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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力量驱使下,王在晋不负众望金榜题名,中了进士后紧接着就是在家里的安排下跟一个名门望族的小姐完婚,婚后几个月去舅舅家找红姑,才知道自己的老婆早已经知道红姑的存在,提前叫人从舅舅家中接出红姑后遣送他乡,王在晋暗自伤心又遣人寻找一阵无果后也只好罢手了。现在他手中的这个小砚台,正是当年红姑经常给他磨墨的砚台,是他临行前送给红姑的信物。想起当年“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情景,又刚知道当年的佳人现在已经作古,睹物思人王在晋不由得有些伤感,好一阵后才低声说道:“秀姑,你说你天天早晚在巷口看我从这路过?”
秀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王在晋说道:“那么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到京城里来的?”
秀姑说:“母亲临死前我还小她就把我托付给邻居,后来嫁给邻居家的独子,公公婆婆去世后我们就搬到这里。丈夫是当兵守城门的,我们生了五个儿子,前面三个都没养活还有两个都还小。”说完向里屋喊道:“大毛小毛快出来见人。”
只见两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依在秀姑的身边怯生生地看着王在晋。
王在晋伸出双手说:“过来,让我抱抱。”
两个小孩看了秀姑一眼,见秀姑点了点头才慢慢移了过去,王在晋一手搂住一个问道:“你说你遇到大困难,究竟发生了什么难办的事?”
秀姑说:“孩子他爹守城门时冲撞了一个官宦人家,上司把他关了起来,据说还要悄悄把他杀了让人出气,我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王在晋说:“冲撞了谁?”
秀姑说:“是一个姓孙的大官的家人,听说这个大官在辽东带过兵好像还是皇帝的师傅。”
王在晋说:“孙承宗?这个死老头又跟我过不去。”随即叫过亲兵说:“拿我的片子去五城兵马司叫他们放人,顺便去孙大人府上说那个人是我的亲戚,请孙大人高抬贵手。”
待亲兵去后王在晋说:“今天走得慌忙没带什么东西,明天再来看你们。”
秀姑答应了然后将王在晋送出了家门。
第二天,王在晋到了军务院看见孙承宗后说道:“听闻下官的亲戚冲撞了孙大人的家人,下官在此赔罪了请大人原谅。”
孙承宗说:“这没什么,只是不知这个人究竟是王大人的什么亲戚?怎么快四十了还在守城门?怎么不稍微提拔一下?”
王在晋说道:“不是什么人,不过也有些关系,反正下官领你的情就是了。”
孙承宗听了一笑而罢。
中午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后,孙承宗找到王在晋说:“王大人,皇上对昨天军参处四个人提出的建议很上心,尤其是对那个依照火枪炸膛之理造出能丢出去炸人的东西很感兴趣,并下旨让倪元璐专门负责,不过这选址、派人、银钱花费等具体事务上需要我们两个商议。”
听说是皇帝交代的事王在晋不好说什么,急忙与孙承宗逐条商议确认,以他原来的习惯只要是孙承宗提议的他都要挑点毛病,但他今天一反常态全是同意,搞得孙承宗很诧异,差一点儿想试探一下说把他老婆卖了看他是否也同意。等把所有事情都敲定后王在晋就像接到了军令一样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军务院。
王在晋来到昨天的小巷里,离小院老远就看见很多人堵在小院门前,王在晋立即停了下来让人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一会儿亲兵来说:“禀报大人,是夫人和公子在里面。”
王在晋说:“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一边说一边向里走,旁边围观的人见他来了纷纷让路。
一进门就听见自己的老婆在问秀姑:“小妹子,你说说你跟我家老爷是什么关系啊?其实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都没关系,现在就跟我回家去怎么样?”
秀姑只是低着头两只手一手搂住一个男孩,任凭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都不说话,时而还抬起头四处打量。
王在晋进门后看了一下院里的人,都是自己家的仆妇丫头,自己的儿子静立在院门边没有说话。王在晋问道:“你在这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036 各有算计(下)
王在晋在家里很是威严,家里人都有点惧怕他。见自己父亲问话,王在晋的儿子说:“回父亲的话,有人说父亲在外面养有女人连孩子都生了两个,母亲就带人过来看看。儿子怕万一母亲一时冲动伤害了姨娘或两位弟弟,所以过来看一下。”
王在晋一听自己儿子连什么“姨娘”、“两位弟弟”的话都说出来了,不由得一阵火大,厉声喝道:“你这个畜牲,十处打锣九处都有你,还不快给我滚回去,不然小心打断你的腿。”
王在晋的老婆一听就不干了,说道:“老爷,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也舍得动不动就打?我一听老爷在外面娶了小还生养了两个很是为老爷高兴,生怕这位小妹妹在外面受委屈马上就过来接她过府,难道做错了什么吗?老爷一见就要把我儿的腿打断,请问他做错了什么?他以前又有什么惹老爷生气之处?”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留了下来。
王在晋说:“夫人,她不是我的什么外室,你不要听人胡说,我们先回家去慢慢说怎么样?”
王在晋夫人说:“别人说得真在我怎么会不信?你说不是你的外室难道是你女儿?”说完也是心生狐疑,不由得把秀姑和王在晋上下打量比较起来。
这时,门外有人问道:“是王大人在里面吗?”
王在晋听问话的声音耳熟,连忙出去看,原来是孙承宗笑容可掬地停轿走了过来,王在晋说:“孙大人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孙承宗说:“本官回家不急就走大街,如有急事就穿过这条巷子,今天家里有客所以想早点回家就经过这里,见这里人多手下又说路边的轿子是王大人的,心中诧异所以过来看看,王大人到这又是为什么呢?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王在晋说道:“下官的亲戚在这住,谁知被人造谣说是下官养的小惹得下官的夫人都来了,既然孙大人路过就请孙大人帮下官解个围如何?无论如何下官承你的情今后一定唯孙大人马首是瞻。”
孙承宗说道:“这也使得。”于是跟王在晋一同进到院子里。见自己的老婆还在边上流泪王在晋说:“这是我的上司孙大学士,他能证明我并无安外室之举。”
王在晋的夫人和儿子一听急忙过来见礼,孙承宗这时笑道:“这是弟妹和令郎吧?你们还是回家去吧,本官保证王大人并无纳妾之事,至于说这里是做什么用的这几个人又是干什么的,事关朝廷机密就不便说了,还是请回吧。”
听孙承宗这样说王在晋的夫人和儿子都告辞带着人回家去了,王在晋也告辞一起走了,孙承宗微笑着微微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倪元璐就来到军务院见孙承宗。
孙承宗问:“那几个人呢?”
倪元璐说:“他们都是学生从通州戏班子吉庆班请来的,昨晚学生让他们连夜走,如果王大人问恩师就说怕再出意外已经赠银遣去了别处。”
孙承宗说:“这件事你干得很好,军务院今后可以清静些了。”
两人又在一起商议了一下怎么完成皇帝要求之事,正在这时王在晋来了。孙承宗和王在晋中午休息时是一人一个小休息室,白天两人在一个房间里办理公务。见倪元璐也在王在晋说:“刚好要找你,你就不要走了。”说完转身对孙承宗说:“孙大人,下官经过一夜思考,想亲自去镇守蓟镇,不知孙大人以为如何?”
孙承宗说:“王大人何出此言?”
王在晋说:“一直以来,我们的防守重点都在辽东,正如王化贞大人担心的那样,一旦女真人从蒙古借道而来,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抗衡。下官的意思是高第高大人专门督师辽东,下官去蓟镇训练兵马、招募勇士、淘汰冗员,这样才不怕任何威胁。”
孙承宗说:“王大人的想法是好的,只是朝廷现在没有那么些银子。”
王在晋说:“可以象辽东一样在密云、马兰峪、遵化、迁安以北的地方成立两个军事管制区,一个是古北口到密云之间、另一个是喜峰口到遵化之间。”
孙承宗想了想说:“王大人,就算可以这样做也得皇上同意,而且还得筹备到足够的银两才行,这一点王大人应该明白。王大人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才要离开军务院?如果是那样完全没有必要。”
王在晋说:“本来下官不想提,不过既然孙大人提到昨天的事下官也不得不提了。”
孙承宗皱眉道:“王大人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在晋转头对倪元璐说:“通州吉庆班的人是小倪大人叫人去请的吧?他们戏演得逼真但还是留有三处破绽。”
倪元璐一听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地站那儿说不出话来。
王在晋笑了笑说:“小倪大人不必紧张,本官也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你也算是师命难为嘛。”
孙承宗这时笑了笑说:“看来王大人非常精明,元璐就坐下听听有哪三处破绽。”
王在晋笑道:“第一个破绽就是那个秀姑说她搬来很久了天天在巷子口看我,如果是真的确实会让我感动加激动,从而失去判断能力,但下官让人查了一下他们一家搬过来不到五天。”
孙承宗说:“是啊,太仓促了难免有所遗漏,但王大人在那样情形下还能冷静下来找人打探,确实让人佩服,如果是本官就做不到。”
王在晋说:“第二个破绽就是我的夫人接到的消息太快。一般来说谣言这东西只会在闲谈中互相传话,传谣言、听信谣言、准备行事至少得好几天,但第二天我夫人就来了说明有人安排。”
孙承宗说:“是啊,‘欲速则不达’,不过本官还是不明白一贯直来直去的王大人怎么突然生出这么多弯肠?”
王在晋笑了一下说:“这就是第三个破绽所在,也是最大的破绽。红姑的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但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在第二年就找到了她,她就在城外十五里的慈云庵中出家。”
倪元璐这时说道:“下官非常惭愧,无论是起的心思还是做的事都没对,请王大人原谅,大人无论要怎么处罚下官下官都无怨言。不过下官奇怪的是大人既然当时找到了人,怎么不接回家还任由她在庵中度日?”
王在晋说:“我何尝不想接她回家?只是因为她坚决不走,她说一切都是缘分,我无奈之下只得赠了慈云庵一些田产作罢。那个砚台她说留着当烛台,每天看着也算是个念想,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我看到那个沾满了蜡烛的砚台就确定红姑是知情的,这一切无论如何都没有恶意,因为我心里始终相信她。”
停了一下说:“也许是小倪大人太慌张了忘了晚上是出不了城的,昨晚吉庆班那几个被我请进了府说出了一切,我也没有难为他们,只是要他们每年免费到我家唱三场堂会,算起来我还是赚了。当然我也知道自己脾气坏妨碍了军务院的团结,所以决定去镇守蓟镇。”
孙承宗说:“本官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想让王大人欠本官一个情以后说起话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