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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英一听郁闷地说：“那还怎么玩？不是给你送钱吗？不玩了不玩了，我的月钱都要输光了。”
思琴一笑说：“我也有点累了，不如给皇上说一下这一阵的分析结果吧，臣妾觉得有点意思。”
天启说：“什么分析结果？麻将吗？”
思琴说：“不是，是跟皇上帽子上的黄玉有关的。”
自从五月六日宫中发生异变且引起王恭厂火药大爆炸以来，黄玉就失去了温润的光泽。这黄玉可以说是天启能不能回去的重要东西，现在已经过了五月十六，黄玉被缝在帽子上每天戴在额头位置也没感到什么异常，天启已经觉得绝望了所以也不再想它。现在听思琴说她分析出了一些东西，心里一动就问道：“你分析出了什么？”
思琴说：“皇上还记得包黄玉那片唯一的碎布吗？就是上面有字的那一小片？”
天启点了点头说：“记得，上面有‘臣东缉事’四个字，其它的都碎了看不清上面的字了，你从那四个字上看出了什么？”
思琴说：“臣妾经过仔细分析，觉得‘东缉事’三个字是指当时的东厂，东厂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宫里的太监组成的，他们一般负责策划、组织、发号施令。另外一种是由锦衣卫的人或者其他人组成，他们分别去做实行抓捕、侦破、潜伏等事。宫里的太监一般都自称奴才，且不会派到很远的地方去执行任务，而写字的人自己称臣，就说明他是锦衣卫的人或者是其他人，反正不是太监。”
天启想了想把谈敬从门边喊进来问道：“那一天杨公春是不是说嘉靖年间有一个龙虎山的小道士，欺骗世宗皇帝卷了些金银跑到四川西北去了？据说后来还建了个天师观？”
谈敬说：“是有这么个记载，不过嘉靖朝时没有人去追究那人的责任，万历朝时锦衣卫去过但那人已经没有在那里了。皇上如果想继续追究，奴才等可以派人去。”
天启笑了下说：“六、七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还追究个啥？估计此人就算活到现在也快一百岁了，没什么意思。”
思琴说：“皇上，臣妾认为此人已经死了，不然不会托臣妾的祖父把黄玉送进宫来。”
天启皱了皱眉头说：“既然他是卷了金银私逃，为什么还要送东西进宫？他为什么不亲自带进宫来？”
思琴说：“这正是问题的关键，臣妾想了几天，最后认定此人并不是卷了金银私逃，而是得了嘉靖皇帝秘令带着黄玉去四川的。皇上你想，这黄玉原来是世宗皇帝戴在头上静心安神兼通灵的，如果不是世宗皇帝本人愿意且有绝大好处，他老人家会取下来交给一个小骗子吗？只派一人前去而没有派其他人监视说明此事事关重大，而且还说明这个小道士对世宗皇帝万分忠诚，后来他老了还一门心思要把黄玉送进宫，也证明了此人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
天启想了想说：“那他是不是完成了任务？这个任务又是什么？世宗皇帝都死了，这任务还有价值吗？”
156 往事分析（中）
对几十年前发生的事。现在要猜测出来估计困难很大，至于说有什么价值虽然一时间说不上来但应该是有的，想一想十多天前的动静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在作怪。天启本人更是清楚其中的奥妙，或许这个小道士的任务跟黄玉的能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三lang这时候进来了，他一边向里面走一边说：“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你们不等我就开始玩了吗？”
进来一见天启在里面就嘻嘻一笑说：“皇上也在呀？杀人的事解决了？”
天启说：“朕怕杀了人变成鬼钻到小三lang的肚子里吓人，所以不杀了。”
三lang说：“我不怕，听说每个人都是鬼魂转世投的胎，没什么可怕的。不过呢能不杀人最好不要杀人，人又不像是猪牛鸡鸭之类的杀了能卖银子，能不杀就不杀留着干活才划算。”
天启说：“照你的意思要废除死刑啰？那杀人犯也不用偿命了？”
三lang说：“皇上，这不是臣妾等该考虑的问题，一切都凭掌权人的心情，心情不好就判狠些，心情好就手下留情。”
天启摇了摇头说：“你若是个男的千万不能当官，不然的话肯定会草菅人命的。思琴就很理性，如果是个男人朕就封她个大官去执法。”
思琴说：“多谢皇上夸奖，不过臣妾认为杀不杀要看犯错的人多不多，如果所有人都做得好就一两个人干坏事，那么就按律法来该杀就要杀。如果大家都做得一样就不能杀，否则其他人会人人自危，总不能把所有手下都宰了吧？而且还要看他本人是不是明知故犯，如果他属于不知道是不小心犯的错就应该给他改过的机会，否则就是不教而诛。”
皇后这时候说：“冯选侍不愧是女诸葛，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那么开始说的那个跑到四川去的道士，冯选侍认为是该怎么处理呢？”
思琴想了想说：“这问题应该问皇上，皇上说说看如果你抓到这个人会怎么办？”
天启想了想说：“没抓到就算了，如果抓到了肯定要审问一下的。”
思琴说：“如果审不出什么或者说他本人也不知道真相，那皇上怎么办？是放了他还是杀了他？”
天启说：“事关重大放是不能放的，按三lang的话说心情好朕可能会把他关起来，心情不好就让他去见世宗皇帝，让他到地下给世宗皇帝慢慢报告去。”
思琴说：“臣妾认为这就是此人不敢直接进宫的原因，他可能只被派去做某件事，至于为什么要做，做完了下一步又做什么他也不知道。我们来试着分析一下，此人被世宗皇帝派到四川西北部做某件事，这事跟黄玉有关。世宗皇帝命令他做完了就想尽一切办法送进宫来，后来他完成了任务准备回宫时听说世宗皇帝归天了，出于忠诚他必须得信守承诺把黄玉送进宫，出于自身的保护他又不能亲自出马，怕后来的隆庆帝或者万历帝像皇上一样凭心情把他或关或杀，于是就委托臣妾祖父想办法把黄玉送进宫。”
春英这时候问道：“臣妾的老家就在四川西北部，那里就是山多没听说有什么活神仙的，再说山多不说还很高，道路是一点也不好走。”
天启摇了摇头说：“你知道什么，神仙本身会腾云驾雾，一点点小山算什么？比如说坤宁宫里的碎石路，你们看好不好走？”
春英说：“全是小碎石铺成的当然好走了。”
天启说：“对啊，我们是人当然觉得好走，如果是只小蚂蚁，肯定会在心里骂：‘哪个龟儿子修的路？坑坑包包的差一点儿把老子脚崴了。’如果是只蚂蚁诗人就会说：‘噫吁呼！危呼高哉！宫中道路之难难于上青天！’大家说是不是这样的？”
大家一听不禁都笑了起来，这时候三lang突然说：“我知道小道士去四川干什么去了。”
天启一惊，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再说他在你面前不能说是小道士而应该说是老道士，你说你知道难道他是你爷爷？”
三lang说：“皇上，臣妾的爷爷早就死了，臣妾之所以说知道是因为这道理很明显。听说黄玉是世宗皇帝用的通灵之物，这通灵就是跟神仙见面，他老人家既然舍得把黄玉取下来，肯定黄玉已经不管用了。他让小道士拿去四川肯定是想办法找人开光或者是吸取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这样一来黄玉才重新有了力量，而且肯定是已经吸取够了，不然十多天前也不会把地都钻了个洞。”
春英这时也想起了什么说道：“是啊，小时候听老年人讲古，说臣妾的老家地下躺着条大金鱼，金鱼的眼皮一眨地就要动，金鱼的眼睛一转地就要打旋，金鱼一翻身地就会陷下去。世宗皇帝可能知道这个传说于是派小道士把黄玉拿去吸取金鱼的灵气，然后准备送到宫里让世宗皇帝跟神仙见面好长生不老。”
三lang一听眼睛都直了，对天启说：“皇上，如果真能用黄玉跟神仙说上话，到时候皇上成仙时能不能把我们大家都带上，你一个人去当神仙会寂寞的，我们一起去也热闹些。有人生病了可以让陈明珠陈选侍给我们医病，有人欺负我们就让卫笑兰卫选侍去打架，我们其他人可以陪你打麻将，一起开铺子赚其他神仙的钱，皇上你看好不好？”
天启默默地把帽子摘下来放桌子上，然后说：“现在这东西就在这，你们看它还能通灵吗？”
大家本来被三lang的话勾起了热情，就算不相信的也有了好奇心，现在见天启这样说都很丧气，只有思琴轻轻一笑说：“我们先不管这小道士是怎么做的，反正可以肯定的是他把事情办成了，而且十有八、九是埋地上吸取了或者是春英说的金鱼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的灵气。我在想那天有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把乾清宫钻了个洞，现在皇上准备叫人在上面建个塔，不如把黄玉放在塔下面继续吸取，说不准能够吸取回来。”
天启想了想说：“既然如此就埋在塔下面吧，鬼神之说当不得真的，大家也别太把这东西当回事。”
春英说：“皇上，既然鬼神之说当不得真，那为什么很多人都相信呢？庙里的菩萨难道都是骗人的？”
天启想了想说：“这个世上很多东西是不能肯定有也不能肯定没有的，我们最好的态度就是看跟我们现下的生活有没有关联，如果没有那就没有必要去管他。比如说圣学院中有几个从几万里外来的高鼻子外国人，他们说我们脚下的地不是平的是圆的，如果在以前就算有这样的人和这样的话存在，我们也没有必要管他。现在有人来到了大明还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必要问个究竟。朕的意思就是跟我们眼下的生活有联系的我们就去信他或者不信他，没有联系的想都没有必要去想，活在眼下才是简单幸福。”
皇后这时候笑道：“皇上说得真好，活在眼下简单幸福，那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呢？叫谈敬派人去把黄玉埋在塔下，以后我们上午去爬山或者划船，下午搓麻将晚上喝酒，有空了让皇上带大家到处去逛一逛，大家说怎么样？”
三lang说：“好啊，现在是下午，把他们都拉来搓几圈。”
春英说：“我不跟思琴坐一桌。”
皇后说：“我也是。”
天启哈哈一笑说：“朕跟思琴坐一桌，你们不知道，经常跟聪明人一起玩就会慢慢变聪明的。”
157 往事分析（下）
晚上。天启正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想事情，皇后躺在旁边拿了把小团扇扇风。扇着扇着皇后突然问道：“皇上，你说一个家里很富有的人会不会为了不相干之人的托付，把自己的宝贝孙女送到前途未卜的地方去？”
天启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皇后用手肘支起半边身子，侧过脸盯着天启说：“臣妾的意思是冯选侍的祖父会不会就是那个小道士？”
天启看着皇后的脸上露出若有所得的样子，眨了眨眼睛然后说：“思琴的祖父五、六年前死的，如果死的时候在八十岁左右的话，从年龄上来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皇后继续说道：“冯选侍说她以前一接近黄玉就心空心跳的，臣妾没那个感觉，其他人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