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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槿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敲了敲门,是燕儿过来开的门,一见到陆氏,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恭敬地行了礼。
“表小姐可醒着?方便我们进去坐坐吗?”陆氏摆出一副和善的笑脸,看得燕儿一时愣住了,竟不知道让门。
还是白木槿轻咳了一声,道:“燕儿,我母亲是来探望表姑妈的!”
燕儿这才反应过来,忙退开一边,恭敬地请了进来,穆欣萍在内室歇着,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见陆氏和白木槿进来,便挣扎着要起来。
陆氏见状,忙上去按住她,带着关切的责怪道:“你身子不舒服,起来做什么?且躺着,咱们如今都是一家人了,还讲什么虚礼!”
穆欣萍倒是没料到陆氏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一时也有些怔愣,直到接收到白木槿隐含深意的眼神,才缓过神来,忙笑着谢道:“多谢表嫂关心,我只是有些头晕,哪里就虚弱到下不了床了,到让表嫂笑话了!”
说着还是要坐起来,却被陆氏一把拉住,一脸诚挚的笑意,道:“不许和我多礼,再过不久你该喊我一声姐姐了,那日我鬼迷了心窍,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妹妹可还怪我?”
穆欣萍忙紧张地道:“表嫂,可切莫如此说,倒要羞煞我,原是我太冲动,怪不得表嫂
!”
“妹妹果然是个大肚能容的,往后咱们就好好相处,一起伺候公爷,不分彼此,你看可好?”陆氏拉着穆欣萍的手,仿佛怕她不答应一样,直直地盯着穆欣萍。
穆欣萍也不是个傻的,知道陆氏吃了这么大亏,不可能和她摒弃前嫌,如今这番作态也不过是让自己放下戒心,也成就她贤惠的名声而已。便含羞带怯地回道:“表嫂,您能如此善良大度,真让我无地自容,我哪有不肯的!我毕竟年轻,许多事情还仰仗着表嫂在前面提点,您切莫为了过去那些龃龉恼我!”
陆氏暗想这穆欣萍果然也不是个吃素的,心思活泛的很,能够这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倒是要让她更加警惕才行,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又柔和地笑了:“快别说这些,都是我的不对,我刚刚松了一些血燕过来,已经交给了孙嬷嬷,让她吩咐棠梨苑的小厨房给你炖了滋补身子,尽快养好身子,好早些嫁过来,我可是盼着你正式改口,喊我姐姐呢!”
说的好像她有多么期盼白世祖将穆欣萍娶回来一样,白木槿在一旁冷眼看着,就觉得陆氏前世能够一步步算计到最后,还真不是运气,光凭她这份忍耐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下午还气的几乎要发疯,这才没过两个时辰,便换了一副嘴脸,姐妹情深的作态,若是让白世祖看了,还不知要怎么高兴,能不喜欢这样一个贤惠大度的妻子吗?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只是也不知陆氏能够忍耐到几时,穆欣萍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好拿捏,她面上柔顺,骨子里却是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将自己撞破了脑袋,惹得白世祖那么心疼,才会下决心要抬举她。
不过这才是她所乐意看到的,往后陆氏怕是要拿出百倍的力气来装贤惠装大度了,只怕一时忍不了,会前功尽弃,她只管在一旁看戏便是。
陆氏和穆欣萍你来我往,互相客套了半日,真有一种冰释前嫌,一见如故的感觉。只是彼此心里都清楚,这表面的和平,也不知能维持多久。
有些仇可以化解,但利益之争却不能平息,两人从根本上就有利益冲突,无论如何也做不了一对好姐妹。
第61章 垂死挣扎
自从那日在书房定情之后,白世祖对穆欣萍就更上心了,每日里恨不得就窝在棠梨苑里,但碍于老夫人在场,终究是可望不可即。
陆氏隐忍着自己的妒火,每次白世祖来棠梨苑,她必然也跟着过来请安,面上是陪着老夫人说话,却也梗在白世祖和穆欣萍之间,故作贤良,倒是博得了白世祖更多的好感,却也让他有苦难言,当着自己妻子的面,总也不能好好地和穆欣萍说话。
白木槿在总愿意在一旁看好戏,如今有了穆欣萍这么个眼中钉,陆氏恐怕暂时也没了心思对付自己了,而她所想的却是如何利用穆欣萍将陆氏彻底击垮。
这一日,白世祖下了朝,如往常一样过来棠梨苑,可是脸色却不太好看,见了穆欣萍眼神似乎也有些闪躲。
白老夫人见状,便知他心中有事,便悄悄将穆欣萍支开了,再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这样愁眉不展的?”
白世祖叹息了一口,道:“今日下朝,二舅姥爷喊住了我,与我说了一番话!”
“可是说你不该娶平妻一事?”白老夫人一点就透,看她儿子的脸色便知一定是陆兆安说了些让他为难的话。
白世祖点点头,又沉沉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二舅姥爷也是为我考虑,先前也是我疏忽了,欣萍到底出身低了一些,而凝香又是陆家的女儿,我若是娶了平妻岂不是让她在外人面前没脸,到时候岳父大人怕是会恼了我,毕竟他一双女儿都嫁我为妻,又为我诞下两双儿女,我实不该让岳父失望!”
白老夫人听了这话头,对自己这儿子的一根筋确实感到些许头疼,她生了七窍玲珑心,偏生这个儿子却是个石头一样的心眼儿,耳根子又软,这些年若不是她从旁提点着,怕这家业都要守不住。( )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也不能将话说的太白,让他没脸,只能道:“你担心陆相爷知道你娶了平妻,而为难你?”
白世祖点点头,面色有些不悦,毕竟欣萍是他所看重的,觉得若是只让她为妾,的确委屈了这样一个知书达理,颇具才情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仕途还需要陆相提拔,虽然爵位在身,但到底他也是个有志之人,不想只做闲散的国公
白老夫人故作为难地皱皱眉头,问道:“那你自己如此想的?你身为宁国公,既然许下欣萍平妻之位,若是出尔反尔,是不是有损威严?”
白世祖一想,也觉得有理,陆相虽然位高权重,但到底他也是个国公,地位上总要比陆家高一层,纵然心里明白这只是面子上的高一层而已。
白老夫人见他皱眉不语,又道:“你可曾想过,这话是陆丞相自己的意思还是你二舅爷的意思?”
白世祖一听顿觉有些不妥,若是陆相自己不愿意他娶平妻,为何大舅子知道了反而没有反对的意思,反倒是二舅子来提点他?陆凝香到底是和二舅子一母同胞,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再细一想,到底明白了起来。
白世祖心头有些烦躁,他看着陆氏对穆欣萍已然接受的样子,便以为她真心接纳了,却没想到竟然在暗里给自己使绊子,着实有些恼陆氏了。
但一想若是陆氏不高兴,为何不直接和自己说,反倒绕道娘家那边开口呢,于是道:“母亲的意思是陆氏从中作梗?”
白老夫人摇摇头,道:“我没这么说,你若担心陆相不高兴,何不自己去试探一下?”
“我到底是做晚辈的,若是试探岳父大人,恐惹他不悦!”白世祖还不算太傻,他心中对陆相还是颇为敬重的。
白老夫人也觉得白世祖所言有理,略沉吟了一下,便道:“此事倒也不难,改日让槿儿去趟陆府,你知道槿儿与欣萍一向交好,她是很乐意让欣萍做母亲的!”
白世祖一想到这里,眼前一亮,高兴地道:“还是母亲有主意,我怎么把槿儿这么大个人给忘了,呵呵……”
白老夫人微微摇头,对这个儿子还真有几分无奈,想着两个孙子可千万别再如此,她总要死的,往后这国公府交给谁,她才能放心呢?
白世祖解决了心里的烦恼,顿时又笑逐颜开起来,忙道:“怎么今日槿儿没在?”
“你急什么,多不过这两日,我便让槿儿去陆府一趟,平妻虽然比不得正妻,但也不是妾室,咱们也得好好筹备一下,不能让欣萍委屈了
!”白老夫人道,她其实心里清楚,穆欣萍表面温顺,内心也是个有主意的,如此将来若扶住她做国公府的女主人,倒也算继承了她的衣钵,所以这平妻必须要做的堂堂正正的。
白世祖现在心里满满都是穆欣萍娇美动人的样子,哪里有不肯的,忙应道:“母亲所言极是,我也不愿意委屈欣萍!”
第二日白木槿再来请安的时候,陆老夫人便暗示了陆兆安有意阻止白世祖娶穆欣萍为平妻的事情,便让白木槿去趟陆府,好试探一下陆老夫人和陆丞相的意思。
白木槿听了这话,便知这定然是陆氏想到的好法子,想要借她外祖父的口,来阻止穆欣萍做平妻,然后她再故作大方地要求白世祖纳穆欣萍为贵妾,这样既打击了穆欣萍,又不会让白世祖恼了她。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白世祖是个痴的,心里有了穆欣萍,定然不愿意委屈了她,加之她和白老夫人从旁协助,这平妻之位怕是没有跑了。
白木槿很懂事地点了头,笑着道:“祖母放心,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知书达理之人,这种干预别人内院之事他们定然不会做的,父亲这些年连个妾室都没有,如今娶个平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们若是知道表姑妈对槿儿和辰儿这样好,只怕高兴都来不及!”
此话一说,白老夫人也一脸欣然的笑了,道:“你最是机灵,只可惜槿儿不是男儿身,否则国公府交给你,我便安心了!”
白木槿听了此话,心头嗤笑,却忙谦虚道:“祖母书说的哪里话,槿儿是女儿身,难道不好吗?辰儿也很机灵呢,如今学业大有长进,将来我可是想靠着他庇护呢!”
白老夫人听了她的话,也点点头,想着白慕辰现在倒是出息许多,不再如从前那般呆呆笨笨,又好逸恶劳,反而勤奋上进许多,也觉得颇为欣慰。
“他有你这个事事为他着想的姐姐,是他的福气
!”白老夫人由衷地道,白木槿平日里如何教导白慕辰,她也是知道的,对这个孙女的懂事和灵慧,她也颇为赞赏。
白木槿微微笑着,脸上有些许淡淡的忧伤,道:“辰儿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幸而得祖母庇护,我从前总过的浑浑噩噩,也没能照顾好他!”
白老夫人哪里听不懂她的意思,便也叹息道:“你啊,心思也别太重了,小小年纪,弄得比我这老太婆还要沧桑,辰儿自有辰儿的福气!”
“祖母说的是,总归是有祖母庇护着,我只是瞎操心罢了!”白木槿释然一笑,仿佛也为自己的多心而羞愧。
白老夫人道:“你放心,有我一日在,必不让辰儿受了委屈,你放宽心思,多出去走动走动!”
白木槿点点头,颇为感动地样子,心里打的却是另一个主意,白老夫人如今还肯照顾他们姐弟,那是因为他们有利用价值,将来穆欣萍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难保白老夫人不会转而支持穆欣萍。
那时候她若嫁为人妇,如何能护得辰儿周全,她必须在自己离开白府之前,将这里所有的敌人都清除,留给白慕辰一个干干净净的宁国公府。
因得了白老夫人的嘱咐,她必须去一趟陆府,加之她也有事要和外祖母说,所以第二日一早,便带着瑞嬷嬷和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