顾惜自己的身子,账目如今还在整理,过几日算清楚了,我自会找母亲说话的!”
“你……郡主,有些东西都已经在大火里烧掉了,姐姐的嫁妆都是价值连城的,臣妾也赔不起,但臣妾保证,一定会想法子的!”陆氏一边哭一边求道。
白木槿勾起嘴角一抹讽刺的笑容,但很快就收敛起来,反而劝道:“母亲,说这些是做什么,还是快些起来吧,你没看到父亲都心疼死了吗?”
白世祖也赶紧道:“是啊,有事儿起来再说,槿儿是个孝顺的,必不会为难你!”
这会儿他又改了称呼,只不过希望白木槿能看在自己这个父亲的面儿上能够将嫁妆的事儿从宽处理。陆氏毕竟是他的妻子,虽然这件事做得的确太过分,可她都差点儿去了半条命,他实在不忍心继续苛责于她了。
白木槿看着白世祖,微微笑着道:“我当然是孝顺的,所以会遵从先母遗命,好好地帮她打理嫁妆,所以刚刚已经命人去账房将母亲的嫁妆铺子和庄子账目都拿去清算了,看看母亲这些年帮先母经营的如何,至于库房里那些,少了哪些东西,价值几何,也会有行家来鉴定评估,我也不为难母亲,只要照价赔偿就是了
!”
她这话算是给面子了吧,她也不要求原物奉还,只要照价赔偿,有些东西,比如字画古董都是绝无仅有的,可别想找出一模一样的回来。
陆氏一听,脸色比刚才更惨白了,就连嘴唇也失了血色,颤巍巍地道:“你……你……还去查账目?”
“这是自然,我早有言在先,在我正式接手先母的嫁妆之前,得好好地清点清点,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母亲放心,我请的都是信得过的人,绝不会有丝毫偏颇差错!”白木槿笑盈盈地道。
陆氏颓然地倒在了白世祖的怀里,那些账目一旦彻查起来,她所做的事情都会暴露的,这十年的时间,她侵吞了多大一笔银子,就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清楚了。
陆婉琴的庄子铺子,大多都成了空壳子,原因自然是她在背后动了手脚,用陆婉琴的银子扶植自己的产业,逐渐将财产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名下。
“夫君……妾身没法活了,呜呜……这些年由于妾经营不善,姐姐的嫁妆铺子和庄子都连年亏损,根本没什么进项,妾知道自己无能,不敢告诉你们,还偷偷拿自己的私房往里面填,否则现在那些铺子都没法经营下去了!”陆氏抱着白世祖,抽抽噎噎地哭着。
白木槿看她演的倒是逼真,也不去拆穿,只道:“哦……原来先母留下的嫁妆都成了累赘啊,无妨,既然母亲不善经营,就将所有的庄子铺子都交还给我吧,不必等到我及笄了,我想母亲没有异议吧?”
陆氏心思转了一下,那些空架子如今也只是勉强维持,对她的用处也不大了,若是能借此让白木槿放过她,倒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便大方地地道:“自然,明儿一早我就让人将所有的契约都整理好了交给郡主!”
“嗯,那就劳烦母亲了,那些挪用的嫁妆?”白木槿故意拖长了声音问道。
陆氏自然明白,赶紧道:“臣妾这就吩咐人去整理,能找回来的,立刻就送到倚琴阁去!”
“很好,如此母亲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白木槿似乎对陆氏的识趣很满意。
陆氏看她的样子,稍稍松了一口气,才道:“没有了,没有了
!”
“那本宫就不打扰母亲休养了,若还想起来什么,尽管派人来请本宫,告辞!”白木槿理了一下衣服,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陆氏虽然觉得白木槿如此好打发,有些不安,但一想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丫头片子,还能蹦到天上去?铺子和嫁妆都还给她了,还能把自己这个母亲怎么样嘛?
白世祖看着陆氏泪眼朦胧的,叹息一声道:“你也太糊涂了些,婉琴的东西交给你,你怎么能这样胡作非为呢?”
陆凝香立刻就又落下泪来,委屈道:“妾有什么法子,妾在陆家只是个庶女,那些好东西怎么也轮不到妾,可是如今我已经是堂堂国公夫人了,还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那也是给夫君丢脸,一时糊涂就……”
白世祖一听也觉得情有可原,想想庶出的孩子们都是可怜见的,他便越发怜惜陆氏了,柔声道:“哎……委屈你了,以后你若缺什么,就跟为夫说,为夫定会想法子给你添置,就不要再打婉琴嫁妆的主意了!”
“知道了,夫君你待我真好,以后我一定本本分分的,绝不敢再行差踏错,给夫君惹烦恼!”陆凝香乖巧温顺地倚在白世祖的怀里,像个娇羞的小女子。
白世祖十分受用,在他看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婉琴已经去了,那些东西到底是死的,哪里比得上怀中娇美动人的妻子重要呢!
第二日一早,凝香苑的下人就将几箱子嫁妆抬到了倚琴阁,一起带来的自然是那些田契房契和铺子契约。
白木槿让瑞嬷嬷对照嫁妆单子看了一下,除却几家铺子已经关门歇业,租给别家经营了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