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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韶熙园里时,连翘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杜云萝今生第二回嫁丫鬟,虽不及锦灵、锦蕊这般亲昵,但总归是伺候了她两辈子,杜云萝很是上心。
临出府前,杜云萝出的银子,在小花厅里摆了两桌,让连翘请了相熟的丫鬟婆子一道吃酒。
锦蕊去用了两筷子,又回来伺候杜云萝,让留守的柔兰去热闹热闹。
柔兰乐呵呵去了,走到半途,却听见了两个丫鬟嘀嘀咕咕的声音,她耳朵不差,又站在下风口,隔了一个转角,交谈的人没瞧见她,被她听了一个全。
那两人是蒋玉暖陪嫁进来的丫鬟,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家主子的不满。
说蒋玉暖不争气,白白占了穆连诚的宠爱,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又说蒋方氏待她仁至义尽,连抬举的陪嫁都选好了,偏偏蒋玉暖根本没把她们两个放在眼里,根本不给她们接近穆连诚的机会,这般下去,等练氏等不及了塞人过来,蒋玉暖有的苦头吃了。
柔兰站在原地,静静听了很久,直到那两人走了,才从暗处出来。
她抿着唇,眉宇紧皱,心里一个念头起起伏伏的。
原来,穆连诚待蒋玉暖那般好,比她上元那日看到的还要好。
分明,根本不值得……
连翘出了府,柔兰正式成了一等。
二月春寒料峭,大人都有些吃不消,一直无病无痛的延哥儿也没挺住,受了些凉,白日里还好些,夜里就咳个不停。
杜云萝心疼坏了,小儿生病,又不比大人,也不敢给他吃什么药,只拿些润喉的东西温养着。
好在延哥儿并不严重,咳了三四天就止住了,依旧生龙活虎,拿着穆连潇给他的木剑在院子里耀武扬威。
“到底是小孩儿,精神气足。”洪金宝家的笑着与杜云萝道。
杜云萝浅浅笑了笑,她知道洪金宝家的没说完的话,穆元谋咳嗽的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得让人都心生疑惑了。
疑惑归疑惑,杜云萝也往深处想过,甚至怀疑到了吴老太君头上。
只不过谁也没想明白,这般咳嗽到底有什么意义?
或者说,这些时日里,二房的举动委实让人看不懂了,不说卧床的练氏,只垂露这一桩事情,穆元谋给他们的破绽就太多了,多到不向穆元谋会做的事情。
眼下,杜云萝捏着平阳侯府里递来的帖子,也无心去思索穆元谋那个人了。
杜云萝来来回回翻看着平阳侯世子夫人递给她的帖子,上头写得明明白白,平阳侯府已经选好了要过继给晋尚的孩子,穆连慧那里也点头了,日子挑了二月十六,把过继的事儿给办了。
杜云萝让人把帖子送去给练氏过目,作为穆连慧的母亲,即便练氏不能亲自过去,事情还是要有数的。
等到了正日子,杜云萝走了一趟。
过继孩子不是小事,难得的,穆连慧的衣着打扮比之前稍稍喜气了那么一点,她戴了两只金镯子。
穆连慧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杜云萝,她讥讽一般地抬了抬下颚:“我听说了,她们说,我今天什么都不用做,就只要坐在那儿,等着人念词、磕头、敬茶。”
杜云萝勾了勾唇角:“不然呢?乡君还想做什么?”
穆连慧咯咯笑了起来,唇角扬着,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我以为,这事情你比我熟悉,想听听你的说法。”
杜云萝呼吸一窒,深深看了穆连慧一眼。
不是挑事,不是折腾,穆连慧根本就是无所事事,随口一提,可就是这样的无意,让杜云萝很不舒服。
她其实有些不记得当年过继时的事情了,印象模糊,唯一记得的是穆令冉的眼睛,那双与穆连潇有七八分相像的眼睛,仅此而已。
“我都忘了,”杜云萝托着腮帮子看穆连慧,叹道,“毕竟,现在的我,不用再去想那些。”
现在的杜云萝,已经不是当时的杜云萝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谁也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谜题,但她们也早就习惯了穆连慧想到一茬是一茬的性子了,不会去深究话里的意义。
反倒是穆连慧自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
过继的事情办得顺利,正如说好的一般,穆连慧从头到尾就像一个偶人一样,静静等着别人做事。
她是收养继子的人,却也是个局外人。
这个孩子记在她的名字,却不由她抚养。
杜云萝看着那个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孩子跪在牌位前给晋尚上香的样子,脑海里浮现的是穆令冉的身影。
穆令冉那时候更大一些,能走得稳,磕头也规矩。
(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 归家
相较于平阳侯府众人面上的欢喜,穆连慧面无表情,无喜也无悲。
杜云萝猜想,也许穆连慧根本都没有记住这个被过继来的孩子的名字,因为这对她根本不重要。
等一切结束,孩子被世子夫人牵着回去了。
穆连慧起身,缓缓走回自己的小院。
杜云萝与她一前一后,没有人说话,进了屋子里,丫鬟婆子们也没有跟进来。
穆连慧自个儿解了斗篷,随手扔在了八仙椅上,又把手腕上的金镯子给褪下,淡淡道:“这里的事儿了了,我下月初就回定远侯府。”
杜云萝丝毫不意外,颔首道:“风毓院的东跨院一直空闲着,二婶娘卧床许久,那院子到是一直有人收拾的。”
闻言,穆连慧转身抬眸看着杜云萝,良久,才道:“我不住风毓院,另寻个院子与我。”
杜云萝勾了勾唇角,笑了。
二房这一对母女是纠结也好,烦恼也罢,那都是她们母女的事情,杜云萝才不愿意去蹚浑水。
“这是乡君的事儿,”杜云萝直视穆连慧的眸子,言语里丝毫不退让,“乡君不想住哪儿,又想住哪儿,等回府之后,自个儿与二婶娘商量去,总归府里空着的院子就那么几个,乡君和二婶娘选好了,找人收拾了就好。”
穆连慧皱了皱眉头,张口想再说些什么,见杜云萝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扑哧就笑了:“是了,如今的我是使唤不动你了,罢了,你是侯夫人,我往后在娘家过日子,还要仰仗你和阿潇。”
等杜云萝回府,使人去风毓院里传了个话,只说穆连慧下月回来,压根不提她想另住。
练氏得了信儿,握着朱嬷嬷的手,难得有了笑意。
“慧儿要回来了,总算要回来了,”练氏合掌念了句佛号,“我这日夜盼着,老朱,最后的日子最难熬了,你听听,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朱嬷嬷见练氏开怀,不由也添了笑容:“是啊,等乡君回来,太太也就不烦闷了。”
“谁说不闷的?慧儿就会拿话堵我,就没一句好听的!”练氏没好气地道,话说完了,自个儿反倒是又笑了,“不好听就不好听吧,我是她母亲,我哪里会真与她计较,有她陪着,有她给我出出主意,这就够了。”
朱嬷嬷忙不迭应声。
练氏算着日子,要等穆连慧回来。
眼瞅着入了三月,越发急切起来,恨不能日日使人去平阳侯府里问一声,到底还需几日。
好不容易得了准信,穆连慧还有两日就回来。
出嫁的姑奶奶归家寡居,实在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
穆连慧没有大张旗鼓,带着嫁妆回到了定远侯府。
箱笼一抬一抬搬入了风毓院,就像她出嫁时一抬抬搬出去一般。
穆连慧径直去了柏节堂。
吴老太君坐在罗汉床上等她,见穆连慧撩了帘子进来,老太君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眼。
穆连慧清瘦了,一身素净,都赶上她这个老太太了。
吴老太君长长叹了一口气。
秋叶摆了垫子,穆连慧跪下磕了头:“祖母,孙女回来了。”
不管性子如何,到底是嫡亲的孙女,又是年轻守寡,吴老太君对穆连慧本有七分怜惜,可一想到单嬷嬷意外听见的练氏和穆连慧的对话,那七分就只剩下三分了。
总以为穆连慧还小,却是没有想到,在她更小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情。
“老婆子从前应过你,只要宫里松口,就许你回来,你既然回来了,就好自为之吧。”吴老太君招了招手,示意穆连慧往前一些,她伸出手去,粗糙老迈的手掌抚着穆连慧的脸庞,叹道,“不必去各处请安了,早些回去歇了吧。”
穆连慧垂下眸子,应了一声。
单嬷嬷送了穆连慧出去,再回来时,就见吴老太君在独自出神。
她暗暗叹息,柔声劝道:“老太君,乡君现在也是个清醒人。”
吴老太君嗤笑:“她不清醒还能如何?”
从来就不是清醒了,只不过是选了自己最想走的那条路而已。
穆连慧不疾不徐走到了风毓院,才一进院子,就被朱嬷嬷迎了进去。
练氏翘首盼着,要不是伤腿落不了地,她也想迎出来。
“慧儿,”练氏抬声唤着,连唤了三声,才见穆连慧进了内室,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欢喜,“快来母亲这儿坐。”
穆连慧一言不发,还是依言坐了。
练氏一把握住了穆连慧的手:“瘦了,这些时日,没少苦恼吧?往后就不用担心了,归家来了,一切好说。”
一切好说?
穆连慧挑眉,她实在不觉得自己的未来有什么好说的,她想要的东西,只迈出了一小步而已,往后要经历的麻烦还多着呢。
见练氏一脸喜气,穆连慧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
“娘一直盼着你回来,你回来了,我们母女有个依靠,你父亲那儿,我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说起穆元谋,练氏就关不住话夹子,絮絮叨叨说着穆元谋对她的不信任,说她这些时日的苦闷,说长房、三房的得意。
穆连慧听了半截就不想听了,要不是朱嬷嬷一个劲儿使眼色求她忍一忍,穆连慧早就翻脸了。
练氏好不容易倒完了苦水,问道:“慧儿,你看看现在的局面,要怎么办?”
若只是听也就罢了,还要开口评说,穆连慧哼了一声,神色漠然:“怎么办?母亲问我,我又问谁去?我是归家孀居,不是来兴风作浪的。”
“怎么就成了兴风作浪?”练氏诧异极了。
穆连慧斜斜看着练氏:“东跨院那儿是我出阁前住的,我现在是寡妇了,就不住那里了,满荷园还空着,我琢磨着住那里去。”
练氏大惊失色。
穆连慧赶在练氏开口之前,又道:“我不在乎姑母和秋柔死在满荷园,我又没对不起她们,寻也寻不到我头上来。”
“浑说什么!”练氏连啐了三口,“你不是嫌弃你姑母荒唐吗?”
穆连慧嗤嗤笑了:“荒唐?她是荒唐,我又能好到哪里去?”
整个二房又能好到哪里去?(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 遥远
穆连慧不管练氏答应不答应,她已然打定了主意。
练氏又是气又是急,好言规劝不成,到最后动了气,母女两人谈不拢,穆连慧起身就走。
看着穆连慧的背影,练氏急得喘不过气来,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眼前视线都模糊了,张口想唤住穆连慧,却又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