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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老太太重重一咳嗽。
虽然府里上下人人心中都有一番比较,但也只存在心里。
孰高孰低,原本便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就算得了结论,也断断不会出口。
甄文婷却是张嘴就说了出来。
侯老太太不赞同地看向甄文婷:“少说几句吧,席面上的菜还不够堵了你的嘴的?”
甄文婷撇嘴,倒是没有再顶撞侯老太太。
杜云萝目送她们离开,转身走向穆连潇与邢御医。
邢御医已经习惯了在轮椅上生活,自己就能操纵,也不需要旁人推着走了。
甄府上下看重他,见邢御医喜欢亲力亲为,打理他起居的小厮丫鬟也再不碰那轮椅,又在他平日里经常出入的各处门槛上架了木板。
“瞧着气色还不错。”邢御医打量了杜云萝一眼。
杜云萝笑着道:“望闻问切,不如邢御医明日替我诊个脉吧。”
“老夫从前只替娘娘们诊平安脉,”邢御医啧了声,顿了顿,复又大笑起来,“如今吃着甄家的用着甄家的,你说了算。”
杜云萝扑哧笑出了声。
待回到小院,梳洗过后,杜云萝便歇下了。
这一路日夜兼程,着实累人,她好几日都没睡过安稳觉了。
穆连潇吹灯落账,伸手揽了杜云萝入怀,在她柔软长发上轻轻落下一吻。
如此简单的亲昵让杜云萝的瞌睡跑了大半,她睁开了眼睛。
穆连潇垂眸看她:“怎么想到让邢大人诊平安脉?”
杜云萝搭在穆连潇胸口的手微微一僵,但她很快又放松了下来,道:“来都来了,怎么能错过让御医诊脉的机会?之前我母亲说我身子有些寒,要多调理。”
这当然不是真话。
她要让邢御医诊脉的真实原因,她还不能跟穆连潇开口。
虽然杜云萝清楚练氏不敢给她下猛药,但那药效到底如何,她还是要听一听御医的意见的。
穆连潇是不懂女子病症,但到底娶了媳妇了,也不是从前的“愣头青”,听她一说,猛得就想起前回杜云萝肚子痛的事体来。
当时,她痛得脸色煞白,小小的脸蛋都纠结起来了,看得人怪心疼的。
“是该让邢大人给你开个方子。”穆连潇柔声道。
杜云萝听他略显喑哑的声音,就晓得他想到什么了,她也不解释,含糊应了一声。
可应完了,又觉得这样的误会怪怪的。
她轻声哼了一声,抓了穆连潇的手腕,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反正这人皮糙肉厚的。
“云萝,”穆连潇的声音愈发低沉,甚至带了几分不自在,“别闹。”
“哪里闹了……”杜云萝嘀咕道。
穆连潇收紧了箍在她纤细腰身上的手:“一会儿去哪要水?”
杜云萝一时愣怔,待脑海里来来回回地把穆连潇的话给想明白了,她的脸颊烧得滚烫。
穆连潇晓得她脾性,最不耐烦浑身粘腻了。这院子里虽有小厨房,却没有多备热水,穆连潇习惯冷水,她是吃不消的。
若是纵情一场,总不能让锦蕊去大厨房里要水吧?
明日里笑都要叫人笑死了。
她脸皮再厚,也没厚到那般地步。
杜云萝甩开了穆连潇的手,翻身往床里侧滚:“那你赶紧一边去。”
手背覆着双眸,穆连潇笑了,他的云萝怎么能这般可爱……
这一夜,杜云萝睡得很是安稳,不知不觉间,又本能地往穆连潇怀里钻去,贴着他睡得沉沉。
翌日一早,待去筵喜堂里给甄老太爷与侯老太太请了安,杜云萝才请邢御医到了小院里。
无论诊出什么结果来,杜云萝都不希望叫侯老太太听见,免得她老人家跟着提心吊胆的,就怕她在侯府里受尽了算计和委屈。
穆连潇带着云栖去青连寺了,不管空明师父会不会透露一丁半点的消息,他都要尝试。
杜云萝为此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诊脉时穆连潇在旁。
邢御医替杜云萝诊了脉,起先他神色随意,而后眉头一皱,变得仔细又谨慎起来。
“可是有什么状况?”待邢御医收回了手,杜云萝问道。
邢御医含糊应了两声。
杜云萝抬眸,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笃定:“是不是与子嗣有关?”
邢御医的眸子倏然一紧,他深深望着杜云萝,见她神情自若,显然并不意外时,他叹了一口气。
“你倒是个门清,所以才要我给你诊脉吧?”邢御医道。
杜云萝苦笑:“您给我个准话,对我身子的影响大吗?”
邢御医搓了搓手,透了几分不耐:“所以说,我最讨厌这些女人家的把戏了,京里这种事体我见得多也听得多了。
说起来也都是别人家的事体。
幸亏你是来问我,京里那些大夫嘛……
诊不出的对你没半点用,诊的出的,谁愿意惹是非?
呵,要不是世子救过我的命,穆家如今又供奉我吃喝,我也懒得蹚浑水!”(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耐心(月票200+)
闻言,杜云萝心中又添了几分庆幸。
正如邢御医所言,很多大夫是不愿意蹚这样的内宅浑水的。
尤其事关公候伯府,大夫们处事愈发谨慎。
若不是有救命大恩,邢御医未必肯吐露真话。
“还请您明示。”杜云萝起身施了一礼。
邢御医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从脉象上看,你的确用过一些对子嗣有碍的东西,只是剂量极小,又不是每日服用,因此很不明显,我也险些就错过了。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东西都是暂时性的,不会损害到你身子的底子。
只要停用了,好好调养一段时日,再要受孕是不难的。
看来,对方并不想绝了你的路,不对,应该说是不敢绝了你的路,若是下猛药,真碰到一个胆子肥的敢说真话的,那下手之人可就要暴露了。
不过,是药三分毒,你成亲两月,它没有对你造成大影响,但我不敢断言,你若用上三年五年会有什么后果,也许它会使得你子嗣艰难,怀上了也不容易保住。”
杜云萝神色平静,她没有被这些话吓着,反而是静下了心。
邢御医说的和她自己猜测的基本相符。
对杜云萝来说,只要不损了身子的根本,她并不怕。
这东西她不是****服用的,从京城到桐城这一路都没有再用,可见是在府里才接触到的。
如此看来,大抵是熏香、饮食之类的。
练氏让人对她下手,也需要顾忌自身,想来等穆连潇离京之后,这东西是没必要给杜云萝用了的。
在穆连潇归家之前,杜云萝不用怕再沾染上。
至于子嗣……
杜云萝垂眸,她当然想要孩子,属于她和穆连潇的孩子。
可这会儿真的不是怀孕生子的好时候。
二房虎视眈眈,若她此刻怀上了,她很难说往后会有什么变化在等着她,毕竟,孕妇会发生的意外实在太多了,防不胜防。
杜云萝可不会疯狂到以自身为饵,来引二房出手。
因为穆元谋和练氏都不是急功近利的人。
这一场爵位之争,他们能够谋划几十年,低调又不招人眼,甚至瞒过了吴老太君,凭的就是他们的隐忍和耐心。
漫漫几十年,人生有几个几十年?
若他们夫妻是那等短视之人,又岂会成功?
这可不是过家家酒,若想今日埋下种子,明日就收获满仓,穆元谋早就自己把自己给算计死了。
没有九成九的把握,穆元谋和练氏可不会露出狐狸尾巴来,他们是做好了长年“奋斗”的准备了的。
如今的侯府后宅,还握在练氏手中,要是杜云萝此刻怀孕,她接管中馈的日子必将后移。
那在过鬼门关时,谁能说她一定能平平安安走过来?
赔上性命,她的这一世又有什么意义?即便活下来了,也有可能抓不到二房把柄,到时候,什么芝麻,什么西瓜,都丢了。
杜云萝缓缓吐了一口闷气。
看来,想安安稳稳怀孕生子,她首先要尽快给二房添些麻烦了。
让练氏焦头烂额的麻烦。
一口吃不成胖子,既然二房是放长线钓大鱼,她一样可以徐徐图之,把高楼一点一点起起来。
杜云萝给邢御医道了谢。
邢御医道:“侯府里头的事体,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也没胆子去帮,老头子我已经没了腿了,还想留着这条命把宁哥儿养大。
等你想调养身子时,我倒是可以给你开开方子,也就仅此而已。”
杜云萝笑了,如此打开天窗说亮话,可比拐弯抹角强多了。
她斟酌着道:“您放心,这事体我暂且不会与任何人提,也请您替我保密。
只是,往后我可能会请您帮我看一个人。”
“看人?”邢御医惊讶,“什么人?得了什么病?”
“一个哑巴。”杜云萝道。
邢御医摆手:“哑巴?哑了就是哑了,我可治不好。”
“不用治,您就帮我看看,他是真哑了还是装哑巴,若真哑了,又是怎么哑的。”杜云萝一字一字道。
邢御医苦着一张脸:“我就知道准没好事!算了算了,看在我这条老命的份上,以后帮你看。”
杜云萝送走了邢御医,转而望着锦蕊和锦灵。
邢御医诊脉时,杜云萝并没有让她们回避,那一字一句都是清清楚楚落到了她们两人的耳朵里的。
震惊、害怕、不解,各种情绪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憋到了现在,都有些忍不住了。
“夫人……”锦蕊扶了杜云萝坐下,“是谁……”
话一出口,锦蕊自己先醒悟过来,这两个月间,杜云萝对二房的态度是最疏远的,与穆连慧之间的不愉快和小心思又是早已有之。
“所以您才让奴婢早早嫁给云栖吗?”锦灵蹲在杜云萝身前,握住了她的手。
杜云萝挤出笑容来,低声道:“不是哪里都跟杜府、甄府一样的,不想叫他们得逞,就事事仔细谨慎。”
锦蕊问道:“您真的不告诉世子吗?”
“告诉他做什么?”杜云萝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没有证据,如何去揭穿别人?便是世子信我,短时间之内,一样对二房无可奈何,只会让他带着牵挂出征,我的将来如何,全看世子如何。”
这也是杜云萝不立刻让邢御医给穆堂诊断的原因。
要是穆堂真的知道些什么,他不开口必然有他的理由,无论他是真哑巴还是假哑巴,他都不会说的。
穆堂不怕死,威逼利诱都是无用的。
而定远侯府上下,为了名声,也不能要了他的命。
当年穆堂想自尽又被青连寺住持师父劝下时逼不得,如今成了空明师父越发逼不得。
若穆堂是顾忌二房,那唯有穆连潇建功立业,长房上下真正接管了定远侯府,二房不再像此刻一般一手遮天,他大概就肯说了。
如此一来,杜云萝能做的其实就很简单了。
让二房先乱起来。
要是二房不乱,一切按部就班,千里之外的边疆,杜云萝根本鞭长莫及。
锦蕊和锦灵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