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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静安不作声,张维迎说道:“先祖张玉随成祖靖难立下大功才有了张家这么多代的荣耀,但从太祖开始那么多的公侯一直到现在还有几家?为什么那些人会获罪败家你知道吗?”
张静安本来垂头站在一边,这时抬头问道:“请父亲明示。”
张维迎说道:“因为他们都忘了自己的本份,我们是武将不是文官,只需要让皇上用得顺手、用得放心而不是需要有什么治国安帮的良策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怎么让皇上用得顺手、用得放心?一方面就是要多学习如何带兵打仗让皇上用得顺手,另一方面要少结交朋友皇上才能放心。”
张静安说:“儿子不敢犯忌讳,平时结交的多是些普通人,朝中大员和宫中内官从不招惹。”
张维迎叹息一声道:“没有天生的大官,都是从普通人上来的,如果你的朋友中有人发达了,皇上还会信任你吗?我们这样的人家只有当孤臣,孤臣皇上才能信任,皇上的信任才是张家持久不衰的秘诀啊。”
张静安沉默了一阵说:“儿子明白了,父亲是为张家的今后考虑,儿子很惭愧没有听父亲的教诲。”
看着窗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夜色张维迎说:“皇上知道你喜欢交友赏了你五百两,而让我赏些什么给你兄弟应该也有这个意思。手心手背都是肉,为父也不亏你,我死之后家产你得七成。”
这时,大理寺监狱的一个小单间里,魏忠贤正在喝着小酒,桌上下酒菜不多但都很精致,魏公公虽然身为阶下囚,但旁边倒酒的人却是司礼监掌印王体乾。魏忠贤喝了口酒然后斜着眼睛看了看王体乾说:
“咱家看人一向很准,却没有看出来老王你还有这一手,今天叫你带人去乾清宫你却把人带到西校场。”
王体乾干笑了一声说道:“瞧你说的,俺老王有今天还不是靠魏公公你么?今天的事你错怪我了,皇后给我皇上亲笔写的圣旨我怎么敢不听?你又陪皇上上朝去了也没法通知你。再说了,凭那些在西校场站个半天都会晕倒一半的废物能做什么?还能造反不成?张维迎那几千人可就在宫外不远。”
魏忠贤叹息了一声说:“你说的没错,你现在来看我是个什么意思?听说家都被抄了,皇上还有什么旨意?”
王体乾说:“钱财是身外之物,皇上的信任才是最最重要的。”
魏忠贤说:“皇上都把我关起来了还会念旧情?”
王体乾说:“我认为皇上不是念旧情,旧情这东西呢就像旧袜子,好就用不好丢都嫌脏手。奉圣夫人跟皇上的情份比你旧吧?直接拉出去跟她儿子和兄弟一起埋了,现在估计正填土呢。”
魏忠贤急忙问:“那皇上会怎么对付我?”
王体乾说:“我估计皇上是看你有用,叫你吃了赏给你的酒跟我进宫见他呢。”
魏忠贤疑惑地说:“我还有用?我自己都看不出来我现在还有什么用。”
009 废除内阁
乾清宫的一间寝殿里,魏忠贤伏在天启面前嚎啕大哭,一般来说哭泣的老人都会得到人们的同情,但现在站在天启身侧的谈敬、王体乾和杨公春等人却漠然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不怎么精彩的表演。周围的太监都走干净了,只剩下几盏灯配合着魏忠贤抑扬顿挫的哭声忽明忽闪。天启静静的看着跪在面前痛哭流涕的魏忠贤,在他哭声稍小些时慢慢地说道:“客氏谋逆已经认罪伏法,但她是朕的ru母所以朕不想张扬,你们相好一场有空去拜祭一下吧。”
听到天启的话后魏忠贤的哭声又大了些,他哭道:“皇上,她犯的事奴才不知道,跟奴才无关啊。”
天启冷冷地说:“有关怎么样?无关又怎么样?一个人最好别犯错,犯了错就不要让人抓住,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承认,她自己认了罪谁也救不了她。”
听天启这么说魏忠贤不禁有些谔然,眨了眨那双金鱼眼,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天启微笑着说:“朕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你都有份,你也是一个坏人,你唯一做得比她好的地方是你从不承认你是坏人。你呢也别紧张,朕现在不分好人坏人,只分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
魏忠贤急忙问:“皇上要奴才去做什么?”
天启赞许道:“聪明!朕需要你去南京,帮朕查查朝中官员的老家家底,你可以把你东厂那帮坏兄弟中最坏的带两百个去。不过你要记住,在南京干坏事不要让人抓住,那里的人非常恨你们抓住就会往死里整。”
魏忠贤茫然道:“在北京不是更方便吗?东厂和锦衣卫用起来也顺手。”
天启说:“朕明天就会宣布东厂以后只有侦查权而没有缉捕权,锦衣卫可以配合东厂但不受统辖。而你最好去南京,因为杨涟他们那些被你赶回家的人要回来了,你喜欢面对他们的怒火?”
杨涟是一个让魏忠贤想起就会做恶梦的人,而且是有组织的人是东林党成员。去年魏忠贤利用天启成天只知道糊里糊涂做木工活不管事,自己假传圣旨清理东林党把杨涟等人赶回了老家,正想今年开始一个个赶净杀绝的时候天启变得不听话了,使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想起杨涟和其他东林党要当还乡团回来清算自己,魏忠贤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问:“那奴才以什么名义去?何时去?从哪里入手?”
天启说:“朕会对外说你被贬去南京监视居住顺便给太祖守陵,对内你还是东厂提督。去了南京后先成立办事处查阅各地州府案情,凡涉及巨富和朝臣的就记录在案,宫外有马车你连夜走,其他人会陆续来。”
魏忠贤傲然地说:“皇上放心,找人岔子这事奴才最拿手,奴才绝不让你失望,而且奴才还知道东林党也有人不干净,很多人的家产也是富可敌国。”
天启点点头说:“正因为你整人有一套所以朕才派你去,好好干别让朕失望。你的家产被抄了,去南京后慢慢挣,别挣太多够用就好免得惹人注目再被抄,朕也有仇富心理。”说到最后天启的脸上露出不易觉查的微笑。
魏忠贤张着嘴,再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王体乾将魏忠贤送出宫,先带他到客氏墓前祭拜一番,又一起重新回忆了一下两人长期以来结下的深厚友谊,然后看着几辆马车载着魏忠贤和随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回宫后去向天启汇报完问道:
“皇上,魏忠贤去了南京,那北京的东厂人员由谁管?”
天启说:“北京今后没有东厂了,把那些跟魏忠贤关系好的人隔三岔五派些过去给他,东安门那块地就安置你那些内操太监吧,跟原东厂剩下的人一起改名叫内卫,由杨公春管理朕有它用。”
看着王体乾不解的眼神,天启说:“魏忠贤会整人,朕留他一命让他去南京;杨公春白天也展示了他整人的天赋,所以让他进司礼监管内卫。再说你已经是司礼监掌印了,小事就放开手让手下人做好了,乐得清闲不好吗?”
第二天天刚亮,皇宫午门外就陆陆续续来了大大小小的各色轿子,户部尚书李起元一下轿就看见一顶蓝呢大轿停放在前面不远处,轿夫把轿帘拉开后礼部尚书林尧俞从里面钻了出来。李起元上前拱手问候道:“林大人早啊。”
林尧俞见是比他还早一科中进士的李起元,连忙还礼道:“李大人你更早,有闲我们一同进去?”
李起元高兴地说:“正有此意。”
走了一阵李起元说:“林大人,皇上让信王从今儿开始在文华殿理事,按规矩这文华殿应该是太子理事的地方,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说道?”
林尧俞眯着眼睛看了看李起元说:“若是以往,下官以为可以看着是皇上木工活玩累了想玩点新花样,但昨天不动声色就拿下了魏忠贤,这一手就让人感到高深莫测啊,以此看来今天的安排说不清也有什么深意。”
李起元说:“听说了没?客氏昨儿不但被抄了家,她自己连兄弟带儿子昨晚都被皇上下令埋了。”
林尧俞点了点头说:“皇上长大了,挡路的石头自然要搬开,不知趣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李起元问道:“依林大人看今儿皇上会不会再搬走几块挡路的石头?”
正在这时,后面有人问道:“这宫里的路很平坦,哪里来的石头?”
两人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吏部尚书崔景荣,李起元说:“原来是崔大人,崔大人昨天的风采让下官很是佩服啊!”
崔景荣摇头说:“身为大臣,不得已跟阉竖及其走狗斗气,让两位大人见笑了。不过两位大人听说了吗?魏阉被皇上连夜发配到南京去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把那些跟魏阉关系密切的人清扫出去?”
林尧俞摇了摇头道:“君心难测,李大人没看见走在前面的顾首辅等人腰弯得厉害吗?”
李起元哈哈一笑道:“今儿少说多听,说不准又有好戏看。”
群臣进殿后互相打着招呼,不久后天启就到了,待众人见礼完后天启说:“从今天起文华殿内设立政务院,是总理大臣办公的地方。信王,你上来坐在为兄旁边接受群臣的贺礼。”
信王微微发了一下愣,然后握着拳头上前去坐在天启旁边偏前的一张凳子上抿着嘴不说话。天启伸手轻轻拍了拍信王的肩膀说:“从今天起信王代朕处理一切政务,大家都来见过总理王大臣。”
群臣齐上前恭贺到:“恭喜信王,见过总理王大臣。”
信王略显激动地报拳拱手还礼,嘴里说:“多谢各位王公大臣,本王一定尽心竭力决不辜负皇上期望,众位大臣都是本朝栋梁,本王平常也是甚为仰慕,望众位多多帮忙和赐教。”听信王这么说众人纷纷说些谦虚客套话。
就在信王和众臣互相客气互相恭维的时候,天启冷冷地说了句:
“从今天起内阁拆分为议政处和律政处两个部分配合总理大臣理事,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
天启这句话大出众人意外,众臣脸上刚刚还在的笑容马上变成诧异,拆内阁?这皇上还真敢玩啊!
太子太师、建极殿大学士朱延禧首先问道:“敢问皇上,内阁拆分后是否归政务院管辖?”
天启说:“以后没有内阁,处理政务的只有政务院。”
原来不是拆内阁而是要废除内阁,朱延禧急道:“皇上,不可啊!这不符合祖制啊!”
010 废除内阁(下)
天启笑道:“朱阁老已经是儿孙满堂了吧?你觉得你自己或者是天下普通人是希望自己的后代比自己过得好呢还是希望他们不如自己呢?”
朱延禧应声道:“自然是希望一代比一代强,不过这就必须打乱祖制吗?”
天启说:“祖制是先祖们定下的,后人如果将祖制视为不可动之规则,那么后人最多活得跟先祖们一样,如果没有领会好先祖的精义更会是一代不如一代,王安石说的祖宗不足法就是这个道理。”
朱延禧一听皇帝要废除内阁,顿时感到脑袋里一片空白,一冲动就上前发问,问过了才想起內阁首辅和次辅都没吱声,自己急着发问有点唐突了,瞪了一眼顾秉谦、魏广微等阁臣说道:“皇上的话微臣赞同,不过臣还是认为内阁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