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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总是有些人很闲,闲到专门喜欢挑别人的错处。也总是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恨不得别人的府里越乱越好,好有热闹瞧,也有茶余饭后的话题。
但真正让她的心无法安宁的,还是沈羿风!他不仅没有休了她,还将这事对她隐瞒了下来。
她又想起他那双清澈又深邃如潭水的眸子,心跳便不自觉地加快。她自然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护着她,不想让她参与到沈羿铭与他的争斗之中去。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如她所想,他只是还没利用她达到他的目的?那个从下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傻傻的女孩儿,在他眼里,不过是定国公的独女,是他攀高妄上的一个工具,如此而已?
就如沈羿铭,千方百计想要赶她出府,也是为了削弱沈羿风之势,断了他这条路一样?
林乐容咬了咬嘴唇。越想越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乐容!”柳欣怡见林乐容时而恍惚,时而蹙眉,几乎将两道浓密秀挺的眉毛拧到一处,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忙拉着林乐容的手臂,轻轻晃了两下。
林乐容的眼皮动了动,依然是满脸的茫然,瞧着柳欣怡。
“即便你受到了惊吓,也不用这样吓我吧!”柳欣怡巧笑着,故作轻松地说道。“就算我不怕吓。我这肚子里的小的,可是怕的紧呢!”
柳欣怡正打趣着,却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态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说来也奇了!这事既然连你都不知道,妹夫定然不会自己告诉你哥哥。便是你们府上的老夫人和夫人,定也是要瞒着这事才对,怎么会传到你那几个哥哥的耳朵里?”
林乐容本就未想明白,如今柳欣怡的话,更是生出了几分疑惑。
难道。是沈羿风告诉哥哥们的,故意在哥哥面前买好?
依她了解的沈羿风的性子,倒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乐容,依我说。这件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若我猜的不错,定然是你们府里的什么人,故意让你哥哥他们知道的。好让他们去找妹夫的麻烦,闹的你们两个不安宁,才更遂了那些人的心意。”柳欣怡见林乐容又开始秀眉紧蹙。忙又说道。
林乐容抬眸,瞧了瞧柳欣怡。
柳欣怡的话,让她本来堵着的心,似乎看到了一丝光亮。
其实,自己的家人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却也不笨。别的事倒还罢了,若沈羿风因这事刻意来买好,即便哥哥和三哥瞧不出来,二哥也定然能看出来。
何况,方才柳欣怡还说,几个哥哥险些没到沈府去。
若这事真闹出来,对沈羿风也没什么好处!倒是让别人渔翁得利。
看来,这个按捺不住传话的人,定然是跟沈羿铭有关。
她对沈羿风,虽依然心存芥蒂,依然无法放下所有的防备,但,她也不允许那个沈羿铭,一次次地在她眼皮子底下捣鬼。
他跟沈羿风如何争斗,她可以不理。但,想用她做筏子,便是他打错了主意!
何况,前世的沈羿铭,在她家人的事情上,也一样曾经落井下石。这个仇,她一直只是搁在心里,还从未想过要报。
“长嫂,你的话很对!”林乐容很庆幸自己回家了一趟。
虽她还无法从对沈羿风的迷惑中完全走出来,但她的心,却忽然平静了许多。
见林乐容终于回过神来,像是想明白了,柳欣怡欣慰地一笑。
“我原还觉着,是我多了话。如今你既然明白过来,就更应该明白妹夫对你的心。方才我瞧他走的时候,还小心地看着你,你却跟没瞧见他似的,还以为你们两个之间,也有了嫌隙!”
“怎么会?”林乐容对柳欣怡一笑。“他如此维护我,我再怎么,也不会跟他有嫌隙。”
这话,林乐容原本是想反过来安慰柳欣怡的。不管怎么说,柳欣怡也是有身孕的人,让她费这么多心,还要瞒着母亲等人,也真是难为了她。
但林乐容说着,自己的心却又微微乱了一下。
“这话说的明白!”柳欣怡听林乐容这么说,便放下心来。“只要你们两个是一条心,就不怕任何人在背后使绊子。两个人在一起,不比当初未成亲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的,我知道你心里虽有妹夫,却难免被咱们家人娇惯的任性,以后有事,也要跟多商议着些。”
林乐容见柳欣怡说这话时,倒真有些长嫂的架势了,不由得一笑。看来,当了母亲的人,确是比原来沉稳了许多。
为了不让柳欣怡再费心,林乐容假装含羞而笑,不再提这事。两个人又闲聊了两句,便有丫头来,说夫人那边传饭了。
用过了午饭,林乐容回到自己的闺房,无言地坐了下来。
藕心上了茶,见林乐容依然在琢磨着什么,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有些迟疑。
林乐容转眸之间,瞧见藕心欲言又止的模样,对她笑了笑。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小姐,奴婢若是说错了,小姐可别生气!”藕心小心地瞧着林乐容的脸色。
林乐容微微点头。
藕心似乎憋了很久,见林乐容终于让她说了,赶紧往前了一步。
“奴婢知道,小姐这两天,跟大爷似乎有些别扭。奴婢本是一心向着小姐的,但上午听了少夫人的话,奴婢也觉着,大爷对小姐的心倒是极好,只是小姐对大爷,过于冷淡了!”
“你又瞧明白了……”林乐容瞪了藕心一眼,心却是一顿。
“俗话说的好,旁观者清。”
藕心虽往后缩了缩,却也不畏惧林乐容,而是振振有词。
“奴婢瞧着,自从小姐醒来,知道初夏姐姐出了事,小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为了给初夏姐姐报仇,又不让别人欺负了咱们,奴婢也觉得,小姐是对的!只是……”
藕心说着,又瞧了瞧林乐容。
林乐容只是看着藕心,并不说话。
“只是,别说周姨娘做的事情,跟大爷无关,便是大爷过去是对她有些纵容,如今也过去了。小姐为何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也饶了自己的心?小姐成日还对二少夫人说,得乐且乐,为何到了小姐自己这里,反倒看不开了呢?”
“还有那个刘姑娘。先前奴婢也觉得,大爷对她更上心,但这几个月看来,大爷还是对小姐更上心。不说别的,单说大爷日日在小姐这里,都不曾到赵姨娘和安姨娘那里半步……”
“好了!再说下去,不知你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了!”林乐容忙打断藕心的侃侃而谈。
只是,藕心的话,却实实在在的,让她心里亮堂了很多。
她一向自诩重活了一世,除了要保护和对付的人,更要让自己活得自在一些。可是,算起来,她除了回娘家,何尝有过真正自在的时候?
即便是在林府,也不是时时都能没心没肺地快乐,也会因前世的阴影,而做些必须做的事。
何况,还有今生出现的那些跟前世不一样的状况,让她的心必须紧紧地绷着。
例如,二哥和南宫宇……
便是连最热闹的灯会和花会,本该是要恣意快活的,却也总是会遇上她不想遇到的人!
没错!她是如此地不愿意见到,那个每次见了,都会让她心生异样的瑞王爷南宫寁!那个莫名其妙的南宫寁,除了会让她心跳异常,还总是让她的手心里,捏着冷汗!
林乐容端起桌子上的茶,浅浅地尝了一口。
“你这个丫头,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竟这么厉害。”林乐容放下茶杯,含笑开口。
“奴婢不过是平日常听吴妈妈和那些妈妈们说话,跟她们学了很多俗语。”藕心倒被林乐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见林乐容的情绪似乎好了许多,藕心的笑也舒展开来。
傍晚,沈羿风依约来接林乐容。
瞧见林乐容的脸色似乎好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自在了,不似早上那般僵硬了,沈羿风暗暗舒了口气。
即便她不知道他是谁,不能真正明白他的心,又能如何?
只要她脸上能露出开心的笑,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能做到,暂且不管自己在他的心里,究竟是谁!(未完待续。。)
165。风尘奇女
细雨如织,清湖就像披着面纱的少女,带着朦胧安静的笑意,而远处的青山则若隐若现地矗立在那里,好似在无声的守候。
因是雨天,清湖上泛舟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两只画舫。
沈羿风手握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对面的女子轻弹着筝,神情却有些寂寥。
蓝策则半倚在那里,拥着一位十六七岁眉清目秀的少女,做出饶有兴趣地听着曲子的模样,却不时地跟那少女低声调笑着。
偶尔,也会扫沈羿风一眼,见他对这一切无动于衷,便又生出了深深的遗憾。
这世上还真是有一种人,就喜欢钻牛角尖!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外面传来。先是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人在低声倾述,慢慢的越来越近,琴声低沉婉转,竟让人平添了一缕心酸之意。
沈羿风和蓝策并不懂琴,却也是听的出了神。便是那位弹筝的女子,也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凝神静默。
琴声停了很久,这边的几个人,依然觉得回味无穷。
沈羿风第一个回过神来。
他对音律一套的真心不感兴趣,能听出点儿意味来,只能说是对方的琴艺高超。
“云清姑娘,你接着弹。”蓝策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对那弹筝的女子笑道。
叫云清的女子微微点头,却似乎意犹未尽般,往舱外看了一眼。
“云清姐姐若对那琴声有意,何不邀抚琴的人来咱们这边,琴筝合奏!”蓝策身边的少女,忽然开口,声音软软糯糯。
“玲珑妹妹又调皮了!今儿是蓝公子和沈公子邀请我们前来游湖,没经二位公子应允,哪能咱们说请就请。”云清对玲珑说着话。一双美眸却瞧着沈羿风,眸中似乎有一层水雾,如外面的细雨一般迷蒙。
蓝策见沈羿风对云清的目光毫无反应,不由得轻轻摇头,又哈哈一笑。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何况是请个人过来。云清姑娘生性潇洒义气,喜欢结交朋友,既然云清姑娘有得遇知音之感,就尽管以琴会友,我和沈公子。都不是那种迂腐沉闷之人。”
蓝策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他倒是不沉闷了,可那个沈羿风,除了样子长的不沉闷外,可浑身上下由里到外都写着“沉闷”二字。
“既如此,云清就恭敬不如从命。”云清笑着,吩咐身后站着的小丫头。“婉儿,你去外面瞧瞧,可是对过画舫里传来的声音。”
叫婉儿的小丫头应是而去。
“云姑娘果然聪明。明明是自己要请人过来,却偏说恭敬不如从命。”沈羿风终于抬起眼睛,看了云清一眼。“难怪人常说,自古风尘出奇女。看来云姑娘的盛名,并非虚传。”
“沈公子见笑。”云清盈盈浅笑,颊间泛起一对梨涡。
沈羿风对云清笑笑,继续去看他手上的茶杯。好似那杯子,比舫中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更具吸引力。
蓝策暗暗叹息。
他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