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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霞无论怎么行事,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巧合推动着他跟黑山老妖撞上,冲突起来。
或许这方世界的天地意志并没有意识和灵智,但是就凭借着些许本能,也会阻止黑山老妖侵占世界,化阳间为阴世的图谋。
就算是一个残破的世界,也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
鬼爪刺进胸膛,燕赤霞圆瞪双目,只觉阴冷入骨眼前发黑,如同坠入九幽。
他低头一看,睚眦欲裂,大胡子根根竖了起来,狂喝一声吼道:“元神出窍,波若波罗蜜……”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上一道肉眼不可察的蓬勃焰火亮了起来,一缕虚影从顶门跳出。
化为血红剑光,“轰”的一声斩在自己身上。
也斩在那块舍利指骨之上。
“喀嚓”。
舍利指骨出现裂痕。
金芒突显,空气中出现一个枯瘦老僧影像,双手合什低眉垂首,面色悲苦,只是刚刚出现就已淡去无痕。
随着影像消散,那指骨也随之崩毁。
突然出现攻击的黑影鬼物,被这道剑气焰光悍然斩落,如柴火一般已被烧成灰烬。
而燕赤霞身体之上,也是出现一道长长焦糊伤口,深可见骨。
“元神出窍斩己身。”
“对自己也下得了狠手,这家伙果然不凡!”
苏辰看着燕赤霞御剑的神魂一阵虚淡,暗暗咋舌。
大胡子名为“元神出窍”的这一招,虽然威力不凡,但是,因为他并未真正达到元神法相境界,每一次使出都是在拼命,是伤人伤己的无奈招数。
这一次是有意识的朝着自己出剑全力出剑,一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更是增添了一些风险。
好在他的运气不错,在紧要关头,分寸把握得极好,出手又快又狠。
遁出神魂御剑,斩灭了敌人,重伤了自己肉身,却并没伤到根本。
饶是如此,他的神魂仍然在阴风中一阵飘摇,显得虚弱不堪,已是再无战力,只得回身一剑匆匆击出,就转身逃逸。
在蒙蒙黑雾之中,燕赤霞自己也没发现,他出剑之时身上气运猛地一涨。
那道烈焰剑光,在他身后,竟是发挥出不下于苏辰上品元神的威力。
只是骤然一亮,天际就出现千万道剑光,向着四面八方射去。
火红剑光掠过肉身,卷起狂风烈焰,挟裹着肉身,划过一道红线,贴地疾飞。
破开音障的轰鸣声中,大胡子闪了几闪,就消失在黑雾之中。
身后鬼脸郁闷狂吼一声,已是追之不及。
苏辰微微一笑,心里了然,有些怜悯的看了黑山老妖分神一眼。
“这些个位面主角,就如打不死的小强,关键时候还能爆种,极难杀掉,想必此时的老妖已经尝到了个中滋味了。”
越重山,跨大河,燕赤霞在一处矮山上落下剑光。
一道虚淡得差点消失的影子化着玉光投入肉身天灵之中,他呻吟着挣扎爬起身来。
走到溪水,喝下几口水,轻轻咳了两声,凌乱胡须上面一双眼睛已经露出苦涩。
气运发动之后,幸运和不幸又岂能说得清楚。
在燕赤霞眼里,自己实在是倒霉透顶,他觉得处处都透着蹊跷,无缘无故的就跟黑山老妖对上了,还差点身死。
而且,在他的感觉之中,自己并没能脱离黑山老妖的追击,是生是死还看命数。
在苏辰的眼里,经过这一战之后,大胡子身上的气运更加强大,差一点都凝成实质,让人肉眼可见。
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他在卧室中睁开眼睛,精芒四溢,眼眸四周还显现出金色纹路,抬眼望了望远处,微微一笑。
在燕赤霞逃脱追击的那一刻,苏辰分明看到,黑烟鬼头之中出现一个身着黑袍,头挽高髻的清冷女子。
只是出现一小会儿,就冷笑一声,消失在淡烟之中。
观她身上气息,比起大胡子假道士来,却是丝毫不弱。
“黑山老妖手下人才济济,而且行事诡秘,很难抓住他的痛脚。
也唯有大胡子亲自出马,才能让对方毫无戒心的大肆出动,从而抓住真身。
若是换了我去,恐怕摸不到他的半根毛。”
苏辰站起身来,眼神冷厉,就要执剑出发,想了想,又按捺住性子,坐了下来。
此事发展,只是静观即可。
种下的气运,还在茁壮成长之中,却是不忙收获。
……
天色渐渐的暗了。
静园中又开始忙碌起来,各家各户准备着晚膳。
城内四处烟火,有着饭菜香味和欢笑嘻闹声传来。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奔波,城内百姓都准备好好大吃一顿,然后早早安歇。
如今的金华城中,难得的一片祥和,在这纷乱的人世间,生生营造一分盛世欢景。
一间精致的静室之中,没有点上灯火。
就着初生的弦月,聂小倩收拾了行装,伸出两根纤悉纤长玉指,轻轻抹过青色锋刃。
她叹息一声,收剑入鞘。
这本是一柄寻常千炼青钢剑,经过玄阴诀的日日洗炼之后,不但有着无穷阴气酝藏,更是吸附着清冷月华之力,已经初生灵异。
在聂小倩的心中,这柄宝剑就是以后相依相守的伙伴了。
她背起剑鞘,轻轻绑上红绳,看看屋内景色,心里百感交集。
走了两步,正要离去,她脚步迟疑,回首望向另一处所在,眉间眼角尽是不舍。
想了想,聂小倩伸手在脖颈一扯,就扯下一颗蝴蝶玉坠来。再拿出随身香囊,反手一割,取一缕发丝装入其中,轻轻放在桌上。
低头静立片刻,面色露出一丝坚毅。
这一次,她头也不回的穿门而过,直往户外行去。
两颗珍珠般的眼泪随风飘落,还没落到地面,就化做一缕淡烟消逝。
“相见难,别亦难,这样静悄悄的离开,他也许不会难过。”
“不知再见又是何时,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这里?”
脚步渐行渐远,身形或隐或现……
所有人都无法察觉,她身上那一种莫名的力量在苏醒壮大,蓬勃着欢呼着,直窜三尺余高,整个天地都微微共鸣起来。
梨花木桌前,一阵风吹过,就有一个白衣人影出现。
他伸手轻轻拈起玉坠和香囊,挽起一缕发丝,放在鼻端,似乎还能闻到清香。
白影静静伫立,神情复杂,弦月清冷光辉从窗棂照了进来,映得他肌肤如雪,满肩披霜。
“故事里那位念叨着‘十里平湖霜满天,岁岁青丝愁华年’的弱女子,竟然生生的变了性格,这还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聂小倩吗?”
“是我做的不够好?留不住人心,或者是我做得太好,从而改变了人心?”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聂小倩飘然远走的心思,还有那留下玉坠与香囊的情怀昭然若揭,让苏辰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却说不出一句拘留的话语来。
“道阻且长,理想更重要,希望能早日了却你心中之愿吧。”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曲调悠扬,似乎响在风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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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8 梦里依稀 有泪光(下)
路上行人已经逐渐稀少。
在这个年代,由于没有太多娱乐活动,更不会象后世那般,一到了夜晚就是满城璀璨,大多数情况下就是家家关门,户户熄灯。
经过数月以来掌控医馆的历练,同时也因为医术大进,医好了一些疑难病人,宁采臣如今也飞速成长了起来。
嘴唇上面生长出了一些绒须,眉眼间多了一些坚毅,看人的时候虽然依旧温和有礼,眼神却是多了一些犀利。
在某些人看来,这就是气度。
“天色不早了,陆大夫、白大夫,今日就到这里吧,这些天有劳诸位了……”宁采臣笑意吟吟的道。
有了苏辰在金华的威名震慑,做为宁家二少爷的采臣哥,其身份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无论走到哪里,面对何人?都会得到敬重,不敢轻忽半点。
居移气,养移体,大抵如是。
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如何,就代表着一个人的气质是高贵还是庸俗。
屁股有时候决定的不只是脑袋,更多的时候更决定风度。
历朝历代,都有寒门无贵子,豪门无庸才的说法。
其根本原因其实就是地位的分别。
如今的宁采臣,就算是仍旧谦和温良,手下的大夫们再面对他,也不敢随意应付。
“此事份属应当,不敢劳东家动问。”陆大夫两人笑着回道,满脸冲和纯善,浑然忘了就是他们这些人,当初在宁家出事之时,就算被求上了门,也懒得去宁家看上一眼。
如今宁家大房已经离开金华,远走他乡,听说那家人是携儿带女,哭哭啼啼离开的。
每次思及此事,陆、白二人就心怀警惧。
就算他们的地位一降再降,成为医馆里的跑腿大夫,他们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反而会忠勤任事。
有些人呐,就是贱骨头,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在他们的心里,宁采臣这位二少爷或许可以不用在意,但那位大公子却不是一个可以糊弄的人。
一不小心,丢的不仅是饭碗,有可能还会丢掉脑袋。
宁采臣的医术大有长进,名声传播全城,医馆的生意也变得极好,这跟他们的全力配合很有关系。
看不懂形势,还摆着架子的一些大夫管事,如今早就不知道去到哪里做一个很光荣的流民去了。
以宁家如今的声势,根本不需要说话,自然会有着许多人看他们的脸色帮着教训。
而这些事情,换做以往,宁采臣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如今掌控着几十位手下,整日里呼拥来去,他渐渐的也懂了。
更是清楚了自己眼里那位温和可喜的大哥,在别人的心中,到底有着何等样的威风杀气。
这种生活,说实在的,很享受,是以往想都不敢想象的。
不知为何?宁采臣每一次闭馆打烊之时,总会觉得心底深处有一丝不合时宜的落寞。
“一切来得太过容易,总是那么的虚假。生活本来不是这样,有春花秋月,也应有着严冬酷暑,如今的一切,是我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夜深人静之时,十六岁少年仰望夜空,默默的想着心事。
冷月无言,是梦里那一处庙堂,一袭霓裳。
他挑着灯笼,缓缓走上街道,前面转过街角,就是宁府静园了。
那里有着灯红酒绿,有着老母在堂,更有着饭菜飘过来的阵阵浓香。
宁采臣揉了揉脸,脸上露出一丝怀念,一丝庆幸。
想起前些年家里的艰辛日子,再看看如今,就如做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背着行囊,凄风苦雨中,收上两三个铜板。
泥一脚水一脚的往来奔波……
饿得狠了,会拿出半个冷硬馒头,和着冷水咽下。
那时很充实,对现实也有着向往。
夜晚的雾气渐渐升起,灯笼里的烛光只能映照在前方三丈远处。
如果是前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