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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都皱起了眉头,心道我们今天是专门来开解皇上的,大方向就是要无限夸赞皇上的英明神武,痛骂写小报的人无耻荒谬,越是慷慨激昂效果越好,你杨涟倒好居然帮小报说起了话还说他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是不是你这官升得太快把你的脑子烧糊涂了?有几个平时就看不惯杨涟的人嘴角都露出了微笑,等着他被天启痛骂一顿,更有人心想此人会不会就此失宠,那自己的官位也未必不能升一升。
谁知道天启听了杨涟的话并不生气,哈哈一笑说:“既然政务院、军务院和都察院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朕也向你们说说朕的态度。开始你们说的话很多并不符合朕的要求,朕的要求是真实、客观地评论小报上面的话,说错了都没有关系。只有杨涟说了些比较中肯的话,其他人都说的是奉承味比较多的话,不过朱大人和王大人你们两位也不要不满意,朕要对你们说的是奉承话朕也爱听,这是实话相信各位大人也一样。”
见天启连爱听奉承话这事也说了出来,群臣心情一阵大好,倒不是觉得皇帝太实在,而是明白了天启现在并不像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生气,这不生气的皇帝肯定比怒气冲冲的皇帝要可爱得多。
果然,天启说道:“其实朕看到这人给朕定的十二条大错并不是很生气,不过才十二条有什么可生气的呢?记得当年杨涟给魏忠贤定了二十四大罪,魏忠贤现在还不是痛改前非尽心竭力替朝廷办事?据说都有人要给魏忠贤和东厂送匾表扬他,难道朕还不如魏忠贤?当然说一点不生气也是假的,不过朕生气的不是小报的内容而是它的形式。”
142 应对流言(中)
其实天启早就知道有人对现实不满,他觉得对现实不满是正常的现状不值得大惊小怪。如果某一天所有人都对现实非常满意了,人们就都安于现状不思进取,那就表示这个社会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这未必是什么好事。
在这些不满的人中,主要有在朝廷的威压下不得不出卖多余土地的大户,还有正准备论资排辈升官却被天启看中的人截了胡的官员,甚至有跟朝廷合作做生意的南北商会中人。大户们不满是因为天启断了他们不断增加财富的渠道,官员们不满是因为他们觉得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南北商会的人不满是因为天启那个两成利润的封顶限制。这次写街头小报的人到底是谁,天启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只知道如果把这三部分人的问题解决了,那么一切都会安定下来。
天启看了看下面一个个表面上忠心耿耿的官员,心头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任何时候官员们的虚伪程度都要比其他人高。或许写小报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但所有人都尽力做出一副忠诚老实的样子,到底是自己装傻还是把皇帝当傻子,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天启首先问朱延禧:“朱大人,朕记得你答应过要冲在前头还什么万死不辞,还要做出预案防备有人趁机做乱,现在你能不能说说你的预案在哪里?准备怎么找出这个写小报的人,然后按你答应的那样替朕灭了他?”
朱延禧低头说:“皇上,臣失职没能预先防范这样的事发生,不过臣回去就按皇上的旨意让刑部限期破案,一定要将这人抓出来治罪。”
天启想了想说:“其实这种事让刑部去办不一定能有效果,如果朕真要追究责任让内卫与锦衣卫去办更好。不怕告诉你们,昨天已经有锦衣卫根据笔迹、纸张、小报出现的先后顺序搞清了这些人的大致活动范围,准备继续向当地百姓挨家逐户排查时被朕制止了。朕认为这不是一个人或者极少数人的过激做法,可以说是相当一部分人长期积聚起来的怨气,这股怨气跟水一样堵是堵不住的,只有找到缺口准确切开让怨气消除,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朱延禧问道:“皇上仁慈,不过真就这样放过他们不管了吗?”
天启摇了摇头说:“就算抓到人或关或杀,这些人的怨气同样存在,其他人遇到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同样会有同感。与其强行抓人堵住他们的嘴,不如跟他们讲道理攻其心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说起来这也是朕的过失,前一阵由于时间紧急朕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先做了再说,甚至是做了不说也不解释,这样一来难免有不平等、不公平、略显粗暴的地方。现在内部的情况虽然没有全部解决,但至少比去年有所缓解,加上边防方面也趋于稳定,所以朕决定弥补这一过失,这也是朕不准备对这些人深究的原因。”
朱延禧点了点头说:“既然皇上早已胸有成竹,那就请皇上示下臣等该怎么做。”
天启说:“朕说三点,一是要考虑在官员的安排上如何做到公平合理,既要让每个位置上的官员都是最合适的人,又要让绝大多数人对他服气。这个问题由都察院去考虑,你们不妨先私下定一个大致方案,然后在官员中广泛征求意见,如果出现不同意见可以到圣学院中征询一下老臣们的看法,或者在圣学院中互相辩论。朕的宗旨是宁缺勿滥,如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十全十美的方案也要求得绝大多数人同意,势均力敌争执不下的东西暂不考虑,刘宗周刘大人也要让你的人开动脑筋。”
刘宗周和高攀龙齐声说:“臣尊旨!”
天启点了点头又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对民间大户的考虑,他们原来有了多余的银子就买田置地,通过收取地租或者栽种经济作物获取更多利益。由于朕要拿田地出来种粮食,并且要让没有土地的人重新拥有土地,就只得迫使大户们卖地,这样一来他们手里的银子变多了但投资渠道没有了,说没有怨气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政务院的事主要是预政处要用心,你们要考虑怎么给大户们一个合理有序的投资渠道,只有大户们的银子有地方通过投资生财,普通老百姓才能紧跟其后共同富裕。”
信王这时出来说:“请问皇兄,这大户们的投资渠道和普通百姓的富裕道路应该不一样,政务院该怎么分清这方面的关系?为什么要先大户后百姓呢?臣弟前一阵也跟其他大人商议着是不是要兴办作坊、开掘矿山等投资产出事宜,也因为没解决怎么引入民间资金而久拖不决,今天既然皇兄提起就请皇兄明示个可行办法。”
天启点头说:“信王用心做事令为兄很是欣慰,先大户后普通百姓是为兄的想当然,因为朕觉得这就像是修路一样,先把大块的石头搬开再说平整土地的事,如果大石头没搬开就平整土地恐怕他们碍手碍脚。当然,你们政务院可以不用理会朕的话,谁说得对就听谁的,在这方面天子并不见得就比种田做生意的普通人聪明多少。如果有疑难可以去博学院问问那些有学问的人,徐光启徐大人也应该让你的人出来解决实际问题,圣人也说过‘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的话,徐大人尽管信了那个耶酥也还算是圣人门徒,就照圣人的话去做吧。”
徐光启和信王听了天启的话也都连连称是。
天启看了一下群臣,然后对政务院协理大臣刘一燝说:“第三件,刘大人你在政务院中主管钱庄和路商局的事,经可靠消息这有怨气的人也有南北商会的人。他们埋怨朕限制设定了两成的封定利润,妨碍了他们发财的速度,这一边发着财一边怨声载道,算不算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呢?这件事你要给他们讲清楚,如果朕放宽了限制不加以制约,那么在贪婪之心的驱使下他们肯定会伤害到普通百姓的利益,该卖一文的他会卖两文,该收三两的他会收五两,长此下去难免会违犯法律,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们。”
刘一燝说:“商人逐利这是天性,他们偶尔有所抱怨臣也曾经耳闻,不过要说他们丧心病狂到去试图攻击皇上,臣觉得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毕竟他们都有利益在里面。”
天启冷笑了一声说:“多防范一点没大错,普通百姓只要有饭吃就不会造反作乱,因为他们没那个胆量和足以使他们疯狂的预期值。但这些商会中的大股东就不一样,他们的眼中利益是放大了数倍的利益,真到了疯狂的时候不要说两成利润,就算是给他们两倍利润他们都会嫌少。一旦他们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决定挺而走险,那时候他们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在权与钱的合力下谁能挡住他们的路?”
刘一燝想了想说:“皇上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依皇上来看臣该怎么做?”
天启说:“你告诉他们,限制封顶利润不是对他们的压制而是对他们的保护,如果他们不需要这种保护随时可以退出,但如果被朝廷发现他们做了祸害百姓的事,那谁也救不了他们。在这里朕要提醒大家的是,所有的官员跟这些商人要保持足够的距离,如果被朕发现有权钱交易的事,那就做好被活埋的准备吧。”
143 应对流言(下)
其实,天启也知道现在离地震和王恭厂发生爆炸才仅仅过了六天,死人的尸体才刚刚处理掉估计冤魂还在空中游荡,无数缺胳膊断腿的人还在等待救治,大批无家可归者正在简易房屋里惶恐不安,他现在要做的是救灾安民而不是到处树敌。
但现在出了私贴小报的事,这处理问题的轻重顺序就得作些调整。老百姓再苦只要你满足他的生活需求他们就会很老实,而且老实得有些可爱,而某些人要的不仅仅是生活需求而是想朝廷填满他们难填的欲壑,先解决麻烦才能再说其他。对这些要的是更多的财富和更大的职位且没有上限的人,无论是用和平手段还是用极端办法必须要先解决掉。
见自己说的三件事都有人负责去做,天启心情一阵大好,这大户、股东和官员是不容小视的几股力量,他们或明或暗或在朝或在野,不是把持着一定的权力就是掌握着一定的财力,把这些人安抚或约束好了,其他人的事根本就不算一个事。
现在该处理灾后事务了,天启对信王说:“信王,现在灾民的问题是如何解决的?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信王说:“回皇兄的话,政务院这几天都是轮流派人在西校场等几个灾民安置点驻守,保证他们的吃、住和医病等事,刑部也逐渐派人从五军营手里接过了维持治安的事,城里的戒严已经在前天解除,一切都在正常有序地进行。如果说有什么为难之处,一是户部给的专门救灾的银子已经没多少了,二是给灾民修房的事还没有定下来。”
天启想了想说:“银子问题是个大问题,前一阵户部虽然有些收入但都是各有用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拆东墙补西墙。这样吧,你让户部暂时先从其他地方挪用一点过来用,比如说移民资金和修河修路款项,如果其他地方要用可以在宫里借一些去。前一阵钱庄分红,加上皇店收入和第二季的金花银也要解上来了,总数大概有三十万两,户部可以比照着这个数挪用,朕的这些银子给他们准备着免得出现亏空,再多也没有了。”
信王含着泪说:“臣弟无能,每次都要向皇兄借银子用。”
天启说:“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飞来横祸呢?下个月小麦等就该收割完了,到时候税收一上来不就宽裕了吗?”
说完转向孙承宗说:“孙先生,这一般人拆房修房都要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