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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胡捕头忽然开了口,“房中就是这样的情况了,不如,将尸首带回县衙,着仵作验过,再作决断吧。”
聂秋远点了点头。
胡捕头又道:“大人廉明,路过敝县,竟未知会一声。葛大人知道了,定然也要亲自来请的。不如大人莫要在此住店,一同到县衙小住数日可好?”
想必这“葛大人”,指的就是丰县县令了。
现在事都出了,我们也都算是报案人,属于本案证人的范畴,自然也无法袖手旁观。住到县衙去,恐怕是最方便的选择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烦请胡捕头带路吧。”聂秋远说道。
No。30 牡丹灯笼(3)
丰县县衙离我们落脚的客栈并不远,虽然下着雨路上不好走,还是很快就到了。
县衙是标准制式的建筑,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外头有喊冤时可以敲的鼓,里头有“明镜高悬”的牌匾。这会儿晚了没人,大堂里的杀威棒都靠墙在架子上插着,还有那些写着“威武”、“肃静”的标牌,真让人感觉像拍电影似的。
尸体就停在大堂中央。胡捕头让我们在大堂的椅子上凑和先坐了,着人看了茶,自己就急匆匆地往内院去了。过了不多时,胡捕头引着一个人快步出来。那人见得我们,爽利地揖了一礼。
“在下丰县县令葛青松,贵客到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葛青松穿着便装,看相貌大约三十多岁年纪,毫无我印象中当官的那种脑满肠肥之态,倒是又挺拔又利落,说话也很干脆,没有满口官腔打哈哈。
见过了这葛县令与胡捕头,让我对丰县的印象一下子拔高了一个台阶。看上去,当地父母官,是些能干的角色呢!
说起来,丰县和伊川县毗邻,两县县令交往,也是相当必要。聂秋远站起来,行了礼,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们,说了几句客套话。
说话间仵作已经给叫上来了,葛青松挥手示意他们开始验,自己却迟疑了一下,说:“聂大人一行的客房,我已着人去准备了。是不是先送二位姑娘回去休息?这里有死人,毕竟晦气。”
我温柔含蓄地立在聂秋远和骆大春的身后,心里却挺着急的。让我们先回去,不就看不到验尸结果了?
秋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仵作,忽然说:“那就多谢大人,烦请差人先带她们下去吧。”
这次他可是一点都不善解人意。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仵作开始脱死尸的衣服了。
毕竟死的是个男人,他让我们回避,才是正常的吧。
我和媚兰施礼告辞。我心里头纠结,可又没有办法,只好择机悄悄地呼唤了我的同盟军:
“夜,你在吗?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好好地看清楚,回头,要告诉我啊!”
可是这一回,幽夜公子却破天荒地失约了。
丰县县衙内宅的客房,陈设虽然简朴,但打扫得很干净,住着倒是舒心。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鬼故事。
三更过了。本来三更是夜出现的时间,可是他并没有来。我在床上蠕动了半个小时,他还是没有出现。
他,去哪里了呢?是没有听到我叫他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心里头,有一点莫名的不安。
窗口,有淡淡的亮光一闪。
“夜?”我心里一喜,翻身下床,推开窗向外看去。
外头雨已经停了,夜风挟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非常清新。
但是我的小心脏却瞬间凝固了一下,停止了一会儿跳动。
一盏并不明亮的粉色小灯笼,缓缓地,轻飘飘地向我窗子的左首飞去,不一会儿就飘进了花园。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好像是牡丹灯笼呀!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但是灯笼已经不见了,而我因为被吓傻了,也没看清那灯笼到底是自己飞过去的,还是有人提着。应该是没有人提着吧?我一时有点不确定了。
可是这牡丹灯笼,应该与案件有关联呢!
我抓起夜的匕首,揣进怀里,然后去敲韩媚兰的门。
不晓得为什么第一个念头是去敲她的门。也许因为她是女的,找她比较方便,也许是我感觉那家伙无论提什么要求都会涨红着小脸答应,特别好指使。总而言之我使劲敲了她的门,结果,她!不!在!
深更半夜的,一个女的,干嘛去了?
然后我不知道应该再去敲谁的门。
我们俩昨晚是提前回来了的,不知道聂秋远他们的房间是哪一个,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对案子的事感兴趣。
忽然之间发现,我的心里头,对于夜的存在,竟然是如此的依赖。
可是,一条线索……好纠结!而且,主要是,鬼灯笼……这也太吓人了啊!
我犹豫了二十秒,终于在走廊里叫起来:“哥哥!骆大哥!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我。其实是周围一片寂静,静得吓人,毫无人类存在的迹象。
我刹那陷入了一种末世感。当我一觉醒来,世界上就只剩我一个活人还有蟑螂了。也许下一刻,这些熟悉的人们,就会每人提着一个粉色小灯飘到我的面前。定睛一看,我靠!全都没有脚!
我使劲摇了摇头,克制了一下对于一名侦探来说可以称之为耻辱的过剩的想象力。所有的人都不见了,理智地想想,现在的我,应该做什么呢?
我摸了摸怀中的匕首,一咬牙,悄悄地往牡丹灯笼消失的花园摸过去。
夜凉如水,地面略微泥泞。天上没有星月,周围黑得吓人。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花园里飘来淡淡的草木香,花园正中的凉亭,隐隐地出现了亮光。
那亮光是温暖的黄色,而不是牡丹灯恐怖的淡粉,这让我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里。我悄悄地靠近了亭子,心中理解了扑火的蛾子的感受。
凉亭里高悬着一盏明灯,是普通的灯,亮度不错。亭子里坐着一个人,正在小石桌上摆弄着什么东西。
是一个男子,年轻的男子,有腿有脚,活人!
男子大约二十多岁,穿着朴素的青衫子,头发随意地束了束,几缕散乱的发丝落在前头,给他模样平添了几分勾魂夺魄的味道。
我只能看到他的一张侧脸,可就这一张侧脸,也可以算是美爆了。
这男子的长相,一点也不次于聂秋远。秋的模样,沉稳大气的美感里带着一丝孤傲的寒意,而这个男子,就连独自专心地做着事的时候,唇角也不自觉地噙着一抹笑意,暖和得像三月的春风。
男子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东西,那种专注,神秘而迷人。我被他吸引了一会儿,因为我一向觉得男人全神贯注认真做事的时刻是最让人心动的。可是当我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我一下子就傻了。
***大唐长安晚报快讯***
记者菌:大家好,我是长安晚报新职员记者菌。今天的新闻内容,是人物专访。流萤小姐你好。
叶流萤:你好。
记者菌:这几天作者菌不在,没有人想方设法地折磨你,你一定过得很轻松很潇洒吧?
叶流萤:嗨,可别提了!那个可恨的作者菌,还是去死算了!
记者菌:哦?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如此愤慨?
叶流萤:她!走之前正在写一个挺紧急的段子,然后,搞了一个很狗血的梗,让一个男的猛地将本小姐扑倒在地,然后,她就一推笔记本,出门集训去了!
记者菌:啊?
叶流萤:所以,那个男的就在我身上压了整整三天!
记者菌:(噗~!不行,忍着,职业操守……)这……如果是个美男的话,就算一辈子这样,也不错啊!
叶流萤:你觉得不错你试试?压了三天,姿态都没变一下,换了你,也会杀人的心都有了!
记者菌:也是……那,你要是杀了作者菌,可就一辈子都起不来了!
叶流萤:哦,对啊。作者菌,快滚出来,快点写啊,写完了这一段再去死!
记者菌:咳咳,……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呢?让我们一起期待这个崭新的桥段《最是那一记猛扑》吧……
No。31 牡丹灯笼(4)
男子脸生得好看,更好看的是那一双手。
十指修长,在灯光的包裹下既白皙又柔和,形状完美无瑕,做手模都是上流的。但那双手比形态更好的部分是它的动感,如此灵敏,如此精巧,仅仅是一双手,竟然在细小的动作之中,仿佛自己就带有生命。可是,不知怎的,这双手却透出一股淡淡的杀气。
让我傻了的事情,是那双完美无瑕的手捏着一柄形状古怪的细小的银色剖刀,正在切割石桌上放着的小小花朵。
除了我敬爱的导师,我没想到这世上(啊不对,其实是另一个世上)还会有其他的变。态好这一口,没事解剖花卉来玩。
而且是在暗夜的微光下解剖,解剖的花朵居然是……桂花!
桂花的花朵有多么小,你懂的啊!
这个身体的视力极好,而我隐藏在草木丛中,离他其实很近。所以我清楚地看到那双手的动作极其细微,用那把小刀把小花朵的花瓣一片一片地解下来,然后,一根一根地拆下根本看不清楚的雄蕊和雌蕊,切开花萼和子房。最后,男子轻轻地“咦”了一声。
他向我所在的方向转过头来,轻轻地绽开了一个微笑。
客观地讲,这个微笑,迷人至极。
“既然深夜到访,又何必隐藏呢?”男子笑着说,声音也非常好听。
我从树丛后面走出来。
男子望着我,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惊讶。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身姿颀长,丰神俊朗,自有一股气蕴一下子控制了整座花园似的,让我的心里震动了一下,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此人,绝非凡俗之流。
“姑娘,”他忽然一笑,声音带上了一丝戏谑,“害我切断了一根。”
我走近前,看到石桌上铺着一张黑色的纸,上面是排的整整齐齐的桂花的花瓣、花蕊,极其微小,跟微生物似的。他手边的那处,果然,是花蕊断了一根。
“你在做什么?”我问道。
“练手指,练眼力,练头脑。”帅哥笑着说。
“你是谁?”我又问。
帅哥噗地一笑:“姑娘,这个问题是不是该我问?姑娘身着如此……别致的服装,定然不是本地人吧。”
我低头看了看,我穿的是自己设计的睡衣,完全是现代家居服的形态,宽松的衬衫和长裤。
糟糕,只顾着紧张了,连衣服都忘记换了!
帅哥见我有些尴尬,便恰到好处地自我介绍道:“在下任平生,是丰县的主簿。”
主簿,是县衙内管理公文的官职,也就是县里的三号人物。小小的丰县,竟藏得下这样出挑的人物?而且,任平生,这个名字太好听了呀。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男子目中微微地泛起一抹惊艳的神彩。我这才想起,这会儿苏东坡还未曾出世。
“好句子,姑娘真是个超凡脱俗的妙人儿!敢问芳名?”帅哥口角噙笑。
“叶流萤。”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流萤姑娘,好名字。”任平