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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加铁条的箱子还是丢不爆,倪元璐摇了摇头示意停下然后坐一边苦想,正在这时一个声音说道:“倪叔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家里的婶子?听说倪叔在屋子里玩小侄准备来凑个趣,谁知道倪叔正像小女娃一样玩丢包。只不过别个小女娃玩的是丢沙包,而倪叔玩的是丢火药包,看来倪叔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倪元璐抬头看了看说道:“原来是三桂啊,今天怎么想到我这来了?先坐下再说。”说完示意人上碗茶来。
被倪元璐称三桂这人姓吴是东北军区的副将吴襄的儿子,吴襄掌管的七千骑兵是袁崇焕手下唯一的一支骑兵,负责宁远关周围边墙的防务,颇得袁崇焕的器重。三年前宁远之战时吴襄还是个练兵的都司,倪元璐在宁远体验生活时就是吴襄派人保护的,两人之间结下了一段友谊。后来知道倪元璐在军备处跟博学院有联系,吴襄就让自己的儿子去博学院里学习,现在倪元璐在上林苑搞研究需要人顺便就把吴三桂调了过来。
吴三桂是一个很会说话也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见倪元璐对他有好感也深得皇帝的信任,于是经常跑来拍点小马屁献点小殷勤,嘴里更是叔长叔短的让倪元璐很是受用。本来倪元璐这院子守卫森严一般人不经过通报不能进,但时间久了倪元璐也吩咐守卫吴三桂来了可以直接放行,吴三桂也感受到倪元璐对他的信任所以走得更加近。
吴三桂见倪元璐问他来做什么,轻轻坐下然后笑了笑说:“小侄听说倪叔正闷在屋子里搞研究,想着应该来帮你一把,常言说一人智短两人智长说不准能帮上一二。还有就是倪叔去城里前曾经跟小侄说过一件事,就是博学院有人在觉华岛试验大炮砸铁甲的事,倪叔当时说本来这事应该让你来,结果因为你这里有其它事所以就交给别人了。小侄回家想了几天,发现其中有个天大的破绽,而且还想出了破解之法,特来说给倪叔听想让倪叔指点一下。”
倪元璐说:“我是因为要研究手雷让它威力再大些所以无暇分身,现在皇上又叫我停止做手雷所以也无从研究走,你说你在炮弹砸铁甲一事上发现了破绽还想出办法,你发现了什么?”
吴三桂说:“小侄听家父说起倪叔当年在宁远用手雷杀敌的威风,这么有威力的东西皇上怎么不叫再造了呢?这多可惜啊!”
倪元璐说:“就是因为它威力大不好控制所以才不能继续造,具体原因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说说你的吧。”
吴三桂点了点头说:“小侄心想这炮弹砸铁甲的事成不成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一砸就碎那这铁甲也没有什么用,假如砸不碎也不好,因为敌人砸不碎我们的铁甲我们也砸不碎敌人的铁甲。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把炮弹射过去射过来有意思吗?”
倪元璐想了想说:“你想象的这现象确实可能存在,那你想出的破解方法是什么呢?把我们的炮弹做大点?”
吴三桂摇头说:“我们做大了敌人也能做大,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再说炮弹的大小跟大炮的大小有关,想做大也没办法发射。我的意思是做些特殊炮弹出来向敌人发射,让我们发射过去后可以大量杀伤敌人,而敌人没办法拿我们的炮弹回敬。”
倪元璐说:“你的特殊炮弹是什么?”
吴三桂说:“原来小侄想把倪叔的手雷当炮弹使,但是皇上不让继续造手雷所以此路也就不通了。不过小侄还有个想法就是做些辣椒弹、石灰弹、狗屎弹,发射过去将敌人呛死、臭死、迷住他们的眼睛,如此一来不是稳操胜劵吗?如果在岸上用这些手段恐怕没什么效果,但在船上这些东西说不准能建奇功!”
倪元璐见吴三桂的想法中连狗屎都用上了,笑了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对自己的今后有什么打算准不准备考举人今后点翰林?”
吴三桂摇头说:“小侄不是那块材料也不费那心,小侄今年十七岁准备两年后去考武举然后从军,虽说现在朝廷不再规定军户名户,但子承父业总还是要讲的。倪叔突然问这个是不是对我的想法不满意?如果觉得小侄说得不对就请指出来,小侄好回去再多想几条出来。”
倪元璐摇头说:“你的建议虽不成熟但可见你用了心脑子也灵,但是你不走考进士这条路而是走武臣的路就有很多忌讳,当武臣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乱提建议了。”
吴三桂诧异地问:“这是为什么?”
倪元璐说:“武将只能出力由文官出谋这是定下的规矩,假如有武将出计容易被人嫉恨,嘉靖年间就有个武将出了个计谋结果全家被斩,这事你回家问你父亲他肯定知道。你要知道武将杀人要见血而文官杀人好多时候是见不到血的,既然决定走武臣的路就要管好自己的嘴。”
吴三桂笑道:“多谢倪叔提醒小侄莫齿难忘,不过小侄杀人也可以不见血,先用布袋蒙住他然后用石头砸死,或者用铁弓的弓弦绞死,都可以做到不见血。”
见吴三桂一个十多岁的娃娃说起杀人像宰鸡,倪元璐心中不由得一凛,想了想吴三桂的话突然脑袋里闪过一片灵光,说道:“你说石头和铁弓?我终于知道爆炸的真相了!”
372 爆炸真相(下)
倪元璐身为监军自然知道自己需要跟普通士兵打成一片,只有士兵把自己当自己人当后盾,才能够完成皇帝给的任务,就是削弱军事主官的绝对权威。在大明绝对权威的拥有者只能有一个就是皇帝,监军的作用就是要让所有士兵明白这一点且不容质疑,只有这样才能让领军将领生不了异心。
监军代表皇帝监督领军将领,对监军的不信任就表示延伸到军队里的皇权被弱化,如果长时间这样不用皇帝免职倪元璐自己都不好意思继续当下去。他不被信任是因为谣言,谣言中说爆炸是因为倪元璐自身不吉利引来的,如果他找到爆炸的真正原因就可以辟谣,说不准还能够提升自己的威望,所以倪元璐找爆炸真相的心很迫切。
倪元璐知道如果火药箱里的火药装得紧,这时候快速用力砸或者猛力挤压说不准能把火药箱搞炸,但是他知道火药箱里面装得宽松还有棉布等减震措施,经过这两天的试验发现落到地上就算摔破箱子爆炸的可能性也很小。但是当他听吴三桂说石头砸和铁弓绞,突然想起假如火药箱摔破的一瞬间铁角碰到石头,那么溅起的火花就有可能引起爆炸。
吴三桂见倪元璐欣喜的样子,轻声问道:“倪叔,爆炸的真相是什么?”
倪元璐本想解释给吴三桂听,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转过头对卫士说:“去把那个魏六叫来,就是在前面养伤有时候被我叫过来下棋的士兵。”
等卫士走后倪元璐对吴三桂说:“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但要验证一下,这个魏六就是在那天爆炸时受的伤,我想让他来帮我回忆一下。”
吴三桂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倪叔的棋瘾犯了要叫人陪你下棋,真来瘾了小侄可以陪你下。”
倪元璐问:“你的棋艺比你爹如何?”
吴三桂说:“以前差不多,现在估计我的赢面要大些。”
倪元璐摇头说:“那就算了,我连你爹都下不过就不在你手上受虐了,真要想下棋了就叫魏六来,他的水平跟我差不多但稍微要弱些,这种人宰起来特别有意思。”
吴三桂笑着说:“没关系啊,倪叔真想赢小侄可以故意输给你的。”
两人说话间魏六就到了,魏六瘦长个方脑袋眼睛特别大,大嘴巴随时露出牙齿裂开嘴笑一看就招人喜欢。他在两河口只是跌破了头敷了些药包上就行,只不过后来他经常头晕可能是脑震荡需要修养,正好他是倪元璐的小老乡而倪元璐也需要询问一下他,知道他的情况后就派人把他接了过来。
见他过来了倪元璐问:“你这几天头还晕不?”
魏六说:“以前晕得厉害,后来吃了些药也慢慢好了些,看来那些年轻医生也真有两下子。”
吴三桂问:“什么年轻医生我怎么不知道?”
倪元璐说:“你身体像头牛不找人医病怎么知道?山坡下住着几个在医学院学习医术的年轻人,他们让魏六少晃动脑袋但也不能经常睡,说偶尔动一动脑筋也对身体有好处,所以我有时候叫魏六过来下棋。”
魏六说:“原来大人跟我下棋是替我医病,这真要多谢大人了。”
倪元璐说:“乡里乡亲的不用客气,你说那天爆炸时你在城墙上搬火药箱,后来有人把火药箱落在城墙下面结果引起爆炸,我这几天试了好多次都没有炸,现在就想再让你说一下那天的经过。”
魏六想了想说:“城墙边有一座小院,小院里的房子有几间堆的是火药箱,那天接到命令说因为新来的人多小院里要进人。张千户说这是倪监军用来放机密物品的地方不让进,新来的一个参将就说不能进人就进马,说要暂时放几十匹马放在院子里,等两天外面扎好营就拉出去。我们想人还好点毕竟听招呼,这牲畜听不懂人话说不准会啃两口踢几蹄子,于是决定先把那些火药箱放到城墙上的敌楼里存放两天,等他们走了再放回来,谁知道搬运途中就出了事。”
倪元璐问道:“你主要回忆一下那天火药箱子有没有撞在石头上面?”
魏六说:“那天跑上跑下的很忙,突然间就爆炸了我当时就昏了过去,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撞石头,不过修城墙的材料不是硬砖就是条石,碰上了往下掉的火药箱也有很大可能。”
倪元璐见没有问出结果,想了想就让卫士去搬些石头放陡坎下面,特别强调最好找些黑色的石头,等卫士们把陡坎下都布满石头后,倪元璐让魏六抱一箱火药向陡坎下面丢过去。魏六经受过一次爆炸知道危险,离开陡坎一定距离就用力向前丢过去,还没等箱子到底急忙趴地上双手抱头,谁知道只听得一声闷响没有反应。
倪元璐让魏六再丢一箱,第二箱一下去就有反应了,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火药爆炸了,大家尽管心里有准备也还是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一大团黑白相间的浓烟从陡坎下面冒了上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些泥土沙石,炸上来后又像下雨一样落地上噼啪作响。最让人后怕的是有半边装火药的箱子被抛了上来,刚好砸在魏六的腿上,好在半边火药箱不重没砸伤人,魏六也惊魂未定地说砸自己腿的幸好不是石头,不然的话被砸的这条腿就废了,说不准命也会不在。
倪元璐说:“今天应该跟那天的情形差不多,先是一个箱子被摔裂露出火药,然后是另外一个箱子的铁包边撞在石头或者硬砖上撞出火星引燃火药。那天堆在城墙下面等着向上搬的火药箱有很多,一起爆炸后威力大把城墙都炸毁了,有些火药箱炸的时候还被抛到城墙上,结果引起城墙上的火药箱也炸了伤了几十个人,你们想想是不是这样?”
魏六被吓得不轻脸色还没有恢复,见倪元璐问只有连连点头,吴三桂眨了眨眼问道:“我知道倪叔是想向大家证明一下谣言是错的,但是就算倪叔你说得对,你做这些准备让谁相信呢?是把两河口的士兵都叫来看还是去两河口再这么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