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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应该是有些害羞，想了半天才说：“明天伍仁哥去扫墓，我……我能一起去吗？”
她垂下眼帘，“陪你去”这三个字到了嘴边，还是被她改掉了。
“一起去呗，有啥不行的。”伍仁倒是挺轻松，“顺便跟二老汇报汇报。”
汇报什么？
脑子有些乱的菲儿，一时间竟有些想入非非。直到伍仁在她面前挥挥手：“hey，girl？”菲儿才反应过来。
“啊，好……那，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我想想啊。”伍仁挠了挠头，“带一些除草工具、花之类的吧，墓地那边不允许放鞭炮的，香倒是可以带上。”
“嗯……”
菲儿小声应着，把这些都记下。
第094章 清明
4月5号，是一年一度的清明节。
上午十点左右，伍仁和菲儿一起，来到了云青山公墓。
云青山位于灵泉市西南方向五十公里左右，算是一片没有怎么被开发过的地区。后来被圈起来成为了一片公墓。
伍仁的父亲母亲便是葬在那里。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应那首诗，从早上便不怎么好的天气，这会儿微微有些下起了雨。
菲儿从包里拿出了一把紫色的小伞，想要给伍仁撑着，却被拒绝了。看着身边的年轻男人眯起眼睛，往山上的某个方向看去，菲儿默默地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走吧。”
伍仁笑笑，抖了抖肩膀上有些沉重的背包，和菲尔一起顺着山路慢慢往上走。
从山脚下往上的很长一段距离，都是小路、荒草。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倒是有些清冷的感觉。两人慢慢在路上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菲儿，我有跟你讲过长青以前的事吗？”
“嗯？没有……”
“这家店其实是我父母开的。”伍仁笑了笑，“他们只是很普通的小商贩。我小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在灵泉大街小巷扎摊子卖饭。一直到了高中……应该是高二的时候，才攒够钱，买下了这么一座小楼。”
底下是餐馆，上面就是家。
像是寄居蟹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壳，蟋蟀终于挖好了自己的地洞。这个名为家的地方，在为漂泊多年的一家人遮风挡雨的同时，也带来了伍仁童年最为温馨明亮的回忆。
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人来说，能够吃饱，穿暖，有家，这就已经是相当理想的生活。当然，满含着期望，伍仁也很是争气地考近了燕京的大学。
他的目的很简单，找一份好工作，多赚些钱，然后平平安安、开开心心过完下半辈子。没什么特别高远的理想，如果有，硬要总结下来也就两个字。
赚钱。
有同学在知道伍仁的想法后，吐槽他庸俗。但伍仁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事实上，穷人往往比富人更明白“金钱”的重要。不是为了享受，也不是为了面子。纯粹是，钱这种东西，是你维持仅有的一点点幸福的保障。
就像那句话说的那样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他在论坛上见过很多写手，虽然收入稳定，但并不富足。而一旦家里人生病，或出了什么意外，生活就会难以为继。
现代社会的“家破人亡”，不是古代的家财散尽，人各天涯，而是家财散尽后你却发现，这个冷漠的社会，根本没有给你立足的一席之地。
或许就像菲儿年前的那天晚上一样因为没有钱，就连晚上在哪里睡觉，都是个问题。
“说起来，菲儿。”伍仁敲了敲身旁的小伞，菲儿从伞底下望过来，“你当初毕业的时候，为什么不想着回家，而是要留在灵泉这里呢？”
“因为我也叛逆啊。”
姑娘做了个鬼脸：“从小就被爸妈念叨，上大学有出息了要怎么怎么样，听久了也会觉得烦嘛。”
看着菲儿的样子，伍仁忍不住笑了：“那你后来怎么又想回去了呢？我记得见到你的时候，你这是把全部家当都带上了吧。”
菲儿闻言，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有点，混不下去了嘛……”
“哈哈哈哈哈。”
边走边聊，两人来到了半山腰。
墓地自然就是建在这里的。相比前面那段路的荒凉，这边已经稍微有了些人迹。只不过，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路两边盖的房子，清一色门头挂着“花圈”、“寿衣”、“丧葬用品”等等。打眼看过去，门口摆着花花绿绿的一片。
只不过，即使今天是清明节，墓地这边的人也算不上多。不远处的停车场，里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车。
也不知是这几年，人们对于扫墓这种活动越来越不重视了，还是光顾着趁着假期出游。伍仁看着眼前的景象，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摇了摇头，他带着菲儿一路往里走。顺着一条砂石路往里大概五分钟的路程，他们才来到了墓地前。
这里专门开出平整的一块地作为公墓，因此，各个墓的规格也基本相当。看着大理石筑起的墓穴，还有面前的石碑，伍仁有些出神。
石碑上是两个不怎么熟悉的名字。
即使知道，这是自己父母的名字，伍仁也觉得有些陌生。相比之下，他更熟悉的叫法则是“爸爸”、“妈妈”。
恍如隔世，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墓碑，曾经的痛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或许很多文学作品里有过形容，但实际经历以后，才会发现这种感觉异常的深刻。
像是心被剜去了一块，冷风吹进胸腔，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好在菲儿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温暖的感觉让他慢慢从失神中脱离。
沉默了一会儿，伍仁放下身上的背包，拿出折叠扫把、抹布和水，开始了墓碑的清扫工作。
不需要除草，便很简单地扫去灰尘，将墓碑擦干净。
然后，放上鲜花、水果。
伍仁和菲儿一起，一人点了三根香，插在墓碑前的香炉里。看着蓝紫色的烟逐渐飘散，伍仁满心的思绪，却想不起到底该从何说起。
到最后，也只是吐出几个字来。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菲儿在背后戳了戳，他才想起来，把菲儿拉到身前。
“这是顾菲儿，我的员工兼房客。”伍仁说到这，不禁顿住了，“她是我的……”
该怎么说？
好朋友？妹妹？还是……
“叔叔阿姨，伍仁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呀。要不是他，我这会儿可能就成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了。”菲儿抢过了话头，“嗯……好像连火柴都没得卖。”
“得了吧你。”
伍仁皱皱眉头，然后笑着敲了下她的脑袋。
“走了。”
就这么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墓地里留下的，只有墓碑前的白花、水果，还有逐渐燃尽的香火。
第095章 “天眼”监控
和菲儿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家里的猫咪们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也就只有果果，和一个网球斗智斗勇，玩得不亦乐乎。
伍仁把还在自己床上赖着不肯起的橘子抱下了楼，扔进厨房里催它做饭。自己则是拿起洒水壶，想要再催化一批银茴香出来。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啊！”
推开门的那一刻，后院里的情景让伍仁大吃一惊。
自己的菜地，被**祸了！
只见那片不大的菜地里，银色的碎叶子到处都是。一句话描述的话，就是满地银茴香的碎块。整片菜地里已经没几棵完好的银茴香，有也是被踩得倒伏着。
伍仁走到近前。
眼前的景象越发显得触目惊心。不是说场面有多恐怖，而是你能从眼前的景象里，真切地看到，这片地被祸害的时候，那个作案的是有多么疯狂。
瞳孔收缩，伍仁大怒之下，一句国骂脱口而出！
这是遭贼了么？
遭贼也不能这样？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只有自己的菜地被疯狂地破坏了。
商业阴谋？
这就很扯了。自己一家小店，根本不存在什么商业竞争之类的东西。而且不是谁都能知道银茴香的。看现在的状况，好像破坏菜地的人知道银茴香的重要性，目的性极强。
不过这么说的话，也不太对。
伍仁蹲下身，拿起菜地里的碎块仔细看。
“有点不对……”
如果是恶意破坏的话，这人一定会做得相当彻底，不给伍仁留下一棵完好的银茴香。但是眼下，虽然有些凄惨，但是菜地里还能找出几株几乎每受影响的。
虽然东倒西歪，但好歹完好无损。
这让伍仁很是费解。他看着手里捏着被咬碎的叶子和茎，心里在盘算着有哪些可能性……嗯？
这些银茴香是被咬碎的！
比较大的叶片上，有很明显的锯齿状痕迹。这应该是牙咬出来的如果是人为的话，那至少这些碎块的边缘会很光滑。
“这……？”
低头仔细看，伍仁在菜地里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脚印。
准确来说，应该是猫的脚印。
也就是说，破坏自己菜地的罪魁祸首，不是人，而是猫！
伍仁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很多可能性。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回厨房。
“橘子，你昨晚到今天，有自己去过后院吗？”伍仁来到橘子身边问。
橘子有些疑惑地放下了刚刚洗干净的锅：“喵？没有啊，怎么了喵。”
不是橘子？
伍仁挠了挠头，说：“我们的菜地，被一只猫给祸害了。刚刚我过去看，一地的银茴香碎块，都没剩几棵好的了。”
“喵？！”
伍仁没想到，橘子反应竟然这么大。他还没回过神，这货就已经异常灵活地跳下灶台，一路往后院跑去。
“哎，你干什么？”
伍仁追过去，却看到橘子正蹲在菜地边缘，一脸紧张地到处乱嗅。
“什么情况，橘子？”
橘子没理他，反而是抬脚走进菜地里，围着一地碎块转着，表情越发严肃。伍仁怕它伤着仅剩那几颗银茴香，赶紧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那几株拔出来，准备一会儿清扫下之后再种。
橘子则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在菜地逛了几圈以后，又来到了太液池边。
良久，才突然开口说道：“这里，有味道喵。不是我熟悉的味道喵。”
味道？难道是猫身上的气味？伍仁之前就了解过，猫咪嗅觉相当灵敏，它们对于不同的猫，就是通过身上的气味来区分的。
伍仁：“你是说，这是只贼猫来咱们家里，把我的菜给糟蹋了？”
“八成是这样喵！”
橘子抬起头，看向院子的围墙。也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原地顿了顿后，竟然一个猫跳，直接蹦到了围墙上面。这敏捷的动作，跟它肥胖的身躯完全不搭，倒是让伍仁吃了一惊。
绕着围墙走了一圈，橘子最终在靠近自家小楼的位置停了下来。
“就是在这里喵，那个贼猫就是从这里跳下来的喵！”
“行了我知道了，你快下来。”伍仁实在是担心，这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