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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木槿却笑着回道:“即便不是凌迟,这条命总要交代了。既然要全了父女一场的情分,这骨头还是要还的,只求换得来生的自由,父亲就看在女儿惨死的份儿上,莫要让女儿死不瞑目才好!”
白世祖只顾着吐了,脸色青白一片,有些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连眼白都比黑眼珠多了,他像看着鬼一样看着白木槿,道:“你……你……不是我的女儿!”
“不是您的女儿?父亲……这话算是怎么回事儿?您这是在怀疑我的身份?”白木槿的声音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白世祖恨恨地道:“我的女儿,一直都乖巧娴静,连话都很少说,哪里像你一样?你不会是我的女儿,你是个恶鬼,你一定是恶鬼附身!”
白木槿笑得越发温柔美好,还从鸳鸯手里拿过帕子,给白世祖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像个最孝顺乖巧的模样。
“父亲,我知你是恨毒了我,虽然女儿也不知因为何事就惹恼了父亲,但是……这恶鬼附身几个字不是胡乱说的,你要断送女儿的性命可以,但要用鬼神之事来诋毁我,就有些太过了,好歹我也是您的亲骨肉,您说是不是?”
恶鬼附身吗?好像很贴切的形容啊,她可不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吗?她就是来索命的,就是来毁了他们的,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怪白世祖呢。
白世祖吓得一把推开了白木槿,他如今是觉得白木槿越是温柔和顺,就越是恐怖,像冰冷的鬼魂,用笑容和温柔来掩藏内心的邪恶和狰狞。
“你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你是魔鬼!”白世祖声嘶力竭地道,他是真的害怕了,从心底里对白木槿感到恐惧。
白木槿的神色逐渐变冷,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凄怆,她的父亲,竟然将她当成了魔鬼呢!也对啊,她可不就是魔鬼吗?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人,一个付出了一切却最终被所有最亲最信赖的人推进地狱里的人,她再度活过来的时候,难道还算个人吗?
不是了,早就不是了,从她在槿兰苑里醒过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她只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只是要将所有应得的东西都拿回来,只是想让那些试图害她的人都自食恶果,除了这些,她什么都不在乎!
眼泪,却无端地滑落,像是两世以来,她第一次这么不受控制的哭。可是眼泪不多,只有一滴,流完了,似乎都没有什么感觉。
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身旁响起,才将她拉回了现实世界:“就算你是魔鬼,也是这世上最美的魔鬼!”
她穆然回身,看到那个人就站在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好像她一转身就会落入他的怀里,所以那句话,竟然也只落入她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人朝她笑得很柔和,她还是第一次在凤九卿的脸上看到这种类似温暖的笑容。从来,他的笑都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一层面具而已。
可是这一刻,她竟然在这人的笑容,得到了类似慰藉的感动。为什么呢?明明她是如此地抗拒和凤九卿接触。
凤九卿没有继续给她传悄悄话,而是又换上了一贯的笑容,对着白世祖道:“国公爷,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断,郡主也愿意坦然接受,但是……国有国法,不能光凭你一句话就要断一位郡主的生死,所以……本王决定由羽林卫来查这个案子,三日后……白虎堂,本王恭候国公爷大驾!”
白世祖刚刚的恐惧还没消退,又被凤九卿突然变了的话头给惊得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王爷……您不是说要将折子递给皇上,您不是说……”
“本王说什么了?本王刚刚说了,既然事情涉及国法和皇室,就不能袖手旁观,所以现在理所应当要接手这件事儿,本王办事国公爷可以放心,三日之内,羽林卫必然会查清楚来龙去脉,到时候,孰是孰非,自有定论!”
白世祖张口结舌,带着绝望和控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到现在总算明白,凤九卿从始至终都不是站在自己一边儿的,他只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然后临门一脚,将自己狠狠地踹下去。
现在一切都晚了,由着凤九卿去查,即便他有三分礼,也会变成十分无礼,这个诬告郡主的罪名,他是要担定了。
第289章 天元就是他家的
陆氏和白云兮也恍然大悟了,她们的得意才维持了这么短短的时间,竟然就变成了灾难,白木槿什么事儿都不会有,这位宣王殿下,真是太狡诈了
陆氏哪里肯让自己的丈夫被人设计陷害,赶紧道:“王爷,这件事难道就凭你一个人做主不成?即便要公断也要由皇上做主,王爷莫不是以为这天元是你家的不成?”
凤九卿笑着看她,陆氏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天元可不就是他家的吗?他是皇帝的弟弟,天元就是凤家的!
“可是……你毕竟是王爷,难道还能越过皇上处置这件事吗?”陆氏不甘心就此放弃,她要借皇上来压制凤九卿,她不信凤九卿有那个能耐让皇上对他言听计从。
凤九卿倒也没有为难她,笑笑道:“此事自然会禀明圣上,不过……国公夫人,到最后,无论是谁处置这件事,结果都一样!”
陆氏看他说的那么轻松,仿佛所有的事儿都在他的掌控之内,突然笑了,道:“王爷真是好大的口气,仿佛就算是皇上也得听您的呢,不知道这件事皇上知不知道?”
她可算是逮到了凤九卿的把柄了,敢放出这句话,那岂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有哪个帝王能允许臣子不臣?即便是亲弟弟,想必也会忌惮的,所以……她终于想出了破开局面的法子。
凤九卿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头,还善意地提醒道:“夫人,记得让国公爷上折子的时候,一定要把本王所说的每句话,以及夫人和国公理解出来的意思,都写明白了。否则皇上可能领会不到夫人的意思!”
想要威胁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即便是老国公爷在世,也不敢对他放下这句话。
陆氏只当他是死鸭子嘴硬,作威作福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皇上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她可是听说,当年皇上走上皇位,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若真是个温和的帝王,怎么能杀出重围,君临天下?
所以现在也懒得和凤九卿费口舌,这件事明显就是他帮着白木槿坑害她们,多说无益,还不如留着口水,到皇上面前告他们一状,否则这些人真当自己可以只手遮天,连堂堂国公爷都不放在眼里。 '棉花糖'
陆氏扶着几乎要晕厥过去的白世祖,对着一众人道:“你们休想得逞,圣上自会换我们一个公道,宁国公也是皇上亲封的,绝不受你们胁迫
!”
说罢就让白云兮和她一起扶白世祖离开,她们得抓紧时间商量对策,毕竟现在的对手是个亲王,不早作打算,可不好应付。
胡氏看了一眼白木槿,从始至终她都静静旁观,发现这个丫头果然是脱胎换骨了,临危不乱,还能反将一军,现在陆氏怕只是嘴硬罢了,心里不知道多怕呢!
不过她倒乐得坐山观虎斗,看看白木槿和陆氏到底谁更胜一筹,无论是谁胜了,对她都有好处。
所以她临走之前,可是将话说的极漂亮:“郡主,若是真要对簿公堂,臣妾愿意说一句公道话,这件事的确不是郡主的错!”
白木槿可没指望胡氏能起什么作用,她不过是凭着一时之气罢了,等回头见了陆兆安,肯定会临阵倒戈,陆家二房的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生了嫌隙,也不会坐视不理对方的死活。更何况,她知道陆兆安所图不小,而这一切都需要陆氏的财力支撑!
她只对胡氏微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就送客了。白慕辰看闲杂人等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抹了一把汗,道:“姐姐,你刚刚也太吓人了,哪有人那么诅咒自己的?”
“怎么?这么点儿事儿都怕了?”白木槿笑着问道。
白慕辰摇摇头,道:“我不是怕,我是心疼姐姐,父亲根本就不把咱们俩当成儿女,他眼里只有白云兮和白高轩,我算是看明白了,但是我不希望姐姐受到伤害!”
白木槿倒是没想到白慕辰竟然已经看的这么通透了,心里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悲哀,骨肉血亲,必要闹到如此地步,难道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儿吗?她何尝不想父慈子孝,高堂仍在,家庭和美,可是那一切早在前世她就已经放弃了。
无论再重来多少次,白世祖也不会改变,他早已在和陆氏勾搭成奸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自己妻子和儿女。他也不是没有心, 只是把心都放在了陆氏母子三人身上了而已。
所以白木槿微微笑了,坦然地道:“我不会受到伤害的,只要你好好的,谁都伤不了我的!”
其他人都变得沉默起来,大概没人体会过这对姐弟的心情,陆青云虽然觉得自己父亲有些不晓事儿,但是这么多年来倒从未疏于照顾过他们兄妹,对母亲虽然冷淡了些,但也算敬重,所以家里出了那件事儿之后,母亲说和离,他同意,却并没因此恨上自己的父亲
只觉得母亲不该委屈自己,可是父亲说到做过多少令人极为不耻的事儿,倒也说不上来,那个薛氏,是个误会。至于黎蕊,只是父亲脑子不清楚,被人设计了而已。
可是白世祖不一样,他是真的忘却了对大姑姑的情意,当年如何苦苦求娶,娶到了却渐渐熄了那份热度。却在大姑姑有孕时,和陆氏勾上了,那时成亲也不过是三年多而已。
一个人可以凉薄至此,他也是难以理解的。只是大姑姑来不及见证他的薄情,却让两个孩子尝尽了苦头。
至于曾明熙,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烦恼,曾家没有妾室,没有庶子,他的父母虽然长期分隔两地,却多年如一日,情深意重。
而凤之沐大概是最能理解的,他也是自幼丧母,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父亲是皇上,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但却从未亏待过自己。甚至算是宠爱有加,为了怕他被宫廷里的尔虞我诈算计了,早早就将他送到了草庐,交给先生教养。
他以为天下父母,无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白世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却视如草芥,竟不能给予丝毫的关爱。
没有母亲的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身为父亲不应该更加疼爱吗?这样才能弥补儿女心里的缺憾啊!
只有凤九卿依旧笑意盈盈,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反而打了个哈欠,道:“今日也乏了,这宴会本王就不参与了!”
白木槿欠了欠身,才道:“多谢王爷相助,恭送王爷!”
凤九卿淡淡地颔首,依旧挂着轻笑,像是根本没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白木槿倒是没把希望寄托在宣王身上,她已经欠了他好多次了,总不能真的事实都靠别人吧?该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这一次她要白世祖再也不敢轻易招惹她,最好以后在国公府里,所有白家的人都躲着她走,还以为自己是刚刚重生的时候,会一忍再忍吗?
接下来的两日时间,白世祖和陆氏那边竟然出奇的安静,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议事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