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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我先进去，回头有时间咱们两个喝一杯。”周昊给老王拱了拱手，转身往后门正对的一间偏房走去，这时戴林也一摇三晃的跟了上来。一个黑衣人抱着酒坛，老王也拎着四瓶酒跟在他们身后。那抱酒坛的人掂了掂手中拿沉甸甸的酒，撇撇嘴说：“头儿，这什么人，那么拽，这种瓶子装的酒让咱家拿出来卖，有点掉价吧！”
老王对周昊背影努了努嘴说：“你新来没多久，记不记得入职时提到的另一个股东周家，这位就是周家的小少爷，少东家光着屁股长大的铁杆兄弟。还有救命周家出来的药酒你也敢嫌弃？搞不好是周老爷子最新捣鼓出来的。我估计这瓷瓶的酒是他带来的礼物，这坛酒估计是大少说的那种卖钱的酒，别搞混了。去吧，这坛酒送去品酒师那边，然后让他尽快估个价。”
老王进了办公室后，正好看到周昊正笑眯眯的给戴父捏肩。戴父龇牙咧嘴的，满脸说不出来的酸爽。
看到老王进来，周昊顺势停手，拿旁边的白毛巾擦了擦手，轻轻坐在戴父右手边的太师椅上。伸手接过老王手中的酒放在八仙桌上。没有说话，手指一拧就将封口的泥蜡打开。
一瞬间，一股浓浓的、醇厚的、悠长的香气从瓶口飘散而出。也是一瞬间，诺大的正厅已经弥漫着撩人的香，似酒香却没有一丝酒的味道，却又比茅台略轻，比汾酒更悠长。
戴父顿时挺起来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了看周昊，又看了看桌上那款式简单到有些简陋的瓷瓶。鼻头不断的翕动着，脸颊上已经出现了红晕。
呵呵一笑，“戴叔，这药酒第一次出手，药量和浓度没有把握，先少品一点，慢慢来！”。
周昊本来以为下一步应该是品酒了，没曾想戴父却双手轻轻捧起那瓷瓶，两眼露出一副非常痴迷的样子，手指还不断的在轻轻摩挲着瓷瓶的表面，嘴里还在轻轻的说着什么。
凑了过去，周昊和戴林两人都差点吐血。
因为戴福保此时嘴里嘀咕的和那酒没有半点关系。“啧啧，看这器形应该是典型的宋辽时代的梅瓶样式，但这瓶口却是现代口，但这包浆可做不得假啊，怎么着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这感觉应该错不了啊！真是奇怪了，这底款‘昌南庄’是那家的窑口，这釉也不对啊……”
周昊哭笑不得，倒是忘记了自己这位世叔还是一个喜欢古董的主。
器形？这个可是真的，周昊特意在网上找到的瓷都出品的高档仿古瓷器，只不过这底款是人家的商标。
这眼神，周昊突然举得自己世叔会不会是个古董半桶水，自己正经现代化工业产仿古瓷都能让他鉴定到二三百年前去了。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戴叔，这瓷瓶网上买的，您看是不是该品酒了？”
“网上买的？不应该啊，小子，你看这光泽……”戴父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周昊将自己的手机打开，最头一条，昌南庄经典仿古梅瓶100只的交易记录出现在眼前。
“啊，我说着瓶口怎么那么奇怪，这仿古水平够高的！”戴父自己看了几眼手机然后和手里的酒瓶对照了一番，不由的老脸一红将酒瓶放在桌上感叹了起来。
“叔，别念叨了。尝尝酒？”
戴父点了点头，从旁边的小茶几抽屉里面拿出个白玉牛眼酒杯，想了想又换了一个最小号估计也就一钱杯。小心翼翼的给小杯倒满酒，然后自己直接端起酒杯，没有任何品酒的过程直接一口闷掉，然后端坐在椅子上闭目闭嘴屏气半天不动。
只见到他全身微微发颤，脸上出现两团不正常的红晕久久不散。再后来，戴父额头冒出来豆大的汗滴，慢慢的全身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身上居然慢慢的冒出白色热气。
好久，戴父依然没有张开眼睛而是轻轻的吁了一长口气。先是肉眼可见的一道黑气带着一股恶臭，随后一丝清淡的药香之气从戴父口中吐出。
“小昊，这药性太厉害，你戴叔没压住，只能浪费了。对了，你父亲或者周老品过没？”
半天后，戴父终于睁开眼睛，冷不丁的冒了这么一句。
第8章 二老鉴酒
周昊明白戴叔叔为何这么询问，老老实实的回道：“没有，这是我拿出来孝敬长辈的药酒，刚弄好正好到您这里来，就先拿给您尝尝。是不是这药劲有点大了？”
“臭小子，何止有点，是非常大好不好！”戴父狠狠的瞪了周昊一眼随后脸色一变，“那大坛酒和这酒比呢？”戴父一边问一边打了一个手势。
老王看到后也脸色大变，点了点头，快速退了几步出去，随后便听到他快跑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去酒库那边了。
“一小瓶估计能兑两三百斤那种吧，只是瓷瓶里纯粹是药，那坛子里面是这药兑了原浆酒。戴叔，您这……？”
戴父一脸无奈的看了周昊一眼，没有理会周昊反而起身走到一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老哥，你儿子在我这边可把我大大惊了一番，你看老爷子那边方便不方便，我们马上到那边碰个头。”
“好，好，是好事情不是坏事。不过这事儿也小不。其他的我们在老爷子那边见面一起聊吧，这事估计得两边老爷子拍板了，你心里有个数。”
戴父放下电话，回身重重的拍了下周昊的肩膀，道：“翅膀大了，路子够野！臭小子，戴叔先不管你这酒这么弄出来的，先跟我见你爷爷再说。”
一听这话，周昊就知道坏了！
肯定这药酒闹大了，可问题出在哪里？
药方自古就有，绝对没有问题，排除！
药材，全部现代产物，顶多提纯度高一些，也不可能有问题啊！
自己已经再三确认过，空间灵泉没有什么特殊功效，不会出现随身流书中，一滴灵泉就让人洗精伐髓的情况。
自己还很小心的又一次稀释了药酒，顶多让人感觉到全身如同泡过温泉一般，快速消除疲劳恢复元气，但应该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啊。
等等？
周昊突然意识到，自己果真犯了错误。拿自己现在的体质和普通人比怎么有可比性，另外，自己这药可是通过炼物手段精炼过得，换现在的说法就是高度浓缩之精华液。
还有那小鼎，在记忆中好像有一个功能，专门增幅药效……。
自己还真的大意了！
这时候，脑袋被戴叔重重拍了一下，耳边传来笑骂声：“小崽子，眼珠子团团转胡思乱想什么？从小就古灵精怪的。走啦，去你爷爷家！有什么话，你跟老人家说去，你戴叔我不管。不过你小子发达了是真的，这酒再给我弄多些，你戴叔倾家荡产也全包了。”
周昊闷声不吭，掐了一把还想说话的戴林，两小闷头便往外走，这是两人小时闯祸后经常干的事情。
无论你们大人说什么，我们听着不发言不表态不道歉不忏悔，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总不能打死我们两个吧！两边都是三代单传，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周昊和戴林的爷爷住在泉城郊区的山上，一个很普通的小山村，两位老人依着山势给自己修建了两处紧挨着的小四合院，终日养鸡逗狗，快活的很。
戴叔叔一进屋还没有放下自己手里拎着的四个瓷瓶便嚷嚷着：“周伯，福保把话搁这儿，昊小子手里的东西我戴家要一半，钱随便提，没二话。”
周昊爷爷是一个清瘦的老人家，闻言笑呵呵的捋了捋长至胸前的花白胡须，眯着眼睛说：“把事儿说清楚再讲其他的，老的小的没一个省心的，莫名其妙一大帮人跑来扰我清净。”
“您自己先试试再说！”戴父二话不说，将刚刚开过的瓷瓶再度打开，三个小小的一钱杯一字排开。
没倒满，也就是滴了几滴的样子，然后恭恭敬敬的分别端给周昊爷爷和自己父亲。
周昊爷爷闻到药香时便已经身体一震，颇有一些大惊失色的样子。
戴林爷爷吞了吞口水，缓缓伸手取杯，周昊爷爷手一伸将桌上的杯子盖住示意戴老爷子等一等，抬头对周昊爸爸说：“润阳，去把水瓮抱过来，记得拿矿泉水倒满。”
周昊爸爸周润阳点了点头，起身向侧屋走去，不过起身时狠狠的瞪了周昊一眼，嘴唇无声的动了几下。
周昊明白自家老爹的意思是“小子，你等着，回家收拾你！”
周爷爷的水瓮是用泰山独有的木鱼石雕刻而成，里面能装二十升水。周润阳每日清晨都会拉着特制的陶罐到趵突泉那边灌泉水后拉回家，再灌到石瓮里供自己老父亲泡茶用，这会儿水瓮里肯定已经空了，也难怪老爷子特意嘱咐用矿泉水。
满满一瓮水，周爷爷拿起一钱杯沉吟了一番，慢慢的将酒杯倾斜，一副很小心的样子。一滴，仅仅一滴药汁混入二十升的水瓮。
周昊爷爷便收手。用水提小心翼翼地兜了水满了另两个酒杯，然后对戴老爷子束手一引，一副请饮的架势。
端起酒杯后，两位老人同样是手一抬，一口喝掉同样闭口不言。经过稀释后药效明显低了许多，老人家依然是全身出汗，两腮红润了很多，但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
二老同时点了点头，随后周昊、戴林两个小的便被赶出了堂屋，并被勒令到院子外面等着。
两小面面相觑的站在院子外，两人都张了张口，却又同时一声叹息。
等着吧！此时说什么都没用。
过了很久，周昊爸爸从堂屋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先狠狠的给了周昊后脑勺一巴掌，然后转身往堂屋走。
狠狠的瞪了一眼偷笑不已的戴林，周昊摸着脑袋跟着周父进了堂屋，最后进来的戴林顺手将屋门关上。
两位老人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端坐在最上首，右边周家、左边戴家。两小老老实实的站在中间。
周爷爷看了看戴爷爷，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小昊，这酒是你自己弄的还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有多少？”
“配方在我这里，挺容易的。”
“还有谁知道这方子？”
“只有我一个。”
“以后对外怎么说这事儿？”
“这酒和配方是在藏区旅游的时候认识一个朋友给的。”
“你那朋友有没有联系方式？”
“没有，就是在一起聊的很开心，他问我要了地址说送一些他自己酿的好酒给我喝。”
“他姓什么？”
“不知道。”
“哪里口音？”
“听不出来。”
“大概样子呢？有没有什么特征？”
“和我差不多大，身高也差不多，挺普通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喜欢旅游，晒的有点黑。”
“货站那边有没有线索？”
“没有走货站，是他派人专程送来的！”
“那么郑重其事，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都说了大家聊的很开心。”
周昊不慌不忙的编着故事，中药世家的他自然从前辈的札记中知道了很多让自己的配方有更加妥当来源的说辞。
看到周昊的样子，大人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反而有点像履行程序一番，一问一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