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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都不买，你的钱哪里去了？”司机在他身边呆了十四年，住在林家，吃在林家，平时没有花费，就连平时出去，都是自带水壶，连矿泉水都不买的。衣服永远是地摊货，五十块钱三件，一身西装行头，也是老爷子帮他购置的，手机用了八年，最老款的诺基亚，打死人的那种砖头。
司机嗫嚅道：“我有十八个孩子。”
“我打死你这个混蛋，还十八个孩子，想骗我？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我怎么对你百爷（父亲）交代？他临死的时候千叮万嘱，让我好生照顾你，外面的司机，顶多是四千工资，还没有奖金，你个死仔包，你今天要是不把钱的去向说个清清楚楚，我就用屎灌你的嘴。”老爷子气得团团转，本来以为阿德是最不用他担心的人，只是因为长相不出众，性格忠厚老实，所以一直娶不到媳妇，却没想到他竟然连钱都挥霍光了。
靖儿也蹙眉道：“德，你的钱到底哪里去了？”
阿德想张嘴解释，靖儿立刻厉声道：“不许说你那十八个孩子。”
阿德嘴巴定型，随即耷拉着脑袋，“那没有了。”
老爷子脱掉拖鞋，弯腰拿起，就往阿德扑过去，敲打他的头，“你要气死我啊，你念书不成，没学历，没文化，以为你乖巧懂事。喜欢学功夫，我安排你去学，学回来就撩事斗非。。。。。。。”
“我是路见不平，那混蛋欺负小孩子。”阿德一边躲一边解释。
“那是人家儿子，人家教训儿子，关你屁事？你吃多了撑着？有那闲工夫，你不去上夜校？”老爷子骂得中气十足，拖鞋功更是出神入化，阿德好歹也是吃个夜粥的人，还是莫名地中招。
第八十章 十八个孩子的司机
阿德东躲西藏，正难以招架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就立刻接听了，“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阿德顿时脸色煞白，急急道：“报警没？我立刻来！”
靖儿见他神色紧张，问道：“什么事？”
阿德差点要哭出来了，“理想被人欺负了，少奶，你懂法律，跟我去一趟。”
“理想？理想是谁啊？”靖儿问道。
“我女儿！”阿德随便穿了双拖鞋，就急匆匆地往车库跑过去。
老爷子和靖儿面面相窥，老爷子奇怪地道：“这混球哪里来的女儿？”
“别说这么多了，跟着去看看吧。”靖儿拿起手袋，拉着老爷子上车。
车子往学校驶去，车子停在中学门口，老爷子道：“这不是书宇任教的学校吗？”
靖儿问阿德：“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是暑假阶段，还没开学，按理说学校不该有人才是啊。
阿德额头渗出汗珠，急道：“我也不知道，进去看看吧。”
刚进学校门口，就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躲在大门后面，一张脸全是泪水，一见到阿德就冲上去哭道：“爸爸！”
靖儿和老爷子傻了眼，真的有私生女啊？老爷子脸色铁青，打算回去严刑拷问他跟谁生了孩子，孩子念初中了竟然不说。
“上车，慢慢说。”阿德温柔地为孩子抹去眼泪，拉着她上车。
上了车，孩子还是不断地哭，一边哭一边摇头。
阿德见她哭得这么凄惨，问道：“你倒是跟爸爸说啊，哪个混蛋欺负你？”
孩子抽抽搭搭地道：“是主任，他今天打电话到家里，说要我回校帮忙做点事，我就回去了。结果，办公室就只有主任在。。。。。。爸爸，我不是好孩子了，我以后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阿德听到这里，心陡然凉了半截，他拉开车门，怒道：“我去打死那混蛋。”
靖儿一把拉住他，沉稳地道：“不许去，我们去报案。”她听孩子的说，大概知道了些，这样的事情在新闻版上层出不穷。为人师表，有时候真是禽兽不如。
老爷子痛心疾首，道：“报案是要的，但是揍那禽兽一顿也是要的，孩子，不要哭，爷爷在，爷爷一定要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孩子却还是不停的哭泣，叫人看见了也难受不已。
靖儿全程陪同孩子去法检，提取**，法医让孩子脱衣服，孩子死活不愿意，哭喊着要跑，靖儿抱着她，安抚了好久，她才愿意配合。只是做完法检出来之后，她整个人都如同凋谢的花朵，不声不响，不哭不闹，只躲在阿德身后，阿德见她这样，心疼得不得了，又不懂得说话安慰。
落口供的时候，靖儿也全程陪同，孩子紧紧地拽着靖儿的手，神色仓皇而惊恐，时而尖声叫，时而伏案哭泣。
足足三个小时，才落了一份完整的口供。
这位主任姓陈，叫陈严明，是xx中学的教务主任，四十五岁，儿子念大学，妻子也是在xx中学任教。
在回程的路上，阿德才把他十八个孩子的来历交代清楚。原来这十几个孩子，都是阿德家乡的孩子，几年前，家乡发生水灾，死了很多人，这十八个孩子都变成了孤儿，政府虽然有补贴，社会上也有捐助，但是下到受灾家庭中，却寥寥无几。家乡比较穷，孩子的亲戚自顾不暇，哪里还养得活这些孩子？于是阿德便把孩子们全部收养了，并且用所有的积蓄买了一所二手房，安置孩子们，也聘请了一个保姆给孩子们做饭，每月孩子们的开支，都是过万的。所幸孩子们每月有一百多块钱的补贴，能帮补一些，否则阿德如今早就已经是负债累累了。
老爷子愕然，许久不说话。
靖儿对阿德肃然起敬，仗义每多屠狗辈啊，阿德虽然没文化，但是所作的事情比起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要高尚多少倍？
阿德放假回去陪孩子了，靖儿叮嘱他一定要看好孩子，她也会联系心理医生跟孩子好好谈谈，疏导孩子的心理，希望不要落下什么心病。
而当夜，林书宇回家了，一回来就冲老爷子发火，“你今天是不是跟学生去报警了？”
老爷子道：“没错啊！”
林书宇生气地道：“你们怎么能这样颠倒是非？阿明为人，全校都知道，他是个好老师，敦厚老实，教书育人多年，从没有学生对他投诉过半点。你们现在竟然还是说他强奸学生，真是胡闹。”
靖儿端着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不做声，听着两人谈话，只是神色颇为有些难看。
老爷子道：“他要是没做过，警察会还他清白的，你巴巴地回来就是为了要跟我吵架吗？”
“谁有这个闲工夫跟你吵架？就算警察最后证实他是无辜的，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他以后如何在学校立足？口水都能淹死他，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毁掉一个人的前程，你们不觉得你们太过分了吗？”林书宇义正词严地指责道。
老爷子还没来得及说，林书宇又继续道：“或许对你们来说，这是一场闹剧，但对当事人来说，是一个或许一生都洗不掉的污点。那刘理想也不是个老实的孩子，分明是她自己约了男同学回校，谁知道干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后来被阿明看见，那男学生逃掉了，他要处罚刘理想，刘理想竟然说他强奸了她，这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荒谬不已的事情。你们巴巴地赶过去，什么都不问，被那孩子当枪使了也不知道。”
靖儿笑了，放下手中的水杯，趴在沙发靠背上转头看林书宇，“换言之，林校长宁可相信一个成年大人，也不相信一个白纸般的孩子？你只听了陈严明的一面之词，便断定是孩子撒谎，不知道你断定陈严明无辜的根据来自哪里？”
“自然是来自我跟他相处多年，你要说其他老师，我或许会相信，但是他绝对不可能，是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对学生也是十分关心。。。。。。。”
“你们学校现在放暑假，不知道陈主任回校做什么呢？”靖儿打断他的话问道。
林书宇一愣，随即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为人尽责，如今虽然是放假，但是他偶尔也会回学校巡视一下，这个只能充分说明他尽责尽心，反倒成了你们口中意图不轨的阴谋。”
第八十一章 年老的悲哀
老爷子还想说，靖儿出言道：“我们不是警察，至于他有没有罪，交给警察去办吧。”
林书宇道：“警察当然是会还他清白，但是，不等同你们可以随便诬蔑一个好老师。”
“老头，我们出去吃饭。”靖儿见老爷子陡然变脸，便跳起来走到他身边搂着他往外走。
老爷子实在是生气，之前对儿子多番容忍，甚至任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作为一个校长，如此糊涂，如此荒谬，连自己的学生都不相信，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就开始为陈严明说话辩解，甚至为了这个事情兴冲冲地回家兴师问罪，他真的是怒不可遏。
不过，他也知道冲他发火没有用，他油盐不进，只相信自己的观点和眼睛。
长叹一声，跟着靖儿出去了。
靖儿带着老爷子去了胡喜喜家，胡喜喜出院了，她还没去看过她呢，如今正好带老爷子过去，让他换一种心情。
今晚的厨师是冠军，冠军是胡喜喜姐姐胡欢欢的儿子，自小是胡喜喜养大的，如今大三了，跟陈天云站在一起，几乎一样高。以前胡喜喜要赚钱养家，所以冠军年纪小小便学得一身好厨艺。
“靖儿阿姨，你来了，这位是林老爷爷吧？我听妈咪说过您，您好，欢迎您来我们家做客！”冠军端着菜走出来，斯文有礼又谦逊，看的林老爷子心生喜爱。
“叫冠军？真好听，这名字一听就霸气。”林老爷子夸奖道。
陈家的老爷子刚好抱着一只狗出来，狗叫球球，是斑点狗，胖乎乎的，陈老爷子听闻林老爷子的话，顿时警觉地问道：“霸气又怎么样？你想打我们家冠军的主意？”
胡喜喜上前抱着球球，把球球放在地上，球球摆着尾巴就走了。
“你们去那边坐坐，一会吃饭叫你们。”胡喜喜穿着居家服，长发绾起，俏丽得像没结婚的大姑娘。
“阿喜，有事找你谈。”靖儿对两位老爷子道，“你们先过去坐坐，聊聊天吧，老人有老人的话题，我们不干预。”
靖儿拉着胡喜喜进了酒窖，酒窖确实是说话的好地方。
“什么事？”胡喜喜问道。
“你是不是认识陈教授？”靖儿问道。
胡喜喜点点头，“认识，很熟，他一直都有跟进老爷子的病。”
“那行了，改天你帮我带一个孩子过去找他，让陈教授跟她谈谈。”靖儿把理想的事情告诉了胡喜喜。
胡喜喜顿时震怒，“警察调查结果如何？确定是那禽兽侵犯的吗？”
“调查中，已经提取了**，很快出结果，李哲文说会命人抓紧调查，现在人已经带回去了。”靖儿道。
胡喜喜自己是母亲，最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她愤怒地道：“这种人，枪毙就对了。”
靖儿蹙眉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毕竟报案及时，也留下了**，我只是担心理想，年纪这么小就遭遇了这种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对她以后整个人生都有很大的影响。”
“嗯，你放心，我打电话给陈教授，让他安排一下时间。”胡喜喜道。
靖儿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