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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光头的和尚,一个是她熟悉的身影,是穆连潇。
双手捂住嘴唇,杜云萝愕然瞪大了双眼,意外之余,满满都是惊喜。
穆连潇与那和尚也听见了动静。
转过身来,看到是杜云萝,穆连潇一时愣怔,复又扬着唇笑了。
穆连潇朝杜云萝招了招手,看着心心念念的人朝他走来,他笑意越发深了,乌黑的眸子如星辰闪耀,他深深望着杜云萝,四个多月不见,她似是又长高了些。
杜云萝上前唤了声“世子”,又看了那和尚一眼。
“这是空明师父,”穆连潇介绍完,又对空明师父道,“这是杜家五娘,是我的未婚妻。”
杜云萝向空明师父行了佛礼,她注意到空明师父在看着她,但师父的目光空洞,无悲无喜,他没有说话,慢慢还了一个佛礼,而后他转身回了茅草屋。
“我打搅你们说话了?”杜云萝问道。
穆连潇笑意不减,示意杜云萝跟上她,两人远离了茅草屋后,才停下了脚步。
“空明师父是府上老仆,俗家名字叫穆堂,他的嗓子出了问题,不会说话,我只是来看看他。”穆连潇一面说,一面伸手把杜云萝的手握住了。
温暖从手心传来,杜云萝下意识地往后头看了一眼,锦蕊那丫头离得远远的,背身站着,根本不看他们这边,杜云萝抿了抿唇,没有把手抽出来。
穆连潇是特意来寻穆堂的,从前是为了穆连康失踪的事情,这一回是为了方升。
穆堂的父亲和方升的父亲都死在战场上,一个是家仆,一个是把总,身份并不相同,但穆堂和方升的年纪却相近,从前也是相识。
云栖派去方升老家打听消息的人从小六儿的娘那里得了几句话。
方升那夜吐血回来后,胸口的确多了一个黑印,至于是什么形状的,小六儿的娘说不上来,因为方升不肯叫她仔细看,而方升没了之后,她胆子小,就给男人换了衣服,不敢多看多碰。
小六儿的娘在方升老家置了宅子,除了卖了京中宅子的银钱,她说,给方升收拾遗物时,曾在家里翻出来五十两银子,她不知道方升什么时候存下了这些钱,若早知有这么多银子,她说什么也要给方升请大夫。
可惜晚了,留下来的银子,就当是她和小六儿往后的开销了,省吃俭用的,再给人做点活计,够活个十年二十年了。
穆连潇听了云栖的回复,心情极其复杂。
五十两银子,对大户人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方家而言,方升很难攒下来,这银子的来路很有问题。
若是为了这银子,方升才冒险去了围场,那又是谁给了方升银子?
最让穆连潇疑惑的是,方升真的会为了银子而对定远侯府出手吗?
穆连潇没有答案,他不是方升,云栖也不是方升,他只好来问穆堂,想知道在穆堂的心里,与他境遇相似的方升会不会反过头来咬侯府一口。
穆堂不能说话,但他能点头摇头,可事实上,无论穆连潇怎么问,穆堂都不肯给出答案,他只是捏着手中的佛珠,以此告诉穆连潇,他已经出家了,他和俗事都无关了。
也许,真的是方升吧……
人是会变的,五十两银子对方升很重要,他才会如此。
这些念头涌上心田,可对着杜云萝,穆连潇没有提起。
这并不是有意隐瞒,而是他想要调查得更清楚一些,他想告诉杜云萝一个准确的结果,而不是各种推论。
穆连潇微微低着头,指腹摩着杜云萝的掌心,道:“云萝,你怎么来青莲寺了?”
“我外祖父……”话一出口,杜云萝猛然抬起头来,杏眸盯着穆连潇,目光直接又大胆,道,“青连山下的村子里有一个告老的御医,你认不认得?”
穆连潇叫她看得心跳不已,偏过头轻咳一声,道:“你是说邢太医?”
杜云萝闻言,愈发激动起来,拉着穆连潇就要走:“你知道他姓邢,你认识是不是?我外祖父得了偏枯之症,我大舅去求他,他不肯看诊,今日我父亲也去了,我怕那御医还是不肯答应,你既然认得,就帮帮我。”
杜云萝说着说着,眼睛霎时红了。
希望一旦燃起,就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肯轻易错过。
穆连潇随着杜云萝走了两步,加大步子迈了一步,握住了杜云萝的双肩,凑近了看着她,道:“你把事情说仔细了,别急,云萝,我听着的。”
杜云萝怔怔看着穆连潇,他的目光深沉,却浮着一层亮光,让她有些慌乱的心神不知不觉慢慢平和了些,就好像是给了她主心骨一般。
深吸了一口气,杜云萝一瞬不瞬望着穆连潇的眼睛,从接到信赶往桐城,到今日来青连寺祈福,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世子,那一位御医是不是真的只肯给贵人们看诊?”杜云萝问道。
若是真的如此,以穆连潇的身份,应该可以说动御医了吧?他不给杜府脸面,总该给定远侯府面子吧?
穆连潇望着那双满是期冀的眼睛,道:“邢太医曾给我祖父看过诊,我有见过他一回,他脾气古怪,我尽力试一试。”
饶是如此,杜云萝也欢喜不已,连声道谢。
穆连潇揉了揉她的额发,凑到她眼前,压着声道:“谢什么?那是你外祖父,不也是我的外祖父?”
俊朗五官在眼前突然放大,说的还是这样的话,杜云萝眨巴眨巴眼睛,耳根子烧红了,可她并没有躲开,而是弯着眼笑了。
笑容灿然,映入了穆连潇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也不愿挥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转机(月票10+)
定亲、成亲,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同时,也是两家人的事情。
杜云萝往后会进入定远侯府生活,除了那些心思叵测之人,侯府里还是有值得她尊敬和孝顺的人的,如吴老太君,如周氏。
同样的,杜云萝也希望穆连潇能够与她的娘家人相处融洽,不单是京城里的杜府,还有桐城甄家,外祖家的长辈待她这么好,他们也是她嫡嫡亲的人。
前世,杜云萝在这一点上做得不是不好,而是极差。
别说外祖家了,她和娘家的关系都乱七八糟,以至于穆连潇这个女婿对岳家也不亲近。
今生,杜云萝绝不想那样。
因而,穆连潇的这句话让她格外高兴和舒坦,心中暖暖的,就像被穆连潇握住的手,全是他的温度。
穆连潇亦笑了,近在咫尺的娇俏笑颜勾人心魄,使得他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
他深深望着杜云萝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尖,红润的樱唇,而后……
而后猛得拉开两人距离,深吸了一口气。
清了清嗓子,穆连潇道:“走吧,去厢房那儿,等用了斋饭就下山。”
杜云萝笑着应了。
穆连潇牵着杜云萝走出竹林。
锦蕊垂头跟在后头,不去看前头主子们交握的双手,心里却是止不住的犯愁,这两人背着人如此就算了,她身为杜云萝的大丫鬟,早就下定了全当看不到的决心,可要是到了厢房外头还不放开,叫人看见了传到甄氏跟前去,那可怎么办?
眼瞅着离厢房越来越近,锦蕊心急如焚,暗忖这两人还不收敛,她一定要开口阻拦。
拐过月洞门就到厢房了,锦蕊正要开口,见穆连潇松开了杜云萝的手,而自家姑娘理了理衣袖,跟个没事人一样转过头来看着她,锦蕊忙跑了两步,上前扶住了杜云萝。
厢房里,甄氏才眯了没多久就醒过来了。
赵嬷嬷见甄氏下意识地活动着脖子,就替她按压了一番。
甄氏闭着眼,道:“说好了,就歇一会儿,等用过了午膳就下山去。也不知道老爷能不能劝动那御医,要是劝不动,我们也帮着去说项说项。”
赵嬷嬷顺着甄氏说话:“太太,您好好歇会儿,您就是没睡好,奴婢看您这眼睛,都是红丝。老爷好歹是官身,杜府在京里不拔尖,但在这桐城,咱们老太爷的风光可不是谁家能比的。”
甄氏含糊应了两声,心里还是没有底。
那位可是御医,在京城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是给皇亲国戚看诊的,杜老太爷的名头在御医眼里,未必就是响亮的。
不管这位御医心里怎么想,甄家也一定要求他出山相救。
就像甄子琒说的,这可是御医,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了,杜怀礼送信去京里请大夫,没个十天半个月,人也到不了,这御医就是他们的眼下的救命稻草。
刘备请诸葛孔明时,三顾茅庐,甄家只要能请到这位御医,别说三顾,十三顾都行,这半个月里天天住在村里算了。
“哎……”甄氏长长叹了一口气。
门外传进来几声问安声。
赵嬷嬷见甄氏疑惑,便起身出去瞧了一眼,待见到是穆连潇来了,她诧异之余,赶忙也行了礼。
杜云萝挽住了赵嬷嬷的手,道:“母亲是不是还歇着?我正好遇见世子了,他知道山下村里的御医,应了跟我们一道去请。”
赵嬷嬷瞪大了眼睛,见穆连潇颔首,她哎呦一声,转身快步入了厢房,把这好消息告诉了甄氏。
甄氏亦是喜出望外,定远侯府的体面远非杜家可比,穆连潇又认得那御医,兴许能请得动,甄氏双手合十连连念了几声佛号:“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这趟青连寺来对了。”
情况出了转机,甄氏不肯再耽搁工夫,催着赵嬷嬷早些去取了素斋。
此刻刚过了午初,寺里用膳早,小丫鬟很快就取了斋饭回来。
甄氏和杜云萝一道用了,让杜云荻在隔壁厢房里招呼穆连潇。
杜云萝眨着眼睛看甄氏。
甄氏的手指在她额头点了点:“一处说说话,没人跟你计较,可坐一桌用饭是绝对不行的。”
杜云萝也清楚规矩,娇娇笑了笑就蒙头吃饭。
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素斋上,用得极快,等收拾妥当了,便启程下山。
云栖牵了马来,穆连潇翻身上马,不远不近走在马车边上。
到了村口,甄氏透过帘窗往外头望了一眼,没有瞧见甄府的小厮,她的心沉了下去。
上山前她和甄子琒商量好了,若是请到了御医,就在村口留个人给她们带信。
此时,没有人,那就是说御医还没有点头。
甄氏放下帘窗,余光瞥见骑马跟在车旁的穆连潇,低落的心情又平复了些,好歹,还有一个希望。
村里山路歪歪扭扭的,行了一小段,马车就走不了了。
甄氏让杜云萝戴上帷帽,下车后握住了女儿的手,低声嘱咐道:“这是在村里,村民有村民的规矩,不可以仗着身份胡来,囡囡跟好我,要不然,就留你在车上等着。”
杜云萝自是不肯等着,她都下车了,哪里还会再爬上去,她连连保证自己会听话,抬眸瞥见正在和杜云荻说话的穆连潇,穆连潇似也听见了甄氏的话,趁着没人注意,好笑地睨了她一眼。
杜云萝知道穆连潇在笑话她,想朝他挥拳抗议,亦或是扮鬼脸,又怕叫甄氏看出端倪,只能哼着忍住了。
他们都是头一回进村子,没人认得老御医的家,云栖赶紧去打听了,引着主子们进去。
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