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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问。”贺瑶依听出沈羿风语气中的疏远和距离,心底更加冰冷。
其实,在云清那里。沈羿风和蓝策二人,虽常跟云清和玲珑说说笑笑。天南地北地聊,偶尔还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对她和婉儿,却一直都是疏远且客气的。
只是,她不甘于这样的疏远和客气而已。
她喜欢看他脸上略带坏意却又纯净至极的笑,一直想把这笑容据为己有。可她却发觉,自从她寻死觅活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
她知道,即便云清不设计假孕这一招,他也会让她进府,因他不会看着她死。哪怕,她对他而言,不过只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但,如今她已在府里,即便跟他之间毫无干系,她也觉得自己是他的人了。
他却依然对她如此疏远。
不管是上次“小产”,还是这次受伤,他轻声的相询,不过是对普通人最平和的关心,而不似对林乐容那般,即便表面上冷淡,也掩不住内心的炙热!
也许只有被醋意蒙住了眼眸的林乐容,才会觉得,他那轻言细语,是柔情脉脉的关爱。
只是,她可以欺骗林乐容,假装很享受他对她温柔体贴,却骗不了自己!
“你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沈羿风又问,似乎怕她误会,又加了一句。“我不过是问问,若没有最好,若是有,我也多条追查的线索。”
贺瑶依苦笑。
他对林乐容,也需要解释的如此清楚吗?即便是,怕也是因担心林乐容难过,而不是为了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不过,沈羿风的询问,还是让她仔细地想了想。
从了沈府之后,她只出府了那么几次,若说得罪了什么人……
贺瑶依心里不由得一顿。
若说得罪人,那便只有那位衡亲王南宫宇了!
不!不可能!
南宫宇对地图势在必得,若发觉那两张地图是一真一假,又如何肯善罢甘休?
当初南宫宇要地图时,她思来想去,实在不愿意背叛云清,且也确实不清楚云清的地图放在何处,便只交出了自己的那份。
那假的,却并非是她伪造出来,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那本是父皇在让人将地图交给她时,就告诉过她,地图有两张,但只有其中一个是真。
至于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其实,她也不知道。
尽管南宫宇将她的身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可她还是心存了侥幸,希望能瞒过南宫宇的眼睛。
难不成……
贺瑶依拧眉。
她不想隐瞒沈羿风任何事,可她和云清的身世,却又不便告诉沈羿风。
且当初因沈羿风在北域受伤做过的那些事,她也不想让沈羿风知道。
“也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贺瑶依思忖良久,方答道。“要说得罪人,也只有在云清姑娘那里了,去云清姑娘那边的,也不过那么几个。不如我将这些人的名字写给你,你自己斟酌?”
要搁着往常,沈羿风定然会说“不必了”,也不会将贺瑶依的话放在心上。
但现在的沈羿风,却从贺瑶依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
“好!”沈羿风道,又看了看贺瑶依的脸色。“也不必立时就写。等你好些了也不迟。”
“恩。”贺瑶依低声应道。
看着沈羿风站起,贺瑶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没有开口。
“我先走了。你好生养着,别想太多。”沈羿风又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贺瑶依长叹了一声。
“别想太多”四个字,他说了不止一次。
也许,一切真的是她想的太多,想要的太多!
待婉儿送沈羿风回来,贺瑶依便命她取了纸笔过来。
婉儿明白贺瑶依的心。凡是沈羿风要做的事,她定然不会耽搁,只是不懂这一次。她为何不当着沈羿风的面写。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无力拿笔的模样。”似乎知道婉儿在想什么,贺瑶依叹息道。
贺瑶依的伤在右臂,虽不是很重,但这么几日。却还没完全愈合。
婉儿讶异。
这样的举止。可不太像柔儿从前的性子啊!
她不是一心想得到沈羿风的心吗?借着受伤之际假扮柔弱,手臂有伤还坚持给沈羿风写那些名字,不是更会让沈羿风心生怜惜?
心下虽奇怪,婉儿却没有询问。
贺瑶依将人名写下来,轻轻吹干,亲自折好,递给她。
“也不必今日,明儿什么时候有功夫。送过去就好。若是大爷不在,就交给大少夫人。”贺瑶依说着。虚弱地笑了笑。“多谢婉儿姐姐。”
婉儿一怔。
在云清那里,柔儿都是叫她“婉儿姐姐”,但自从进了沈府,却只叫她“婉儿”。
婉儿也不以为意。
毕竟在沈府,贺瑶依是姨娘,她是丫头,虽说姨娘妾室的地位也不高,有的还不如丫头,但为了让贺瑶依能在沈府站住脚,称呼上的小事,她并不在乎。
但今日,柔儿怎么变回了原来的称呼?还跟她这般客气?
她觉得不对,却说不出缘故。
至次日,婉儿给贺瑶依换了外敷的药,又看着她服了汤药,便拿着那张字条,出了门。
她知道,此刻,沈羿风未必在府里,林乐容倒是该从老夫人那边回来了。
这几日,林乐容都是听完管事的回事,再去看凌霜,到了下午,便去贺瑶依那边。
其实那字条,等林乐容去了,再给她也不迟。
但贺瑶依既然让她送一趟,想必也自有道理。
到了林乐容这边,回事的婆子媳妇们还没走。
林乐容的丫头们,如今倒也还好,不似先前一般,见她过来,总是满脸的嫌弃和防范之色。
莲心还邀请她,到她那边去坐坐。
“多谢莲心妹妹。”婉儿笑笑。“我在这里等着就好,想大少夫人也很快出来了。”
正说着话,见一个眉目慈善,满脸笑容的嬷嬷,走了过来。
莲心忙迎上去。
“妈妈来了,请到屋子里坐着喝茶,大少夫人等会子就回来。”
“你忙你的,不必管我。”吴妈妈笑着,瞧了婉儿一眼,并未相问,便径自往屋子里去了。
婉儿并没见过吴妈妈,但瞧着和莲心亲昵的模样,也隐约猜出来几分,正待问莲心,却见那边屋子里,几个人退了出来,纷纷散去。
接着,林乐容和周清芷便带着藕心和谷雨,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婉儿来了,周清芷不由得看了林乐容一眼,见林乐容并无异样,方才笑着告辞离去。
婉儿知道吴妈妈在屋子里等着,也不等林乐容过来,便忙迎上前,对林乐容服了服。
“大少夫人,姨娘让奴婢送东西过来。“说着,将手中的字条,递给林乐容。
林乐容有些奇怪。
她日日到贺瑶依那边去,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非得巴巴的送过来?
“这是大爷要的,姨娘许是怕大爷急着用,就让奴婢送过来了。”婉儿笑了笑。
其实贺瑶依的心思,她也猜不透,不过是平白说上两句,免得林乐容觉得太过突然而已。(未完待续。。)
270。是何居心
林乐容接过来那纸,知婉儿不肯多留,便吩咐人送出去,自己则带着藕心,回到屋子。
吴妈妈正坐在小凳子上用茶,见林乐容进来,笑着起身。
“妈妈快请坐。”林乐容忙说道,顺手将婉儿送来的纸张放到桌子上。
吴妈妈刚坐下,便看到藕心和莲心在悄悄地互相使眼色,心里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大爷回来也有几日了。大少夫人就算心底再有气,也别太拧着。夫妻之间,凡事太较真儿,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吴妈妈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开口。
“我知道啦!妈妈。”林乐容故作轻松地笑道。“每次来都说这个,妈妈不嫌累?”
“只要你能听得进去就好。”吴妈妈叹道。
自己养大的孩子,有什么不知道的!很多时候,这孩子的确挺拧的!
想着林乐容还要去瞧凌霜,吴妈妈也没有再多说,从袖筒中拿出一封书信。
“这是立春让我带给你的。我还说他,别总引着大少夫人往外面去,府里的事就够她忙的。那小子只是笑,脾气倒好,可就是不听我的。”
“不听妈妈的,又听谁的?连我都听,何况是他。”林乐容笑着劝道。
藕心将书信接过,递到林乐容手中。
吴妈妈站起身,笑呵呵地说。
“大少夫人忙,我还是去寻老婆子们说话去。我和丫头们的话。大少夫人可要往心里去,咱们女人,一辈子指望什么。跟自己的男人过不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看着吴妈妈一行唠叨着,一行向外走去,林乐容悄悄地吐了口气。
吴妈妈这样的话,她从小就听,如何会不明白!
上一世,她虽对沈羿风的姨娘妾室们小有醋意。但一直恪守着正室本分,虽不管府里的事,却也能勉强称得上贤良。
今生。她也不是怎么了,似乎对他和自己,都苛责起来。
又轻叹了一声,想打开程立春的书信来看。却瞧见婉儿送过来的字条。
那张纸折的十分整齐。也没有封起来,让林乐容不由得生出了好奇之心,缓缓打开。
上面不过是写了几个人的名字。有林乐容知道的,也有林乐容不知道的。
而南宫宇三个字,便在第一个。
林乐容微微蹙眉,重新折好放到一旁,正要看书信,见荷心走了进来。
“大少夫人。赵姨娘和安姨娘到了。”
因知道林乐容每日都要去凌霜那里,偶尔还去看看红玉。这两位姨娘来的比从前少了些。
而沈羿风回来这几日,她们更是没到她跟前来。
“请她们进来吧!”林乐容说着,把字条和书信都递给藕心。“且放起来。”
藕心接过,便往里屋去了。
赵映雪和安紫南各带着一个丫头,给林乐容请了安,林乐容让她们坐下,吩咐莲心上茶。
从心底讲,自从知道沈羿风不是原来的沈羿风,且对原沈羿风的女人都无意之后,林乐容对赵映雪和安紫南两个,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谈不上愧疚或是同情,却又不知是什么。
在大梁,妾室的地位并不高,不仅可以买卖,也会有主母瞧着哪个妾室不顺眼,随便找个错处,就打发了出去。
不过,这样的事情,林乐容做不来。
即便沈羿风从不跟赵映雪和安紫南到一处,只要这两个人安分守己,她都不想处置。
正室被休都让人侧目,何况是妾室被打发!
林乐容心底,多少是有些不忍的。
在沈府,不管怎么说,也有她们的吃穿用度,有丫头婆子服侍,更是各人有各人的住处,也算是半个主子。若出去了,或是换个人家,还不知会如何。
“你们两个也有些日子没来了!我瞧着紫南的气色还好,倒是你,怎么这么憔悴?可是不太舒服?”林乐容温和地开口。“若是身上不适,可赶紧说。我近日忙,难免疏忽了。”
“也没有什么不适,不过是夏日炎炎,懒怠吃东西罢了。”赵映雪轻笑着。“奶奶不必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