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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陈默知道，这一点已经成了自己心里的结，他的仇恨，他的亲情，自己都没有回报，自己就像一个没良心的受赠着，面对着捐赠人没有想到知恩图报，只想到回避。
看来自己还是要找个时间去一趟他的家乡，见见他的亲人。即使现在自己不能帮他报仇，最少也要先帮他报了养育之恩。
至于韩天宇那里。陈默也不想按照康学东的吩咐做了，原本康学东对这件事还放在心上，可是随着他调出了中油，现在坐实了领导小组副主任的位置，他变的有些不想节外生枝了。
要知道，领导小组的主任是国五院的领导兼任，另一个副主任是发改委的领导兼任，他这个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大权在握。
但是，他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稳当。因为他的基础并没有其他领导那么雄厚。在几个副主任当中，其他人都是老资格的副部级，只有他，是从厅局级升上来的。
这就意味着，其余的领导都有着雄厚的官场基础，而他就弱了一筹。
这样的情况下，他只有做出更好的成绩，笼络更多的人，这个位置才能坐的更稳。
他是中油出身。中油自然也成了他最坚实的支持基础。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对中油的领导层开刀，那也等于是挖自己的墙脚。
陈默理解他的苦衷，由他对中油的领导层开刀。不仅名不正言不顺，还会闹的人心惶惶，这种事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
可是看到韩天宇仍然活的很滋润，陈默心里的这一关怎么也过不去。
他决定自己出手。利用在情报部门的便利条件，将郎玉甫的笔记本交到中油的纪检部门去，即使一时之间不能将韩天宇拉下马。最起码做了这件事，自己的念头通达。
想到了这里，他也坐不下去了，现在是下午，这个时间去挖笔记本比晚上去更便利。晚上去挖，就像当贼似的，遇到负责任的大爷大妈，自己还说不清楚。
现在艳阳高照，热气腾腾，院子里的人也不会多。自己去了，几分钟就可以把笔记本挖出来，遇到有人问，自己也可以说是自己埋的。
到储藏室找出了爷爷以前想种地，买的小锄头和铁锹，陈默丢进了高尔夫车里，就驱车前往郎玉甫以前住的小区。
这辆高尔夫被改装之后，变的比以前更加犀利，各种包围裹件只是增加了视觉效果，但是底盘，减震，刹车系统，以及排气管的改装，却在各个方面增强了汽车的稳定性能。
整部车，也只有动力系统没有改装，这还是因为想要培训陈正的驾驶经验，就不能把车改装的比较极端，这样会影响他的驾驶习惯。
车内的气温还没有等到降下来，陈默就来到了郎玉甫以前租住的小区。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有着郎玉甫的记忆，陈默对这里的情况也算非常了解。
这个小区的档次不算太高，大都是一些小户型，容积率也比较低，小区内的绿化除了几处不大的草坪，就剩下了路边的绿化带。
进到院子里来，陈默没有发现一棵大树。这样的环境，三十多度的高温，造成了院子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就连门口的保安，也躲在有空调的保安亭里，陈默进来，只是询问了一句找谁，连登记都没有。
陈默将车停在了距离他埋笔记本不远处的一处空位，拿着铁锹和小锄头就下了车。望了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陈默这个时候越发觉得自己现在来是正确的了。要是晚上过来，乘凉的人多，自己这个架势，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挖掘笔记本比陈默想的还要简单，路边绿化带里面的土壤比较松泛，不到两分钟，他就把那本被几层塑料袋包裹住的笔记本挖了出来。
这个时候，才有两个保安跑了过来，嘴里叫着：“干啥呢？干啥呢？谁让你在这里乱挖的？”
陈默掏出了软中华，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根，笑道：“我以前也在这里住过，去年的时候，把自己的笔记本埋在了这里，这心里想想不瘦滋味，还是决定挖出来。”
他们在陈默挖出的坑哪里看了看，见没有伤到树根，说道：“赶快把它填平了，要是领导看见，肯定会罚我们款了。”
陈默一边将土回填，一边笑道：“现在管这么严了啊？以前我在这儿住，你们物业除了收钱，百事不管。”
对方并没有怀疑，说道：“我们也要与时俱进嘛，现在管理比以前严格多了。……这是什么？以前跟小姑娘的恩恩爱爱？”
陈默装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腼腆，笑道：“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对不？那个时候觉得天都塌了，想把以前的事情都扔掉。可是这时间一长，想起来，还是美好的回忆了。”
两个跟陈默差不多大的保安都嘿嘿笑了起来，看陈默将坑填平了，也没再追究了。要不是不熟，他们甚至想跟陈默讨论一番初恋了。
“成了，今天打扰了你们，不好意思啊！”陈默将笔记本外面的塑料袋撕掉，丢进了几步外的垃圾桶里，故意把笔记本翻了翻，夹在了腋下，又把铁锹和锄头间了起来。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挖个坑，铁锹就足够了，这小锄头根本就没有用上。
“没事儿，谁没点往事啊！”看到陈默打开了高尔夫的后尾箱，他们最后一点怀疑也没有了，谁见过做贼还开这么好的车啊！（未完待续。）
第九章 平衡
虽然记得这里面的大部分内容，但是陈默还是抱着这个笔记本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郎玉甫当时比较小心，没有在上面写任何未来的事情。只是在跟韩天宇谈条件的时候，将韩天宇所做的一些往事都详细地记载在了上面。
不过，他所有的信息都是从韩天宇被抓之后的通报以及新闻里得到的，造成了这些信息虽然有方方面面的记载，但是没有一点是可以直接作为证据的。
所以，这个笔记本只能作为有关部门调查韩天宇的办案思路，不能作为证明他违法的证据。
陈默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这个笔记本交给中油的纪检部，因为警方是不可能因为这个笔记本来调查一个厅局级的领导。
纪检部对韩天宇的怀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笔记本对他们厘清韩天宇的过往，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怎么交给纪检部，陈默原本是想让潘悦和陆兵出面，但是再想一想，这样也不合适。陆兵和潘悦肯定会追问自己怎么得到这个笔记本的，自己如何解释？如果是以前得到的，以前为什么不上交，现在得到的，是从哪里得到的？
每一个谎言都要用无数的谎言来掩饰，陈默自认做不到天衣无缝。所以陈默还是决定简单粗暴地将这个笔记本直接交给郑总或者纪检部的领导，就随便编一个理由，说是不知道是谁丢进自己家院子里的。
为了这个理由，陈默在院子里将笔记本往天上丢了两下，让它自然落地，随后又捡了起来。想想这个笔记本可能自己是第二个摸过的人，上面可能只有郎玉甫和自己的指纹，他决定暂时不上交，回头让王炜他们一个个的也都翻一遍。
晚上的时候，康学东回到了小院。陈默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康学东沉默了半天，问道：“小默，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对郎玉甫的事情这么上心？”
陈默迟疑了半天，还是不想把这件事直接说出来。“干爹，我有这样做的理由，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也不想骗你。”
“我明白了，你想做就做吧！”康学东岔开了这个话题，问道：“新公司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一筹莫展啊！在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管理人之前。许多事情我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最主要的是，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公司发展的方向。”
“你不是跟别列佐夫斯基在洽谈接手他们在哈萨克斯坦那个小油田的事情吗？目前中哈之间的发展顺利，沪海合作组织的成立，也会让我们跟中亚几个国家的关系迅速升温，你现在进入哈萨克斯坦发展，刚好能够搭上这趟快车。”
“干爹，可是这件事情即使成功了又能如何呢？我还是在依靠着国家的支持才能发展。这只会让我身上的政府背景显得越发深厚，在西方的公司眼里，我仍然还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我觉得我自己现在一直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理想。但是这种成功不是我想追求的。反正资金我现在有了，我还是要好好想想以后该走哪条路。”
“资金到位了？”
“还没有，要到下个月中旬，不过侯崇磊在伦敦帮我盯着账户。目前的盈利已经有三亿美元了，有这么多钱，我想做什么都有基础了。”
“难怪别列佐夫斯基一心想把那个油田卖给你，现金为王啊！”
“这个油田我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三百万吨的储量虽然不多，但是可以作为我公司的人才培训基地。而且，以后中哈输油管道建成了。这里距离主管道的距离不远，这里的原油也不愁没有销路。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我根本没有一个管理团队来操作这件事。”
康学东笑着问道：“你觉得徐总怎么样？”
陈默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徐云腾的事情他也知道一点，从装备部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下来后，他跑到非洲去了一段时间，可是安哥拉那里目前战火纷飞，他想要将中油带进那个市场，遭遇了重重困难，现在又回到了京城。
他是一个比康学东都还要老资格的领导，要不是站错了队，也不至于在跟康学东的斗争中一败涂地。
康学东这样问，难道是想将徐云腾请过来当新公司的总经理吗？陈默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合适，自己想要个西方的管理人，那是为了打进西方公司的壁垒，徐云腾虽然有能力，可是也做不到这一点。
康学东笑道：“你的思想不要这么狭隘，我跟徐总虽然当初斗的很厉害，但是那是公事，至于私交上，我们并没有矛盾。他的能力还是有的，你成立公司，他做个管理还是称职的。”
陈默说道：“但是我是想找一个西方人当总经理的啊。”
“难道你的公司只需要一个总经理吗？他能够操办所有的事情吗？难道你的新公司不需要权力制约和权力平衡吗？你把公司交给一个西方人，真的就可以放心吗？”
连续几个反问把陈默一下子问懵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真的是想的太简单了。他想找一个完美无缺的管理人，那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真的完美无缺，对方也看不上他这座小庙。但是如果他放低一点条件，找一个有能力的西方管理人，不在乎完美。再找一个徐云腾这样的老江湖当副手来制约对方，公司也可以保持一个平衡。
康学东又说道：“公司的发展有你掌舵，管理直接西方化，基层国产化，这是你的思路对吧？这个思路是好的，可是你的高层与基层的联系纽带在哪里？你能指望一个西方人管好基层工作吗？还是偏向与国内管理模式的基层？所以，你必须要有一个有能力的管理人，承上启下，这样公司才不会脱节。”
陈默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拍马屁地说道：“干爹，您真是我的诸葛亮啊！”
康学东也相当受用，笑道：“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